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起,朋友圈设置“三天可见”已成为一种常态。 三天时间,去了解和认识一个人,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然而,最近有一档国产节目就大胆发起挑战。 用仅仅三天时间,去走进一个聚光灯下的明星,并试图看懂TA——
Only 3 Days
导演:谢露薇 / 伊克拉木 主演:姜思达 / 谢娜 / 周一围 / 袁弘 / 于正 / 池子 类型: 真人秀 首播:2019-10-29(中国大陆)
这是由腾讯新闻出品的一档真人秀节目,由姜思达主持。 了解姜思达的人应该知道,此前他已出过两档节目: 座谈形式的《透明人》,以及跟拍记录形式的《陷入姜局》。 这档新出的《仅三天可见》,有点像二者的结合—— 在每一期节目中,他将作为“第一视角”,和当期的明星嘉宾随行共处三天。 在节目最后,两人坐下来进行一次深度谈话,以挖掘嘉宾的生活态度。
截至目前,《仅三天可见》已播出四期。 在前几期节目播出后,相关话题屡屡登上热搜,热度可见一斑。 豆瓣上,《仅三天可见》也被评出了8.2的高分,对于一档国产真人秀来说算是不俗的成绩。
肯定会有人疑问:在综艺节目百花齐放,访谈类节目也频频创新的今天。 为何《仅三天可见》能够在口碑和热度上获得双丰收? 在我看来,是因为它以姜思达独有的感受力和表达方式,将“真人秀”这三个字做出了独一无二的风格。 接下来,就来给大家好好聊聊这三个方面。
看过这档节目的人就知道,姜思达是这档节目的灵魂。 从第一天到第三天,他都要和当期的嘉宾不断交谈、对话,从而碰撞出新鲜的观点和态度。 在此之前,关于明星谈话类节目,相信大家都看过很多了。 从最早的《鲁豫有约》《可凡倾听》《超级访问》,再到近几年的《圆桌派》等等。 这些节目无一例外,都局限于某一个封闭的访谈空间。
而《仅三天可见》就打破了这种空间上的束缚,姜思达会跟随访谈对象一起工作、生活,记录其真实状态。 换句话说,要在嘉宾的日常生活中对谈,也让嘉宾在这种随时发生对谈的状态中去进行日常工作和生活。
此外,在以往的访谈节目中,主持人提的问题大多比较“套路化”。 双方互动的方式也相当——你问我答,有来有回。
《仅三天可见》就完全打破了这些套路。 首先,姜思达作为一个敏锐的观察者,会在他某个有想法和触动的瞬间,突然地对嘉宾进行提问。 作为被提问的嘉宾,也不一定默守陈规、非得作答。 比如第三期节目中,因为于正对工作的过度专注,就无形中让提问的姜思达吃了不少闭门羹。
另外,作为一档不按套路出牌的访谈节目。 节目中对谈的双方,在深入挖掘对方的想法时,往往是令其猝不及防、没有准备的。 比如,姜思达会在聊天时突然让于正拿出手机,让他念出微博上最近的三个搜索记录。 谢娜也曾拿起姜思达的手机,当众念出他发的朋友圈。 可以说,这种涉及个人隐私的“突击”,在以往的对谈节目中几乎不会出现。
因此,无论是从访谈双方的相处模式,访谈的问题,以及访谈方式来看。 《仅三天可见》都把真人秀的“真”字,做出了新的高度。
如果说姜思达是整档节目的灵魂,那么每一位与之对谈的明星嘉宾,就是给这档节目注入血肉的部分。 从前面四期来看,每一期的嘉宾都是话题人物。 第一期的谢娜,是主持界一姐,微博上粉丝最多的“太阳女神”。 但是,她却经常被网友群嘲业务水平和情商双低。
第三期的于正,从爆款剧《宫》的编剧,一路做到了现象级电视剧《延禧攻略》的制片人。 但他也因言语上的过度自负,而背负了诸多骂名。
此外,还有第二期的池子,第四期的袁弘,以及接下来会登场的周一围等等。 在这些受访明星的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争议性和矛盾性。 放在以往的访谈节目中,主持人大多会把目光聚焦于这些话题人物身上,最能激起观众好奇的部分。 而他们所提的问题,也基本都围着最具争议的部分打转。 《仅三天可见》就突破了传统的形式—— 在敏感和尖锐的八卦话题的同时,又有像日常聊天一样闲话家常,更有充满哲学思辨的人生思考。
杨澜曾写道:做访谈节目的人是以提问为生的,这样的人做的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不断地提问。 可以看到,绝大多数情况下,提问比答案更重要。 而《仅三天可见》就用这种非常“姜思达”的提问方式,将一个具有八卦属性的舆论人物,带离了那个标签化的舆论中心。 在每期节目中,让观众看到这些明星在标签和争议之后,不为人知的一面。
当谢娜说出,她最想忘记的十年,是家里最难的那十年时。 她不再像微博上那般光芒四射,也不再像网友口中那样低情商。 此时的她,只是一个因为家庭而具有软肋的普通女人。
(想忘记父母)最辛苦的那十年 我现在想到会很心疼他们 我帮不了他们
当于正回答,他愿意选择“让全世界的人幸福一天”,而放弃“让自己的作品豆瓣9.9”的选项时。 这其实等同于,他放弃了一个让自己可以自负的机会, 此刻的于正,体现出的是其内心深处一个完美主义者的本能。
我选择(让别人)幸福一天 因为我觉得一个人活着 能让别人幸福一段时间 是非常非常难的
发现了吗,在这些极具姜思达个人风格的问题下,每一个标签化的话题人物,都呈现出了自己的多种可能性。 打破标签,从而发现和理解明星人物身上的多面性。 这正是《仅三天可见》的宗旨,也是这档节目最大的魅力之一。
《仅三天可见》的节目定位,是明星社交实验。 因此,不同于传统访谈中,主持人和受访者之间你问我答的座谈对话。 《仅三天可见》更像姜思达与受访者之间,彼此切磋想法、碰撞思想、表达自我的一个秀场。
在这个秀场里,所有流程以姜思达为主导而展开: 姜思达跟随嘉宾进行三天拍摄,姜思达的个人陈述总结,姜思达与嘉宾面对面交流……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个秀场里,姜思达所表达的一切都是自由且自我的,而不管它是否正确,甚至是否客观。 从节目的先导片里就可见一斑: 姜思达曾对着镜头说:“可能这个东西完全出于我的主观,但我不在乎客观”。
我不在乎客观
于是,他可以在池子和朋友的聚会上,明确表达自己无法融入。 他也可以在采访于正的一天结束后,表达自己对于正的“烦”,甚至不想继续进行采访工作。
这些与受访嘉宾公然“作对”的言行,被原原本本地放在了节目中。 放在其他人身上,有作秀的嫌疑。 但放在姜思达身上,你就会意识到:无论看似多么冒犯的言论,其实都是完全符合他性格的个人秀。 这种从采访人出发,就打破常规的做法,也让这档节目具备了不同的风格和魅力。
回到这档节目的名字本身,仅三天可见,这原本是针对微信朋友圈而开发的一项功能。 这是一个极度开放的时代,每天一睁眼,我们都能从朋友圈里,看到无数让人心惊肉跳的新闻。 这也是一个极度封闭的时代,每当点开一个人的微信主页,我们往往都会被“仅三天可见”的字样阻拦在外。
在这个开放和封闭共存的时代,人性变得越来越复杂,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也变得越来越微妙。 《仅三天可见》这档节目,就让我们看到,哪怕是一个众所周知的名人,也具有不为人知的多面性。 它更让我们意识到,我们对他人的情感,可能都仅仅建立在片面了解,甚至是持有偏见的基础上。 但其实要上升到真正的爱与恨,全面地理解TA,才是唯一的途径和法门。 正如这档节目的slogan所言—— 看懂一个人,才能决定Love or Hate。
本文作者:张不才
采访/撰文:康堤
姜思达或许会成为国产人物访谈节目史上里程碑式的人物。
三年前,《十三邀》不自觉地开创了采访者进入故事的先河,而在《仅三天可见》里,姜思达明确带着第一人称视角,在和嘉宾相处三天时间后,主观表达对 TA 的认识和感受。
比如,和于正相处完一整天,他和导演吵起来,“诶我能烦一个人吗?”
采访完谢娜,他自我总结,不是特到位,也没有颇感意外的回答;
他甚至让袁弘陪他工作了一天,开会,审片,回家吃饭,聊到无视镜头的存在;
他也经常在和嘉宾最后的相处时间里问向对方,你怎么形容我,你喜欢我这个人吗?
这些全都被镜头记录下来,构成一场场“社交实验”。
其实早在节目的先导宣传片里,姜思达就有过总结:
“我或许是观察者出现;或者是参与者出现;或者当做一只鲶鱼,是不预设的变量,扰动别人的日常生活;
哪怕这个东西完全出于我的主观都没问题,我不在乎客观;
有的人世界很大,他可以吃得下装得进,我不是这样的;
我在这个过程里,不只是看别人,更重要的是看我自己。”
采访之前,我曾和朋友做了一档播客讨论《仅三天可见》在国产综艺、在访谈上的突破——
它是第一人称+双主角的访谈,它终于不再假扮全世界最了解采访对象,而为你呈现可能只有三天成立的真实,甚至镜头总是在最合适的节点给你看姜思达的表情,那是他和观众的默契。
恰巧姜思达也听到了,于是在这次采访中,我会向他求证关于节目的策划创意,以及同样在做人物访谈,第一导演(ID:diyidy)能获得哪些最新理念。
除此之外,和《奇遇人生》一样,它们之所以能进入我们的报道视野,是因为这两档节目在拍摄理念和影像创造力上(小到片头设计和片尾彩蛋)是绝对的导演思维。
姜思达也提到,创作是他人生的核心,可以是节目,可以是花艺,也可以是一幅画,但在他心目中,这个创作的终极形态应该是电影。
如果我也可以主观表达感受,我觉得姜思达像一台创意发动机,这源于他是一个面对世界真正开阔的人,面对自我敏感而坦诚的人,与此同时,他还总能找到各种爱自己的方式。
如果你也熟悉他的表达方式,那这篇文章读起来你可能会觉得,姜思达在给你发语音。
第一导演:你听了大家有点过于理论化的总结,你觉得我们过度解读了吗?
姜思达:不太有。我听到会觉得是非常之准确的。这就是 OK 的。很多时候我们自己没有想那么多,它是偏本能色彩的东西。
比如在定义这个项目,它很重要的一个地方就在于我对这个人的主观认识,这就会区别那种标准的人物访谈——自己得完全置身事外,或者说能隐藏就隐藏,甚至在措辞上都不应该显示出明确的倾向性。但当我们在提主观的时候,其实第一人称+双主角就已经赫然出现了。
我们做创意的时候,也不是一个特别复杂的事。然后也没有特别多的设定,或者说想得贼清楚之类的。
第一导演:社交实验这个概念怎么来的?
姜思达:因为(节目)没有办法给归类,你单叫我是访谈,我也挺不爽的,我前面那三天白剪了吗,所以很难单独说是纪录或访谈,而真人秀那就更不像了。
但是到最后你可能还是得一句话告诉别人,虽然我觉得这种事不重要,非常之不重要的,我不在乎一句话能不能形容好一个东西。
但是作为一个节目本身宣传上有这个诉求。这件事呢,我们就一直在那琢磨,没琢磨出来,然后不得不说平台方赫然提出了这词,明星社交实验。
我们一听,嗯,好像也对。首先它的框定感没有那么强。但凡是实验,你怎么着都行,实验结果有好的有失败的。我觉得 OK 能接受。只不过这不是我最原生的一个 idea。
第一导演:你的原生 idea 是什么?
姜思达:我最原生的 idea 就是把一个人拍好,就是看懂这人,归根到底还是让大家通过你的镜头能够从这样的一个角度去看懂这个人。
这个过程是特嗨,你把每个人当作一个问号去看,最后你获得了一个感叹号,一个句号,或者一个省略号,总而言之你心路历程发生了变化。
我是越来越认同节目的 slogan,这倒是我提的,“看懂一个人才能决定love or hate”。其实它并不是我们心中最好的一个 slogan,但后面也想不到更好的了。
看懂一个人是这个内容体最重要的价值。
第一导演:三天时间和采访对象相处,其实深度报道也是这么操作。
姜思达:我觉得原来《透明人》(姜思达个人第一档短视频采访节目)做得不够好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们跟采访对象不熟,你见了他一面,聊俩小时,拜拜了,有的微信都没加,你都不知道他朋友圈长得什么样,会说些什么话。
那我这个人就属于求新求变型的,但凡事情干时间长了我就觉得挺没意思的。
我们的想法是至少我跟人家三天,所以这个概念就出来了,研究研究第二天就叫《仅三天可见》了。我当时还起了一些别的名字,然后被团队羞辱,我说我就叫《沙发客》,这三天我就睡他们家沙发,我想想也挺好,但后来这真的是没有办法,那女明星你睡人家沙发也不合适。
第一导演:三天是个底线吗?
姜思达:对,最低期限。人是这样的,人永远有意思,有的人你拍他三个月也有意思。
你要真从够不够,我觉得一个月也不够,一年也不够,你拍了他这一年,他下一年发生的事更多,你肯定留着遗憾的。在未知面前,已知永远都是极小的一部分。对于节目来说,三天是个底线了。
三天至少能带来一些结果:第一,由陌生到熟悉,一定可以做到;然后有意外,有突然间的新认识;最后,让嘉宾 calm down,到最后采访能好好说人话。
我们也不是在给每个人写一生当中最重要的判词,我也没给自己弄个严要求,说我一定要多充沛。还有一些比较现实的问题,就是你日子再长了,嘉宾配合意愿可能就极低了。
第一导演:有时候我看的不是嘉宾,是你的观察和自省。
姜思达:这个是确定要做的,但这事比较冒险嘛。
第一对于观众而言,他们会觉得很突然,为什么一个访谈节目的访谈者本人在那夸夸其谈,此时此刻高不高兴。第二对于嘉宾而言,你节目播出来,效果好就另说了,假如效果不好,你给人传递的暗示就是,我上你的节目你来 judge 我一顿。
但我觉得这两个阻碍都不事儿,你只要是把这个东西做好了,就能轻松跨越。我没有太拿这个压住自己。
我最早聊这个项目的时候就不断强调说,我真的就要做我感兴趣的,我真的就问我关心的,我高兴不高兴了,喜欢不喜欢了,我就是要把它说明白。
有时候,我也面临一个道德困境,一时半会儿没有找到特别合适的地方去开解。
来的嘉宾真的都挺支持我的,甚至都挺爱护我的。我就想,人家对我那么好了,那咱就差不多得了,你也不用非把人家往那儿引是吧?
我面临了一下,现在已经好很多了。这几期下来,我比较知道如何在一个能够播出的范围之内把话尽量说到极致。但也是练出来的。
我说话已经很喜欢藏着掖着的了,我很喜欢兜圈子,所以为什么像于正这种嘉宾,我就特高兴,因为这个圈儿里上来就给你判断句的人真的很少见。大家都各种语言包装、前后倒装,我也是这种。
第一导演:和于正相处的第一天,你觉得他为什么会说那些话?
姜思达:我没有觉得他是恶意的。我们分析了几个原因: 原因一,他这人就这样,对谁都是;原因二,他不认识你,想探探你的边,知道你这个人的承受范围,然后好知道哪片是他的领土;原因三,甭管什么,上来先压你一下,这也是一种社交策略。我能想到一个类比的例子,就是第一次握手,使劲握一下,施点压。这是我的一些猜测。
第一导演:你当时有抵触情绪吗?
姜思达:有。你能怎么着,你不录了?大家都来横店了,20 个人机票全买了,说不录就不录了?有时候啊,倒不是说我这个节目要追求啥,想的就是我这一天(花出去)多少钱。
第一导演:在和于正聊天过程中,你会直接给镜头表情,给观众一个眼神,有打破第四面墙的效果。
姜思达:我们其实都没有总结它,就是突然间来那么一下,临场的反应,我直接看镜头,给了一个跟观众沟通的表情,就比较像那个《纸牌屋》嘛,直接跟镜头呱唧呱唧说了。
可能效果还挺好,要把这个信息倒推给导演组,让他们多注意,未来尝试一下。现在节目都没拍完,没有时间进行系统的复盘,这是实话。
第一导演:把于正放到游乐场,当时你知道他无法操控那个碰碰车吗?
姜思达:我们不知道他无法 handle 成这样。
但选择游乐场是经过论证的,最早是我提的,为什么呢?
他是高度在意时间的一个人,是工作不离手,时时刻刻要回微信的人。那我就不让你工作,我就带你去全世界最快乐的地方,就是不要问时间,我们不回家,我们在那儿疯。
然后我们一搜,横店还真有游乐场。至于那个车,我之前还听到有人猜测是不是做效果,我们也没有那么过分,他真的就是不会,所有人都惊了,所有摄像都乐傻了。
第一导演:这期你和导演争吵了,镜头之外还发生了什么?
姜思达:其实吵了很长(时间),路上两个小时继续吵。
后来另外一个同事立场不太一样,他会觉得说,这个节目你播出去,体现出姜思达对于嘉宾或多或少带着一丝敌意,先甭管你有没有道理,后面的嘉宾就难敲。
其实这件事反而说到我,因为他就很切实,我就沉默,沉默完了,反正我说,不知道,剪着看吧。然后剪完了让谁看呢?我们也是贼得要死,我让袁弘看,那天我就让袁弘跟我们一起审片,看完他说好看,好看。
我说你(指同事)看见没,人家嘉宾也没有说因为我们那么剪了他就不来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跟你讲,咱聊一大堆问题,走心的,走虚的,走价值判断的,真是落到项目里,你永远都是......我心里有一堆谱,然后你真实地拿去拍,你面临的那些事是你这些谱完完全全无法解决的。
第一导演:袁弘这期更特别,他直接跟了你一天,其他嘉宾没有这个环节。
姜思达:这是我过程当中发现的。做这个安排的原因是,他就是显得没有我这么“要”,他不是一个特别争的人,他在这两年可能才突然间缓过神来,好像是得追求点啥,原来他没这概念,基本就属于小确幸型的。
我就不是,我就非常的不幸,非常的要,各种要。干这个项目,我得干到什么份儿上,我拍那个,我得弄成什么样,PK、PK、PK,选择最好的,这是我们俩比较大的一区别,导演就想从这里做点文章,那扔到各自的工作环境里面,也许这个东西会比较明确地出来。
我们也试图在这一集里考虑看能不能双向地做点东西,而不完全是我在追着他。
第一导演:采访到什么地步你觉得爽?
姜思达:对于我来说,不一定正确,但是我的感受。你要非得采一个人,你怎么着都能采,就是问他最近一周过怎么样,你俩也能聊半个小时。全世界 70 亿个人,只要能交流就能采,但是能采得好,它有非常非常重要的点。
首先,你得对这个人特别有感觉,你可以是很欣赏,也可以很闹听。他能触及到你的情绪,归根到底到还是一个……咱们讲的土一点,价值观的碰撞。
然后,他对你真实,对你说心里话,如果这个层面没有做到,我这个节目采这个人就做失败了。
一个采访两个小时,可能前面一个半小时,他都没说真心话,或者他都是在答一些没有太错的答案,看起来也挺真诚,但是你知道,不是那个东西,一定是有感觉的。
每一期到最后,你至少得完成这个目标,在真实之上再开出一点新的花儿来,比如让人意外或者有价值,这个思考了,那个流泪了。
还有一点,我现在采访你,我是个记者,我看到你头发乱了,我不太能去(摸头发),肯定不合适对吧。但在这个节目里就是合适的,比如说我们相处到第三天,你头发乱了,我给你弄一下,都是对的。
所以,如果你们聊得可开心了,进入到私人情感领域了,产生人与人的好感了,对记者可能不专业,但在这个节目里面,你能有这个才是专业,就是你能摸到这个人,你敢碰他,你不怕他。
第一导演:谢娜那期,你会直接对着镜头承认,采访不到位。
姜思达:就是承认了,有啥感觉就说啥感觉。
我想把我的标准给大家看。后面也有不到位的,比如袁弘,我觉得不是很到位。我审片的时候,就一直拍大腿,我说这儿怎么能断掉呢,就是这个点你溜了,应该继续追问的。
我也不怕把我的标准给大家看。
第一导演:你觉得你在采访上有天赋吗?
姜思达:没有。我知道我刚开始做采访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极其扑街,巨二。但大家要求你进步,我自己也认真想,我发现我学东西比较快。
《透明人》最早的形态是,我想问一个人,只问十个问题,这十个问题全是那种稳准狠的,特别厉害那种问题,我就拿着我的小本本问公司同事,问完效果奇差无比,贼二。
第一导演:节目里你把问题都写在手卡上。
姜思达:我一般(和嘉宾相处到)第二天晚上,甚至第三天早上,我才写最后的采访提纲。手卡是采访之前的那半个小时,誊在上面的。
我比较喜欢手写,手写一遍,我就觉得它是能说出来的话了,这是习惯。
第一导演:片尾你和嘉宾互问三个问题,设置这个的目的是什么?
姜思达:我觉得两真一假太好,这个环节又轻巧又高级。
特别好的是,我们能把节目制作人员的名单穿插在里面,一般到那儿,大家就不看了,调台了。我觉得这是不对的,我觉得要尊重创作者,那我就需要一个好的信息位。
两真一假本身我也觉得好玩,它来源于之前我谈恋爱,那会儿两个人的感情,还没有那么的坚实,半暧昧不暧昧那个程度,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最有意思,超级有意思。
这个环节是我出的,三个问题,其中一个可以回答假话,这就会瞬间出现大量的博弈——你第几个要说假的,和你究竟问哪个问题,都很重要。
比如池子那期比较成功。我第一个问题问的是,你喜欢吃苹果吗?他一下子被砸蒙了,他不知道我接下来的两个问题会是什么,这个要怎么回答。
我发现后面那几期,我想的越来越不认真了,反而是嘉宾问我问的好。我发现你要给大家一个玩的机会,大家都很会玩的。
一期节目录下来,把嘉宾送走后,团队都在旁边讨论,他那个答案是真的吗?没有人在聊这个故事很感动,那个很精彩,当下反应全都在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第一导演:在影像细节上,你有什么要求?
姜思达:其实节目对现场导演的调度能力要求非常之高,除了眼睛聚焦在姜思达和嘉宾身上,他还得有一个读空气的过程。就是他得知道这个环境之下,这个世界正在发生些什么。
我很早就跟他们说,如果你走在路上看到有一只小鸟飞过,你就把镜头给向小鸟。我们两个在大街上和一个卖冰糖葫芦的擦肩而过,那你把镜头给人家,然后一个长镜头目送他离开这个街角。
这三天时间,你们的镜头里面一定能拍到车水马龙,能拍到路人,能拍到一个小吃摊,你把这个图给我截出来,定帧。
这就是关于世界的,这个世界不止你们两个人,还有各种各样有趣的互动的关系。
这个意识其实就是片头的来源。
第一导演:每期片头都有特别的设计,有很多冷知识。比如谢娜的片头你为什么去讲轮滑?
姜思达:现在已经没有人 challenge 我这件事了,我原来被 challenge 到死。平台和团队都说看不懂,这什么呀。
我觉得,可能看一眼会觉得说虽然不懂,但不明觉厉,这就挺有意思,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不是说干巴巴的信息才是信息。
你一定知道一节目第一分钟的流失率可能就是一个考核指标。但你指标指标呗,我就还是想做这个。
谢娜这个片头怎么来的呢?我带谢娜,中国微博拥有最多粉丝的综艺女王,来到这么一个土 low 的轮滑地,我们下午采完之后,晚上就开始进人了,生活在那个县城的男男女女在这疯狂地滑,虽然他们的姿势非常的高超,他们真的能各种翻,各种旋转,但他们表情一个比一个淡定,这说明大家很熟悉这样的生活。那就是他们的夜店,那就是他们的 disco。
我就觉得这事很有意思,我就觉得这就是世界的组成部分。你看到这个轮滑的时候,你不禁好奇世界上第一双轮滑鞋是怎么来的?咋流行起来的?人为什么要穿着带轮子的鞋子在地上旋转。我就去搜索这个信息,想把这个故事讲出来。
而不是这么写:“谢娜,微博综艺女王,2002 年她首次登上了什么......”,这就没意思,没劲。
片头全是后做的,它得有一个隐含的气息。你说这个故事跟跟嘉宾有啥关系?没啥关系。但是你要非要联想,也可以,其实就是给大家在制造一种文字游戏,我擅长的事情很显然不是我给她做一个人物小传。
第一导演:那你当时为什么带她去滑冰场?
姜思达:首先我们不是演播室,我们也不是一空间里摆两张椅子,打光打得巨漂亮,可能得是非常广阔的室外,后面有野牛。
这其实是我们对采访地的一种空间想象倒推出来的。先勘景,再加上一些模糊的认识,我们觉得这些复古的、曾经的、过去的东西可能有一丝 connection,比如我们现在不是《快乐大本营》的观众了,但我们小的时候都看。
这些关系其实不用硬讲,它是一种直觉和感受。你觉得贴就贴,不贴就不贴。
第一导演:你问袁弘的一个问题我也很想问你,如果真实的你是百分之百,你向这个世界袒露的百分比是多少?我觉得你的这个比例很高。
姜思达:对,我会担心这个比例过高,不过现在我用来赚钱的就是这些比例,用来生活的可不就是这些比例吗?
你没完没了地BB和表达,在《奇葩说》里 BB,广告视频也 BB,公众号上一顿 BB......你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甚至连开车都不会。你能给大家的,那就是你的表达。你的商业价值来源于这里。
那表达就是两件事儿,比如《圆桌派》表达的是这个世界,是各种议题。我不懂。我就只能说自己,我发现我把自己说得非常精彩。
其实在《陷入姜局》的时候我就类似在做这种尝试,我就是把自己的生活完全地放出来,拍我过敏,起红疹,去医院。
第一导演:会有被掏空的感觉吗?
姜思达:其实《仅三天可见》每天都会后采,三天加起来能有五个小时的素材,就我对着镜头呱唧呱唧,只是片长有限进去的很少。
这节目太掏人了,掏死我了,但是人不怕掏,总说自己被掏干了,怎么怎么地,就是找借口。人是掏不干的。
如果你时时刻刻把自己打开,不给自己做一个闭合的动作,你就不会有空。比如他拍你困惑,那也是信息,而不只有滔滔不绝才是信息。
当然了这对我个人非常之残忍,极其残忍,它对于节目是好的,它对于内容是好的,因为你总能看见一丝,区别于主流的叙事方案。
第一导演:你说你喜欢破碎的情感和人,“破碎”的反面是自洽吗?
姜思达:是吧?可能是过于光滑之类的。但凡你身边接触的,如果你仔细去聊,没有谁是一路贼顺的。
我喜欢的人是,TA破碎至此,然后还是能莫名其妙的莽撞和自信。
我给你举个例子。我原来在考虑说我的花店要不要让大家统一着装,设计一个很好看的衣服,但后来在想,无论怎么好看,它都叫统一。
这个事一细想不太对,因为他穿上这个衣服,就会觉得说,我是在工作。后来我就不要了,我就招有特色,有自我,用着装来表达的人。如果这样上班让你开心,你就这么来,我觉得这已经可以代表花店的形象了。
很多人都挺破碎的,贼破了,但还是有那种自信的人,它能生长出生命力,无论这个生命力是写在脸上,穿在身上,是说出来还是刻在脑子里,总该有点啥,你不一定能获得现世之成功,或者多牛X,但是人会为此幸福。
第一导演:你觉得你被敏感伤害了吗?比如在节目里,你也会有不安地缩在角落里。
姜思达:我觉得敏感成就了我,人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们吃干抹净了,回头还说自己很为敏感受伤,我觉得不太好。
但我总是能够找到爱自己的方式,不见得是所有环节都要爱自己。
你知道我走在路上,大家认出我来会说,思达加油。我有点疑惑,大家见到别的艺人会说,我好喜欢你,我有看你的作品等等。但别人在我身上投射的情绪是心疼。
我真不知道为啥,经常会有人心疼我,非常之心疼。
我看起来好像没那么快乐,但我自己评估下来没觉得我是极其痛苦的。
可能人想多了就容易显得痛苦,永远都是简单快乐,你从来没有听说过我好想要一种复杂快乐,你没有听过这个词儿。可能想的多至少等于累,累很大概率会焦虑,大家就觉得你很痛苦。但对我来说真的还好,想的多是因为你就得想这些事儿。
我觉得真正的痛苦是不能带来优秀的创作的。人都悲痛了,你在那儿创作,你干嘛呢?别创了,没人想看那些,你要好好的,阳光快乐,创作和赚钱都不耽误,也不对立。
第一导演:很早看到你说想拍电影,现在这个计划怎么样了?
姜思达:我想在五年之内实现这件事儿,到时候应该也是一个年轻导演,30出头。
第一导演:你要自己写剧本吗?
姜思达:脑子里有故事,在不断地往下摸,很原始的一个阶段。
第一导演:什么类型?
姜思达:一个大男主戏,不是我的故事,在海上,有点慢,有点文艺,中间可能会有略刺激的镜头,算了,不好意思说,这个没想好呢。
第一导演:所以电影是你最终的创作形态?为什么?
姜思达:目前来看是的。
我觉得电影能拍自己想象的东西,当然文学也是,电影的来源其实也是文学,能讲一个你想讲的故事。这说法也不需要多严谨,就觉得电影挺好的,很羡慕那些电影人。
第一导演:我看到你说,你确定创作是你事业核心了。
姜思达:可爱给自己立 flag 了。 我在内容创业快两年了,你接触的人,你的思维模式,全都是那样的,你再聊也逃不开什么标题,什么手法,什么艺人,招不招商,反正就是那你肯定是在这儿一直做。
但是创作和表达完全不止是内容,画家在表达,音乐家是在表达,花艺师也是,我在伦敦学花艺极其开心,高兴就高兴在原来我就是能够很快速地制造出愉悦自己和他人的美,这件事儿我就觉得太棒了,太棒了,怎么有这么好的东西。
其实创作是所谓的事业核心这是事后总结的,你发现你就是要做不一样的东西,不依靠于嘴上说,你真的去做,节目就是做不一样的节目,花就是不一样的花,这反而能够带来一定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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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期《仅三天可见》,姜思达对赖美云的那段访谈非常有意思。为什么说“有意思”呢? 因为两个人情商都很高,一面精准揣摩对方的意图,一面推掌过招。 访谈者提问有的放矢、多方试探,被访谈的则是心领神会、坦诚配合,两个人谈嗨了,竟然直接在摄像机前头开始隐喻对谈电波交流,还不给屏幕那边解释,甚至很哲理很禅意,顺便给足了节目效果……简直是捡到宝了吧! 以至于在最后经典的“两真一假”三个问题环节,轮到赖美云反问姜思达: 赖美云:火箭少女难搞吗? 姜思达:火箭少女不难搞。 赖美云:我难搞吗? 姜思达:你难搞。 赖美云:sunnee比我还难搞吗? 姜思达:sunnee比你还难搞。 感受一下。 被试图深入剖析内心的赖美云,最后在连续回答了“你爱火箭少女吗”、“你爱这个世界吗”、“你爱自己吗”这三个递进式的充满套路的问题之后,笑眯眯地调皮反问道——“我难搞吗”? ?一个才二十一岁的小孩啊,面对诸多直刺内心的问题,不仅全都坦然又漂亮地答了下来,还能古灵精怪地调侃回来,这扑面而来的从容感是怎么回事。 好了,那就来看看这次访谈本身吧。 这个访谈里呈现出来的赖美云,给人的感觉是,她活得清楚,边走边想,在成长,且不断成长。 现在不妨让我们来做一个假设。 假如你是姜思达,你要做这么一个有深度的访谈节目,该怎么准备呢?那就从收集资料,寻找感兴趣的、可能深入的点开始吧。 那么,你开始思考。什么点比较容易触及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偶像,比较内核的部分?家庭,梦想,孤独,所受的伤害,身上的标签,对名利的看法…… 而在这一步就会发觉,正如姜思达所说的,赖美云很有意思。 这期《仅三天可见》,姜思达对赖美云的那段访谈非常有意思。为什么说“有意思”呢? 因为两个人情商都很高,一面精准揣摩对方的意图,一面推掌过招。 访谈者提问有的放矢、多方试探,被访谈的则是心领神会、坦诚配合,两个人谈嗨了,竟然直接在摄像机前头开始隐喻对谈电波交流,还不给屏幕那边解释,甚至很哲理很禅意,顺便给足了节目效果……简直是捡到宝了吧! 以至于在最后经典的“两真一假”三个问题环节,轮到赖美云反问姜思达: 赖美云:火箭少女难搞吗? 姜思达:火箭少女不难搞。 赖美云:我难搞吗? 姜思达:你难搞。 赖美云:sunnee比我还难搞吗? 姜思达:sunnee比你还难搞。 感受一下。 被试图深入剖析内心的赖美云,最后在连续回答了“你爱火箭少女吗”、“你爱这个世界吗”、“你爱自己吗”这三个递进式的充满套路的问题之后,笑眯眯地调皮反问道——“我难搞吗”? ?一个才二十一岁的小孩啊,面对诸多直刺内心的问题,不仅全都坦然又漂亮地答了下来,还能古灵精怪地调侃回来,这扑面而来的从容感是怎么回事。 好了,那就来看看这次访谈本身吧。 这个访谈里呈现出来的赖美云,给人的感觉是,她活得清楚,边走边想,在成长,且不断成长。 现在不妨让我们来做一个假设。 假如你是姜思达,你要做这么一个有深度的访谈节目,该怎么准备呢?那就从收集资料,寻找感兴趣的、可能深入的点开始吧。 那么,你开始思考。什么点比较容易触及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偶像,比较内核的部分?家庭,梦想,孤独,所受的伤害,身上的标签,对名利的看法…… 而在这一步就会发觉,正如姜思达所说的,赖美云很有意思。 她的家庭环境不难了解,网上搜搜就能看到。 她的外在呢,小小只,客观来说身高是个引人注目的点,粉心疼,黑也抓住不放。还有,显而易见的可爱。 她的性格?嗯,好像就有点和外表不同了,敏锐点就会发现,她的性格其实倾向于成熟。而且,她看起来阳光开朗,却在纪录片中说自己内向害羞?看起来乐观开心,却又历经坎坷磨难、中伤苦痛,她真正的想法,又是怎样? 种种的反差,或者说种种割裂感,便成了显而易见值得挖掘的点。这让人不禁开始思考:这种割裂是什么样的?怎么产生的?它意味着什么? ——赖美云在那甜蜜的外表之下,究竟是否有着苦涩的内心? 这看起来与姜思达所喜欢的“破碎”不谋而合,也难怪选中她作为谈话对象之一。 姜思达这一次开始话题,选择得自然又巧妙。 先是火箭少女们在船上谈论起《创造101》经典的游轮场景:在气球上写自己的愿望,然后放飞。这时姜思达顺势问了赖美云——你在气球上写了什么啊? 这个时候姜思达正坐在赖美云旁边,我们大可以猜测这时他就已经开始寻找切入点,这个问题绝对不是无心之问。 这个问题,背后真正探究的是: 作为你人生重要转折点的《创造101》,参加这个节目,你的愿望,你希望从中得到什么? 赖美云:我想说我一定能被人看见。因为我,我真的是因为自己太小只了,所以做这一行就是经常会被人忽视掉。甚至是平时生活的时候,那种高个子的人,(我)经常会被他们的手肘打到头。所以我对于希望被人看见这件事情,就更加地有执念。 希望被人看见,就意味着感到自己被忽略。 姜思达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小”字。他感到这个“小”背后,可能隐藏着解答赖美云自我觉知方面的钥匙。于是他抓住这里深究下去,精炼出第一个叩问割裂感的问题: 你觉得自己是弱小的还是强大的? 而赖美云的回答则是:我现在觉得自己是强大的。要是早几个月前,我可能会觉得自己弱小。 这个回答引人注意的点在于表明两个时间点的词汇,现在,跟几个月前。几个月的时间,一个人对自己的认知从弱小变成了强大,转变不可谓不重大。很显然这里值得展开说下去,于是姜思达引导: 所以我可以理解说,这两个月其实你一直在为自己打气? 我看到这里,明白姜思达真的做了很多功课,也真的敢去别人不敢问的问题。 他明确地提到了“这两个月”。可能不关注的人会不太清楚,但稍微翻一下赖美云的微博,就会发现她从八月中旬起,到十月份为止,几乎一直没有动态,数个活动也因病并未参加,外界众说纷纭,撕逼不断,抑郁论,退团论,种种种种……而赖美云回来,并第一次表明了自己良好的状态:扛住了那些,我现在觉得自己是强大的。 她是如何给自己“打气”,从弱小变得强大,我们不得而知,却有线索可见端倪。 和姜思达的这次江边访谈是十月份,而在11月22日,赖美云发布了一首新的单曲。 这支单曲叫《不渺小》,由她自己参与作词。 沉在海底的十字星座 保佑着我捕猎中逃脱 …… 直到失去所有力气 绝望中学会挣脱 才明白 这海水无法将我吞没 …… 我是我 就像浪花不停穿梭 就算破碎成一个泡沫 也不会退缩 …… 心中装着一整片天空 每个人都有不渺小的梦 歌曲的立意正是,“我虽然平凡,但是不渺小,我虽然没有颜色,但无色可以是所有颜色”。 这首歌就是她这次涅槃式成长的缩影。 俗话说就是学会了和自己和解。 我都可以想象赖美云的心情:我单曲还没发呢,怎么就提前问了我是弱小还是强大这种问题,是不是会读心! 再一次佩服姜思达看人的精准度,这才三天啊。 于是赖美云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就很好想象了,她表示自己曾经确实觉得自卑,不希望和别人不一样。 这一下就提到了自我之外的他者。姜思达便顺理成章地将话题从自我认知,转移到对于如何面对外界、公众。他用了一个对于公众人物而言,非常具象化的问法:你能多大程度接受别人盯着你不放? 赖美云果断表示,接受不了。因为她认为自己没准备好,不是最好状态的自己。 我本来一直觉得赖美云这样是因为腼腆害羞,没想到是出于完美主义,对自己要求太高。也正如姜思达此后的追问——“你这个人会自我折磨吗?”没有直接道出关联,却暗含递进。这就是自我要求高的结果,而不出意料地,赖美云认为自己有点钻牛角尖。 到此为止,第一个割裂感已经渐渐清晰:弱小与强大。 她曾经自认弱小,这或许是因为自我要求过高而引起的自卑。而现在,她反倒认为自己是强大的。 也就是说,赖美云的成长破解了问题中隐含的割裂感,即希望她在弱小和强大中不得不选出答案的困局:弱小是过去式,强大是现在进行时。 这样,她也就坦诚地亮了这样一张牌来:现在人们所见的我,是一个确实在向上的、完成蜕变的我,没有诸如阳光背后的阴影,我不打算“卖惨”。 于是,姜思达换了一个角度重新发起话题——提起赖美云可爱的外表和成熟的性格。 而对于这个,赖美云笑着承认了,坦然之程度令人咂舌。相比于《回家的礼物》那档综艺中,她一边说着“人都是孤独的”,一边突然担心起会不会有人说自己人设崩塌,明显已经从容和淡然了许多。 你自己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会不会觉得自己的形象其实有很大的割裂感? 这个问题大有“看来你也明白我在问什么,那我干脆就不客套,直接问出来好了”之意。没错,姜思达直接点明了赖美云形象上的割裂感。 设想,假如你是赖美云,你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才算得体? 稍有个不注意就会给黑可乘之机,套上“做人设”的名号。 赖美云是怎么回答的呢? 我一开始有。我一开始甚至是,会担心别人因为我的内心讨厌我。我担心别人如果知道我本身性格和他们想象中不一样的时候,会觉得幻想破裂,而去隐藏自己原本的性格…… 慢慢慢慢,可能经历,然后时间,还有跟火箭少女其他成员相处的这段时间,会让我觉得自己其实没有什么不好。然后,就是真实的时候是最舒服的。 赖美云再次用到一个时间节点,叫“一开始”。 可爱的人一定要有傻白甜的内心,成熟的人一定要有成熟的外表吗?曾经的赖美云这么认为。既然外表无法改变,那么她就只好让内心来迎合外表。而她也指出这一切的动机,不是别的,是不想让别人失望的利他心理——并且是过去式,这使这样的行为一下变得无可指摘。 不过,正如姜思达总结:所以之前,可爱两个字,一定程度困住了你。 而赖美云将时间轴拨回当下: 有。但是我现在仍旧觉得,我很喜欢别人夸我可爱。我就是可爱!我觉得这就是我的优点,这是被大家认可的点。 回答中“对/是”和“有”之间,其实还是稍微有点差别的,赖美云并没有觉得“可爱”这个标签就是一种完全的束缚。她还是喜欢别人夸她可爱,但她巧妙地把这种夸奖转变为应该感激的善意,我想这是她在成长中学会的乐观的思考方式。 并且讲起了普遍性的道理—— 有一些东西可以去变好,有一些东西如果你改变不了,那你就去认可它。 在这里开始讲道理,对象当然并不是对面坐着的姜思达,而是未来将收看节目的观众。她随时都有着这是一档面向大众的节目、而不是单纯对谈的自觉,配合着总结,拔高主题。 那么第二个割裂感也已经基本解决:外表与性格。 她曾经无法正视外表和性格的差异而试图掩埋,而如今她想通了,喜欢外表,也喜欢性格。 她拼接了这样的割裂感,让它变成统一的矛盾。 赖美云打出第二张牌:现在你所见的我就是真实的,这个割裂感我想开了,不是很care了。 问到这里,如果我是姜思达,我会在内心开始暴走……“几个月前”,“有段时间”,“之前”,这些传达出来的信息是什么?是这些问题击中的是以前的她,不是现在的她。若我想探究她的痛苦和烦恼,她的痛苦已经被自己咀嚼消化,拿出来给大家看的时候,不是痛苦,而是结了痂的成长。 但我毕竟是迟钝的我,姜思达毕竟还是姜思达!谁说把血淋淋的痛苦给人看就算深度了?他就觉察到了这些时间节点背后的东西:她——这些少女,在飞速变迁的生活中,心态究竟发生了多少变化,有怎样的成长? 如果这一年多以来可以划分成不同阶段的话,其实我想让你试图用语气词,来描述一下。 这个问题让我眼前一亮。语气词的限制,既生动有趣便于理解,又能让人领略一番谈话人的语言魅力,给这个稍偏沉重的访谈增添了一丝欢乐。 而且它能够以小见大,勾勒出所有十一个女孩多少重合的心路历程:先是不可置信,再是疲惫,然后迷茫,最后重整旗鼓,再度出发。 姜思达通过这个问题,让先前看似较为零散的问答联系在一起,加上赖美云绘声绘色的答复,一同勾勒总结出这个女孩儿一年多来的心路样貌。 题外话,其实这个小节有段对话我还蛮喜欢的: 赖美云:能get到吗? 姜思达:能get到,有了上下文其实就能get到了。 赖美云:啊,行。挺好的。 只言片语毫无废话,多么干练的工作交流,让我身心舒爽……高情商对话初现雏形,有内味儿了。 随后则是姜思达再次更换角度,从家庭入手开始试探,寒暄式开头,先问近况,“最近把母亲接过来啦?”“是什么时候做的决定?” 其实这里有个访谈小技巧,做社会研究也经常会用到。虽然问卷、访谈提纲里有事也会询问年龄、家庭等个人信息,但它们毕竟比较隐私,所以不大会开门见山地问,而是聊开了、乃至聊完了,才开始问这一部分,以得到较好的回答。 问完这两个问题后,姜思达才触及正题:询问赖美云的妈妈对自己事情的看法,是否交流,是否更孤独,母女间生活的方式等等。 赖美云的回答仍然无比坦然:不喜欢添麻烦,不太聊,孤独什么的也还好,嗯我给我妈打钱,但是打出去也会跟广大儿女一般心痛等等…… 赖美云的回答仍然无比坦然:不喜欢添麻烦,不太聊,孤独什么的也还好,嗯我给我妈打钱,但是打出去也会跟广大儿女一般心痛等等…… 我们发现,赖美云在对待家庭时,真的相当成熟自立,不论是经济层面还是心理层面。 这一段问答同样让人唏嘘: 姜思达:那你不会更孤独吗? 赖美云:也还好。 有一个“更”字在那,说明原本就孤独。赖美云并没有否认这一点,而是简短回复三个字一笔带过,也还好,听起来非常轻描淡写。 分明只是简短的对话,仔细想想,却让人心情五味杂陈。没有一个人明确点出孤独,话里话外却都是孤独的意思,像是在说:我习惯了孤独,没事,一个人撑住就可以。 都不愿给妈妈添麻烦,怎么会给一起工作的同事添麻烦呢。面对这个用坚强将自己包裹住的小女孩,再接着这个话题深挖,便显得不知趣了。 姜思达当然不会选择这么做。 紧接着姜思达连着问了两个同类型的问题: 你是个幸运的女孩儿吗? 你是个不安的女孩儿吗? 问到第一个问题时,或许赖美云还不是非常明确问题的意图,于是答道:不是,有付出就有回报。但是问到第二个问题时,赖美云已经反过来,积极理解了问题的意图。是的,她也在揣摩姜思达问问题时,期望哪方面的答复——高情商的对谈正式开始了。 如果是说在工作上,其实我没有不安的感觉……一下子站得那么高的位置,慢慢下来或者直接下来,是很正常的。 一般被问到“你是不是个不安的人”这种问题,说不定都是一头雾水,不知往哪个方向回答才对。但是赖美云通过幸运、不安这两个词,迅速get到这其实是在问,偶像这样成名的方式是不是偶然、会不会有虚无感,是不是会随时有回到从前的不安。 果然接下来,姜思达顺势问了下去:“逆风翻盘,向阳而生”,这几个字对你管用吗? 承接着他们两个都知道在谈什么、但是谁也没明说是什么的那档节目,姜思达提出了节目的口号,并以此试探起了赖美云的人生态度。 对你管用吗? 逆风是人生绝大多数的情况吗? 对你来说,最“逆”的是什么情况? 向阳而生的“阳”是什么? 意图是: 你觉得在困境中成功,努力追求梦想,适用于你的人生吗? 人生总是困境中吗? 你认为人生中最大的困境是什么? 你的梦想是什么? 从这里开始,两个人开始了一连串的隐喻对话,非常有意思。尤其是这一段: 姜思达:向阳而生呢?这个“阳”是什么? 赖美云:这个阳就像是,今天这种多云的天气。你不知道它在哪。你明明知道它就在你头上,但是你不知道它在哪。但是你也要一直往最亮的地方走,等它从那个云中透出来的时候。 姜思达:它现在透出来了吗? 赖美云:透出来了。 姜思达:它在告诉你什么? 赖美云:径直走就是了。 这里我们感到,赖美云其实是一个很擅长形象思维,又很含蓄的人。她没有选择用直白的语言去解释、去辩白,而是采取了充满暗喻的手法去展现出来。其实透过她作词的《下雨了》、《不渺小》,我们都能窥见这种强烈的画面感和隐喻。 姜思达选择顺着赖美云的隐喻往下走,利用意象委婉询问下去。 在江边的灰色天空之下,两人的交谈与景色相互交织,抽象的词汇都变成了感官互动,竟然充满了诗意与哲思,不禁让人也想寻着透出的光,径直往前走。 而这一次,赖美云也仍然觉察了提问所指向的根本。她在这次访谈中首次主动提起话题: 我没有去想说,具体的目标、具体的梦想是什么,我没有。 对于姜思达一再追问的“阳”,她意识到这是在询问她目前的梦想,于是还是保持着一贯态度,坦诚地摊牌:我曾经的梦想已经实现,现在不知做什么,也曾慌张过,但现在选择相信自己。 又是一次曾经和现在的对比,又是一次成长。 可以说姜思达现在遇到的赖美云,是一个成长之后的赖美云。 那么假如这次采访,是在“前段时间”呢?是在“几个月前”呢?或者甚至,在“最开始”?每个阶段的采访,想必都能收集到不同的内容。 这并不是赖美云失真了、或者回避问题,而是她恰好完成了一次成长,正好遇到一个机会,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地将这段经历坦诚地吐露出来,说给大家听。 这并不是赖美云无懈可击,而是赖美云从不吐露当下的悲伤,只有克服之后,才会笑着说出来。 如果给这次采访一个主题,我想大概就是“变化与成长”。 而姜思达的思维似乎和赖美云先前的隐喻发生了化学作用,回问了一个同样充满隐喻的问题: 你觉得山好还是云好? 这个问题乍一看突兀,甚至不知所云——其实在赖美云回答之前,我也确实不知所云。而在我愣神困惑之时,赖美云却不假思索做出了回答: 云好。山的话,它永远只能杵在这儿,然后看周围的景象慢慢从你身边走过。云呢,它可以做那个主动的人。它经过这儿,经过那儿。 在我好像懂了点什么却仍然懵逼的时候,这段对话还在毫无间隙的继续: 姜思达:但是人们能够记住一座山,却记不住一朵云啊? 赖美云:是。 赖美云:但是我自己觉得自己像山,然后,很向往云。 当时屏幕前的我:?等会儿?山是什么?云是什么?咋个突然问起了谁好?和前面的话题有关系吗?你们俩别聊嗨了就这样抛下我们用脑电波进行灵魂交流啊! 我的情商当场跟不上他们打哑谜的速度了…… (后来我也写了些解读,但是大白话太破坏这些语言艺术的意境,我就还是删了。) 总之,第三部分则相比前两节更加深入一个层次:直接探索被采访者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 而最后一个问题,问得更是深刻,也颇有总结意味: 如果是歌唱,你一生只能歌唱一个词,你会歌唱哪个词? 我以为赖美云会选择“爱”,会选择“妈妈”,甚至更多。而大概任谁也想不到,她的答案竟然简单到了极致—— 啦。 只要用最简单的词,你所有的情绪在里面,它就能够是一首很好听的歌。 我想到很多。 如果一生只能唱一个词,她不会用这个词来表达自己,她只是说——这能够是一首很好听的歌。她的音乐就是纯粹如斯。 而如果一生只能唱一个词,她不会定下一个确切的词,却会用一个无意义的词来表达所有意义。 有人说这是在逃避问题,但这不是。你说作为一个偶像,有多少表达的自由呢?你今天说了A,人们开始曲解你,说你在说BCDE;你明天说了F,有人指责你为何忽视了ABCDE。 当A不再是A,诉说A好像也失去了意义。 就好像只有音乐、只有舞蹈、只有舞台和绘画中还存留着那个最自由的自己。 艺术兴许是一种解脱。 “啦”,兴许是一种抗争或者解脱。 那是自由的。 最后用姜思达的总结来收尾吧: 我之前有设想说,比如赖美云是一块儿水果硬糖,然后你去含这块儿水果硬糖,你都能含出什么味道?因为一上来就是特别甜,晶莹剔透的,粉色的。你含着含着就猜测里面是什么味道,结果出来,货真价实的水果硬糖。而她不是天生的。她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她是练出来的。她是把自己变成这样的。 如果赖美云觉得自己弱小, 如果赖美云觉得自己自卑, 如果赖美云在担心别人因为那份割裂感讨厌她,从而持续着营业, 如果赖美云被可爱困住, 如果赖美云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要干嘛…… 打住。 可以有如果,但也没有如果。 那些痛苦她确实经历过、反复咀嚼过、深思熟虑过,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寻找出口过,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在一次访谈中,便显露出如此成熟的思维,和一切成型的想法。 可那些痛苦又确实是过去式。她想通透了,想明白了,穿过那条海沟,终于见到了透下来的光。 这就是, 赖美云把自己变成一颗水果硬糖的故事。 文章来源:知乎匿名用户//www.zhihu.com/question/360194421/answer/930633184(该转载已获得授权)
八期下来,最印象深刻的还是于正和周一围这两期。
四季中,一定要选一个不喜欢的季节.那就只能是夏季了,实在不喜欢太热的天气。
于正,就像北方这种炎炎夏日,热得你明明白白,还可以呼吸。而周一围就如那南方的夏日,闷热的透不过气来不说,即便洗澡后还是摆脱不了的粘。
如果在两人面前各放一面镜子,走在于正面前,你应该会从镜中看到肆无忌惮的于正,当你走到周一围的那里,镜子中的可能会映出一团水雾,
别说你看不请他,连他自己都看不清。他就像端坐的大师,俯看着众生,而我们之所以会计较太多,只是因为我们还未达到他所处的境界,~他满眼悲哀地看着。他敏感,看似淡然,无所求,却总给我一种想要太多,是我们没有能力没有水平承载他所表现的一般。
他努力将自己隔离开.这样似乎可以更好的保护自己。
其实两个人都是拧巴的,于正是那种野心很大,如果自己没有能力,就从别人那里拿也要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其实自己很明白,也知道他人都知道却不在意。周一围防御心很强,说话,行为,都像披了层纱,隔绝他人视线的同时也包裹住自己,然后从里面往外看,伺机而动,且十分在意外界的评价。
不喜欢于正,但他让我不喜欢的明明白白的.相对于于正,个人会更不喜欢周,他就是有一种说不请道不明的虚幻感,没理由纯主观感觉。
看完《仅三天可见》的节目,谢娜和姜思达很明显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观。
一个是乐天派,不希望悲伤简单快乐就好,如果然她选择消除自己人生的十年,她希望是消除最痛苦的十年。
一个是喜欢残缺的美,喜欢在情感上或者人生上有一定程度破碎的人。
采访者想要深度挖掘,窥探被采访者的残缺甚至不堪的的地方,但是谁能想到她早已将这些抚平。
两个人的破冰是在谢娜,她主动问起姜思达朋友圈,并且还求姜思达给她解释,“那你像一般周一我们中产的话”这句话什么意思?谢娜是真的看不懂姜思达朋友圈。
姜思达笑声嘀咕了一句:“没啥人看懂”。在思达看来,是没有人懂的孤独,在谢娜看来,是好笑的事情是她看不懂又很有意思的一句话。
我小的时候也很爱看快乐大本营,谢娜是一直被称为“太阳女神”,但一路也经历了很多网络暴力,节目中回应了自己被说“被diss主持风格”、被嘲笑“看不懂姜思达长文”等的事情,她都当笑话讲的。
姜思达的节目一直会有一些直击灵魂的拷问,“如果不记得她曾经帮过自己,如果不记得她已经功成名就,你能否喜欢她?”看完节目我想我还是很喜欢谢娜的。
2019年底,深圳。
张艺兴《大航海》演唱会前夕,姜思达的《仅三天可见》节目采访了张艺兴。
半年来的7场演唱会场场爆满,首次开票更以8秒售罄。巡回演唱会的最后一场也圆满结束,张艺兴却在采访中坦言,自己是一个不自信的人。
这不由得让人大跌眼镜。冯唐说:人要能活得好点,就需要不害怕,不着急,不要脸。翻译得好听一点:自信是成功的重要秘诀之一。事实上,在职场中,我们听到的类似观点数不胜数,而在行动上,我们更是以此为准绳来评判一个人:
你不会招聘一个看起来就很不自信的候选人;一个人在会议上发言,紧张到语无伦次、眼神闪烁,你不会认为他是一个有料的人;如果一个领导在演讲时表现慌张、甚至忘词,那更会留下一个缺乏领导力和魅力的糟糕印象(于是,你知道有多少天生不自信的领导,背后付出了多少努力来练习演讲)。
然而,当我们都把眼光放到在职场和人际交往中自信有多么重要上时,可能恰恰会忽略掉:有时候恰恰是不自信才成就了一个人。在张艺兴的这期《仅三天可见》的节目中,也充分地印证了这一点:
这个世界最大的麻烦在于:愚者总是过于自信,而智者总是充满怀疑。罗素这句名言背后蕴藏的道理之一大概应该是:那些看了太多、了解太多的人目光更加远大,知道一件事的最高峰在哪儿,跟这个最高峰对齐,就很容易看到自己的位置,差距在那儿摆着,外界夸大的溢美之词反而会愈发让自己不安。
当姜思达问到最后一个问题:
你站在格莱美的舞台上,如果是领奖,你的获奖感言是什么?
张艺兴的表现特别可爱,一边说着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八字还没一撇呢,先好好打磨自己的作品,做出好的作品来再说,一边又表现得很兴奋很紧张。仅此一点,就可以知道,这是一个对音乐有敬畏之心的人:格莱美奖那是一座丰碑,因为还离得太远,偶尔仰望,思之赧然。
取乎其上,得乎其中;取乎其中,得乎其下;取乎其下,则无所得矣。远大的梦想最终能不能真的实现是一回事儿,在这个追求的过程中付出了怎样的心力、用了什么样的心态一步步精进又是另外一回事儿。因为心中有更大的世界在,回观自己才会有诸多不满和不自信,正是在这样的不自信中,我们才更加努力。
剖析自己说:很多人通过综艺节目《极限挑战》知道有张艺兴这么一个人,但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因为自己没有一个好的作品。
因此会在演唱会前夕练习舞蹈到午夜12点,结束还是因为被工作人员赶回去睡觉给拉了闸,即使在彩排那么忙的情况下,也会抽出时间上课,继续练习怎么样可以把舞蹈跳得更好。
不给自己安排休假,因为心里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觉得自己每天都应该有进步,都应该要学习一些新的东西,看书也好,上课学习舞蹈也好。
我们会在这样的描述中看到一个不自信者诚意满满的努力,像极了职场上打怪升级的自己。华为的任正非说:惶者生存。一个自信的职场人很容易就对自己满足了,一切都好,除了身边都是一些猪队友。可一个不自信的职场人常常会觉得其他都很好,就是自己还有101条待改进,进度条小于20%,得更加努力。
于是,在职场上我见过太多把人生过成高开低走模式的可惜案例。自信者光芒万丈,常常一出场就能抓住众人的目光,占尽先发优势和资源,可这样的顺利又何尝不是一种诅咒,让自信者缺乏反思,导致在捧杀中迷失了自己,从而不能对自己有清醒的认知和定位。但不自信者非常清楚自己的位置,并下定决心要一步步脚踏实地走向心中的目标圣地,慢就是快。
不自信的人往往没有那么自我,会把自己放到很后很低的地方去,突出别人,也更能够“看见”别人,设身处地体会到别人的付出、委屈和难处。而自信的人恰好相反,大多数时候他们更多地是看见自己的表现有多好,会容易把自己和别人都物化为以有没有价值来衡量的“工具”。
而职场恰恰是一个需要多人共同协作的场合,每个人都有被“看见”的需求。况且,日久见人心,说到底,长期的合作关系,大家最终都一定能够看出每个人到底怎么样。所以在一个由陌生人组成的团队中,最开始引人注目的一定是那些表现最为自信的人,但一段时间之后,这个团队的主心骨往往会是那些没那么自信但实际很有料的人,这也是职场关系发展的脉络和轨迹。
深圳最后一场演唱会结束后,艺兴很紧张地问思达:如果你作为观众买票来看,会觉得值得吗,得到肯定回答后反复确认,发现别人是真心认可后很兴奋,因为观众觉得值得让他一颗悬着的心落了地。
请注意,这里很微妙哦,如果是一个很自信的艺人,他大概关心的是今天自己表现得好不好,哪里好,或者哪里发挥失常。他不会把注意点放到观众买票来看这场演唱会值不值得。但正是这样的关注和在乎,让我们在职场无往而不利。
写在最后:
相信每一个对自己不自信的人都曾默默地羡慕过别人永远都能够落落大方、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也曾无数次因为自己的不自信错失很多良机,但从没想过不自信也还有这么多隐藏的好处,就像那本叫《内向者优势》的畅销书为在职场和社交中都处于劣势的内向者正名一样,或许,我们也应该为不自信者发声。不过,转念又一想:不,并不需要,时间会让他们用实际成就做出回答。
我讨厌为走心而走心,年轻很好,创造力很好,好奇也很好,但是作为一个没有什么沉淀和知识储备的人,见人就走心实在是无法给出一个有意思或者使用有意义的东西,而是给人一种感觉是满足了一下大众的窥私欲。无主题的接触,实在是太。。。姜思达的敏感,也成为了一种卖点,资本的力量?
姜思达做访谈做的好的原因,他对这时代的好,颇有洞察;但他对自己的好,无动于衷。期待下一期。
于正那期好看,不等于于正好看,是姜思达和于正的化学反应好看。姜思达很喜欢池子,但池子那期非常难看。太年轻,所以顾不上我们不理解的人,太自恋,所以看不到我们不想看到的世界,太浅薄,所以轻易就被说服和感染。我还是爱访谈类节目,但好的访谈不该是谁的独白,它应该成就一个采访对象。回过头来,于正那期本可以做得更好看,但有没有人想花时间精力去做这件事,又是另一个话题。
“我喜欢在情感上或人生上有一定程度破碎的人”
第一期片尾,“三个答案中,两个真,一个假”环节中,私揣度,谢娜的第一个回答,即“刚才的访问当中所有的回答都是完全真实的”,为假,爱钱和对孩子说谢谢都为真;姜思达的第一个回答,觉得谢娜美为假,觉得自己聪明和原来公司闹掰为真。想深一点,可能“两个真一个假”就是具有迷惑性的,who knows
第一期的谢娜,思达提了许多开放性的问题,有些眼前一亮但还不够尖锐,或许是由于依然无法和谢娜平等(甚至应该稍微居高地审视吧)。谢娜的眼神透露出复杂。也正是如此,在片尾,她对姜思达,几乎是临场反应或者说基于无意识的灵魂拷问,不自主暴露了她性格的复杂一面。姜思达都愣了,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愿意放出来的一幕,但绝对是谢娜最自我暴露的一幕。
姜思达还是太自我沉溺了,从《陷入姜局》起就一直在透支他个人的内心世界。这种视角去挖掘“透明人”或许会增加温度感和细腻感,但搬到明星身上,就有点自我感动。但年轻人也只能这样了,用真来换取对方的真,以弥补眼光的不够老辣。
个人观感。这期节目还是挺平淡的。就像互相问三个问题,有真有假一样,我不会认真的去相信谢娜说出的每一个字,毕竟她自己都说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娱乐圈不是白呆的,真要不顾一切暴露自我吗,我觉得是个人都没这么傻。所以,从某个程度看,思达或许没得到他想要的结果,反正我没看到我想要的答案。唉,或许也是我们自己的问题,都追求深刻、爱好破碎和痛苦,所以对简单、平静、快乐,都看轻了些。但,没办法,就是没法去彻底相信。一个细节,聊到孩子,她整个人都是更加坚定的。这是我唯一感受到的,她的捍卫。珍惜已有的一切,这是很聪明的生活方式啊,她比我们更会做人。最后,我脑子里想起那句话,你要是一辈子都装好人,那你就是个好人。如果谢娜一辈子都是她表现出的这般乐观,那她就是乐观的。是自己的赢家吧,希望她幸福。
姜思达第一个节目是《透明人》,一个采访节目,第二个节目是《陷入姜局》,一个自己的vlog节目。而《仅三天可见》是一个介于俩者中间的节目,既拍了三天vlog又有对明星的采访,而三天随行的vlog也形式大于内容了。[ps,长沙最好喝的奶茶是茶颜悦色,姜思达你买的是啥?]
姜思达低经费制作版奇遇人生
姜思达是一个有厚度的人。
火箭少女,张艺兴这两期,让我们知道今天的娱乐行业,到底会让人变得多空洞。
喜欢最后一秒,指针划向“恶魔”的谢娜。
节目制作上有它粗糙的部分,但好在这份粗糙带来的是真实感,比起明星嘉宾说了什么我似乎更在乎姜思达说了什么。
没有达到想象中 首档明星社交实验 的样子,就是真人秀外拍加访谈啊。首期更像是给恩人献礼的作品吧,有点艺术人生的感觉。
姜思达是不错,但第一期嘉宾选得不合适,采访者与被访者不应该是不对等的关系。如履薄冰,试探不了真正的深度。从这个角度说,这节目该向《送一百位女孩回家》取取经,保证合适的距离感,才能抵达相对的真实。彩蛋部分的快问快答很加分。这节目有意思的地方是,它也在塑造采访者,这其实也是双刃剑。PS:采访池子和于正,渐入佳境。节目呈现了姜思达试图融入一个人的生活的过程。于是,他带着观众看到了池子的通透以及于正的自信壁垒。
思达最后说的他没看到更破碎的谢娜我感觉是谢娜把更多的破碎藏在心底了吧 不愿人触碰 正如她塑造的荧幕形象一样 她希望人们在经历苦难后依旧别忘记快乐 快乐是最重要的 想起《卡比利亚之夜》最后的画面 即使绝望也会微笑着向前
即使你不喜欢姜思达,你也不得不承认,才华这个东西是会闪光的。
很“姜思达”风格的访谈节目。前半段的部分更多是思达和访谈者相处的三天里,从他的角度对访谈者的评价,重点更多是在后半段访谈,特别是彩蛋的“三个答案”简直是全集的高光部分。而思达后面自己说的“没有特别到位”其实也点出了本集重点就是在谢娜身上没找到“破碎”这个东西,为什么我们长大慢慢不喜欢看快乐大本营,为什么我们觉得断臂维纳斯是美的,就是因为缺憾美,它显得真实。而谢娜的“美”,她并不真实。
我想加姜思达微信天天给他朋友圈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