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片子既滑稽又辛辣,尤其是最后的高潮,父子吵架之后,父亲问母亲,他们是否会过上像我们一样悲伤的生活?
这部片子在现在很应景,迎合了当下许多人不想生孩子的想法。假如生下来的孩子仍然会像父母一样当打工人,对老板笑脸相迎,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碌碌无为的过完慌乱的一生,那又有什么意义?
像在玩游戏一样,我们的主控角色是两个孩子。在这个视角里,观众可以感受孩子的纯净,幼稚。但是作为心智成熟的成年人,我们也可以理解父亲的所做所为。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只会默默无闻的过完一生。
影片的前部分着重塑造了孩子们之间的联系:交战双方的孩子各自找着更strong的人来征服对方、神秘的让Taro躺下的手势魔法、掏鸟蛋当电影入场券等等。Taro这个孩子的角色随着剧情的推进逐渐立体了起来。后来上学的片段揭示了虽然他不strong,但是他的爸爸是老板。可见孩子的世界就像是成年世界的幼稚翻版,是否strong是评判孩子在孩子世界里的地位的重要指标,strong的孩子可以操纵不那么strong的孩子。而在成人世界里,这个指标就说钱了。
看电影这一段终于把孩子的世界和成人世界连接了起来,也引发了最终的矛盾。看电影之前,strong的孩子们都只能把鸟蛋给Taro才能得到电影的入场券,现在想来,这其实是一种暗示。看电影这个情节将父亲这个角色推向了矛盾的顶点。在孩子的世界里,他是严厉的父亲,a important somebody(我没有找到中文字幕,所以看的是英文的字幕。。),在成人世界里,他是老板的舔狗。这是非常不同的自我表露,却在这个交错的世界里重合在一起了,孩子们看到了成人世界里的未曾设想的父亲,他的形象分崩离析了。在这个片段里,父亲没有回头看两个孩子,也许是不敢看吧。这一段出现了多个父亲背影的镜头,我们期待父亲会回过头来,期待他的表情,反应,可是他自始至终没有回头。
另外,长子长得好像陈冠希。
现在被大部分人公认的第一部电影是卢米埃尔兄弟的《工厂大门》,诞生于1895年的法国。电影技术远跨重洋来到了亚洲,亚洲的第一部电影便诞生于日本。1898年日本拍摄了头两部电影,一部叫做《地藏精》,一部叫做《死人复活》,远远早于亚洲其他国家。用作对照,中国的第一部电影《定军山》诞生于1905年,而韩国的第一部电影或可称为写真连锁剧《义理的仇讨》在1919年才拍摄出来。
(插一句:感觉这些第一部电影都满反应民族性格的。)
不单首部电影诞生的时间早,日本电影的繁荣期也比其他国家来得早很多。20世纪30年代,便诞生了第一批电影巨匠。而邻国韩国到60年代才诞生第一批电影大师,足足晚了三十年之久。
这当然跟政治局势脱不了干系,日本当年到处搞侵略,搞得别的国家不能好好拍电影,自己却能在家里好好拍电影。这个略过不提。
20世纪30年代这个黄金时代涌现了小津安二郎、沟口健二等电影大师,他们的电影不单影响了日本电影,甚至影响了世界电影。不得不提的小津安二郎更是世界各地知名导演、影评人的心头好,可以说,没有人不爱小津。
这时候的小津刚刚出道,二三十岁,意气风发,极有年轻人的活泼、顽皮。1903年出生的1923年他进入了松竹电影制片厂,1927年便得到机会拍摄第一部电影《忏悔之刃》,当时他才24岁。
据小津自己回忆说,他当时在做大久保导演的助理导演,在收工后的晚餐时间,大家在排队等咖喱饭,眼看就到他了,大久保导演却进来,小津大喊:“为什么不给我?到我的顺序了。”打饭的人说:“要先给导演。”小津大喊:“快点上饭,按顺序!”这话传到当时的松竹厂长耳朵里,厂长觉得他这个人蛮有意思,便决定给他部电影拍拍。
这种幸运,鲜少人有。
当然,小津的成就也并未辜负这种幸运。
小津的早期电影都是默片,直到1936年,小津才拍摄自己的第一部有声电影《独生子》,而这已经是他的39部电影了。
轻松、幽默、自在,这是小津的早期风格。他的1932年电影《我出生了,但……》无疑是他默片时期的代表作。这部电影是一个儿童喜剧,吉井家的两个孩子(一对兄弟)随父母搬家到郊外,认识了一些新的朋友,之后发生的故事。
充满了童真童趣的同时,在儿童世界与成人世界交汇时,现实的无奈也反映在其中。两个孩子搬到新家后,被欺生的其他孩子欺负,两个孩子绞尽脑汁,赢得了孩子们的战斗,说一不二。
却发现,被他们制服的孩子之一是父亲上司岩崎的孩子,而父亲每次见到岩崎总是点头哈腰,卑躬屈膝,甚至作为丑角,被人取笑。
由此诞生了孩子和父亲之间的冲突,在大吵之后,两个孩子接受了父亲的无奈与现实世界。虽然略带沉重,但结尾依然充满了童真,孩子在看到了父亲和其上司去上班之后,依然使出原来的花招让那个孩子乖乖听话。又形成了儿童世界与成人世界的分离。
不管成人世界如何被金钱与地位左右,但在孩子的世界里,两个孩子伸出两个手指,有钱人的孩子也必须装死立刻倒在地上。
拍摄这部电影的小津29岁,也充满了顽皮劲儿。他自己聊到这个时期的电影的时候,也说,和编剧伏见晁(本片编剧,和小津合作了很多部电影)当时在一起吃饭、喝茶,聊天聊到天亮基本上就能编出一个故事。可以想见,整个创作过程是多么有趣,也难怪会想出这么多可爱、搞笑的情节。
这些喜剧元素虽然基于日本而完成,但同时也能看出小津受到了美国电影很大的影响。片中的喜剧元素,及整片的结构,似乎都受到了刘别谦的影响。在他的另一部默片《年轻的日子》中,这一影响更加明显。两个男大学生为一个女生明争暗斗,互相拆台,搞得笑料百出,最后女生却跟别人去相亲,两个男生知晓真相,和好如初。这种故事是非常好莱坞的。
虽然这个时候还没有完全形成后来为人称道的“小津风格”,但可以看出小津已经有意识地将拍摄主题转向家庭内部。那些细腻而温柔的,家人之间的摩擦,将越来越成为小津电影中的主题。
参考书目:
小津安二郎《我是开豆腐店的,我只做豆腐》
四方田犬彦《日本电影110年》
家庭是小津安二郎永远的议题,我们总能在他的影片中的传统日式家庭窥见社会的缩影。与后期导演平淡克制的美学追求相异,其早期影片《我出生了,但》以更轻松诙谐的笔调去讲述父与子各自身陷权力游戏的故事。
从影片故事本身出发,它围绕小职员的家庭生活展开,颇有意思的一点便是其中的权力架构。片子大体可划分为两线,分别呈现了存在于大郎、次郎视角的孩童世界和以吉井为代表的成人世界这两种社会景观。如此两种形式既是递进关系也是并列关系,且两景观相形相成,互施影响,由此混沌成大观世界。
文学评论家哈罗德·布鲁姆指出:世界只会变老,不会变得更好或更坏。他强调现代人的生活只是对前人的模仿,社会权力建构恒有之,我们无力改变。对于这一论调,小津安二郎在片中似乎给出了肯定的态度。从影片得出,权力建构不外乎有年龄、暴力、金钱三个主要因素。每一权力层级会从幼年到成年逐渐成熟,在取缔上一层级的同时也自我更新换代,生生不息,社会权力的实质从未改变。
在开篇导演便用卖米酒的青年引出第一个权力建构因素:年龄。
青年的年龄处于成人与孩童之间,也为这两种景观的过渡阶段做了诠释。对下一年龄层次的次郎,青年用暴力威胁加上言语哄骗达到目的,对于上一年龄层次的吉井妻子,青年用社交礼仪来客套。青年对次郎与吉井妻子对青年的年龄差是压倒性的,所以在面临跨层级的权力压迫,人们大多会选择直接顺从,甚至谄媚以换来好处。在这一阶段,青年已经了解成人世界通行的法则,而其成为掌权者的机会也逐渐缩小,新生的层级日渐衰弱。或许是导演无意之举,卖米酒的青年与小团体领头者在形貌穿着上却是最相似,而从耀武扬威的少年到懂得低头赚好处的青年,也提醒观者把这一两个特殊人物的变化普世化。
随后导演用次郎受当地已成型小团体的行为欺压引出第二个权力建构因素:暴力。
当然人在面对同层级的威胁时,第一反应是反击而不是忍受,即在次郎受欺后立即寻找体格更强壮的大郎帮助。影片把施行暴力的能力与男孩们的体型挂勾,让观众从视觉上直观地便能把小团体中的等级划分清楚。此时幼龄世界的权力层级是不成熟的,所以也是最易更新迭代的,处于这一阶段的孩子们是清醒者,他们代表刚苏醒的世界。这一点在影片后半部分也得以再次得证,次郎通过给青年提供卖酒机会向上一权力层级示好,并借力打压同年龄团体的领导者,从而取代其地位成为小团体新一任领导者,权力在内部成功完成更新和转移,这一种迭代是常有的。
而在职员吉井的成人世界,金钱占据了权力建构的绝大部分。
吉井为了得到上司岩崎的青睐特地举家搬到郊区,他可以为了调和公司氛围在录像时扮丑角,卓别林似的表演背后是对金钱的屈服。成人世界是死去的世界,权力的转移机率几乎不存在,就像吉井可以通过讨好上司得到更高的薪水但很难成为给人发薪的人。这里的掌权者只会更强,由此加深日本社会的阶级固化,随后到这一阶段的社会便会死亡,下一层级的青年世界会取而代之。青年拒绝帮次郎教训岩崎儿子,因为在岩崎家能赚的钱更多便印证了这一点:即使还未进入成年世界,青年显然已经知道了那里的通行证,并在言行身教中将这种观念传给了孩童世界,催熟了下一权力层级。
我们倒也不必借不根据金钱数量衡量地位来美化孩童世界,正因为没有金钱的概念,所以鸟蛋充当了货币的职责,它是权力强大的象征,也是通行证。本质上儿童与成人对权力的需要是没有变化的。孩童、青年、成人这三个层级恰好符合安德烈斯·巴尔瓦在《光明共和国》中所写:它们挨在一起,复制着同样的权力永动机制。
回到电影拍摄内容上,它把人的劣性具像化并强迫我去直视,这是它难以吸引我的原因。
即使人性本恶用来形容片中的孩子们似乎是过于苛责,我仍然选择使用这个词。大郎、二郎在借助青年力量成为小团体新一任领头人后,他们自然地沿用了之前命令人倒下的手势,尽管不了解手势的实际意义,但从受用者到实施者仅需要简单的观察,很难说不是与生俱来的征服欲使然。这一命令手势与基督教的祈祷手势十分相似,而一个发号施令,一个祈求宽恕,不禁让人感到讽刺。我们不难推测这是以前小孩模仿大人的产物,小孩成长后离开这一世界,但这一权力象征的手势却流传了下来。有人会推说这是小孩的玩乐游戏,却不愿承认强权崇拜才是自己的天性:孩子们是生来便知晓这年龄层级的妙用的,像大郎回击小团体失败后便向父亲吉井这一成年人层级寻求庇护,不需要吉井作出其余动作他们就能成功逃脱。事实上就算作为孩子我们也能制造光明,也能催生野蛮和恐惧。
再者,片中人物动作设计体现出的性意味情结让人不适。导演试图借助大郎、次郎心有灵犀的动作以及次郎对大郎的盲从模仿制造笑点,但刻意刻画的喜剧形象却让人很难产生共鸣,人物动作的刻意设计是否为必要也值得商榷。为体现真实而生活化不意味着要低俗化,跟性有关动作确实是一部分电影的笑料来源,不过次郎抚摸下体的动作我却很难把它归结到童真童趣一类里,更多的是快速略过,尴尬不已。或许是性别差异导致的认同感不强,也或许是习惯于小津后期沉稳平静娓娓道来的风格,相对来说喜剧却不是他的擅长,这部影片明显后劲不足,看过则过。就单从喜剧效果来说也是稍显逊色,甚至让人难以认同此影片定位是剧情喜剧。
电影的尾声处借孩童之口发问:钱多,所以伟大?在成人世界中的吉井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而孩童世界的大郎、次郎用质问予以否认,两线归聚到一点上。小津给了影片一个温情结局,让大郎、次郎和岩崎互相承认对方的父亲伟大,让吉井见到上司后没有上前问好表现他在做臣服于否的挣扎,也让大郎主动提出让父亲去给上司问好。然而孩子们互相肯定对方父亲后命令手势依然存在,然而大郎的提议也显示他开始遵守承成人世界的法则,他的孩童世界正在死去。回扣片名,我出生了,但如何呢,世界仍然反复死去又苏醒,权力贯穿始终,为着一个既定结局,我们奔劳一生。对于影片结尾的问题,世俗世界的我们都知道真正答案。
太幽默了。腰位摄影初现雏形,当然也可说是孩童视角。有较多的水平移动镜头。有一个长男和次男在草坪上写字的旋转镜头实在有点莫名。铁环游戏是个很好的比喻,小圈如何逃出大圈的封锁。结尾令人微困惑
四星半,其实还是想打个五星的。小津的儿童片,一个“拼爹”的故事。在剧作上比较依靠大段落(如逃课、看电影、跟父亲吵架),故事过于集中。但细节很到位,仍属早期关注城郊小市民的题材,较为沉重,但略有三屉馒头之嫌,毕竟是部喜剧。童星表演极到位。另外此片大量使用横移及移动轨推拉镜头。
太精彩了,父母对孩子天真烂漫胡闹的凝视催人泪下,孩子看不见父母真正的伟大,因为他们已经含着泪入睡。母亲盛饭时碗中露出两个鸡蛋的细节也让人感受到儿童片中浓浓的爱意。小津喜八三部曲的轻快甚至是参杂着最低俗的屎屁尿笑话,但是也玩的如此高级。斋藤达雄的喜剧表演致敬卓别林,太精彩了
许多儿童的细节真是好笑,影片流畅、舒服。
1.生动有趣,勾引起自身小时候的回忆;2.父亲是不是一个伟大的人呢?或许一个人的成长也体现在对父亲所作所言的理解。
小津本想拍部热热闹闹的孩子戏,结果调子变得沉郁,观众对象还变了大人。讲的就是父亲高达权威的形象在小孩眼里受到了挑战,产生了落差。这种事情可能在我们很多人的童年里都出现,因此会觉得这部电影很亲切。不过这个老大确实有点无理取闹,就该打。除此之外,片中一些小细节产生的喜剧感还是不错的。
雖然關於小朋友,雖然被幽默充斥,但他展現出來的是一個無比現實的世界。
你出生了,但……父辈世故、虚伪的桥段很有共鸣~小津的电影别的不说,光拿出摄影、构图来就很苍了。
在京都国际会馆在大屏幕下和一群老人观看,度过了一个美妙的下午。。。
"his father can look really scary" "that's nothing, you should see what mine can do" ...passing a caramel to his dad..."can your dads take their teeth out like my dad?" ~~~
从天而降的一亿颗星吧,笑。太赞了,虽然是默片但简单朴实生动可爱,且真实。充满童趣但'拼爹'又把让人无奈的现实抬了出来。孩子的和成人的世界之间不是隔了鸿沟,而是天堂地狱。但没有大人孩子也将不存在,于是孩子们跳入成长的深渊,无限循环?另,孩子们的表演很棒,音乐也添彩了。
让人笑着笑着就哭了:这种超能力似乎还真是小津的独家版权。如所有一等一的喜剧一样,这部早期杰作的内核是如此苦涩。显而易见的双线平行展示了儿童世界里权力斗争的简单直接和成人圈子的盘根错节。从来没有一个结尾处的和解看上去那么的悲哀,突然就失去了天真的孩子走向了一条漫漫的、愈发艰难的路。
我真的非常有想好好写短评的,只是实在有被里面小喷友的黑丝和爆蛋三勇士给震精到。介片的美术和小津真尼玛的貌合神离暗度陈仓。
此时无声胜有声。小津生就逢时,无声时代的天才,有声时代的翘楚。
9分。第一次看日本的默片,还是抗战发生前的。两个小P孩太搞笑了,叫人写“甲”却写了个“申”,被大男孩欺负,叫人揍回来,各种童真啊。另这片的钢琴配乐和美国的管弦配乐相比,别有味道。
小津的第三幕永远如此真切又触动心灵,这部有趣的默片喜剧建立的多样的人际关系值得深思,显然已经超越了儿童片的深度,一场“家庭电影”把父亲和两个儿子拉到了对立面,而很明显童心未泯的兄弟俩也各自被说不出的等级化和“权力链”控制着,小津潜移默化地把这小社会的悲哀拍的绝妙至极。
四星半;两位小男孩活灵活现,表演很有层次感,突贯小僧简直表情帝;孩童世界从接受成人观点开始远离纯真,从接受父亲形象的平凡化开始长大成人,回想起那些稚气话语,几分感慨几分泪意,终有一天他们会明白;打哈欠、造分数、看电影、斥父亲、打群架,太多让人会心的细节,真实淳朴如在身边。
我看完了,但。。。
笑死我了,非常非常棒的喜剧
小津安二郎默片时期代表作,关于孩童世界与成人世界中人际规则的对比。前2/3基调欢脱诙谐,充满童趣的各种游戏与打闹足以唤起你我的童年记忆:玩九连环,掏麻雀蛋,打架,逃学,课堂上交头接耳,因嘴馋先开吃午饭便当,还有念咒语比划让你倒下再解咒起身的游戏(贯穿全片,谁念咒语谁遵从倒地也标识着权力关系)。后1/3酸涩而沉重,由老板家的电影放映凸显阶层差异(小人物为“大人物”扮鬼脸装小丑的影像),孩子们心目中高大的父亲形象崩塌了,成人社会无奈而无情的法则让童年开始消逝,纯真开始失却。摔东西和绝食抗议后与父亲的和解、体认正是兄弟俩内化父之法的标志,好在孩子之间的友谊依旧保有往昔的纯澈简单。PS:小津此时尚未形成榻榻米机位,活泼的运动镜头(尤横移镜)为主,钢琴曲配乐灵动美好,笠智众打酱油。(9.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