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恋恋风尘》之时,一直在想,现在的侯孝贤在很多人心里,已经热得同岩井俊二差不多了吧!我不敢说我懂侯孝贤就比其他人要多一些,但如果一个人被其他人争先恐后地谈起时,正是误读最厉害的时候。就像很多人说岩井俊二,谈来谈去一部《情书》(或《花与爱丽丝》)、一部《关于莉莉周的一切》,残酷青春、唯美爱情,似乎岩井俊二就是他们唯一的代言人。殊不知每个人的青春都是不同于他人的,更没有人有能力将这不同的青春作代言。
我这么说可能会被很多岩井俊二的粉丝骂。但骂恰是无力找到自己的又一证明。当拼力去拥护一个人或一件事物的时候,其实正在不知觉地失去。岩井俊二最好的一部作品是《梦旅人》,他所谓的唯美与残酷两极并置的美学在这片子里差不多用尽了,后来的是力度过了,前面的是没到力度。如果不能将《梦旅人》作梳理,谈岩井俊二听来实在有点可笑。
《恋恋风尘》如果拿给一个从没在农村生活过的人看,可能看到的只是浅浅的一层所谓的忧伤,如风划过皮肤,有些想落泪,然后真的落了几滴,便认为感动了——其实,那是很表面的,就像一个南方人对北方的向往,说北方粗旷有劲道,却又接受不了北方人性格里的粗野——一句话,潜意识里的过滤,只想只愿留下想象中的好的而已。但实际上,好的和坏的,从来都是并存的。而好与坏,也从没有过绝对的标准。
影片最后阿远的阿公反复念叨的是:种番薯比种高丽参还要辛苦。我脑子里一下想起了很多过往。番薯我也种过,绿色的藤,还会开一种小花。过段时间,是要用一根长长的棍子翻藤的。如果不翻,养分会被藤吸尽,番薯便长得很小,吃起来不甜。翻藤不是件浪漫的事,起初干起来,很轻松,但要不了一沟,身体就会疲惫,另加动作的反复——可能要那样重复着弄一个下午,没一个人跟你说话,你只是为翻而翻。很单调,却又不得不做,不光那是父母交给你的任务。
其实从农村走过来的小孩子(懂事的小孩子)都明白,种庄稼不容易;而更重要的是,当你在收获的时候吃那些味美的番薯的时候,你会记得某个天气闷热的下午,你一个人在地里沮丧地翻番薯藤的场景,一沟一沟地过去,还是看不到一个人影,还要小心蛇——很多蛇就藏在那一条条绿色的藤下,便成了一种食自己果实的美。
想想电影里的阿公跟我爷爷多像啊!他见我也无非那几句话,今年的和去年的,甚至和前年大前年的,都没什么鲜明的变化。重庆怎么样?习不习惯吃米饭?等等,像电影里的阿公。但他是我真实的爷爷,一个老农民,抽的永远是劣质的烟,关心的永远是土地、儿子和孙子。
比较起来,我该是农村小孩子中,相当不懂事了的。很多的事情,城里的小孩子可能永远都不会去考虑,但如果生在农村,那需要老小就用自己柔弱的肩膀去担。
就像阿远,他并非不欢喜念书,但爸爸的身体、妈妈的辛劳、正在念书的弟弟妹妹,这些都要去考虑。不是他非要去承担责任,而是他觉得,作为家里的长子,是不能太自私的。牺牲点自己的利益,只要妈妈爸爸、弟弟妹妹脸上能多些笑颜,是值得的。
农村的小孩在城里小孩面前,有天然的自卑。不管成绩多好自己多优秀,在那些一无所是的城里小孩面前,还是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我第一次去城里时,真可说处处在意自己。而在城里好几年,某些东西仍是放不下。总觉得自己很愚蠢,衣服穿得不像衣服,说出去的话不像话。——当然,这些东西《恋恋风尘》里没反映。侯孝贤另一部作品《风柜来的人》对此说得很透。
我记得我第一次去麦当劳的时候,紧张极了。看起来比我小很多的小孩子熟练地掏钱买可乐买汉堡,我有说不出的复杂感受。我想干脆撤出去算了,不吃了。想想《风柜》里那几个少年,也是时不时紧张地拉着自己的衣脚,我就有心酸又安慰的感觉涌上心头,而这些,怎是那些城市出生城市长大的小孩子能体会地呢?
还有爱情。
阿云结婚的消息传到阿远的耳朵里时,他无力地躺在床上,然后是伤心的眼泪。失恋的故事人人都有,但农村少年,尤其如阿远那样的少年,是把爱看得很重的。青梅竹马长大的女孩,转眼为了别人妇,难过涌上心头是小事,受不了的是某种对土地的背叛——这话说得一点也不远,也许农村孩子也在城里混日子,但让他最想流泪的,永远是操劳的父母和给予他粮食的土地。——
我不知道浪费粮食是否可耻,我现在不自觉地经常浪费粮食,但如果能吃勉强吃完,我会把自己所点所做的食物(哪怕不好吃),尽量吃完。
大概小学四、五年级时,我有个姐姐同一个城里人结婚了,消息到我这里时,我有种现在回忆起来已经变了形的难过。虽然她是我的姐姐,但阿远的悲伤,应该是与那时的我相同的,虽然,那时我不过十多岁。
侯孝贤的早期电影,并非简单意义上的青春片。它里面牵涉的另一种对土地的情感——大陆——是最不易引起我们的注意的。这部片子里也有此细节:一家广东的渔民遇难,几个台湾兵友好地给予他们帮助。这种情结,放在现在喜欢侯孝贤电影的人那里,通常就被简单地刻意地忽略掉了;或者,读解起来,也是随意的青春一种而已。——那怎会是青春一种呢?其实那是很痛的伤口。大陆就像是对立的城市与农村中的农村,台湾不该对它遗忘,更不该对它伤害,因为养育我们的,永远是土地。——这些,侯孝贤说时,是相当隐忍的。
所谓青春心事,无迹而终,只是一种粗略的浅读。隐藏在这无痕迹而终结的青春背后的,实则相当沉重,有时都不忍说的东西。
孝賢是一個相當敏感的人,他充滿了emotion,但他不願意示弱,不拍那些哭天搶地的東西,所以才有電影中的那些空鏡。他們往往把空鏡理解成「停頓」或者「頓號」,其實不太對,應該是他把自己心中那些滿到溢出來了的情感轉移到這些景物之上。實際上,天地間的一草一木皆是他願意寄託情感的對象,所以他才拍飄過的雲、吹起幕布的風、雲縫裡的光。還是那句「天地有情」。
以前我理解他,也被那些時髦的詞彙們牽著走,「冷眼旁觀」、「客觀視角」諸如這些。其實他並不是「客觀地」在看待事情。他和小津類似,在拍他心裡的那個理想世界:人類,就應該如電影裡的人物們那樣舉止和互動。所以在「戀戀風塵」裡,他努力的重點之一就是拍出阿雲和阿遠身上的尊嚴和光彩。他們來自山區,是傻傻的、土氣的小孩,孝賢把他們拍得特別體面,用很多側面鏡頭,拍出阿遠的志氣和堅毅,以及阿雲的純真和剛烈。其他人物也是,不管多小的角色,他總能拍出他們的尊嚴。
以前也覺得他的電影很散,如今發覺其實背後的文本特別嚴謹和完整。譬如,為何要拍阿遠替鄰居阿姨寫信,一來是為了交代阿遠會寫字,文化水平的突出,二來也echo到下下場,阿遠跟父親說他不讀書了——阿遠天天替人寫信,內容是長輩跟子女要錢,阿遠深知生活的艱辛,還是早點去工作比較好。阿遠把成績單給爸爸的時候,低著頭,把手別在腰後——他是一個很孝順,也很懂事的小孩。無論表達情感,還是表達人物,孝賢都用一種特別含蓄的方式,這是他所期望的人類應該有的方式。再譬如,阿遠到金門時,阿雲寫信給他,裡頭說到蘋果牌內衣——這是電影第一次表達和情慾有那麼一點點關係的東西,以及前面她說,「恆春仔回家了,遇見了一個新的女朋友,他說他一定要娶她」,以及最後的「387天,從頭數也要數很久」,這些都是阿雲想要得到阿遠承諾和告白的體現。阿遠後來說了漁民的事情,然後說,船修好之後,開出去,他們可以聽見劉文正的「諾言」——他們在互相確認對方的心意,而阿遠的回應卻是這樣一種更加隱晦的方式,所以阿雲才會跟人跑了,不怪她。這裡還有一個神來之筆,阿遠把打火機送給了漁民,然後想抽菸時才發現摸不到打火機,這也就是他和阿雲的關係,「想念阿雲了才發現阿雲已經不見了」。以及,為何阿雲的職業設定是裁縫呢?因為這是一個「自始至終,他們連手都沒牽過」的愛情故事,只有阿雲做的是裁縫,她做好了衣服,給阿遠穿上,她才能碰觸阿遠的身體,這是他們二人唯一一次碰觸到對方身體的場面。
「戀戀風塵」的剪接是廖桑,「童年往事」不是,所以你可以看到「戀戀風塵」顯得靈動了很多,而「童年往事」更笨重一點,但也因為笨重,情感的力量更大。我猜是因為有廖桑,才有阿遠讀信,然後切回阿雲帶丈夫回家做客那段神乎其神的蒙太奇。就三個畫面,完全沒有聲音,人物都如同雕像一樣,如暴雨前的寧靜,然後馬上切到阿遠在床上痛哭。實在太厲害了,敘事的倒裝,情感的綿延,是真正的「詩」的思維。發展到後來,就是「悲情城市」梁朝偉跑路、在路邊茫然的那段,以及「戲夢人生」的全片。實際上,台灣電影的「清新」氣質就是由廖桑決定的,去看看「藍色大門」那段獨白的剪接,再對比易智言電影後來的樣子,就很清楚了。
孝賢的終究追求,是把電影拍成類似山川湖海那樣的「風景」,就,你怎麼看都可以,你可以看著它發呆,想自己事情,如果你聰明一點,可以看出裡頭的秘密和暗流。這個追求到「戲夢人生」時終於達到了他想要的標準,於是他又給自己找難題,所以才有了邊拍邊想、拍拍停停的「南國再見,南國」,再後來是還原他想像中現場的驚人的「海上花」。總說他沒變,其實不對,他一直在進化。當然也有失手,但,有進取勇氣的才是真正藝術家。
那天拿終身成就獎,李屏賓請他上台,他起身的瞬間,音樂很及時地降臨,是「刺客聶隱娘」的片尾曲。孝賢起身後,對著起立鼓掌的全場鞠了鞠輕描淡寫的躬,然後像一位孤獨的刺客那樣上台領獎。我想到那個畫面,隱娘走向更遠的遠方,雖然有磨鏡少年的並肩,她的背影卻顯得更孤絕。我們什麼也不能做,只能對著他們的背影,把景仰和崇拜默念在心底,然後默默祝福他們。
满心写满决绝的时候,在一个下午第一次看侯孝贤的片子,放的是《童年往事》,在那个光线昏暗的地下室里一个人坐在屏幕前,几度昏昏欲睡,直到影片结尾,年迈的外婆不知何时死在了自己的床上,看到把她身子翻转后身下那一抹早已干涸的黯红,才觉得忽然间醒过来,the time to live and the time to die, 暗想这个沧桑的英文名,隐约中感到某种安详或者从容却又同时不甘,怎么能如此冷静地旁观,安静地讲述?我要的是那种刺目而挣扎的当下,阳光灿烂的日子,少年杀人事件,腐烂在心底,笑容绽放在脸上,连同我所有不可一世的小小孤独。
然而我那时却没有真正看懂侯孝贤
至于今夜,近乎强迫地让自己又重新在深夜坐下,试图找回那种暂时抛开一切只想眼前之事的感觉,还是因为侯孝贤,因为昨天晚上看了他的《恋恋风尘》(dust in the wind)。少年人在大时代里的情,17岁。两人站在火车末节车厢看经过的风景和隧道飞一般向身后疾驰而去,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没有暧昧,甚至掩藏了所有心底酸楚而青涩的温情,他后来去当兵了,她后来嫁给了每天给他们送信的邮差,一段让人唏嘘却也仅此而已的少年往事,却让我在许多个几乎静止的镜头下几乎有掩面哭泣的冲动。他去当兵之前的某夜,少年们围坐在路灯下的宵夜摊前,互相敬酒,谈论未知的将来,最后一起高唱起《港都夜雨》,终于让我真正明白了侯孝贤不可言喻的哀愁。这绝对是一种东方式的个人哀愁:含蓄,深重却又充满温情,彼此关怀。不管那盏路灯照耀于哪个时代,哪条路旁,最好的时光永远是个人成长历史上的那段过去时,路灯下互相敬酒的少年仍然只能从共同唱起的《港都夜雨》中触摸彼此的寂寞与苍凉。
我想起看到的一段关于侯孝贤的文字:“十二岁父亲去世的隔年夏天,吃过午饭,少年侯孝贤照例赤着脚,通过后门来到县长公馆的前厅,坐在墙上偷摘芒果。墙外面就是马路。通常小孩摘了芒果就跑,少年侯孝贤选择镇定地待在原地享受他的战果。整个街道非常寂寥。远远传来脚踏车吃力轮转声,声音如此微弱,分不清脚踏车从哪里来又要往哪里去。树下面是一个独立世界,有人出来转一圈,一会儿又不见。坐在树上的少年侯孝贤清醒地感受到微热的风,安静的蝉声,人的活动。他突然感到寂寞。好像时空整个凝结在那里。这个印象一直到他长大开始创作,成为他作品最重要的基调:一个俯瞰人世的旁观者。温暖,但带着距离,所以绝对的清醒。”然后我想起那些独自走在这个异乡城市街道上的夜晚,灯光妩媚,夜色迷离,如果走在河边会看到夜晚灯光映射下的波光粼粼,于是往往在某一瞬间感到悲从中来,无比孤单,尤其是在月亮逐渐显得苍白的季节。直到重新看到候孝贤,我终于发现,那个偶然时刻的孤单,也许就叫做风尘。
开始懂得风尘的时候,我终于心甘情愿地接受了那份平静与从容。
世间并没有那么多阴暗跟颓废,在整个变动的大时代里,
生离死别变得那么天经地义不可选择,像河水涓涓而流……。
——导演侯孝贤
80年代的记忆扑面而来。那些吃苦奋斗、那些两小无猜,最后都被时间拉长拉远,留下胸中生尘般的惘然。静谧的生活流电影,能看出侯孝贤对自己的镜头有很深的情感。
镌刻着时光味道的片子,每一帧都慢得很舒服。看到最后,青山、阴云、信号灯由绿变红、空荡荡的站台,你便能猜到是阿远回来了。而竹马青梅的爱恋那么轻,不过输给一封封查无此人的信件。曾为你修补临行前的衣服连对面失火也无心去看,站台上不忍告别独自跑出车站。普通人哪曾轰烈,全部心思化于风尘中。
小帅哥吴念真失恋记。这部电影的各方面都实在太恰到好处了,时局动荡,生活艰苦,那些细腻的情感却得以放大,永远嵌进心底。阿公实在可爱,我小时候也遭自己阿公喂饭,他也说把菜汤浇饭里最好吃。
这几部看下来,他的电影总是片段式的,没有太完整的故事。就像回忆中的时光,也都是些模模糊糊的碎片。却又很亲切,总会让你想起过去.
知名不具,查无此人。
阿远、阿云,农村、台北,读书、打工、当兵,即使度过千难也可能输给一个邮差,即使种番薯要有个好收成也得看天气,番薯不比高丽参好种正如谁的人生都不比谁简单。整部影片清丽而纯朴,一份淡而烈的情感贯穿其中,却也由阿公等人折射了整个时代与世象。
我喜欢这样云淡风轻的胸怀.一切的起伏跌宕都让它回归到自然中.自然拥有最博大的胸怀,能够包容一切.配乐很出色.尤其是吉他。
画面很美很干净,女主角很美很清纯。他们都说谁都有年轻的时候,可我没有。
节奏的稳重清澈和无角度,让影片的大部分看起来很舒服,很闲散的注目。读书的,做工的,青涩初恋的,家长里短的,都正好拿捏到市井的松弛。少掉表面的戏剧化,却多了平实悠长:真实的生活不就是这样一言不发物是人非的么?另火车洞一节的绿很是另人心旷神怡。(DARKNESS-LIGHT-DARKNESS)结尾爷爷重复
原来嫁给邮差的经典情节只是一笔带过。阿公把鞭炮当蜡烛点,阿公变换花样哄幼仔吃饭,阿公述说给阿远驱邪的迷信,阿公认真地磨一副拐杖,阿公熟练地吞云吐雾。在海的那边山的那边,时间组成了生活的全部。
你也有你的阿云吧
卡夫卡的一段话:你没有必要离开房间,待在桌子旁听音乐就行了。甚至听也不必听,等着就行。甚至等也不用等,只要保持沉默就行了。大千世界会主动走来,由你去揭开面具……
世情何需刻画,时代怎能抒写,旁观方能客观,冷眼即是深情。膜拜不必媚外,大师就在台湾。
侯孝贤的片子,主题都是时光。 留意到“恋”字的繁简体变化,之前的心字底上有三部分,中间是言,两旁是丝,被小心包裹在丝裹里的语言,爱你在心口难开;后来简化成“亦心”,少了矜持和隐忍,但也算切题:爱只要一颗心,恋要“亦心”。 时光这东西很怪,看起来都只是滴答的一秒终,实则有着不同的长度,时光的速度和现在化程度成反比。像我这样长在县城里去大城市读书的人,被两道不同流速的时光激流裹携,迷失变得很容易,一不小心就成了DUST IN THE WIND。
悠悠的山间火车,月台的红绿灯牌,吃味精和牙膏的阿远,不要偷摩托车,夏日露天电影,把鞭炮当蜡烛点,喝醉后搬石头,放鞭炮去当兵,387天退伍期限,有毒的馒头,查无此人的信,照顾番薯的阿公…如此惆怅而恬静,恋恋风尘,是无悔青春。
也许很多人知道的和不知道的一样,吴念真先生的初恋故事就是《恋恋风尘》。而吴念真三个字的意义就是不要再思念阿真。真是伤感的故事啊,就好像阿远每次去看阿云都隔着一道铁栏杆窗,他们的最后不能在一起,最开始就已被注定了。也记住了杜笃之的声音,噪音和琴弦音的对位印象深刻的很。大银幕重温。
侯孝贤被说像小津大概就是这部片子吧,音乐+空镜转场,火车,铁轨,尤其发指的是车站的钟(这个时候侯孝贤好像还没怎么看过小津……),如果桌上的水壶不是铝的而是所谓爱克发红就完美了。侯孝贤跟小津的唯一区别是小津从来都是线性叙事(还有侯孝贤用运动镜头)。辛树芬真PP。这部片子真感伤。
“查无此人”,只有风尘。
那些爱,化作尘,散于风。
又是李天禄那溷浊的台语,述说着。好久没有看侯孝贤的电影,打开恋恋风尘,那一角山庄,那么绿,拾阶而上、拾阶而下,氤氲的雾绵长了那年少的一筐岁月。来不及死生契阔作誓,匆匆一场役使棒打鸳鸯。阿弟说,阿公让我告诉你,这都是缘分,无法勉强的了。少年人那一场青梅竹马的青春往事,一腔铮铮真情,却被一纸批纸告知,都结束了,你的爱情得重新上路了。侯导这一编排,何其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