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控诉》一开场给人感觉就是非常肃穆庄重,仪式感十足,有种古典主义的调调。它甚至会给人一种错觉:这或许又是一部《巴里·林登》式的电影,客观冷静,闷的宛如纪录片。
但事实又不是这样的,在一些人物交锋,情节推动方面,电影又稍显商业。比如像情报侦查戏,与官僚分子对峙戏,它还是会制造一些悬念和火花来引领观众往前走。
电影讲的事其实也很简单:1894年12月,法国犹太军官德雷福斯被诬陷为间谍,随后在极端民族主义的推波助澜下,锒铛入狱。法国军情处中校皮卡尔为他奔走发声,也惨遭当局迫害。最终德雷福斯被平反洗冤,中间长达12年。
真实事件改编。波兰斯基采取的是最传统的平铺直叙,偶尔插几段看起来“比较土”的回忆,可也真是奇怪,这种老老实实讲故事的方法在波兰斯基的运筹中就是显得非常有力,有一种暗中使劲的味道。
或者说《我控诉》就是给人一种感觉:看完之后觉得有些平常,普普通通,说不出哪好哪坏。可就是不容细想,越想越觉得它有味道,这让我想起了品茶。《我控诉》大概是一种余韵在流淌,就像是用了很久的茶壶,里面尽管没有茶叶,可仍然能感到茶香。
《我控诉》是有这种茶香的。
最能飘出茶香的莫过于电影最后一个镜头:散落一地的军服,被折断的军刀。这原本是电影开场,德雷福斯被剥夺军衔后的场景。这是对一个军人最大的羞辱。等到了电影最后这个镜头重新再次出现时,它就是在提醒观众:看看吧,这就是官僚们干的好事!这是法国军队的一大丑闻,这简直就是法国的国之耻。
影片那种不慌不忙,冷静如风的气质,很深得我心。其实也很大来源于演员们的表演,每个人说话都是一本正经,慢条斯理,很少有大喊大叫,都是在努力压住自己的情绪,所以片中没有慷慨激昂,没有大快人心,没有伸张正义的激情,也没有泪眼朦胧的煽情,呈现给你的就是一个事件的过程,结束就是结束了,不会有多余的矫情。正是这种克制舒缓还略带温柔的调性,使得这部作品显得高级不流俗。
我也喜欢它的结尾,当受迫害的德雷福斯官复原职,去拜访曾经帮助他的皮卡尔时,并没有对他道谢寒暄之类的,而是直接向皮卡尔提出能否提升自己官衔的要求。
因为皮卡尔在军队外八年被称为“执行任务”,照样也升了官衔,而同样遭遇的德雷福斯官衔仍然不变,他认为这是一种偏见。这一段非常能体现德雷福斯的性格特点:刚正不阿,又有点固执可爱。也使得这场戏显得有些意外,甚至还有点想笑。你可以笑德的不解风情,但更多我们会感受到一丝无奈:德雷福斯尽管被洗冤了,但仍然没有得到他应得的待遇和尊重。
结尾有种特别自然平淡但又感慨万千的感觉,甚至觉得还有些可惜,心里一直在念叨着:嗯?这就没了?
离别两人站在一起时,脸对脸,非常严肃。在军事学院上学的德雷福斯因为皮卡尔给他的学分太低,质疑他时,两人也是这么站立着。但让人欣慰的是,不管是那个时候的他们,还是现在的他们,两人依然本色,一直守住了自己的底线。道德和良知,真理和正义。他们一个都没有丢。
我们也可以确信的是,尽管德雷福斯没有对皮卡尔表示感谢。但我们可以从两人眼神交流中看到:皮卡尔自始至终是赢得了德雷福斯的敬意。皮卡尔也配得上这种尊重。结尾的温柔和伤感,让人有些不痛快: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了?不再来一个陈词感言吗?这种“不过瘾”在最后一个镜头被扔出之后,突如其来的变成了无声的:
我控诉。
有一说一,这招挺厉害。
1894年的法国,作为富商之子-犹太人-军人的德莱弗斯被控叛国罪继而流放,而捕风捉影+伪造证据+官方掩盖+反犹情绪使本案历经12年的抗争,最终演变为一场非常法兰西的社会运动,德莱弗斯最终翻案。本案被法国总统希拉克称为“分裂了法国社会,分割了家族,将国家分成敌对的两个阵营”,而这两个阵营的矛盾本质上即是究竟是“法国优先”还是“法兰西精神优先”(人权)。19年,再次卷入性控告、并被metoo运动波及的波兰斯基也是在寻找自己的左拉。 重要台词 1. “他们羞辱一个无辜的人,法兰西万岁” 2. “罗马人扔基督徒给狮子,我们扔犹太人,这是我们的进步” 3. “我们目睹了一场肮脏的表演,它宣告了罪债累累之人的清白,却毁掉了一个清廉正直的青年才俊,当一个社会腐朽至此,它便行将腐烂” 4. “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不将军,你有今天是因为你尽了自己的职责”
1.战后的法国需要用民族主义调动民众的积极性来为法国资产阶级政权服务和转嫁阶级矛盾,德雷福斯作为犹太人就很不幸的被牺牲了。要批判既得利益者,不要去指责民众(民众也分好几派,而且许多民众后来意识到不也为德雷福斯的真相摇旗呐喊了不是吗?德雷福斯最后不也是平冤昭雪得到补偿了不是吗?),民众也很无辜,他们的生活被多重剥削已经很辛苦了,哪有时间去研究意识形态问题,被统治阶级操纵他们也是受害者。 “民主的暴政”理论完全是一摊狗屎!民众(工具化)被控制,被利用,被当做靶子被伤害,而背后的人呢?是谁操纵起民粹而牟利,那些声讨人民群众的精英们或小知识分子是眼瞎了吗?他们看不见也不会去看见,他们就指望着“老大哥”时不时的施舍苟且偷生,他们是最卑鄙的投降派、机会主义家,甚至还有马基雅维利主义者。 左拉的《我控诉》写的很好。关于民族主义后面更深层次的阶级问题,中国也曾经被东边的军国国家既日本民族深深伤害过,一个湖南人说道:“中国人民同日本人民是一致的,只有一个敌人,就是日本帝国主义与中国民族败类。” “我们对于日本无产阶级的士兵并无冲突,我们要用一切方法使他们站起来,反对他们本国的法西斯压迫者。” “日本除了亲美的垄断资本和军国主义军阀之外,广大人民都是我们的真正朋友。” 2.怎么不谈谈巴黎公社的影响,哦,原来一个个都tmd是小剥削阶级,害怕人民群众当家做主。哪怕只是意识形态。 3.文艺作品是意识形态的产物,意识形态与人的存在是具有统一性的。电影中的意识与波兰斯基本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将两者进行脱开才是无比愚昧的蠢货(奉劝看点书吧),就是说那些个极端的“艺术爱好家”们。我们当然允许导演利用历史性文件进行控诉,但现实意义则必然由现实来审判,它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有时候矫枉过正不是一件坏事。
这部电影,我的观感如何?
看完一遍下来,有人怀疑,这便是“我控诉”? 某评论也说到:这般死气沉沉的控诉,让人昏昏欲睡。我觉得呢,《药神》、《辩护人》、《至暗时刻》之类的,以煽情为主要基调的电影,可能更适合你观看,这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而我对《我控诉》的感官是,冷静也可以是一种控诉。一桩举国关注的世纪大案(我指的是德雷福斯案件, 波兰斯基的事后面再说),明则是在指控德雷福斯的叛国,是欧洲社会对犹太族裔的歧视欺压,是法国官僚主义的黑暗。
但在暗处,其实是在呈现一件事:对于一个基本的社会人的不公与伤害。首先一件事,德雷福斯在进入嫌疑名单那刻起,就没有被社会当做一个普通人去对待,因为他的身份。此后无论是被冤狱、被平反、被歌颂,德雷福斯无时无刻不在充当一个政治符号的存在。被官僚阶级利用,被反犹太主义者利用,被所有的政治正确者消费...最讽刺的是什么,皮夸特的反转!从一开始面对德雷福斯在学院里面的质疑,皮夸特鲜明地摆出了种族主义者的姿态,到皮夸特力主为德雷福斯平反,让我们一度觉得他会在整个案件平反以后会有所改变,但最后一幕当德雷福斯找到他,希望提升军衔,皮夸特斩钉截铁地回绝了,因为很多人不愿意看到你当一个中校。
而全片就是这样一种极度反高潮的冷静中,将一个原本可以很鸡血的故事铺陈开来,当你以为几场庭审上诉失败后,情绪已经起来之后,该迎来最终之战了吧,就以一句话把结果带过。当你以为,皮夸特会迎来人设上的反转吗?也没有。当你以后最后还有一场《死亡诗社》式的大戏,或者《至暗时刻》式的鸡血演讲,对不起也没有。谁说控诉就得激情喷张,波兰斯基要得就是一场沉默冷静的控诉。
被控诉的波兰斯基,从天之骄子,到工具人,再到冷静者
我个人更倾向于,艺术和道德应该平行看待,无论将艺术还是道德作为前提去看待如何一件事,肯定会有失偏颇,艺术不能大于一切,道德同样也是。但同时,我绝对相信波兰斯基在《我控诉》里面对所谓的“性侵疑案”是有表达的。(因为未最终定罪,但波兰斯基作为永远的疑犯,身陷永远的疑案应该跑不了,毕竟他也不再愿意接受审讯)
在纪录片《 罗曼·波兰斯基:被通缉的与被渴望的》里面,记录了1977年波兰斯基在被拘捕后,曾经表现得很紧张,他不断试图解释他所理解的性犯罪与一般性关系的差异,他觉得在法国是一件很普遍的事情,他认为作为一位年纪轻轻就在好莱坞功成名就的明星级导演,从8岁到80岁的女生,没有一个会拒绝他,但他没有意识到他身处的美国,一个政治正确大于一切的国家。
你以为作为一个超级明星,必然比以为普通人更有表达的权利,更受到法律的保护?不,相反的,你反倒会成为一件政治工具被搬弄,辜勿论当时洛杉矶检察官史提夫·高利是否有意将波兰斯基的案件当做助选工具,但与媒体同流合污地做一场政治大戏确是事实,如果说波兰斯基是一位普通人,而不是一位好莱坞的犹太裔的年轻的花花公子,他遭受到这样的关注和对待吗?
当高关注转而成为一种媒体现象以后,口水就会铺天盖地而来,大家的关注点,不再是事实本身,而是故事是否足够精彩!而波兰斯基既是性侵戏中的男主角,也是政治戏中的工具人。所以问题就来了,如果仅仅作为一名性侵案嫌犯被提堂审讯,接受作为普通人该接受的惩戒,波兰斯基是否愿意留下来呢?而事实上,被作为政治工具,被有意搬弄,是否就是他弃保潜逃的真正原因呢?这个大家心目中都可以有自己的答案...
但时过境迁40年以后,我相信波兰斯基还是以这部《我控诉》回应的大众:
你嗨由你嗨,我自冷静对待!
无论是性侵案也是,#me too#运动也好,其他什么女权运动都好,一提到种族主义就开喷,一提到平权运动就高潮,没有人会关注电影本身,只想去树立一名道德恶棍,然后去打倒他。这不正如《我控诉》里面的一大群法国的军官们,备受拥戴的将军们,他们关心真相本身吗?他们只关注种族立场,然后所有人都嗨了起来,高呼法兰西万岁!
但你们嗨是你们的事,波兰斯基可能只想做一个冷静的人,不争论,以一种冷静的方式回击。
在2019年12月出版的 《巴黎竞赛画报》对波兰斯基进行了采访,他终于一吐胸中不快:“有人想将我妖魔化。” 2017年,有一位美国女艺术家玛莲娜·巴纳尔(Marianne Barnard)公开指控波兰斯基,她说自己十岁的时候,母亲为了自己的大学学费,把她卖给了波兰斯基,后者曾长期性侵自己。听到这个新闻他有点坐不住,他解释说道: “我恐怕完全不认识这个人,这事情真是既可悲又可笑。十岁的小女孩,天啊。我当时正在开车,在广播里听到了这个新闻,我马上停下了车,打电话给我的那些朋友。这事情实在是太荒谬了,以至于我跟他们抱怨说,这一次,实在是太过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结果呢,恰好相反,媒体还是把她也算在了我的‘被害者’名单里,也根本不去做什么核实。真是让人无语,她母亲现在还在那所大学里当老师,为什么就没人去找她核实一下?按照女儿的说法,妈妈把她卖给了一个变态,媒体应该去找这位母亲了解一下吧,不是吗?我的律师找私家侦探做了调查,发现那女人的哥哥早就在官方文件中表示过,自己妹妹曾控告父亲强奸她,而且她还两次入住过精神病院。她那个人,推特发了又发,写了又写,最终自己就相信了自己推特上写的那些东西。最后,我们把这些文件都拿给记者看了,根本没人理睬我们。我还能怎么办呢?”
不知道件事,是否直接催生了波兰斯基以《我控诉》来作为媒体的回击,但可以确定的是,无论是波兰斯基还是萨曼莎(1977年性侵案13岁女主),都受到了舆论的重大打击,已经远远超过了法律的惩戒力度,而打击也永不会停止,就像魔咒一样。
此外,电影里面没有告诉你的,关于德雷福斯的后续:
1906年7月12日,德雷福斯案终于尘埃落定,最高法院首席法官宣布前两次军事法庭裁决无效,此案不再重审。一周后,陆军部正式为德雷福斯恢复军衔并晋升为少校,仪式就在德雷福斯十二年前被拔阶的军校校园之内,德雷福斯也在日记中写下了《痛苦的回忆》,来记录十二年前的悲惨给他造成的创伤。 然而,德雷福斯事件的余波并未结束,在1908年左拉遗骸迁移先贤祠的仪式上,德雷福斯被一个枪手击中,所幸并无大碍,在审判中,枪手声称自己的行为是基于对国家的爱,针对的并不是德雷福斯本人,而是德雷福斯主义——陪审团居然同意了被告的无罪辩护。
这就是政治符号的宿命!
最后补充一句,古典美学不好吗?古典美学就过时了吗?我觉得挺好的,各有所爱吧!
本文参考材料:
《巴黎竞赛画报》采访 标题:on essaie de faire de moi un monstre 有人想要把我妖魔化,2019年12月,作者不详
知乎文章《 19世纪发生在法国的德雷福斯案是一起什么样的案件?》,2017年5月25日,作者: 杜连殳
纪录片《 罗曼·波兰斯基:被通缉的与被渴望的 Roman Polanski: Wanted and Desired》,2008年1月18日,导演: 玛琳娜·泽诺维奇
过去半年来,《我控诉》显然是一部非常“艰难”的电影。由于导演波兰斯基的性侵丑闻,它先是在威尼斯电影节上被多位评委公开指责,之后又在媒体界引发广泛的舆论。
多年来饱受指责的波兰斯基,也一如既往地确认缺席电影节现场。但即便如此,《我控诉》依然凭借作品质量在第76届威尼斯电影节上摘得了评委会大奖。
当时,我们发了一篇文章《争议!风口浪尖中的他,唯有以电影来控诉》,也一度在网络上引发了不少争议。作者在该文中写道:“反观今天处处裹挟着‘政治正确’的主流民意,有多少经过深思,又有多少人云亦云。”
在短暂的风平浪静之后,半个月前的凯撒奖风波又将《我控诉》及波兰斯基再一次推至舆论的高峰。法国凯撒奖将最佳导演、最佳剧本奖都授予了《我控诉》,这个结果引得颁奖典礼现场多位女性电影工作者当众退场,其中就包括《燃烧女子的肖像》的导演与主演。
而国内舆论方面,继凯撒奖之后,《我控诉》的豆瓣评分短时间内曾一度降至6.3分。显然,《我控诉》的低分并非因为影片本身质量太差,绝大多数都要归咎于导演波兰斯基的性丑闻持续发酵所带来的舆论愤怒。
关于波兰斯基本人的罪责,我们在此不想做过多议论。而无论如何,影片《我控诉》中出色的连贯影像空间构造及叙事上的巧妙编排,都注定了它是一部可圈可点之作。放置于波兰斯基本人的语境下,这场“控诉”多少也会有一些别样的意味。
出色的影像塑造能力,对熟悉波兰斯基的观众或许早已是老生常谈。但《我控诉》作为一部以一战前的法国为背景的历史电影,在影像塑造上与波兰斯基的其他作品又略有不同之处。在遵循古典式摄影的基础上,影片《我控诉》利用影调和置景构建出了一个连续的封闭影像空间。
乔治·皮卡尔上校所在的情报处建筑,便是影片中一个典型的封闭空间。该空间的首次亮相在影片开头部分,亨利领着皮卡尔前去情报处上任的这一场戏中。
随着二人来到情报处,先是给到一个仰视镜头展现该建筑的外部全貌,灰蒙蒙的外墙颜色以及仰角带来的压迫感,先入为主地奠定了该空间的部分影像基调。
随后二人正式进入到建筑内部,人物面部阴影出现,光源明显减少;镜头则并没有直接给到室内空间,而是卡在二人进门位置的中景。紧接着,才正式带出室内空间的部分。
循着画外音及人物视线,镜头右摇,带出位于人物左侧的小房间。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明显有一处模糊的室外光,使得房间内部充满雾感。这种进门前后的观感差异,在室内明晰地划分出两个表演区域。
而后,波兰斯基又采用缓慢右摇的方式,通过光源变化及构图设计,将楼梯间赋予了分界线的意义。由此,这栋建筑的内部从纵深层面上又被分割开来,再次形成两个独立表演区域。
至此,我们不难看出,波兰斯基在这一段落中有意编排的影像节奏:“即在交代新空间上,使用慢速小幅度摇镜与直接切换有序交替的方式。”
这种颇具特色的摇镜,正是波兰斯基营造封闭空间感的重要法宝之一。缓慢的摇镜有效地限制了观众在视觉上对空间内信息的获取速度;亦可以说,波兰斯基将观众从图像中获取信息的部分“权利”掌握到了自己的手中。
但由于这种摇镜幅度相当有限,观众所观察到的空间往往都有所缺失(甚至一部分室内空间自始自终是残缺的)。单从此处看来,大量使用这种运镜其实是一种相当有风险的做法,或许稍有不慎影像氛围就会出现断档。
但《我控诉》显然并没有陷入到这种困境之中,而原因则正是我们上文所提到的对空间先入为主地分割。
波兰斯基利用空间内不同部分中灯光、画面背景色的差异以及构图内的线条,将一个大空间从水平、纵深两个层面分割成多个独立的小空间。然后,再把这些小空间按照一定的顺序呈现出来,而连接这些空间的显然就是摇镜。
在本就彼此独立的狭小空间之间使用这种有点“残缺”的衔接方式,进一步加剧了视觉上的挤压感。同时,多个空间的先后交替出现,显然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在建造影像迷宫,用视觉迷惑来制造压迫感。
这种空间内的独特组接,使无数残缺的碎片被结合到一起,反而构造出一个个充满压迫感的连贯封闭空间。也正是因为波兰斯基在本片中自始自终坚持使用这种手法,才在一个个平凡的空间内为观众带来不同寻常的体验。在缓慢摇镜的呈现下,甚至就影片开头巨大的广场也被赋予了些许封闭感。
事实上,《我控诉》中对空间封闭感的追求绝对不是无缘无故的,它恰恰是对本片叙事的一种有意呼应。从整体故事上来看,影片《我控诉》的两个核心人物就是皮卡尔和德雷福斯。
德雷福斯是线索人物,虽然这个角色全片出场次数极少,但正是他所引发的这次事件支撑着全片叙事的进行。
皮卡尔是主要叙事人物,由他牵引出一条叙事线。观众在本片的绝大多数时候也正是跟随着他的视角在看这个事件。
而《我控诉》中,皮卡尔与德雷福斯彼此产生交汇的原因,则正是因为这两人拥有一个相同的社会背景:“法军。”
在影片前半段,叙事就紧贴着这两个主要人物的社会关系而展开,一切都发生在法军内部。而由皮卡尔情报处处长身份所牵扯出的工作内容,则成为了影片前半段叙事的唯一动力,某种意义上像是“侦探电影”。
由各种线索引发的闪回,也穿插在皮卡尔“日常”的工作中。观众看到的是他处处受限,施展不开手脚。而法军所代表的封闭体制,显然是被波兰斯基视觉化,成为一个个具体的牢笼:情报处、法国陆军司令部,甚至是他的处所。
然而,皮卡尔这个人物本身,在影片前半段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囚禁”了起来。即使工作上有诸多不顺,但他依然坚持履行着他作为情报处军人的职责,并无怨言。他为关押他的体制牢笼而服务,毫不动摇地坚持着对这一体制的信仰。
但当影片叙事上出现第一个转折(那封信或许不是德雷福斯所写)时,皮卡尔的处境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军队体制对他的限制越来越大,他开始不理解这种限制。明明他是在为体制工作,体制却要求他停止工作。
显然,这种自相矛盾的行为,让皮卡尔渐渐地对体制的决断产生了怀疑。在最终的尝试之后,皮卡尔彻底激怒了体制,反而是被体制先行抛弃了。
巧妙之处就在于,整个前半部分的叙事中,由第一个转折点而引发的戏剧冲突并不是来源于人物或者外部环境的变动。无论是皮卡尔还是军队体制本身,都只不过是保持了其原貌;而打破这一平衡的不过只是一个合乎常理的真相。
这无疑说明《我控诉》中看似高尚、牢不可破的军队体制,在简单的常理问题下,便暴露出其壁垒是由固步自封与仇视所搭建而成的本质。而随着常理的不断追问,这一严密的体制也就逐渐走向自我瓦解。皮卡尔被军队高层们赶走的情节显然就是这一过程的开端,同时也宣告着影片第二部分叙事的开始。
随着皮卡尔“心甘情愿”地被体制剔除,他便失去了之前的人物动机以及军队背景,同时也意味着他开始真正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走入到社会环境中(但并不意味着与体制反目成仇)。
摆脱体制对他的部分束缚之后,通过与左拉为代表的社会改良派的沟通合作,他才逐渐意识到体制内部出现了与社会道德常理相悖的问题。由此皮卡尔获得新的动机,即所谓的良心。
而从此处开始,叙事方式也不再像是之前的“侦探电影”,而是转变为“社会律政电影”。最明显的标志便是,观众不再完全跟随皮卡尔这一人物来看整个事件,转而直接聚焦到事件本身。
影片的叙事节奏也不像前半段那般紧凑,而是在主要事件讲述中时不时抽出一些篇幅来向观众展示当时的社会面貌。观众也不再和皮卡尔一起被关在封闭的体制空间内,从而对于时代背景下的反犹主义有了更多自由思考、观察的余地。
皮卡尔与主线叙事的因果关系变弱,也意味着这一人物逐渐转向“线索化”、“普通化”。后半段的两场庭审中,皮卡尔显然都并非核心,他不过是证人、参与者的其中一位,甚至在后半段的几次关键转折点上,皮卡尔都是缺位的。
而与之相对的,波兰斯基也将对皮卡尔这一人物的关注点转移到他自己的困境上。即便是暂时离开了体制,皮卡尔的生活依旧没有完全逃脱它的掌控。除了现实层面的威胁与监视,更严重的是他在精神层面对“体制的正义”和“常理的正义”的纠结。
作为一个生命中绝大多数时间都效忠于体制的人,他依然没有放弃掉对体制的认可。皮卡尔试图找到体制内这一问题的根源所在,但由于其依旧是在用体制内“政治正确”的目光来检查体制,所以他是无法深刻认识到特权主义与种族偏见这两大病根的严重性的。
这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纠结,化为无形的封闭空间,继续囚禁着皮卡尔的心智。而波兰斯基在影像上也呼应了这一点,他通过改变置景与灯光将小空间内部变得凌乱而压抑,让观众更为直观地感受到皮卡尔的处境。
甚至波兰斯基还安排线索人物德雷福斯回归主线,通过他在法庭上一次次地宣誓忠诚无罪但却一次次地以失败而告终,暗示其与皮卡尔某种意义上的共性:“作为坚守信念的、正义的平凡人,却都被自己所效忠的异化后的体制关押而沦为囚徒。”
这也正是影片《我控诉》叙事到最后,所传达出来的悲剧根源所在。当结尾二人都重回体制内,并不约而同地透露出对时代大环境的无力以及无限的忠诚时,不免显得有些悲壮。人未变,但时代早已不同从前。
而波兰斯基是否也是在借《我控诉》为自己辩护呢?从笔者的个人观点来看,或许这部影片与波兰斯基个人罪责的关系,没有外界想象的那么大。
首先,不可否认的是长期背负骂名与罪孽的生活,一定程度上也给了波兰斯基不少创作灵感。他或多或少地将自己对标身为囚徒的德雷福斯,但与此同时,也正因为他将自己对标德雷福斯,才不至于有过多的为罪行辩护的意味。
原因在于,《我控诉》中无论是皮卡尔还是德雷福斯,几乎都没有做什么主动的反抗,他们始终都心安理得地呆在黑暗、封闭的房间内的人。
而真正有所控诉的其实是左拉一派人,他们站在明亮的房间内不断敲打墙壁,要推翻这堵墙,让隔壁的房间也得以见光。而如今的波兰斯基,或许早已不再具备这种激情与底气。
对于波兰斯基来说,《我控诉》中最为珍贵的或许不是赫赫有名的报纸公开信;而是对反犹主义的又一次警醒,以及德雷福斯与皮卡尔对视时眼神中所流露出的,那种在历史长河中久经沉浮的无奈。
作者| 黄摸鱼;公号| 看电影看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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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法战争时,普鲁士军队在俾斯麦的精明部署之下围攻巴黎4个月之久。短命的巴黎公社倒台之后,在当时看似具有巨大不确定性的法兰西第三共和国摇摇晃晃地上台,其共和制统治却出人意料地维持了大半个世纪,直到1940年纳粹德国入侵法国才结束。
19世纪80年代,共和国由中间派勉强统治,国内激增的社会与经济矛盾使得统治变得越来越艰难,正如同一时期的其他欧洲大国,民族主义开始在政治生活中扮演一个更为重要的角色。自称拿破仑三世堂弟的拿破仑·波拿巴亲王得到了保皇派、民族主义者和沙文主义者的狂热追捧,部分是因为普法战争中阿尔萨斯-洛林地区的损失,这两个区域是共和国最富裕的地区之一。同一时期从自由主义左派向右派的过度一度引发了严重的政治危机。在乔治·布朗热将军的幻灭之后,政府蓄意的德雷福斯冤案成为了进一步深化政治矛盾的导火索。
波兰斯基在18年#MeToo 运动中因其曾经的恋童癖污点备受指责,后来他责备整个运动是一场“歇斯底里”。波兰斯基幼年时从集中营侥幸逃离,因其波兰犹太裔的身份倍受折磨。在亲身经历了反犹太主义热潮之后,他最清楚类似的集体癔症能导致怎样的可怕后果,因此他作出上述指控当然也不足为奇。波兰斯基对于狂热情绪的厌恶在《我控诉》中也能体现,他没有使用煽情的配乐、情节和表演来博得观众对历史或者导演本人的同情,反而用冷静的叙事将历史归于历史。在此不再多谈波兰斯基是否有在本片中影射自身经历或为自己正名的倾向,只谈电影对历史的皈依。
阿尔弗雷德·德雷福斯1889年晋升为上校,1893年成为唯一在法国陆军总参谋部服役的犹太人。按照传统,他是已经归化的犹太人,在心理层面上认为自己是法国公民,1871年普法战争结束后举家从阿尔萨斯来到巴黎。1894年秋天共和国情报人员发现送往德国驻巴黎大使馆的秘密军事信件,透露了法军的一系列二级机密。尽管证据不足,在草率的秘密审判和指控后,1895年1月5日德雷福斯被不光彩地公开解雇和降级,正如电影开头所显示的一般。在自己的条纹被撕、佩剑被折断后德雷福斯向围观的群众高呼:“士兵们,他们正在侮辱一个无辜的人!法国万岁!军队万岁!” 可这时的法国群众并不买账,在爱德华·德吕蒙的反犹太主义报纸《自由言论报》和右翼反犹组织爱国者联盟的联合煽动下,大多数法国人已经陷入了对共和国内8万犹太人的极端仇恨。德雷福斯被流放到南美洲法属圭亚那海岸附近的恶魔岛。
德雷福斯的弟弟马修·德雷福斯从未停止伸冤,新的情报部门负责人乔治·皮夸特也找到了新的证据,将矛头指向了法国少校费迪南德·沃尔辛·埃斯特哈齐(Ferdinand Walsin Esterhazy) 。但上级拒绝重新审判德雷福斯案,并将皮夸特临时发配法兰西被保护国突尼斯。与此同时,参议员奥古斯特·舍勒·凯斯特纳在参议院力争德雷福斯的清白。在各界人士的联络下,经日后的共和国总理乔治·克里蒙梭(此时是社会主义日报《晨报》的专栏作家)和小说家埃米尔·左拉磋商后,左拉1898年1月在日报头版发表题为《我控诉》(“ J'accuse!”)的公开信致信总统菲利克斯·福雷,谴责军方与政府掩盖案情真相。左拉因此遭到军事法庭起诉,随即流亡英国,直到1899年的大赦。
法国政界分为两个阵营:天主教会、军队和右翼组成反德雷福斯派利用反犹主义维持原判;社会主义者、温和派共和党以及激进派组成德雷福斯派,部分势力意欲利用此案改组政府。1898年夏天,军事法庭重申德雷福斯案,公众舆论倒向德雷福斯。9月,军事法庭仍然认为德雷福斯有罪,但”情有可原“。共和国总统埃米尔·卢贝特赦免了德雷福斯,但德雷福斯仍不满足,他说:“共和国政府把我的自由还给了我。没有我的荣誉,这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直到 1906 年 7 月 12 日,军事委员会才正式宣布德雷福斯无罪。他重新入伍,晋升为少校。一周后,他被授予荣誉军团骑士称号,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重返法国军队服役,并在战争结束时被提升为中校。德雷福斯于 1935 年 7 月 12 日在巴黎去世,享年 75 岁。
德雷福斯案件直接导致了激进派和右翼的矛盾激化,并在大选胜利后颁布了《世俗法》(1905),确立了法国政教分离的原则。该事件也同样震撼了锡安主义的创始人西奥多·赫茨尔,使犹太复国主义提上日程。激进派的当选也决定了法国政府日后的侵略性民族主义路线,德雷福斯事件实在可以算是一场成功的”大众歇斯底里“,正如波兰斯基本人所多次经历的那样。
但不管法国政局如何动荡、条例能不能通过,正义得到了伸张。正如片中皮夸特质问德雷福斯时他本人的回复:“因为这是对的事情。”
在黑暗与疯狂的时代,“我控诉!”就是最有力的武器。思近日饭局上和一位开封老乡的交谈,此人在北京任职,他说,“写东西,有些事就算不说,也别跪舔!”
沉默也可以是控诉,但麻痹绝不是。
我没有一刻感到绝望,我知道真理会取得胜利。我深信——我重复——我较以前更深信真理正在向前迈进,没有什么事物能阻挡它。这起事件刚刚开始,因为现在的情况如水晶般澄清:一方面犯罪者不想透露真理,而另一方面捍卫正义者将用他们的生命见证正义。我在其他地方说过,现在我在此重复:真理若被埋藏在地下,将会发芽生长;一旦有一天爆发,一切都会被炸开。时间会证明一切,而我们便会知道我们究竟有没有为未来的大祸做好准备。——《我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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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体鳞伤的记忆成为了无数次创作的潜行驱动力,在那些电影中进行的审判、争执与痛楚,包含着悔恨与自省的辩证甚至修正构成一次次对“那时的”自己和他人重新处置的假想推演,从而不断地得到自愈的宽慰、救赎以及可能的正确幻象,后觉尽是虚妄,然原罪已负,只好继续追索。那件事之后催生出的“阴谋”大约是“情欲”和“艺术反身”之外波兰斯基影像的最常见主题,且亦敌亦友,《我控诉》或许是终曲般的最后陈词,他的态度十分明确。电影还是相当好看的,角色的登场布置,空间的转换更替,甚至对话的递进层次,完美把控着节奏将一件已然丧失悬念的事件变作剖解“阴谋”的缴文,并借一个复杂的主角消解道德高地,可谓费尽心思,于观感于私念。拿手的小空间调度埋伏在每一场戏,而真正的“危险小空间”具象却只有关押加瑞尔的孤岛,特效虚假,但他意或在此。
拍得很有史匠气质,但波兰斯基的水平应该不止于此。电影想讲述反犹主义下的平庸之恶,但讽刺的是所有主角都选择顺从这个制度,用伏法的姿态来守护内心公义。相比之下波兰斯基现实中的逃逸就显得渺小了:在鸡蛋和高墙之间人们会选择站鸡蛋,但没人会去捍卫一颗跳墙而走的鸡蛋,因为这对其他鸡蛋来说不公平。——我想这就是为什么波兰斯基永远等不到自己的左拉的原因。
波兰斯基对这起著名冤案如此着迷,不知是否也是他本人故事的写照呢?当我们谈论“德雷福斯案件”时,我们谈论的是什么呢?
当一部影片实在没啥亮点的时候,就只好用古典,大气,稳健,克制等形容词来敷衍过去,这样一个题材交给波兰斯基,只捣鼓出这么一个他本人及格线水准的作品,那些四星五星真的不是对他本人的侮辱吗?
波兰斯基教青年导演做人
WTF 无趣得只剩洋洋自得的匠气
真是遗憾,这样一部富有现时意义的作品陷入了倒波和挺波两个阵营歇斯底里的争斗里,导致其中重要的民主精神旁落。波兰斯基几十年在政治题材作品里的经验让整部电影看上去惊心动魄又不落窠臼,观众的情绪时刻被调动又不至于落入感伤。那么应该把这部电影看作是波兰斯基的自我控诉吗?也许,但讨论这个毫无意义,波兰斯基和德雷福斯没有什么可比性。事实上,故事都不是从德雷福斯的角度叙述的,而是透过一位可以将正义与事实置于个人好恶之上的军官,宁把自己置于危险也要对抗互相勾结沆瀣一气的公权力。这样的权力体系古而有之,今亦有之。任何挑战它的控诉都必须被倾听。
在如今歐式庸俗(故作高深的現代主義)與美式庸俗(淺薄至極的大眾文化)的雙重排擠下,古典主義仍據一席之地,甚至仍是人類內心深處的唯一主流。
波兰斯基身份来拿捏这个法国现代史上最重要历史事件,可能比左拉同名文字还要来的精准。很多人重新提到《钢琴师》,我倒是想起他早年那部《苔丝》。
C2级听力🙄我等中文版
会特别期待大导演拍历史题材,因为历史题材的重大意义在于“以史为镜可以正衣冠”,背后会有个问题让观众不得不面对,“为什么导演在这个时刻选择了拍摄这个历史事件?”电影本身和它的作者两条分支拧成一条麻绳,戏里戏外互文,就像片中加瑞尔喊“我是无辜的。”观众看的不单是戏中戏,还有戏外戏。波兰斯基的克制在于,他原本真的可以发泄情绪“控诉”一下,但呈现出来的是,理性的头脑和剧作能力没有失控,仿佛还原史料一般讲述,沉郁、趣味欠缺却又引人瞩目。对他而言,这是一部特殊的电影,对我来说差点意思。
聚焦19世纪末法国反犹浪潮中一起著名的冤假错案:一个讨厌犹太人的法国新任反间谍的处处长伸张正义,顶着巨大压力帮助一名犹太裔实习军官翻案,历经12年终获成功的故事。同样饱受过反犹太主义磨难的波兰斯基来精准重现这一历史事件再合适不过,让·杜雅尔丹饰演的皮卡尔温文尔雅,不畏强权,他不是脸谱化的英雄,只是一个仍愿意坚守良知的人,成功树立了一个有血有肉、有人性弧光的主角,被误判的犹太军官也相当耿直可爱。由于这是一场波及整个法国政界、军方、学界、评论界的事件,影片也展现了众多不同立场的丰富人物面貌,左拉的厉声控诉配上众生画面,震撼人心。许多罪名都是在时代浪潮推动下过度定论的,metoo后首次复出的波兰斯基,大概会对那名犹太军官有些更复杂的情绪吧。沉稳严肃的正剧,喜欢破旧办公楼昏暗自然光里飘扬的蒙蒙灰尘。
开场氛围就很慑人,沉郁肃穆的色调,规整精工的构图,流畅运镜与调度,全片保持考究的视听语言技巧,在早知结果的前提下依然稳住悬疑,不谈突破,亦是水准之作。这一桩震动法国社会的事件(甚至普鲁斯特在《追忆》中亦将此事作为时代的标识),几乎是整个欧洲时事的切片,再现反犹主义在欧洲的源远流长(开篇中几个军官谈及清除犹太人犹如祛除瘟疫,历史上正有将瘟疫根源嫁祸于犹太人之史实)。虽是风暴中心,德雷福斯却处于叙事边缘,于是观者可从更客观的距离去审视全局,也无需刻意去代入某个角色。《震旦报》以一连串“我控诉”排比之势彰显直面真相的勇气,百余年前,置安危于身外的个人、新闻媒介与文学创作者就明晓保持独立姿态和清醒头脑、遵循真理和正义的良知是何等可贵,对照今日现实,或许更有意味。
上帝太多。人类太少。
#Venezia 11不是特别了解真实历史事件的我,有一种与看《巴里·林登》时相似的感觉:事无巨细地复原那个时代的物件、服饰、光源、街景、人物行为方式。前半程的平缓单调凸显结局的跌宕起伏,几场庭审戏令人神情激愤。或许波兰斯基知道自己的”控诉“最终也无法得到”正义”的审判,但是这种尽最大努力的冷眼旁观,戏里戏外互文着看,还是挺令人唏嘘的。
0分和满分都是矫揉造作
相比起同样承受社会舆论压力的伍迪艾伦,波兰斯基这部新作显然太过沉重而缺乏轻松幽默的自我调侃时刻,过分忠于史实,完全不是预料般情感激烈、戏剧化高潮不断的“控诉”题材。当然,法庭审判的段落还是体现出年代特色,相比之下,美术服装室内设计有点逊色。也许波兰斯基仅仅想透过这个真实事件来自诉心声,多年无法在媒体上发声的他终于找到这个好机会。多位法国实力派和影帝轮番登场的画面也是一大看点,然而,过于密集而夹杂人名术语的对白有点让人吃不消。
看了这么多部波兰斯基,第一次有看不明白的感觉,全程都是啥?咋了?啊?地铁上,老爷爷,看手机脸。
#2019威尼斯第四场# 虽然导演今年身缠丑闻,但拍摄水平确实还是稳的。画面情节整体都很有年代感,尤其是几场冲突场面加上配乐很有质感。不过节奏有点问题,中后部剧情略拖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