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飞狐

最近的《蒙面唱将猜猜猜》，孟庭苇和韩甜甜合唱了一首《追梦人》，马上把我的思绪拉回遥远的从前。

记忆中，每当《追梦人》旋律响起，荧屏中总是一片苍茫，《雪山飞狐》的主人公们在白山黑水中迎着纷飞的大雪悉数登场。

28年过去了，胡斐的那些红颜知己怎么样了？这个还真值得好好说道说道。

◆◆程灵素 龚慈恩◆◆

龚慈恩扮演的程灵素，一直是金庸迷心中的白月光。

原著中这样描写程灵素的外貌：

她除了一双眼睛外,容貌却是平平,肌肤枯黄,脸有菜色,似乎终年吃不饱饭似的,头发也是又黄又稀,双肩如削,身材瘦小,显是穷村贫女,自幼便少了滋养.她相貌似乎已有十六七岁,身形却如是个十四五岁的幼女。

但是龚慈恩扮演的程灵素却美得犯了规。

一个美女，还为爱牺牲了，就更令人怅惘。

大家直嫌胡斐眼瞎，放着聪慧且美丽的程灵素不爱，却去喜欢毫无逻辑的袁紫衣。

因为龚慈恩演了台视版的《雪山飞狐》，我还一直以为龚慈恩是台湾人，其实，龚慈恩是地地道道的香港人。那年头，香港人去台湾捞金就像现在北上大陆一样普遍。上一篇文章提到刘青云到台湾演过《一代皇后大玉儿》，其实马景涛版《倚天屠龙记》中的谢逊是杨幂的前公公TVB老牌绿叶你看出来了吗？

龚慈恩1984年参加无线艺员招募班出道。同学有颜秉熙（《神雕侠侣》中耶律齐的扮演者）、陈荣峻（《鹿鼎记》中扮演风际中）……都是TVB的大绿叶。这样看来，龚慈恩在班里还真是一骑绝尘。

毕业的第二年，龚慈恩就出演了当年的台庆剧《杨家将》，在里面扮演杨四娘和苗侨伟饰演一对。

歪个楼《杨家将》这部台庆剧其实也值得另开一篇说道说道的，里面的明星数量之众，它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无线几乎倾巢而出与亚视抗衡，还卜卜脆的无线五虎全在里面，另外还有周润发、赵雅芝、张曼玉、万梓良……就是年代太久远了，所以没那么广为人知。

但是那个年代，无线人才济济，龚慈恩固然漂亮，受捧力度还是有限，拍了那么多年戏，一直没有大红过。

直到1991年她接演了这部大陆和台湾合拍的《雪山飞狐》。

这部剧开设了武侠剧实景拍摄的先河，在吉林长白山拍摄，上次去长白山旅游，还被导游指着看，前面的小木屋就是程灵素住的那个。主演孟飞和程灵素都是“南方人”，坦言在冰天雪地中冻得不行。

不过龚慈恩的罪没有白受，她算得上是双喜临门。一方面因为这部戏开始走红，这是她最为观众记忆深刻的角色。记忆深刻到什么程度呢？若干年后，还可以凭这个角色到《年代秀》中鞠一把怀旧的泪水。只要有这个角色，龚慈恩就可以北上演戏有口饭吃。

《那年花开月正圆》里，龚慈恩扮演孙俪的婆婆，没办法，人老了只能演些婆婆妈妈的角色了，但是好在还有戏演，不是吗？

另一方面，因为这部戏，龚慈恩认识了戏中扮演福康安的台湾演员林炜。

两人在剧组打得火热，戏杀青之后没多久，两人就结婚了。扮演胡斐的孟飞爆料，两人在戏外经常呆在躲在屋里说悄悄话，不出来参与集体活动的。两个人婚后生下一对儿女，曾经是一对模范夫妻，一直有影皆双。但是就在今年，两人却离婚了，官方措辞是聚少离多，孩子也大了。

除了程灵素以外，龚慈恩还有几个广为人知的角色：《雪花神剑》中的聂小凤、港版《西游记》中的观世音。也许是当时女明星的风头都太盛、太多，也许是龚慈恩是个没有什么野心的传统女人，总而言之，龚慈恩在影视圈的地位和她的资质相比好像差了那么一点点。

◆◆王璐瑶 苗若兰◆◆

王璐瑶在《雪山飞狐》里扮演胡斐感情“最后的归宿”苗若兰，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苗人凤的独生女儿。

王璐瑶是难得的大脸盘的美女。要是搁在现在这个流行锥子脸的年代，她未必能走红。

看王璐瑶的采访，一个感觉，就是王璐瑶一路走来太容易了。出生于艺术世家，爸爸是剧作家，妈妈是歌唱家，哥哥是演奏家。小时候在文工团长大，条顺盘靓年纪小，万人宠爱，养成了她骄纵和嚣张的性格。

后来出演《雪山飞狐》，剧组就给了她两页大纲，要她自由发挥，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演什么戏，稀里糊涂就演完了，没想到就红了。

美，是天生的，红，也阴差阳错。

所以，王璐瑶也没有规划趁势而上。

除了演了《宰相刘罗锅》里的赛貂蝉，她再没有什么经典的角色了。

在房地产劲头最盛的时候，王璐瑶下嫁房地产商李辙。

当上了优哉游哉的豪门阔太太。

再出来时，只能扮演《天龙八部》里的王夫人以及《大唐飞歌》里大龄版的杨贵妃了。

为了挑战自己，她还和何庆奎合作，演了一部农村戏。怎么讲？演员应当是百变的，演村妇也没有错，巩俐在戏中演秋菊，并不耽误她在戏外气场全开成为巩皇。但是王璐瑶并没有因为这次挑战而打开戏路，反而把自己的气质降了一个LEVEL，也是蛮可惜。《乡村爱情故事》里的杨晓燕我怀疑就是按照王璐瑶的模子找的。

不过衣食无忧的王璐瑶显然是不在乎的。

打开她的微博，和一般的退休女工倒也没什么差别，练练字，画画画，穿着花里胡哨的衣服自拍，凹造型，且乐呵呢。

对于胸无大志的人来说，这也没什么不好。▲

◆◆伍宇娟 袁紫衣◆◆

伍宇娟在《雪山飞狐》里扮演袁紫衣，明明是一个小尼姑，却要招惹胡斐，但是又不能在一起，只能芒鞋缁衣和青灯古佛为伍。

戏外，伍宇娟大概是胡斐的三个红颜知己之中最让人心疼的了。

伍宇娟长相清丽，尤其一双眼睛，总是蒙着一层雾气，给人以楚楚可怜之感。她起点很高，来自大名鼎鼎的中戏85级，是班里的五朵金花之一，另外四朵分别是巩俐、金莉莉、史可、陈炜。

（金莉莉在《红楼梦》中扮演第一个迎春，因为考上了中戏就辞演了，值得玩味的是，毕业以后再演角色，没有一个超过迎春。史可是性感的地母型演员，现在中戏已经不招这种类型的女生了，都是柔白小弱。史可的前夫黄小茂是主持人李静现在的老公，娱乐圈小吧。陈炜的老公是老版《三国演义》吕布的扮演者张光北）

伍宇娟也是难得的美貌与演技并存的女演员。她的处女作《疯狂的代价》获得金鸡奖、百花奖最佳女主角提名。《龙年警官》又让她拿到了第十三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女配角奖。可以说，伍宇娟是九十年代最炙手可热的女明星之一。

但是那个年代的女人都是传统有点恋爱脑的，把恋爱和嫁人放在第一位。她最疯狂的感情是和演员贾宏声，恋爱期间贾宏声沾染了毒瘾，为了挽救他，伍宇娟遭受了很多折磨，甚至跪下来求他但也无果，最后只能选择分手。这段感情后来被拿出来反复地提及，我看到伍宇娟在很多场合被动地回应着这件事，也蛮残忍。

贾宏声另一段著名的感情是和周迅，两人演《苏州河》时相恋。2010年贾宏声坠亡，就在今天我在豆瓣发现了一个“贾宏声！坚持住！”的小组，直到今天还有很多人在里面诉说想对贾宏声说的话。

回过头来说伍宇娟，她后来嫁给了美籍华人李慕华，但也很快分道扬镳，伍宇娟独自带着儿子过活。

现在看伍宇娟的近照，倒是一片岁月静好，和王璐瑶一样沉浸在书法的世界里，气质更温润了，风雨磨砺都沉淀在眼角眉梢。

龚慈恩、王璐瑶、伍宇娟都出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身上打着那个年代独特的烙印。

有想法的，比如邬君梅、张瑜、陈冲，都出国了。

留下的，大部分没有什么野心。把工作当做打工，交足了差也就OK了。走红啊、赚大钱啊，似乎都不在她们考虑范围内，重要的是搵食和稳定。

幸运的是，她们赶上了一个好时代。在她们年轻的时候，恰恰是中国经济腾飞的开始。她们在大潮中小试牛刀，也赚得盆满钵满，手握一两个刷情怀的角色，足以支撑她们以后的漫长的沉寂的岁月。所以，无论将来是嫁做商人妇的也好，经历“渣男”的也罢，在风雨激荡之后都归于平静，晚年的她们，都过上了体面安稳的生活。

她们同龄人巩俐的活法有点酷，但是她们的活法务实跟大众，也不错，不是吗？

耕种号七七的蟹子壳，更多精彩内容。

这部剧最好的是音乐，片头片尾，包括插曲《我有一片心》，都是经典。

演员也非常出色，特别是几个女主演（程灵素、袁紫衣、马春花），都很美，程灵素的演技更是增色不少。

就是编剧太蠢，全靠误会推进剧情，而且是极为牵强的误会。看得人生气。

细节方面做得也很差，打斗非常假，其实很多非打斗地方都很假，过家家一样，人都像弱智。

没有拍出原著中很多本来能拍出来的精彩之处。

先说优点：开创两岸三地影视剧合作先河，开创了武侠剧实景拍摄先河。剧中长白山天池、瀑布、树林，都忠实地记录了30年前景区没有大规模人为开发的原始自然的朴实美丽。剧中长白山白雪皑皑的壮观一览无余，给人以质朴壮美的视觉震撼，让人感慨大自然的美是永恒的。剧集相对以后的所有影视版本，比较重视的还原了金庸原著情节，编剧的影视化必要改动不是太大太离谱。剧中的主要人物胡斐、袁紫衣、程灵素和田归农塑造的比较成功。

再说缺点：取景太过单一，不是长白山天池就是瀑布和树林，而且千篇一律，剧情是沧州还是佛山还是洞庭湖药王谷，永远都是这几个重复来重复去的背景，如同儿戏。福康安大帅府明显是只有皇上才能待的皇宫。剧情细节拖沓粗糙，台词婆婆妈妈、不合常理、不合逻辑，令人喷饭。除过几个主人公，服装千篇一律，无论剧情地域背景在天南还是地北，永远都是东北毛茸茸的装束，令人难以置信忍俊不禁。布景装饰道具更是简单粗暴，如同儿戏，比如兵器太假。配角龙套永远都是同一个人，比如无论走到哪里店小二都是同一个店小二，连台词口音都不肯稍微改变一下，让人喷饭一笑。当然，这些缺点是30年后的今天看后的挑刺，30年前这些缺点在当时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在当时时空背景下是瑕不掩瑜的。

金庸笔下的武侠世界一直是影视创作的丰富宝藏，改编数量高达百部之多。在那个波诡云谲、天马行空的神奇世界里，爱恨情仇，刀光剑影，无不令人深深迷醉。

《飞狐》系列并非金庸最重要的作品，地位远不及大名鼎鼎的鸿篇巨制“射雕三部曲”和《天龙八部》。但是，这两部匠心独具的小说却被先后翻拍八次，其中最广为人知的，当属91台湾中视版《雪山飞狐》。

91版《雪山飞狐》不仅开创了两岸三地演员首次合作的先河，艺术成就和市场影响俱佳，它更是真正用心拍摄的诚意之作：作为武侠剧实地拍摄的首部作品，该剧杜绝粗糙的室内布景，剧中雄丽的长白山银装素裹，美得宛如梦境，巍峨的雪峰、壮美的天池、激荡的瀑布、奔腾的溪流，无不令人惊艳；好身手的演员们基本功过硬，身着几层厚戏服依旧身轻如燕，动作优美，在漫天风雪零下30度的山区真刀真枪地打斗。

没有偶像明星，一样倾倒众人。大雪山玉笔峰的雄浑壮阔高度还原了小说情境，英雄侠客们的壮志豪情更带给观众颇多惊喜。反观今时影视，无穷无尽的取景抠图、文替武替，高下立现。

三首歌曲荡气回肠，天衣无缝地配合剧情，营造空灵唯美的意境，为电视剧增色不少。尤其罗大佑亲自操刀创作的《追梦人》，更成为时代金曲，直至今日，依旧广为传唱。

91版《雪山飞狐》之所以如此经典，除却演员功底深厚，场景音乐精美绝伦，更在于它对男性友谊与男女爱情的细致刻画，完美重现原著中的忠肝义胆侠骨柔情。剧中人物仿佛一个个难忘的剪影，打满动人柔光，投射在观众美好的记忆中。

英雄惜英雄

胡一刀与苗人凤的英雄惜英雄，贯穿整部男性荷尔蒙爆棚的大戏。

胡苗二人就像李白和杜甫：胡一刀武学造诣不输李白诗才，此人只应天上有，他用初学的苗家剑法替苗人凤手刃仇敌，足见其天赋过人；苗人凤却朴实木讷，勤学苦练，绝无半点投机取巧，十年磨一剑，他的“打遍天下无敌手”是汗水血水浸泡出的，颇有杜甫遗风。

刀侠遇上剑客，本是棋逢对手，酒遇知音。胡一刀与苗人凤决战五天五夜未分胜负，看得人五脏六腑热血沸腾。二人惺惺相惜，相见恨晚，成为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挚友。但国恨家仇不共戴天，势必展开一场撼天动地的生死决斗。

秋来春去红尘中，谁在宿命里安排，两家世代沿袭的仇恨带有浓厚的莎士比亚悲剧色彩，就像罗密欧与朱丽叶家族，生生世世相爱相杀，躲不开恩怨的纠缠。

纵使独步天下的武功和坦荡磊落的胸襟，早已征服彼此，双方更萌生化干戈为玉帛的心意，可惜天违人愿，小人从中作梗，肝胆相照的友谊落得令人扼腕的结局：胡一刀绝命于苗人凤喂毒的剑下，转瞬间阴阳两隔。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上天无情的玩笑让胡一刀变成俄狄浦斯王，一步步掉入命运的陷阱。亲者痛仇者快的现实，迎来全剧首个高潮。

如果说胡一刀是命运悲剧，那么苗人凤就是性格悲剧。

胡一刀虽英年早逝，却并不孤独。他有托付生命的挚友、生死与共的妻子，至死无憾。

苗人凤才是世间最孤独的英雄：知己惨死剑下，朋友出卖他，妻子背叛他，前半生活在仇恨里，后半生活在悔恨里，胸中块垒无处宣泄，永恒的忧伤终日伴随，怕是一世不得安宁。

他性格执拗，不懂变通，所以才有武学的致命弱点。但身为第一剑客，为化解百年仇恨，不让独生女习武，仁义之心令人动容。“大雨商家堡”一幕看得观众撕心裂肺，苗人凤从始至终不吐露只言片语，无声到来，无息离去，演技令人赞叹。

90年代影视中的侠客绝非现在满身脂粉气、偏重阴柔美的小鲜肉所能胜任。胡一刀的洒脱豪迈和苗人凤的沉郁顿挫，被武打小生孟飞和慕思成诠释得生动逼真。

早年拍摄过大量邵氏武侠片的孟飞虽然个子小小，但身手敏捷，气场强大，将辽东大俠胡一刀的粗豪气势表现得淋漓尽致，再以近40岁高龄出演少年胡斐，一张娃娃脸也毫无违和感。

胡斐虽然占据35集戏份，但前5集中胡一刀才是光彩照人的主角。盖世英豪，甫一出场，已是巅峰。胡斐没有父亲世间第一高手的光环笼罩，他的一生需要更多细节铺垫。孟飞一人分饰父子二角，个性分明，表演层层递进，演技相当精湛。

我至今想不出有哪位艺人能够比慕思成更适合苗人凤的角色。他的演绎极富层次感，把苗人凤的情与义、仁与迂刻画得入木三分，再现了一代大侠的精神风骨。以至于我每每重读原著，看到苗人凤的段落，脑海中总会浮现慕思成的影子。

剧组25年再聚首，孟大侠已六十有四，慕大侠已七十有一，依旧宝刀未老，英雄不减当年。

尽管实力派演员黄秋生、黄日华、方中信均演绎过同样角色，表演也极富个人魅力，但是角色的重塑严重违背了原著意旨，脱离了金庸的审美趣味，没看过原著的人，恐怕要为之疯狂，看过原著的人，更要为之绝望。

在很多人心中，一身白裘驰骋雪山的孟飞和一身黑衣剑术无敌的慕思成，才是不可撼动的经典。

英雄与侠女

英雄侠女的爱恨情仇是新派武侠小说必不可少的要素，91版《雪山飞狐》无不以最大努力还原原著，再现金庸人物，足见剧组诚意。

剧中最有魅力的两个女性角色均由龚慈恩饰演：冰雪聪慧、善解人意的胡夫人与蕙质兰心、深谋远虑的程灵素。

正如如果没有遇到萧峰，阿朱不过是姑苏城燕子坞慕容复公子麾下姿色不俗的出色婢女；如果没有遇到胡一刀，胡夫人亦不过是雪山深处玉笔山庄杜希孟庄主家美丽娇艳的出色千金。

爱上萧峰、胡一刀，是她们毕生宿命。当命运与顶天立地的英雄连结在一起时，刹那美丽，足以颠倒众生。剧中胡夫人就像一朵明艳的雪莲，一颦一笑动人心弦，胡氏侠侣鹣鲽情深，并肩行走江湖的绝美画面，深印在观众心中，难以磨灭。

程灵素有勇有谋，濒临绝境时沉着应战，智慧才学冠绝金庸十二钗，半点不输俏黄蓉。但直男的世界里，颜值即正义。如若没有一张漂亮脸孔，谁有时间兴趣探究皮囊下藏着怎样的灵魂。

无论剧中书中，青年胡斐钟情的是娇艳迷人的袁紫衣，中年胡斐心系的是清纯高贵的苗若兰。不美的程灵素，从来不是他的心上人。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为救胡斐，毒手药王的关门弟子，最后用世间最烈的毒药七星海棠毒死了自己。她以生命祭奠爱情，成为胡斐毕生无法忘却的纪念。

龚慈恩把程灵素之痴心灵秀，演绎得惟妙惟肖，表演得到广泛赞誉，被奉为金庸武侠剧中最经典的侠女形象，不仅征服了挑剔的观众，风头甚至盖过所有豪杰。

吕莹盈饰演的马春花又美又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她之于胡斐，友情中带点少年懵懂的初恋意味。她的滴水之恩，胡斐何止涌泉相报，简直掏心掏肺，恨不能翻江倒海来报答。

最令观众叹息的，是丁香一样结满愁怨的紫衣姑娘。儿时一直不懂，为何英姿飒爽的紫衫女郎舍得狠下心肠出家为尼，离弃痴情的胡斐。

长大后终于明白，纷扰的世间本就有太多爱与恨、聚与散、喜与悲，不是一己之力可以扭转、控制或改变的。如若换做杨过、段誉，想必会死缠烂打，不让紫衣离去。但以胡斐性格，只能憋成内伤。胡斐是侠客，不是情种，他的精神世界里更多是尊重和道义。

至于胡斐与苗人凤的巅峰对决，那一刀到底劈没劈，剧版巧妙解决了哈姆雷特式的难题，赋予故事喜闻乐见的大团圆结局，符合观众心理期待。褪去浮华甘于沉寂的胡斐像父亲一样隐居雪山，守护宝藏，再度邂逅美玉无瑕的苗若兰。

古人男女风怀恋慕，只凭一言片语，便传倾心之意。胡苗两家永结秦晋之好，一笑泯恩仇，百年仇恨终得以化解。

如果说83版《射雕英雄传》是70后心中最难忘的武侠经典，那么91版《雪山飞狐》就是80后心中最珍藏的江湖记忆。

金庸作品从来不缺少英雄，80后之所以深爱91版《雪山飞狐》，是因为那里有我们所能想象最好的江湖。快意恩仇、豪气干云的英雄梦，都在已逝的青葱岁月中。

仅就笔者而言，是91版《雪山飞狐》让我在童年时迷上武侠和文学的瑰丽世界。读金庸小说，看到入神时，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只剩下清亮亮的人物，一时间物我两忘，浑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在潜移默化中，影响了我以后的人生。

有时不禁会问：优秀的影视作品和风靡的大众文化，究竟能够对人的心智发展乃至命运道路产生多大影响？

答案是：足以大到不可想象。

红颜弹指老，只有刹那芳华。

如今，当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总会在泪眼婆娑中忆起昔日梦里的江湖。彼时红红心中蓝蓝的天是个生命的开始，而此时只有茫茫风雪中被吹走的青春年华和吹不走的侠骨柔情。

那是痴情笑我凡俗的人世终难解的关怀。

作者介绍：稻麦青花，生于北京，文艺学硕士，专栏作者，喜欢看书看电影看世界。也许你说我只是个梦想家，我却相信有天你会被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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