父亲在恒河洗澡回家。片中,经常出现河(水),之后楼上居民告诫母亲去恒河洗澡。建议还是告诫?雷伊导演对于印度阶级的刻画实际上非常深刻,但不是国内第五代那样的口号,而是日常化,所以我用的是告诫,也可以是劝诫。但片中并没有出现母亲去恒河洗澡的画面,不是雷伊导演觉得拍女人洗澡下流,而是他对于男人女人不同的认识。
美国电影作为世界电影的中心并不是因为霸权,首先要明白,美国的艺术界与政治关系有,但相对独立,也接受资本,最高奖很难被公关。前总统指责奥斯卡对《寄生虫》的认可,奥斯卡让他一边玩去。在二战时期,美国电影就催生出一些家庭题材,剧情往往是男人离开,女人留在家里。《大河之歌》也是这样,父亲与儿子为了更好的生活离开家,离开母亲一直苦苦支撑的家,留她一个人。并不能为此指责父亲与儿子的自私,他们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但母亲在的地方才能是家。男人为了新生活对家庭温暖做出威胁,女人不断修补维护这个家的分裂。
《大河之歌》不让母亲去恒河,相反,她一直都在家里,雷伊导演的态度很明确。
父亲洗澡回家这段路程,除了与动物有短暂互动之外,就是闷头走,不与人说话。父亲是牧师,照理即便搬迁到新环境,也该与邻居多交流。直到他进入家门,见到妻子才露出笑容。家庭对他是多么重要!你看,他不是那么死板的人,刚来到新环境,就已经跟人打理关系赊账,想要安定下来。
这一家人是默默关心,而不会是国内导演那样把爱当口号大声呼喊的道具。母亲轻描淡写地说以后你也要喝牛奶,她呢?不知道,为了省钱,应该不喝。父亲,是物质来源,是家里的顶梁柱,为了他的健康。儿子,是她的心头肉。唯有她自己,她总是忘了自己。看,父亲问家里需要什么,母亲最后才提出自己的需求。雷伊导演对于这一家人的关注十分温暖,父亲并不是像以往商业片那种形象,而是问你喜欢的布料是什么牌子,我去给你买一样的。简简单单几分钟的对话,两夫妻的关系是不是很明确?附有人性温度,而不是第五代导演那般张口就来!《秋菊打官司》除了一级一级往上告,我们能了解秋菊两夫妻什么状态吗?不能!
细节,什么是细节,小孩子走路与成年人不一样,喝牛奶也不一样,父亲知道牛奶需要钱,喝完之后,加了水继续喝,就像我们长辈一样,吃了饭会往碗里加点水,把剩下的食物与饭一并喝下。儿子呢?一骨碌喝完,递给母亲就要出去玩。还有不为人注意的细节。父母总担心孩子吃不饱,实际上孩子有很多地方找吃的,阿普在外面吃过好东西啦。这也能侧面描写母亲的局限性,一直在家里,而父亲与儿子总是忽略她。
人模狗样出现,两边的墙对他进行压缩,从母亲警戒的态度看,不是个好东西。
我认为,整个剧组都是业余演员,这里有掩盖母亲表演不足的想法。母亲这么发现身后的人很刻意。所以先强调母亲的警戒,再接双人镜头,但让母亲警戒的动作重复(我不知道这么表达是否能明白,请自己观看对照。用的是爱森斯坦蒙太奇和港片动作的重复剪辑,只不过后者次数更多)。之后再接人模狗样的单人镜头。说的话也很刻意,没话找话似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穿着比主人与邻居都好,住在顶层,地位是最高的,但显然母亲不喜欢他。
父亲布道,侧面取景。儿子看他。
儿子对布道没兴趣,找好玩的,接说书人。还是个讲小黄文的。孩子还小没兴趣,头也不回走了。
阿普遇见舞锤人,讲话,百无聊赖看人舞锤。
这个镜头并不是一个长镜头,却很有意思。不单调!怎么做到的?接力。一开始父亲布道的声音,遇到说书人,父亲布道的声音还是存在,说书声更大,布道声逐渐消失。阿普走来走去,说书人的声音还是能听到,这么远了,合理吗?不合理,但对于导演意图来说,完全合适。把所有人并置,只有一个小孩子走来走去太乏味。唱歌声接力说书人,遇见舞锤人时,歌唱一直延续。整个场景只有父亲是侧面取景,为什么,要暗示什么?
母亲做饭需要生火,没有火柴了,看到人模狗样回家。母亲隐到暗处,放在其他导演那,可能只出现一次母亲戒备的镜头,为完成任务而拍摄。母亲不自己去借火柴,而是让阿普去。
阿普蹦蹦跳跳上楼,临到出门,表情就没那么高兴,反而很严肃。人模狗样住的环境比母亲所在的家更暗,孩子有点害怕接近。
透过门缝看人,几乎只有人的躯体能被看到,导演的意思很明显了吧?照理,他住的最高,采光不是更好?导演就是要孩子从门缝看他!虽然是黑白片,却把推门进来的孩子脸部拍那么黑。通过光线对比掩护孩子的表演,我们能感受到他的紧张害怕。一听到母亲要借火柴,笑脸相迎,不借,不用还。两根怎么够,整盒拿去!临走嘱咐阿普告诉妈妈不用还。男人背面是女人画像,整个房间并没有多少可供辨认的东西。之后男人移动,露出更大幅姿态更妖娆的女人画像。
父母总是觉得孩子什么都不懂,难道父母不是孩子长大的吗?男人把酒谎称是药,阿普相信吗?男人地位是最高的,穿着最好。狗眼看人低,怎么看?穿戴、气势。我们往往会对衣冠楚楚的变态放松警惕,很多杀人犯都很帅,因为帅,才更容易犯罪。阿普却很害怕男人。导演不断暗示男人的不正常。
每日影评20220307
父亲布道结束。1327年(孟加拉日历)刚到新居所,虽然收入不多,但还能维持。父亲不仅赚钱也与周边邻居熟悉活络感情,互相交换物品,替代钱财货币。总之是不富裕,从一家人住在最低的楼层就可以看出。对于如今的观众可能觉得我就想住低一点,不想爬楼梯,那个时候的印度可不能这么想当然。楼上的人看似是邻居,实际上都在教阿普一家做事,居高临下的态度。有心理的高低,地位的高低。
接下来是本片第一次让我震惊的地方,当然,多年前的我不觉得,忽略了。
再次提出我为什么写长文批评个人认同感。个人认同感就是预设道德观,本质是偏见,有些我喜欢有些我不喜欢,不可改变不容置疑。换言之,不符合我理解的就是垃圾。
看,父亲准备回家,上一个场景在他旁边抢生意的说书人居然主动跟他打招呼。这种情节在我们中国电影是肯定不会出现的!为什么?这是个说小黄书的低俗货色,父亲是布道者,而且会点小医术。按照第五代导演的态度,他们是最纯洁的,肯定居高临下看待。雷伊导演多自然,宗教与生活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都是养家糊口。小黄书这位很贪色吗?不,他辛苦赚钱也是为了有个家庭,他是多么羡慕阿普一家!而且这个说话场景并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第三个人是谁?是阿普在遇到舞锤大汉时听到的歌声,构思均衡不?很对称。
妈妈煮茶这个场景以前我觉得毫无必要,喝个茶而已,整这么多事?细节,大师的细节。不是说这个场景对于电影主题有多么重要,而是让人物更生动。阿普没见过茶,还没给客人端过去呢,已经跟妈妈撒娇讨着喝。妈妈其实是小地方乡下人,没煮过茶,当客人夸奖好茶时,在后面默默观察的她笑了。照我们国内导演的习气,要么不拍要么去掉,因为不刺激不好看!人物在观众心中的形象是慢慢长的,一分钟不到,雷伊完成了《秋菊打官司》110分钟都做不到的事!
说书人临走提出想带阿普出去参加宴会,因为他没有孩子,想要家庭的温暖,他想体验父亲带孩子去参加宴会的温暖。看父亲这样也知道不认识什么人,依然问父亲是否认识未婚女子。家对他是多么重要!
还有我认为导演之所以设计这个人物还有一个意图,是为了与顶楼的贵族做对比。说书人长得猥琐,贵族人模狗样,穿的衣服更正式,通过母亲对他们的不同反应强化家的重要性,导演不想让观众对说书人有不好的看法。
父亲送说书人出门,并排走,就几步路。
这是上个镜头最后的构图,父亲遮蔽了对方。
下个镜头开始的构图,能看到父亲的眼镜在左侧,说书人占据主体,甚至没有父亲的位置。
什么意思?说完带阿普去宴会,又开始说自己攒了点钱,希望有个家庭,羡慕父亲有个温暖的家。向往美好温暖的家庭生活。
两个镜头剪在一起实际上很不协调,从中景切到特写(由于说书人的深色衣服与没有任何可辨识物的背景使这个镜头像特写,强调对比),父亲的白与说书人的黑,明暗对比。我们与说书人的距离更近了,我们能感受到他的迫切。
这种剪辑还有一次,是阿普上大学。
如果从事剪辑的老师看到我这么说肯定会批评,解释一下。我认为是剪辑意图一样,不是技术一样,构图一样。还是雷伊大师的重复手法,剧作太平衡,难以想象这是新手的作品!
阿普刚下火车,就消失在人群中。有太多人想要奔赴追赶新生活,阿普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份子,存在主义早已出现。如今国内低劣的影评好像能说出存在主义的名词就能原地起跳似的。文学大师没见过弗洛伊德,对心理学的研究也是远远超过如今的心理医生。
带着推荐信找住处,大街上没啥人,就小孩子玩水。
镜头随着阿普的视线向上摇到建筑门牌。切。
看阿普走向建筑的表情,期待?彷徨?他要追求新生活了!
被路过的汽车阻碍,他不得不停下。
新生活是这么容易奔赴的?网恋奔现有多少人是满足的?
阿普必须侧着身子挤进来。
我想问问观众,我的分析是不是过度解读?其实这个板很奇特,既然碍事不好走为什么不去掉?雷伊导演就是要挤压阿普,否则吃多了没事干?
所以之后阿普适应了新生活之后,忘了乡下的母亲,导演没有再拍这个隔板,只拍了进门与出门。
请一定要仔细核对观看阿普收到母亲生病的信件时,导演再次重复上述场景。
人变多,小推车也不耽误阿普走路,他很自然避开。他完全适应了这里,雷伊导演不答应!让他再次回到现实,你还有个妈妈!你个“忘恩负义”的小崽子!
只有出过道镜头,没有再强调横亘在过道的隔板,阿普走的很顺利,还能吃零食。
回到第一个场景。
仰拍,通信社老板是俯视,那么阿普就是仰视。地位区别明显。
阿普走楼梯把校长的推荐信给老板。走楼梯?请注意,上面说书人临走说自己攒钱想组建家庭时,也上了一格台阶。
前后两个场景十分对称,第一次阿普询问老板,第二次没有上面这个仰拍镜头,因为两人已然认识,不再需要。这次是老板叫阿普。
阿普两次上楼梯也对应他的状态,第一次走得慢,毕竟是孩子,来到陌生的地方,离开妈妈的保护。第二次很快,他终究是个孩子,有时候会忘记妈妈,一个人活得很滋润,很快意。
每日影评20220312
初次观看本片,对我而言电影就是好玩有趣,就跟如今多数的文艺青年一样,我对电影的看法确实不错,但是这种个人认同感带来的偏见使我忽视很多伟大的作品。
再次观看《大河之歌》之后,我看到明明存在却遗漏的细节。即便当时反复观看,也从没机会捡拾的细节。
当然,请注意接下来我说的话:由于我和你是如此不同,甚至家长与孩子的区别也如鸿沟天堑,我遗漏的细节未必是你没注意到的。而我的分析你也不可能没有一点错过。这就是个人认同感带来的偏见。每个人的经历不同,私人化的情感造成每个人视角不同,多个视角就是偏见。我们选择性摄取想要的叙事,放弃那些不喜欢不理解的。
第一次看《大河之歌》并不觉得有多经典,那个时候我刚刚意识到父母的辛劳,开始关心他们,所以我的视角是从阿普进入的,所以上面这个镜头我忽视了。
这是母亲死后,阿普决定离开。阿普出画右,镜头有了机会向右缓缓移动,我们看到大叔公浮在空中的右手。之前,我强调过很多次雷伊导演对家的态度十分温暖。这个镜头要联系之前剧情。当阿普母子刚来时,三人一起吃饭,大叔公特意问母亲:我再待一周你能安顿下来吗?
因为初次看片我是以阿普的视角切入,我就不理解大叔公的关心。实际上,大叔公一直都希望阿普能当一个祭司,生活有保障。即便阿普不喜欢,大叔公一家人对母子的关心却没有任何水分。就好比国内很多父母都很强势,作为孩子要理解他们的关心,有些我们能接受,有些不能。理解就是正反两面都在,父母的选择未必是对的,可你能保证自己一定是对的吗?很多人不喜欢催婚,反感父母干涉两人,可多数情况下,父母不喜欢的人恰恰应验。
从阿普视角切入有什么问题吗?
从阿普视角切入,实际上是自以为是的母爱。我妈妈看完《你好,李焕英》后,向我提出了疑问:为什么票房这么高?不好看啊。我反问:为什么你觉得不好看呢?妈妈说:贾玲母亲在她尚未成名前去世,她很遗憾。
我妈妈并不懂电影,那么她的视角就尤其重要!她的视角是什么人?母亲的角度,普通母爱的角度。最近有人向我提出了异议,最后他们都用我比他们角度专业而不跟我说话了。想要理解电影当然要高强度的学习,这点我绝不怀疑。但有时候,个人经历可以比专业学习更有用!我批评他们把自己的东西加到作品里,为了满足自己的认同感而曲解作品固有价值。
我认真回答了妈妈的疑问:因为国内电影观众多数在20到40岁之间,文艺青年居多,生活富裕之后,就成了小资。贾玲也符合这一特征,也就是说,《你好,李焕英》是定制电影,他的创作人员与观众群是同一类人,自以为懂得母爱的人。虽然有了孩子,但被生活折磨得还不够,以为有了孩子就能体会父母的辛劳。加上生活条件的提升,所谓的理解就是笑话。
我妈妈喜欢贾玲,所以她知道贾玲对母亲过早去世难以忘怀,可是贾玲毕竟没做过母亲,《你好,李焕英》只是一个失去亲情的孩子在哀嚎,一个孩子自以为是的母爱。所以孩子最大的爱就是为母亲安排一个幻想?那爸爸呢?贾玲当然不会思考即便如果成为现实,母亲的生活会有所不同吗?物质条件多么富裕,就没有烦恼吗?恰恰是这种不着边际的幻想,暴露了孩童般幼稚的以自我为中心。有很多人说了,我感受到温暖,嗯,我相信你就是我前面提到的定制观众群。由于我妈妈是一个含辛茹苦抚养我长大的女人,她才无法理解这种孩子气的母爱描写。
从叙事来看,贾玲把一个短短十分钟的小品拍成长片,所以不得不加入大量小品式玩闹,成一场闹剧。
我对《大河之歌》的初印象也是如此,我觉得我完全理解父母,所以我觉得阿普做得很好。如果我永远不会长大,也就不会明白阿普父子为了新生活把母亲独自留下是多么残忍!雷伊导演正是理解孩子对于父母漫不经心的爱,才会有阿普与同学的对话。阿普说母亲不会放他离开家太远。阿普对母亲最大的爱就是晚回学校一天!阿普在失去母亲之后,才彻底明白,他没有家了。可上面这个镜头却表示雷伊的态度,还是有人关心阿普的。一个孩子,他没有回头看到大叔公无声的挽留与关怀!他拒绝了关心他的人。
接着分析。
大叔公一家人耐心教导阿普,导演特意让我们看到大叔公一家人对母子的关心。如果不是他们,阿普可能要在母亲过世很久才收到消息。年轻的我当时的看法也充满偏见,我认为这是禁锢阿普的天性,阿普学着做祭司,无法像同龄人那样玩闹嬉戏。但雷伊不这么看!事实上,除了性侵母亲的贵族之外,导演对于所有人都采取了温暖的视角,不偏不倚。所以阿普看到的孩童不是简单在玩,是在打架!阿普确实不喜欢学习当祭司,但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同龄人还在玩闹时,他难道不是已然学会如何活下去吗?去上学难道不是加重相依为命的母亲的负担吗?
如何正确看待《大河之歌》?我认为必须是两种视角,一种是父母长辈,另一面是阿普。他们互相默默关心,相互依靠。从母亲角度看,放弃祭司上大学毫无必要。现在的孩子老说道德绑架,可你的父母最后还不是从了你?嘴上凶狠,暗地里做了多少你觉得毫无必要的傻事?也因为这样,我很反感《你好,李焕英》的虚情假意。作为个人,我很理解贾玲对母亲的思念。随着年岁的增长,我晚上会突然惊醒,害怕再也见不到妈妈。对于电影,让我恶心,电影不需要你把自己的小情调放进去!怀念母亲是你的个人情感,端出来让所有观众看你孩子气的缅怀就很恶心!你真的理解母爱了?几十乃至上百人窝在小小鞋盒式的影院里相互宽慰自己是多么爱父母。
也是从阿普想要上学开始,母亲的台词开始变多,为什么?不如问问贾玲为什么母亲台词变多了,她当然不懂,她又不是妈妈。一个孩子当然不理解母爱,偏见下的母爱,孩子以自我为中心居高临下的母爱,以为自己那小小的关心就是对母亲的回报,你在施舍吗?伟大的母爱需要你的怜悯?看看金基德大师的《圣殇》!那才是歌颂母爱的力量!
每日影评20220321
父亲病情刚有所好转就前往恒河布道(上班)。
在父亲倒下之前,导演始终不想让我们完全松懈,通过猴子与相同场景(片头,请看前几篇)的重复预示着噩兆。
父亲倒下之前接了一个女人的看,很奇怪,为什么是倒下之前?对啊,父亲还没倒下,只是有点踉跄,这个女人哇什么?更像是一种先验叙事,强调父亲的无力。
父亲倒下前后所占画幅面积。倒下的他是那么的渺小,如此取景,特意把恒河带上,死在往上爬的路上。恒河对印度有多重要?父亲死的时候还要喝恒河水!
窗框出现,强调囚禁、监狱,或者说不怀好意,有坏心思,因为母亲对他很是戒备。
人家病这么重,你在后面刷牙?至少不合适不严肃。
如果你认真看完了《大河之歌》,也认真看过我的分析,那么,你对窗框的疑问是什么?下面说。
突然来了个打水戏,真的是莫名其妙。如果是熟悉中国电影的观众肯定会愤怒,这什么屁导演?打水无论与之前还是之后的叙事没有任何关系,没事干凑时长的劣质作品。
是吗?真的不相关吗?
雷伊导演不仅仅对美国电影有研究,他还吸取了多种风格与叙事手法。取水戏的确不延续继承任何叙事,不符合商业片规则,但却与片头阿普随处乱逛的用法一样,用声音连接上下镜头,不过这里跨度更大,空间都变了。取水戏配的是一个孩子的歌唱声,阿普在看人打水,就是阿普看,取水的人、动物,取水的场景都很抽象,突出的是看,注视的力量。
与前面女人看父亲倒下一样,强调的是看,不过用法可能观影经验浅的观众会不理解,他看什么呢?他看的不是打水,导演想通过他的看来营造观众的期待感。
凭记忆,这里很像是一家人借住的地方。阿普怎么可能看到这里?现实上自然不能,歌声也不可能传到这里。如果理解库里肖夫地理蒙太奇就容易理解。我不需要你是否能看到,要的是这种感觉,这种视听要引发观众的情绪!看到的是什么?
两只猫一只玩具猫。好,又来了国内导演肯定会删除的镜头。请注意,儿童的歌声跨越了时空(时间也可能不一致),串联了两个场景!所以是阿普在看。
有人下楼,甚至踢了小猫一脚。倒下的玩具猫,杂耍蒙太奇。用成年人的脚踢刚出生的小猫,强调残暴。童声依旧在。
窗框取景再次出现,病重的父亲在前景,贵族虚焦。我分析过《解禁男女》类似镜头导演处理很稚嫩,十分近的距离居然用变焦,为了指引视线?如此夸张的镜头变化观众会出戏的!
前面我说对于窗框的疑问是什么?
那就是过度解读。如果你认真阅读了我的分析,就会反驳我指责我。同样的窗框取景对阿普也使用过。其实并不一样。窗框一开始是空的,之后是阿普,阿普是侧面,最后贵族是正面。窗框取景之前的铺垫也不一样。父母的交谈自然提到了阿普,接阿普哼小曲的侧面取景。贵族在用脚蹂躏小猫后,接窗框取景,有阴谋感,鬼鬼祟祟的,隔着窗框试探着喊父亲。
进门为什么要脱鞋,脱了鞋还特意拍摄脚部细小动作。表现主义的继承。他有一种期待感,似乎要做一件向往了很久的事。再说了,这样的地方何必脱鞋?
现在是手的特写,贵族叫着母亲,缓缓接近。请注意,童声还在。为什么童声一直没有停下?这就不是简单的音桥,是并置。加上阿普的注视,整件事是在儿童视角下发生的!观众会自然而然把两者联系在一起,多么可怕。之前用烟花与刺耳的声音强调父亲的虚弱,而现在,卑劣的小人,居然要趁人之危!
母亲逼退贵族之后,是静默,是喘息,可导演不允许我们放松下来。
再次接法事的画面,很短。还没结束吗?不知道,配音与音乐不一样了。但相同的是高音量与强节奏,扰得观众心绪不宁。
母亲显然比之前父亲刚得病时镇定,真是伟大坚强的女人!
天亮,母亲照看了父亲一夜。
父亲呢喃着恒河,母亲让阿普去取恒河水,可见恒河对他们多么重要。如果口渴,院子里就有水。
母亲照料着意识模糊即将死去的父亲。取而代之的坚强有谁感受到了?
取水处是舞锤人的场地,叙事太均衡了,不得不佩服,轻轻一点,什么都不多说,这次人不在(在远处背景吗?我们听到了类似的运动呼吸声),锤子在。
毕竟是孩子,左顾右盼,舞锤子的人呢?我们真想催促阿普快快回家。人物是怎么做到生动立体的?
哪是在喝水,一家人都在,完成最后心愿罢了。
父亲双目圆睁。想想?商业片人死之后总是会奇怪地闭上眼睛,导演不想这么做。突然接了片头鸽子的重复取景。还是场景一样,鸽子状态不一样。
配的是尖锐急促的音乐。跟扭曲的童声一样,令人不安,动荡感瞬间袭来。
片头平静和谐的环境下安然若素的鸽子在空中盘旋,遮蔽太阳还未完全升起的天空。
明明想要追求新生活而来到这里,刚看到希望却又被无情碾压。
孩子走向远处,叙事异常干净利落。是印度亲人死去后的仪式吗?
为什么中国导演不会拍小孩子?比如《雾山五行》,我很肯定导演没有观察过孩子,他对弟弟的态度就很客观,成年人的处事方法与情感逻辑。我不知道导演有没有弟弟妹妹,是否结婚生子,虽然这并不关键,至少是不懂孩子的特点。
这是个什么样的孩子?他的生活环境如何?哥哥经常不在,在村子里没有朋友,不合群,被人“欺负”。他什么样的性格?虽然有哥哥但靠不到,那么就要逼着自己强势才能活下去,才能面对抱团的孩子。所以当他驱赶走“又一次”来捣乱的同龄人时,他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哥哥。导演怎么做的,好啊,多么高兴!
我想告诉导演,孩子不会在陌生人面前哭,因为没人在乎!孩子只有在可以依靠的人面前才会哭,即便是那样一件小事,他已经面对了无数次且能独自处理的琐事!弟弟会哭,会撒娇,导演不懂。《雾山五行》除了动作戏还有可取之处,整个叙事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关根结底是导演对人的观察很片面。
雷伊大师怎么做的?父亲死了,不是像国内那样大哭大闹,而是忧愁却没有多大表情。这才是孩子!真实的人!即便失去的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父亲,突如其来的空缺更多是忐忑,不安。但这种不安远远比不上母亲的千头万绪。我们知道,阿普对于母亲的依赖要远远超过父亲,毕竟父亲经常外出。
阿普向远处走去,导演刻意强调右上角飘动的布,单这么走太单调,还是让观众感受父亲的离去。
每日影评20220316
漫天乌鸦,乱舞!火车鸣笛,悲拗!死亡陪伴,死亡凝视,死亡等待!而人从来都是活在奔向死亡的漫长旅途中饱受煎熬……
他爸以前不是做会计还会写剧本么怎么变成弄草药的~ 阿普在大树之歌里面不是从文么这里怎么学理科~
死亡,群鸟,天边的火车,母亲,家门前的小路
取消了第一部中的多線索多視角以及對於底層生活的批判性呈現,母子之間的感情成爲了主線,外地求學以及社會進入所帶來的人與人之間情感上的隔膜與疏離,母親在遠鄉的孤守與絕望,晚影投下的枯涼,眉眼輾轉的流光,歲月碾破的幻想,你身上的衣,糾纏的線索,一顫,牽動無限的綿密掛想,萱草卻無聲萎黃。
又名:《发烧死人之生病了不看医生还坚持工作喝口河水直接挂掉》《发烧死人之生病了不叫儿子回来看望一个人硬撑还要吹冷风瞬间消失》…电影里的角色突然发烧令人捉急,青年阿普就是少年派啊…“我们生活在边界,但不意味着我们的眼界是狭义的” 关于学习与成长。
无法不站在女性的角度观看母亲的命运,她的角色陷在妻子和母亲之中,生的意愿也只和这两者有关,一旦这两个角色的意义逐渐逝去,整个生命也塌陷。阿普身上所塑造的则是作为人的挣扎与探索。
【2019北影节】电影结束了,和他离开的一样突然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神给你关闭了一扇窗,就必定会再给你开启一扇。阿普的母亲,如果没有第一部在极度困苦时盼望丈夫,这一部盼望儿子的痛苦就没有那么极致,最痛苦的死不是穷苦至死,而是他母亲这种。
雷伊并不是个严整的导演,怪力乱神他这都有。几乎从不以正反打建立关系,而是用叠化表现超距的思念/想象。“新现实主义”只是表层,本质上诸多表现主义手笔。从群鸟的惊恐到父亲的死亡,从树皮的黑色到母亲的病弱,最后以傍晚的萤火虫照耀母亲的死亡,处处惊人。视点流转不拘一格,时刻在不同大小人物间跳转,有时甚至是纯自然视角,显然不同于西方Modern Cinema的道路。在开掘心理空间这一点上,与沟口健二异曲同工。
说来惭愧,我在14年前就标记了“想看”雷伊这套作品。但这个时间屏障,也令我以一个全新的,连我都感到陌生的中年人视角,去看待这个更令大陆观众感怀的“父母在、不远游”故事。若单看电影的交叉蒙太奇,《大河之歌》母亲对儿子的思念,由火车穿插的加尔各答求学故事,是常规套路。但放置在整个三部曲,阿普和家族的命运若浮萍,可谓“轻有轻的可怜,重也有重的不幸”,黑白之间的灰度,梦境的萤火之光,仿佛才是在人世间的全部。
“阿普三部曲”之二,获1957威尼斯金狮奖。1.阿普的成长与勤奋苦读历程,总伴随着亲人的离世,独自撑起家庭的母亲,也早早地难于抵御渐熄的生命之火。学业与归家无法两全,而阿普也终究选择不再继承婆罗门地方祭司之业,而是永远离乡,踏上向上爬与出外看世界之路,一如校长送给他的那个小地球仪,总与阿普形影不离。2.剪辑与转场精妙绝伦:父亲咽气时四散起飞的群鸟&刺耳、拖长的尖叫;母亲转头接甩镜到火车;以缓缓推近煤油灯跳过阿普多年上学时间;不同老师讲课+化物实验+听课+印刷兼职的叠化蒙太奇;母亲去世前看到在黑暗中起舞的萤火虫。3.拉威·香卡如泣如诉、适时渲染情感的西塔尔拨弦配乐是影片不可或缺的利器。4.不断复现的火车,依旧是变故、思慕与死亡的象征。5.纪录般的闲笔:杂耍男,表演柔术的孩子,阿普喂猴,又见小小猫。(9.0/10)
剪辑比第一部显然是成熟了,并且真的好悲哀啊(这一家人身子也太差了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父亲走时天上惊起的群鸟;母亲一次又一次地送阿普离开又盼他回来的眼神真令人心碎啊。
#BJIFF# 摄影构图与剪辑流畅度较第一部更为纯熟,剧情上有往情节剧靠拢之嫌,但具体刻画上还是那么写实与自然。最让我触动的是阿普故意错过的火车,直到最后才知道之前这个决定让他得以在母亲去世前多陪了她一天。人这一辈子呵还真是会有这样戏剧性的东西,想想还挺心酸与美好的。
阿普不服天命,求学自强不息;慈母积劳而终,苦难仍在继续。
黑泽明曾经表示,“见萨蒂亚吉特·雷伊如同见他的作品。他目光炯炯,仪表不凡。我拍的《蜘蛛巢城》在威尼斯影展败给了他的《大河之歌》,实在理所当然。”……不过个人感觉,尽管雷伊的技巧依然卓越,可长大些的阿普已经失去了大地之歌时期的灵性(这种衰弱感觉就像特吕福用长大后利奥德继续拍完“安托万系列”,雷伊是选择换人来演,但演员魅力的衰减殊途同归),以至于本片从剧情层面上悲情更重让双亲归天,却仍然无法在情绪感染上企及前作。
姐姐淋雨,发烧了,没及时看,死了;爸爸积劳,发烧了,没及时看,死了;妈妈思子,生病不看,檐下吹风,估计也发烧,最后也死了。孤儿阿普:感冒是小病,烧起来要人命。(下一部妻儿会发烧吗?)
生活永远不会垂怜我们,该发生的永远会发生,神明淡漠地看着人间一切,所谓生死大事也不过转念。父亲离世时的一段剪辑甚是惊心,群鸟振翅略过阴沉的天,死亡就是这么粗暴直接、不留余地地砸过来,恒河就在窗外不分日夜地流着,它送走迎来无数人;母亲幻觉中的萤火虫、望向门外小路的最后一眼令人泪目——没有人再陪着你了,阿普。他终于坐上远去的火车,走向无穷的大江大海,走向地球仪上的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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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太惨了吧;我揣测雷伊肯定喜欢西部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