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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看《隐入尘烟》看得窝火,友邻推荐冯艳老师的《秉爱》。资源不好找,一圈下来竟然只有优酷纪录片频道能在线看,幸哉。
从小听姥姥讲农场故事,从重庆的大山到陕西工厂,再到河南农场,最后回到陕西,一路颠沛,土地失而复得,得而复失,所以知道“土地”一词(对于拥有过土地的人)绝不是个浪漫化的概念。
土地要争,要抢,要划定到户,要按户征收,要拆,要建,要举家搬迁,要丰收歉收,要抚,要赡。每一步都是一场悲喜闹剧,很不好看。
事实上,正与浪漫相反,土地就像一个精神和肉体都不可控的家庭成员,人们爱它,恨它,依赖它,各自不情不愿地被它捆成一团。
另一个更不可控的家庭成员是“政策”。
它认祖归宗时总是与农民自称一家,但在外闯荡多年,早已经操起了另一门语言,一门需要农民举全家之力把未成年子女托上梁山才能略懂一二的复杂语言。
张秉爱一家解决不了住房选址问题,看好的地块被地质局报告为滑坡地带,村领导给他们新选的唯一一块坝子(“烂草坪”)又没有地基,压地、运土、起屋(建房),一切得从头来,而且他们一户不能申请为居民点,分不到2组的田。地皮周围水管没有接,电线没有拉,路没有通,一家人后续的生存空间全无着落。
不解决搬,就不能拆。
这是张秉爱,一个“钉子户”的诉求。
为了解决这根钉子,本片的后半段集中记录了村领导熊云刚、向军平和一家人交涉的全过程。
向是黑脸,先是反复强调“就你们一户没拆”,孤立恐吓;后是斩钉截铁地说“你只有两个选择”,但第一个过渡方案写不出后续安排的字据,第二个就地建房方案又不能保证安置成居民点,没有哪个选择是“可供选择”的。被一一反驳后,气急败坏地说:“你移民有什么特殊的!”“把你们拖来!”
熊是白脸,表现得处处为一家人着想,为一家人算账,提出三个算账结果:一是外迁(环境好、有迁居资金、解决读书问题)、二是花补偿金请村里修路的人推地(补偿2600,推地1500,其他村民也是自己推地)、三是上报困难情况申请上级政府拨款(村子贫困,不能直接解决问题)。
初看起来确实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张秉爱的丈夫也被说服了,但实际上这三个方案都是无法立即落地的,每一条路都会让一家人再次陷入领导对“政策”的解读里。“外迁”是什么政策?挪用村里修路的资源是什么政策?申请上级拨款又是什么政策?
张秉爱上过高中,认得政策文件里的字,但她却因此更敏感地察觉到自己缺少对“政策”的解释权。
事实也如她所料,张秉爱一家最后还是没有成功搬到“烂草坪”,在小屋淹没后,先在自家田里搭了间棚子住了一年,后用全部房屋补偿款4800元买下了公路边的几间窝棚,在此居住。
最后一个家庭成员,我想说说“生死”。
小时候我发现姥姥很爱把“死”字挂在嘴边,好像这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尤其是要表达决心的时候,往往张口就来一句“死不得就要得!做得!”
在这点上,张秉爱也是个典型的“向死而生”的女人。
这是为什么?是什么让“生死”话题盘旋在她们的嘴边,脑中,甚至梦里?
冯艳老师用几个与三峡移民无关的秉爱小片段解答了这个问题。她在秉爱做农活和针线活时,听她聊起了几次流产,有的是因为过度劳累,有的是因为计划生育。
像莫言在《蛙》中写的一样,流掉的已经成形的孩子是生死之间的存在,往往能直达人恐惧的最深处。在基督教中也有这样一个称作临驳(limbo)的界,介于天堂与地狱之间,供未经受洗便死去的婴儿的灵魂栖息。
在那个年代的农村,流产从来都不是个例,而是顶起“半边天”的劳动女性的集体记忆。姥姥二十六岁生下长女,在此之前一直在因为各种原因流产,挣工分、打猪草、营养不良……这些早夭的生命在她的身体中留下记忆,让她有了一种无所畏惧的决绝。
如果说“生死”也是家庭的一员,那么它应该也构成了悬浮在半空中的精神力量,支持着张秉爱们勤劳、正直、善良地走过一生。
《秉爱》,一部在长江流域迸发生长的纪录片。 正如秉爱说:“土地是最好的东西,什么都能从里面长出来;土生万物,土还能生经济”,而这部纪录片的诞生也源自这片土地。 在我年纪尚小的时候,并不理解土地对农民意味着什么,似乎农民除了种地别无更好的选择,当这部纪录片中看到如此爱惜土地的秉爱,展现出如此强大的生命力,我发自内心的尊重和喜爱。 事实上,我的家乡也有一片流域,近些年同样因为修筑大坝,许多低洼的库区百姓也需要面临搬迁的问题,大多数人会选择搬离和补偿,但事实上对于世代生活在这的农民的一些人来说,脚下的土地情感远远大过其他,当面对更好的生活选择,搬迁是成为摆脱贫困的大多数选择,这并没什么错,但我相信也有像秉爱这样的农民,为自己的坚持讨说法,相比补偿和分配,更愿意选择土地和有尊严的自食其力,面对命运的选择,她没有逆来顺受,把命运握在自己手中。 从秉爱身上,能看到传统的中国妇女重情重义,勤劳勇敢的优良品质,同时还能看到中国妇女少有的坚韧,与命运抗争的坚持,有一套属于她的生存经验,并不是说她不愿意搬离,从三峡第一期96年,第二期02年,再成为唯一的钉子户,对于秉爱来说,土地如她的婚姻一样,是一种不爱但难以割舍的关系,听她的讲述,这片土地也曾带来许多痛苦回忆,她当然明白,完全依赖土地没有希望,她拼命努力供子女上学。但在此时,除了土地是她所能把握的,她必须拼了命的守住唯一的阵地,她说:“在农村能刻一些苦,不比城里过的差”,“只要我还能动,在土里刨一天,我就能有吃的”。如果失去土地,对她来说就如失了魂一般,不仅无法把握命运,连唯一的尊严也要丢失了。她是这样一个有主见,勇敢为土地据理力争的女性,这也是她和传统女性如此不同的地方。 很巧的是,还看过另一部三峡库区的纪录片《沿江而上》,同样生存在江边靠种地过活的余水一家,由于外来户并未受到政府关注和补偿,另一方面,江边的唯一居所随时面临水涨淹没,面对生存的困境,无奈只能将初中毕业的大女送去打工,在个人命运与国家命运面前,他们无力抗争,也不懂得,只能默默接受江水漫过房屋的事实,这与秉爱一家形成强烈反差。 两者都是关于土地,关于农民,关于命运,面对如此相同的境遇,不同的命运选择,令人感慨万分。 当江水漫过废墟,曾经热闹的城镇村庄成为历史,当国家的命运与个人命运交织,我们无法公平评判。纪录片对历史最大的尊重也在于客观尊重事实,不干涉,不影响。 纪录片除了呈现真实外,还具备一种文献性,因而在多年后,我们回看这段历史影像,更多是一种对土地的敬畏,对人有更多的理解,对历史发展进程的思考。
彼时,你明明还在天地之间,在世界之中,与别人一样,与天有关:写字,画画,说话,唱歌,拿笔头,拿锄头,拿枕头,拿鼠标头……此刻,你却站在眼光之外,跳出心目之外,充当起上帝,旁观这个世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如果创作者都是无辜的,那么“口诛笔伐”这个词是谁造出来的呢?即便白纸黑字,也会造成一种姿态。
镜头恰如眼神——真假,神采,目的,态度……其实都在里面。它可以隐藏,可以掩饰,可以选择,可以缩放、移动、旋转、投影,一旦打开,便有了关注的焦点。
在这个视景体内,你不得不承认它已构筑某种空间,即某种在场。你当然可以借此玩超现实、未来主义、魔幻现实……可你也不得不承认,你是或者曾是站在大地上的孩子。你不是“道”,不是由道生的“一”,而是万物。至少目前,无人能离开大地生活——每个人都与安泰有着相似的命运。
你大概同意,从某种角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你也已经知道,这里的镜头乃一种说法而已。
这样的说法当然也能同你的文字对话。或许你正代表一种强大无比的话语机器。在那些不经意间,甚至自以为善的暗示下,某些东西正被你切割、划分、选择、抛弃、判断、定型。
从你的视线轨迹,可以看到作为一个写作者的应景、诗人的清高、杀猪匠的熟稔、平民的俗气、长辈的世故。然而和你一样,大部分镜头已缺乏最基本的温情。
无论它们被外在的文案、颜色、口号、造型包裹得多严实,只要你稍微走出来,从侧面,从背面,从远处看其抬镜头的样子,你就会发现,它们的姿态其实已经摆在那里了,但往往还要以其昏昏,使人昭昭,拼命去装神弄鬼……
小川绅介在《收割电影》里讲述很多自己创作纪录片时的经历。他几乎用忏悔式的态度去讨论他的镜头。他说手持镜头正如种稻,得与天地协和,顺应风土,与人平视,得忘了机器的存在,用心去记录,如同农夫对待他的稻子,以保证最后收割时沁人心脾的喜悦。
你喜欢《秉爱》的镜头,正因为那细腻的一面。摄像机的位置基本与人眼相齐,处在一个肩扛的高度。冯艳总用一种“平视”的态度去看见那些社会问题,带一点关怀,却不是崇拜或怜悯。
导演视角中的女性,“张秉爱”,和她的名字一样独立长江边。记录时间由1995年到2002年。三峡涨水,世代扎根的家园被淹,这样的移民并不是个例。百万移民何去何从?这实实在在是一个“幸福与城乡空间生产”的问题。
每一个微小的片段能构成总体的幸福吗?在物质、社会、观念这三大空间骤变的现代社会,“爱”这种东西,是否能一直按照中国本土的自然方式秉承下去?
你最喜欢的便是这种关于人与物的手持跟拍。这种镜头很温柔,好像在陪伴,或者与其对话,时而投以柔和目光,不急于插手,不急于打断,不急于分心,随时都有走上去微微拥抱的可能。
然而这种温柔在不少文字、音乐、影片、语言里难以寻觅。它们要么以上帝的视角嘲谑审判,要么以蝼蚁的视角将月亮捧起,乃至撤销镜头时,各不相干,任其重重跌落。
秉爱在片中提及她经常做梦。引产很多次后,甚至梦到堂屋的抽屉里有很多蛇。她觉得那些蛇也许就是她先后“丢”下的“活灵活现”的娃娃们,无奈国家政策不允许多生,不然就算讨口饭也得把他们养大啊。
你记得有这样一种教派:他们中的神父从不向人直接传教,只是到一个地方去做好他自己的一件本分工作。比如大学教授,那么他就尽力当好一名大学教授。他相信基督,当然他也想让你相信基督,但他不会把自己打扮成先知,把你定型为需要救赎的人,将镜头直接对准你,让你受蛊惑。他更愿意让自己由宗教获得的力量从心底散发出来,从而辐射他者。
曾读到尤金•奥尼尔谈论他的戏剧,他说他只关怀人与上帝之间的关系。乍一听,你以为原来他也是一名教徒!之后慢慢咀嚼,才明白这话的意味。之所以人与人有那么多城府、冲突、战争,那么多缓急轻重对错真假的原则,曾经无话不谈的朋友慢慢变得不再有共同话题,就在于每个人与上帝之间的关系不尽相同。
因此,当跟随“我”读到这里,“你”是否也得提防这第二人称的“镜头”?——“我”的镜头高度又在哪里呢?
冯艳毫无疑问师承自小川绅介。她翻译过这位精神导师的访谈集《收割电影》,自己又拍摄出《秉爱》这样的作品,获得过“小川绅介奖”——“靠真实记录的眼光和勇气建立起来的力量。”——恰恰实现了小川这部集子的副标题:
“追寻纪录片中至高无上的幸福”。
难得会有配乐
中國式犬儒主義的一個表癥在於對既定現實——政治的假面化與話語權的失落,不公現實的合法化默認——的隱忍精神,抱著安分守己的政治遺傳寄希望于渺之又渺的未知後來,張秉愛的希望最後還是落空了,一如她的被江水吞沒的家宅。歷史的宏大敘述掩蓋了細碎的個體構架和微觀真實,偽飾出虛假的歷史語言。
比较平实,编造痕迹少,煽动性也小,倒是能我更好地去了解这个秉爱之道的普通母亲
哎呦喂,冯桑我好爱你啊!!!!!
【不管怎样我都要活】 @汪方华CYU 秉爱真的不像是一个大山里的农妇啊
略显冗长
她说,不管怎样我都要活。
秉爱,这个名字取得真好,秉持生之欲,活之爱,大风大雨无法阻挡生命力,人情冷暖不改初衷,结婚、生子、哺育、劳动,为家庭牺牲,为下一代牺牲,像每一只中国蚂蚁一样克勤克俭地活下去。
在135、后靠、外迁、长委、国家等各种名词夹缝中牢牢活着的女人。秉爱对着同龄女导演的几次私语是她最浪漫的个人表达,这些讲爱情、讲愤怒、讲生育的记录,让她这个人超越九十年代的小村庄,足够进入长江的历史。
盗版碟看得好难受啊。。。
抗争的悲苦女人,有多少人能像她这样的活着?
这时候是“汤汤洪水方割,浩浩怀山襄陵”。舜爷的百姓,倒不都挤在露出水面的山顶上,有的捆在树顶,有的坐着木排,有些木排上还搭有小小的板棚……“禀大人,百姓都很老实,他们是过惯了的。他们都是以善于吃苦,驰名世界的人们。”——鲁迅《故事新编·理水》
真实而震撼的纪录片,犹如当初看费孝通的乡村经济,一个张秉爱,刻画了无数底层的中国人,这才是真实地中国人的特性。一个问题,导演是如何能够预测和拍摄这个跨越6,7年的故事的。
因隐忍而坚韧,乃民族之风骨。秉爱的一句我要活下去,其气节令人高山仰止。
她 是 难 得 的 。
时代变迁中的普通家庭遭遇。秉爱,中国女人。
国产纪录片,对普通人生活记录的同时也记录了历史。
秉爱是秉爱的第一个观众:哎呀这就是纪录片啊,早知道我就配合你了。
人家说我嫁得男人撇,说我嫁了个没用的男人,我偏偏的,我要把男人、孩子捆到一起,把一家人捆得团团圆圆的。
不知现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