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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父母双亡的底层漂亮女性,靠美丽和聪明跨越阶层,20年的第一夫人,整个家族把国家当做自己的私有财产,下台后被驱逐被审判后还能手握大量财富,左右菲律宾未来的走向。纪录片中,伊美黛无数次的说,我是家族的母亲,我是菲律宾的母亲,我还想当全世界的母亲,滚,不需要这么贪婪不把人当人的妈。 相由心生。到了伊美黛近90岁的年纪,这人的丑陋都写在脸上,美容造成的脸僵,跟其它那几位被采访被折磨过的女性,那些女性即使在诉说自己当年的遭遇的时候,依然那么强大温和,在60分左右。其中一个说,那时候我站不起来了,不是因为挨打,是因为,她想了下说,是因为绝望,我不敢相信同样有血有肉的人,会对另外一个同类做出这样的事情。 无知的底层,不是想无知,是因为有人让他们无知。就这么一个聚敛财富的家族,再次竞选,竟然都能获得百分之三十的支持率,很多人被采访还在说还是当年的生活好啊,那个时候很和平。恐怕永远都是这样,永远都不可能达成一致,真正能达成一致的只有独裁,只有一种声音。每个时刻,所有的阶层都在流动,变得更好的人觉得现在更好,阶层下滑的人怀念过去,被愚弄的人有人给钱让我投票给谁都可以。在这混沌混乱的每一个时刻,总有人不屈不挠,不肯认输,我不出来,谁出来呢?永远在重复,永远都无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确定,我们是比以前更好,还是比以前更坏?有没有最好? 权力是最好的春药,一旦尝过以后,再也忘不掉,一旦抓到过手里,再也不愿意放手。只要有了权力,其它都会纷至沓来。不受监督的权力,一定会走向腐败,腐败到整个国家是一个人的,整个世界是一个人的,整个宇宙都想是一个人的,每个人只要给他不受限制的权力,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贪欲,所以才说,要把权力关进笼子。 伊美黛的自鸣得意,洋洋自得和有限的知识都写在脸上和在她的说话中,这人年轻的时候靠美貌赢得好感,这个年纪,就只能获得憎恶了。伊美黛说,我在全世界170多个国家都有账户,可是钱我拿不出来,嗯,看来是时候开个外星账户了。
我一直以为government是很理性的东西,当然韦伯也是这么说的,但他也很强调Charisma。商业中这更容易理解,本来就强调企业家精神嘛,但是大国政治中就容易忽视。
我在想之前在自学国际关系的时候特别重视“均势”的概念,当时自以为抓住了要害,现在想来着实可笑。中国历史强调所谓“开国”,其实就是在强调王室会奠定国家的性格。
是挺讽刺的,一方面我已经对人类的性格表示沮丧,另一方面我却在宏观现象之中强调个性的影响。这影响当然不能夸大,但Cult of the individual确实是客观现象。
而且我现在觉得这其实是人类社会很深刻的一种现象,现代批评家觉得这是“非理性”的,我怀疑他们可能并未透视其中的机理。其实,这正是一种“涌现”,这一过程对初始变量异常敏感,以至于国家也因此仿佛拥有了人类的性格。
對台灣人,這部記錄片的重要性或許不亞於今年另一部電影《沉默正義》,比起《沉默正義》更加優秀的是,本片的話題同樣沈重,卻又不會拍的很沈悶,反而是富含幽默與嘲諷,並在幽默與嘲諷間,沒有失去自己的方向,這是關於菲律賓逆襲而來的黨國母親,伊美黛以母親的身分所策劃的「重返榮耀」行動,而一切隨著杜特蒂上台就緒。
「人類從歷史學到的唯一的教訓,就是人類沒有從歷史中吸取任何教訓」這句黑格爾的名言用來形容菲律賓人或許再適合不過,紀錄片從一個肥胖的,身穿華服的婦人坐在車上,因紅綠燈停下來開始,她拿出一疊鈔票,以千元為單位,分發給緊湊到窗邊的孩子們與攤販,他們如同鯉魚般因飼養而探頭張口擠在一起,而婦人則不疾不徐的發放著鈔票,聽著他們的感謝,並在車輛再度啟動之後感嘆:
「我很傷心,這裡以前是天堂,現在卻變成垃圾場。」
「我很懷念自己的影響力。」
這位婦人不是普通的富婆,她是曾統治菲律賓二十年的獨裁者,斐迪南•馬可仕的妻子,豪宅內除了難以計價的藝術品及珠寶外,那巨幅的繪畫裡如同女神與男神的人物,正是她與他的丈夫。
這是一部關於她的紀錄片,至少前半小時,我們可能還會沈醉在她與他丈夫那彷彿童話般的愛情故事,一個年輕有為的政治明日之星,愛上了一個鄉下姑娘,這位鄉下姑娘先是喪父,又在之後失去了疼愛她的母親,而只能靠自己擠身上流,成為馬尼拉小姐,最終她遇見了她的王子,而她的王子對她一見傾心,他願意給她一切,甚至不惜為了她放棄政治生涯,因為早年伊美黛因為身為斐迪南的夫人,而備感壓力,甚至因此短暫住進紐約療養院,直到「她領悟了自己的責任所在」
「從那之後我就不再如此軟弱,我發現我可以做的更多,我需要幫助我的丈夫。」
「我們的婚姻很幸福,我很想念他」
然而此時電影開始插入伊美黛的好友的畫面,她告訴觀眾們斐迪南的風流韻事,以及被伊美黛抓姦在床,朋友替伊美黛打抱不平,卻也間接戳破了伊美黛的謊言。
許許多多美好的話語開始變得可疑
「自從伊美黛發現丈夫沒有忠於自己,她陷入低潮,但當她發現自己在政治上的影響力,她變了個人」馬克仕家族多年的一位好友如是說,她是伊美黛的閨密,一個官夫人朋友。
而這正是本片優秀之處,因為這是一部關於美好神話及其真相的紀錄片,伊美黛之誠懇,非常容易就讓觀眾相信她的話語,故也理解何以不少菲律賓人民懷念她所引領的馬可仕家族,因為在她的理解裡,菲律賓之所以淪落於此,全是因為丈夫的馬可仕家族被政敵艾奎諾家族給抹黑,給趕走,同時共產黨從中作梗而成,她看著當下的菲律賓,為了貧苦的人民感嘆,為了「艾奎諾的惡政」而感嘆,並將自己與兒子描述為屹立不搖的生存者,然後抱怨美國出賣了自己。
而她絕口不提從國庫裡不億而飛的超過十億美元的建設資金,這些資金的消失,導致了日後菲律賓建設的低落水平以及各種停擺,各式各樣的用人惟親以及貪汙腐敗,更導致了貧富差距及共產黨的茁壯,同一時間,馬可仕家族在美國擁有大量地產,而在每棟地產裡頭,更放滿了價值連城的藝術品與珠寶,更別說一百七十幾個(官方調查後伊美黛承認的戶頭)以上的帳戶了,伊美黛已至高齡,然而對於馬可仕家族的一切,她卻毫無愧咎並當成是艾奎諾家族的抹黑還有人民的誤會。
她覺得坐擁金屋的他們是受害者,而更可惡的是她的丈夫,因為可惡的艾奎諾家族,遲遲無法下葬。(但其實是馬可仕家族要求將斐迪南下葬英雄公墓,否則不葬,但許多人反對,而艾奎諾政府拒絕,才導致遲遲無法下葬,就像有的獨裁者堅持要收復失去的龐大國土才要下葬,結果至今無法下葬一樣。)
「我們沒有從官邸逃跑,我們是被騙離開,他們把我們載走……」
她所說的,是人民因長期積累的,對於不平等的憤怒爆發時,闖入官邸的那一晚,人們衝了進去,而在兩年後,馬可仕為了「穩定社會」,實施了戒嚴,並因此清除了許多「反社會份子」記錄片開始插入當年受害者們的訪談,不分男女都有被刑求與被性侵的經驗,甚至有的人的親友因為獄卒認為看守太麻煩,直接放棄走司法程序將他們槍決後隨意棄置。
因為你反對政府,所以你是共產黨,因為你是共產黨,所以你是壞人,所以你要被消滅,而當你被消滅,你會被如一袋垃圾似的隨意棄置。
許多人莫名奇妙的被警察帶走,又或者是被官方外包的黑道帶走,折磨然後殺死,被留下的親屬甚至還來不及準備好迎接這一切,只能被迫接受殘酷的現實。
一切都是如此似曾相識,關於所有獨裁者為了鞏固自己統治所實施戒嚴時的邏輯。
「我有很多好朋友,海珊、格達費、毛澤東……他們人都很好,我們的對話不需要很困難,我問他們問題在哪?我們可以如何互助?」
當她如數家珍的論及這些獨裁者們,話語滿是懷念,她訴說著因丈夫無法出國,自己是如何披肩上陣,代替丈夫拜訪其他國家,甚至間接協調民主國家與獨裁國家之間的矛盾,就像她說的,她不甘只做「菲律賓的母親」她認為自己可以做的更多,她說她要做「世界的母親」。我們聽不出這句話語裡有任何奇怪的成分,因為她訴說的如此理所當然。
「人民渴望仰望星星,這就是為什麼我要打扮的美美的。」
「伊美黛人真的很好,我覺得戒嚴的時候比較幸福。」一個蓬頭垢面的大媽如是說,你能想像這是一個住在垃圾堆撿垃圾的苦人說出來的話嗎?然而這卻是事實,思考歷史需要餘裕,不能思考歷史的人,註定只能繼續看著短期利益,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中,因為馬可仕家族驚人而閃耀的財富,還有伊美黛每次巡視時所展現的大方與親切,使居住城市外貧民窟的人民總是期待她的到來,由此我們看見了本該站在兩端的「庶民」與「權貴」如何又站到一起,因為這些在深淵的人民飄於大海,對可見的枯枝敗葉都往來不拒,他們不在乎這些人以前曾經做過什麼事,也不在乎這些人重新上台是否會兌現承諾,他們只求孤柱一擲,不願相信可能導致更慘的後果,因為現在很慘,所以他們選擇遺忘。
對於伊美黛而言,丈夫的政敵尼諾‧艾奎諾當年回國被人暗殺純粹是個「令人惋惜的意外」她重提當年尼諾曾追求自己的往事,並說自己建造的醫院在暗殺事件發生前,曾救了尼諾一命,但尼諾卻不知感恩。
「或許我對他有點太好了……」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我們該給人民帶來的是未來。」伊美黛如此說,事實上
自丈夫去世之後,她多年努力為馬可仕家族所做的復興逐漸有了成效,不只女兒艾米活躍政界,兒子小斐迪南更是角逐副總統,而現任總統杜特蒂甚至明確表示副總統若不是反對黨領袖,蕾妮‧羅貝多,而是小斐迪南,他早就辭職把位子交給小斐迪南了。
「我沒有別的意思,但如果我都做不來,另一個女人來不會更好。」
這就是行為舉止像庶民,也自稱庶民,實際上父親是馬可仕內閣,並曾坦承接受
馬可仕這種巨富家族「支持」的杜特蒂所說出來的話語。
杜特蒂同時也讓斐迪南成功下葬英雄公墓。
或許每位周幽王都必然搭配一位褒姒,而周幽王與褒姒也不該為一切災難負責,因為說到底,只要人民習於將自己對於美好生活的想像,寄託於這些把自己塑造成神明的獨裁者的存在,他們便會仰望神話,也甘願被神話統治,甚至當獨裁者垮台之後,人民會不斷的將其呼喚回來,只因為現實過於殘破,而他們需要夢幻的神話,引領他們的神話,神話甚至允諾菲律賓人征服宇宙的可能。
「遺忘錯誤者,都將重蹈覆轍。」
今天,隨著杜特蒂的從2016年開始的「反毒戰爭」持續進行中,被警方確認擊殺的有六千多人,而未被官方承認擊殺的死亡人數,則已經超過兩萬人,大部分都是窮人,也就是所謂庶民,對菲律賓人而言,歷史,回來了,而伊美黛,成功了。
擅长拍摄极端的物质主义生活型态、资本主义金字塔顶端之题材的美国纪录片导演劳伦格・林菲尔德(Lauren Greenfield,1966-),遇上以拥有三千双鞋子而家喻户晓的独裁者马可仕(Ferdinand Marcos,1917-1989)遗孀、菲律宾前第一夫人伊美黛(Imeld
浑然天成的政治动物
走过冷战、戒严、流亡等腥风血雨,仍屹立菲律宾政坛的伊美黛是一位厉害的人物。即便马可仕政权被推翻,她依然有办法在十年之间率领家族重返菲律宾政坛,逃过各种司法诉讼,继续呼风唤雨至今。
高龄91岁的伊美黛,那高耸如云、假髮般闻风不动的乌黑头髮,永不垂垮的坚挺垫肩,张著光滑瓷白、面无表情的脸庞,身后那富可敌国之可见与不可见的财富,无疑是其左右菲律宾政治和历史长达半世纪的高超手腕,集权力与慾望于一体的具体化身。
即便是拍过《凡尔赛女王》(The Queen of Versailles,2012)、《浮华世代》(Generation Wealth,2018),见过许多纸醉金迷、酌金馔玉生活型态的导演,对上伊美黛这号拍摄对象,仍是一大挑战。1特别是正如伊美黛儿子——前菲律宾副总统候选人邦邦马可仕(Bongbong Marcos,1957-)所言,母亲是他见过最厉害的政治人物,是浑然天成、直觉性的政治动物。
面对镜头,她太知道如何展现自己,无论是透过语言、姿态或物质性的展示,而这也确实是伊美黛担任第一夫人至今,持续在操演的,甚至早已内化到骨子裡。
当她把故事说得连她自己都深信不疑时
伊美黛深知媒体的力量,也对自己的叙事坚信不移,否则她不会说出“真相不是真的,看法才是”(Perception is real, and truth is not)这样一句话。她在片中勾勒的一切,与2003年纪录片导演雷蒙娜・狄亚兹(Ramona S. Diaz,1962-)以她为主角的纪录片《Imelda》裡她所自述的并无二致。
伊美黛依然是伊美黛,她面对镜头毫不闪躲,即便拍摄过程中她的相框玻璃碎了一地,她仍神色不改地继续讲著自己的故事,任由僕役捡拾;她渴望镜头,渴望透过媒体来重写她的历史,因为在她童话般的叙事裡,马可仕家族是受到背叛与迫害,戒严时期是马可仕带给菲律宾最棒的时代,而人民怀念著马可仕统治的时期,她渴望著重新掌权。
当伊美黛在镜头前神色自若地说出这番话时,令人看得惊心动魄。因为我们知道,事实远非如此,她和亡夫马可仕是菲律宾近代史上最恶名昭彰也最戏剧性的人物。其掌权阶段,获得大量美援得以造路造桥、兴建文化中心、剧院等大型公共建设,确实为社会带来现代化;但过程中也趁机中饱私囊,并为菲律宾社会带来九年的戒严(1972-1981),严重侵犯人权,透过打压异己巩固自身政权。
影片中的一切,包含意外,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面对像伊美黛这样经验丰富、政治手腕高超的被摄者,导演在拍摄现场即兴发挥甚或介入的事情不多,或也与典型的好莱坞式纪录片拍摄方式有关。3在本片中,通常是定镜拍摄伊美黛坐在自家金碧辉煌、挂满名画的客厅滔滔不绝,或拍摄她的外出参访行程、选举造势现场,观察她与民众的互动,或拍摄她想要展示给外界看的物件。摄影机顶多在伊美黛佈置好的舞台,捡拾一些她不经意流露出的脸部表情与言谈举止。
但多数时候,这些“意外流露的”依然在伊美黛的掌握之中,即便摄影机录下她说自己有170个海内外的银行帐户,拍下她客厅牆上挂著的毕卡索和米开朗基罗名画,这些足以作为反贪腐调查的呈堂供证,她却依然能够一次又一次地逃过司法审判。伊美黛无疑是高段的、辩才无碍的叙事者,从她口中罗织出来的故事情感饱满,极具说服力,因为就连说故事的她也陶醉在这千篇一律的叙事中,甚至一再地阐述以强化、企图改写人们对她的观感与历史。
她是“单向”的叙事者,任何提问她自有一套完整且闭锁性的解释,再加上她特殊的地位与权力,影片中看不出导演与伊美黛之间有“对话”产生,虽然他们拍摄过程中必然有交谈、你问我答,但就仅止于你问我答,甚至是伊美黛对著摄影机持续滔滔不绝与展示,4而非有机的、双向的、相互捲动的沟通与对话,更遑论导演在拍摄现场能否有机会挑战伊美黛的说词。
片中凡是有伊美黛出现的场合,摄影机都难以佔据一个比她更有力的叙事位置,影像所拍摄到的,原则上都还在伊美黛的指掌间,镜头永远踏不进伊美黛不让外人踏进的房门中。
她故事最大的败笔,就是她自认完美无缺的叙事
然而,这不代表导演没有与之搏斗,破除伊美黛童话的战场在剪接。
导演採取的叙事策略:即反覆地找到另一种观点来回应、反驳、推翻、粉碎伊美黛那极具煽动力的童话故事——当伊美黛神色哀戚亲吻著放置马可仕遗体的玻璃柜时,下一幕呈现“她在利用马可仕遗体以重振家族雄风”的访谈;当伊美黛回忆和马可仕的浪漫爱情时,下一幕则是马可仕偷腥的过往;当伊美黛将非洲运来的野生动物野放到卡劳伊岛(Calauit),并说岛上没有多少居民时,下一幕便呈现岛上因为动物而被迫迁居的居民访谈。
当伊美黛自认为是菲律宾国母,说人们常批评她的行为很过头,但这就是母亲,母性精神就是这样,爱是无法量化的,接续的画面则是儿子邦邦满怀遗憾地回忆儿时父母常不在家,总忙著竞选或某种大事;当伊美黛说戒严时期是菲律宾最好的时代时,曾遭受马可仕政权压迫的人们则现身指控政府的暴力行径——影片的叙事架构基本上透过“伊美黛观点”以及“反驳伊美黛观点”这样的叙事交叉剪接完成的。
这样的叙事手法固然能带来节奏明快、高潮迭起、持续滚动情节的效果,然而影片进行到后来,其产生的危机乃是:影片要处理的叙事主体太过强劲,以至导演欲与之抗衡的力道相对用力,轨迹太过明晰、单一。虽能理解这是纪录片工作者期许自己要尽的社会责任感使然,但却也使影片呈现出来的複杂性在于伊美黛这人物本身的複杂度,而非政治和历史的複杂度,亦非音画部署所开拓的叙事複杂度。
令人分心的三千双鞋子,和她身后被忽略的政治力量
换句话说,看完影片后,我们会对马可仕家族感到瞠目结舌,对于人民至今仍感怀独裁政权、独裁者的捲土重来感到胆战心惊,我们很快地在片中为自己找到所属的立场与阵营,也立刻看到要对抗的对象,但是对于为什麽历史会一再重複?“kingmaker”持续生成的机制是什麽?马可仕家族之外左右菲律宾政治的力量还有什麽?我们却没有机会意识到。
这道理就像是菲律宾总统善治委员会(PCGG)前主席Andy Bautista在一次映后座谈中所说的,“大家都只注意伊美黛有三千双鞋子,但往往忽略了她还有更多名画、珠宝、房产等。三千双鞋子反而让人分心。”6影片以伊美黛为核心,而后试图勾连至当前政局所开展的叙事结构,在本片中反成为简化菲律宾政治与社会情况的、某种令人分心的“三千双鞋子”。
但也无可厚非,毕竟这部美国纪录片面向的是全球市场,如何在惯常的篇幅之内勾勒伊美黛这位人物,但又不能假设观众都看过2003年的《Imelda》、熟知她那千篇一律的叙事,并同时要呈现複杂的历史与政治背景,绝非易事。
穿越童话故事,看见银幕之外的菲律宾
影片后半,导演将叙事焦点放在马可仕家族是如何透过金钱与权力的结盟,一步步重返政坛。伊美黛和邦邦母子俩纷纷当选众议员、参议员;马可仕家族资助杜特蒂(Rodrigo Duterte,1945-)参选,选上总统的杜特蒂则以国家英雄的待遇厚葬马可仕,两股势力形成更难以撼动的力量席捲而来。
这部分的处理,突显出导演对社会现况的焦虑,而这份焦虑也主导、成为她在此刻完成这部纪录片之动力。眼前的现象不仅发生在菲律宾,而更包含正在美国等地上演的——当金钱可以买通一切,甚至是操控选举的时候,全然曝露出我们引以为傲的民主,其实相当脆弱。
然而我们不能忽略,政坛就如同野生的生态系,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更是从菲律宾前殖民、殖民与后殖民过程中缠结共生的产物,“政治家族王朝”(political dynasty)主导菲律宾从地方到中央的政治生态,包括由地方输送到马尼拉中央的菁英寡头、军阀派系,其中的角力斗争,绝不只马可仕家族和杜特蒂而已。马可仕独裁政权失去民心与流亡,权力集中于一脉之手,并造成军队的政治势力大为扩张,其戒严时期的威权统治难辞其咎。
但接续上任的柯拉蓉(Maria Corazon Sumulong Cojuangco,1933-2009)亦非片中所描述的“她连指甲油都不擦”那般“素朴”;出身吕宋岛望族许寰哥家族的柯蕊,和当地政治世家子弟艾奎诺结成姻亲,无疑是政商结盟,艾奎诺家族虽有心推动改革,但由于各方派系势力缠斗、军事政变频仍,在宪政体制不完善的情况下,相对软弱的政府无以有效的运作。7
从马可仕到杜特蒂之间,电影所没有提及的菲律宾政局发展,正如同伊美黛一手打造的野生动物之岛,数十载无人闻问,裡头的动物们持续在岛上近亲繁殖,畸形的后代繁衍,无妥善照料的伤口上有蛆群鑽动。
这无疑成了菲律宾政治势力与资本勾结、派系世家近亲繁殖的隐喻,政治世代相传,成为家族企业。然而,人民希冀的真正民主,仍在未定之天。
很好奇导演是什么时间,怎么拍到伊美黛的。或许因为伊想政治炫技?还是导演采用了其他目的伪装? 越看到结尾,导演的立场越发鲜明。不能说所有控诉马科斯家族的人都没有过度指控,就像伊美黛坚信“民意是真的,但事实不是”。可是镜头敏锐捕捉到的她打翻各国元首合影的时候没有任何惊讶,对于佣人去捡碎玻璃渣毫不关心依然没有停止自己的讲述炫耀;为了自己美丽的爱情或者愿望,驱赶岛民、肆意引进外来动物而没有设立长期管理计划;见到穷人就发钱,而不是建立维修公共设施,改善更多人的生存环境……这些很难让人相信她有长远的为穷人们、她的“子女们”的未来认真考虑过。 看到这个片子时已经2022年,小马科斯已经在杜特尔特的帮助下顺利成为菲律宾新任总统。不得不感叹菲律宾人民对于强政的盲目追逐、对曾经受过的迫害的健忘和人性中追求短期回报的弱点在历史的车轮中反复被验证。我们不清楚小马科斯领导下的菲律宾会不会迎来多数人的经济富裕。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菲律宾人民如果不从自身变强,而依然想盲目依附强政,就要接受强政带来短期红利的同时接受长期的剥削和压迫,并且会越来越麻木到察觉不到自己被剥削和被压迫。
可怕的掌权者都对人性的弱点和优点了如指掌。就像商人创造需求一样,抓住民族痛点去放大焦虑,甚至主动创造寒冬,然后再卖给人民衣服取暖避体,其实背后的目的是把民众投入到更深更不易察觉的焦虑中去,为他们创造更大的利益。在他们吃肉的时候还会展示给你——“看,我过的这么好,我也有能力让你过的更好,你要紧紧跟随我的步伐”。就像伊美黛去贫民窟的时候更要盛装出席。因为她知道穷人或者说认知不够独立的人最吃这套。
东南亚纪录片板块新增一例。竞选,动物园,豪宅及其他,第一夫人的表演,那么拙劣和显而易见。印象最深的是,调查人员去学校问那些孩子,对马科斯时代有何了解,孩子们的回答:“听说马科斯时代很安全,很富足”。果然,谎言说了一千遍就变成了真理。“只有历史课本,没有历史教育”。所以,忘记过去,灾难还会发生。
权利是最迷人的毒药 日光之下 并无新事 和政治家们讲民猪 哈哈哈哈 就是最好笑的笑话
以黑色幽默貫穿,紀錄的是菲律賓血淋淋的當代悲劇。
牛逼 大家演技一流 政治家才是最好的演员 菲律宾走上正轨怕是要在等很久了 导演太有意思了 两边都赶得罪
令人震惊。太荒谬太可怕了。为什么世界是这样的?我对人类的绝望又加剧了。
Too intense for a tuesday night. "I remember when I was 8 yo, I lost my money... I mean... mother..."
纪录片通过大量的对比凸显出政治其实一直都是如此,只不过民众都是健忘的,才会一次次的重蹈覆辙。纪录片的剪辑思路很棒,但是后半段加入了对菲律宾现今政局的呈现,导演对其的了解显然不足以支撑其对现今政局与之前的深刻对比,只能流于表面
本来想说亚洲人民看了都会有ptsd,后来想想也许世界上很多人都能看到压抑和头疼。Lauren Greenfield这次的上等人因为身份特殊,金钱和奢华背后的残忍和破坏太直观。
3.5极具Chrisma和每句话都能被嘲讽地理解的人物,譬如派钱给小孩谴责如今政府没有做好去贫穷和被充公之后的家财万贯之间的对比和讽刺,以及不断入镜的菲佣。譬如他爸爸47当了总统,我儿子50岁了也该当总统了的逻辑。然而当人物扩展开来试图论述这个kingmaker对整个家族的影响乃至于对菲律宾的影响时,就存在论证不能信服和例子是否有代表性的问题。
菲律宾根深蒂固的家族政治。
片子里没出现过的,某些人因为现在满菲律宾都乱穿马路就怀念军管时代因为“听说那时候人遵守规则”,逻辑感人且似曾相识。至于bongbong竞选讲过的说他父亲时代“菲律宾是大米出口国,现在则要进口大米“,他爹即使再多干三十年,菲律宾也不会依然是大米出口国,不是逻辑感人就是明知故问利用菲人“菲律宾在世界上已经不再重要了”的心理。不过菲律宾的问题也不在于一个马科斯家族,铁蝴蝶最起码还好看(过)
别听政客诉苦,谁上头,谁就是Chinese chives。
多次重复,因为这一直有效
金钱、权利与愚民,独裁何以轻易卷土重来,民众何以轻易遗忘苦难;历史是无用的,因为没人真正在乎历史,多数人只在乎眼前苟利。
走下坡路,最后有点丢掉了客观性,成为了导演的话筒。
3.5 居然一早就看了一部恐怖片,伊美黛的一顰一笑,都讓我想起倩女幽魂裡的黑山老妖,有夠恐怖的⋯
前半段,结合历史叙事走入Imelda的内心世界,她的野心、欲望,“母爱”,困局,那时觉得这片子可真好。后半段急转直下,远离女主本身,一脚踏入菲律宾当下的政治乱局。“诶,又来了”,我心想。说实话,一个西方背景的“局外人”导演想要用自己的标准探讨别国政治,好像就没有很成功过。于是,观点开始倾斜,叙事开始错乱,控诉开始激烈,爽了许多我身边的美国观众,却让我直皱起眉头。当前后半段是这样一种布局的时候,不如分开去拍两部片子好了。
hkiff45|艾美黛在镜头前介绍和各国政要的合影,相框倒下碎掉,她甚至都不皱眉头又继续居高临下的演讲。这处导演的镜头太敏锐了,拍的是徒手捡玻璃渣的侍从。掌权者知道自会有被压迫者收拾一切政治游戏的残局和承受代价,掌权者也毫不关心“玻璃渣”是否会刺痛人民。
傳達的正反派立場蠻明確的,但管他呢我真的很喜歡~存放伊美達法律訴訟文件的那個房間簡直已經可以辦一個文件展了吧超酷。”Perception is real, and the truth is not“ 震撼發言 by 伊美達,而且要知道,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真假睫毛是分開的
人類從歷史學到的唯一的教訓,就是人類沒有從歷史中吸取任何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