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之路

歧视如果来自执法者，则社会的悲剧将要上演。
福里斯特·惠特克是位多才多艺的明星。年轻时他凭借体育奖学金进入大学，转到南加州大学后，他开始专注音乐学习，并取得两项奖学金，此后他又对表演产生兴趣，在Berkeley获得另一项奖学金。这个高大长着娃娃脸的黑人演员曾经出演了数量众多的角色，最初他的人生目标其实是想成为一名音乐人。1986年他在影片《野战排》中出演了角色，2006年在《末代独裁》中，惠特克几近完美的表演征服了美国各大颁奖典礼的评委，成功登上2007年奥斯卡影帝的宝座，成为奥斯卡历史上第四位黑人影帝。

《敌人之路》
影片请来了奥斯卡影帝惠特克，个人非常欣赏他在《末代独裁》里的表演，正因此片，他成为奥斯卡的第四位黑人影帝。本片的男主人公，看完影片的观众肯定笃定，是为影帝惠特克量身定做的，因他演得传神到位，人物就是人物，无任何违合感，好演员的基础。导演把故事放在新墨西哥州的一个小镇上，拍出了西部荒野的意境。男主人公因18年前杀死一名副警官，坐了18年的牢，18年后，保释出狱，他已皈依伊斯兰教，信仰真主安拉，决心改过自新，重新生活。刚开始，他努力工作，在养殖场喂牛，又结识了女朋友，满心欢喜，似乎新的生活就要开始。但现实远没有他想象的简单，老警察长官时刻刁难他，使他失去工作，以往的黑社会伙伴也来找他。他于是陷入两难，但真主一直在他心里，指引他克制，忍受。终于，黑社会老友伤害到了他的女朋友，他除去规整的一套西装领带，摘掉眼镜，他决意报复，杀死黑社会同伴，开启了以往模式。影片节奏缓慢，对白不多，着重人物的心理，整体略显平淡，高潮只在最后十几分钟来临，可惜，故事便结束了，导演刻意让观众意犹未尽，让人物埋入观众的心里，引发深省。影片讨论了一个问题，犯过重罪的犯人，改过自新，是否值得原谅，男主人公的母亲不敢面对儿子，警长不依不挠，不相信罪犯能从新做人。也间接地讨论了美国不完善的罪犯司法制度，可是足够份量的爱与包容，也是需要付出极大的冒险与挑战的。

　　片中并没有涉及过多的内容，只是针对两点做出了围攻。一是罪犯的受害者立场，二是社会的拒绝给人的启示。这两点的直白让人无言以对，影片本身并没有什么立场，但却让人哑口无言的无法去从另一个立场辩解什么。

　　当影片行进至中部后，不难看出一个过失杀人犯所付出的一切是多么惨重。无论是过去的恩怨，还是现今的崎岖，都令其承受着巨大的煎熬。而之所以选在疑似新墨西哥州这样一个地方，所映射的内心荒芜和穆斯林教义难以抚慰的痛楚，唯有那位挚爱才可以弥补。然而在片尾时，这位挚爱，这沙漠中的绿洲在表现出抵触后，当他脱下西装＼摘掉领带，抛却了文明的束缚后，他的选择和画面中的干冷晨曦是十分匹配的。

　　但是，是否可以说这就是犯罪者的受害立场呢？因为曾经的同类和曾经的敌人同样的对待，使得那位检察官的付出毫无意义了？是的，当那位乞求还家最终却猝死屋中的老者从门中出现的那一瞬间，此后检察官的懊恼沮丧和发泄，短短的一小会，让人理解了她的立场。

　　这加强了她与他的孤立性。警长有探员去捉他，罪犯也有同伙掏出钞票。而他和她呢？抛弃了他的母亲，无力挽回的猝死……这才是真正的罪犯的受害者的立场。

　　回到影片开始时，在餐厅内警长和他的对话让人明白了社会的拒绝不是他的选择，而是社会的选择。至农场主在听完警长的一段话后，给他的结果也继续加强证明了这一点。然而这些并没能击倒他，因为他心里还有那绿洲和挚爱，他坚信检察官所说的，如果她是真心爱着他的，会随他远走天涯。可是这一切最终因为罪犯改变了……

　　所以，暴力的伙伴唯有暴力，就像错误的伙伴也只有错误一样。影片为我们展示了许多个错误，警长／罪犯／他和她／检察官／母亲／农场主……他们彼此的错误使得自己真正意义上的成为了道德上的罪犯，再无任何一点可以辩解的余地。

　　但仅止于此了，没有再多可以理解的内容。就像一块干海绵，无法再榨取更多的感觉出现在我脑海中……

理查德·波查拉镜头下的美国和墨西哥边境，是一片令人绝望的荒芜。这里人烟稀少，寸草不生，来自南美洲的偷渡客们，为了过上更好的日子，铤而走险跨越边境。片土地上的原住民，则干着各种不痛不痒的营生。这里是鱼龙混杂的窠臼，警察和罪犯之间矛盾滋生，在监牢中度过十八载的威廉姆·加内特(福里斯特·惠特克饰)刚刚刑满释放，重新回归社会。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好好做人，开始新的生活；要么，任由愤怒丛生，再次犯下致命的错误。《敌人之路》的故事就在这“两条路”的张力下开始了。

　　改编自1973年法国导演乔斯·乔凡尼(José Giovanni)的惊悚悬疑片《城里的两个男人》，理查德·波查拉的《敌人之路》摒弃了前人作品中浓墨重彩的黑暗风格，并不渲染极度的社会暴力，转而把重心放在主人公个人命运的探索上。《敌人之路》更像是一部现代版的《警察与赞美诗》。这一次，导演的镜头对准的，既不是寒风凛冽的纽约冬天，也不是充满偏见与不同的法国社会，而是日照充足，却始终了无生气德州小镇。主人公威廉姆·加内特也仿佛是欧·亨利笔下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小人物，面对崭新的未来，内心同时充盈着激动和恐惧。而现实正是在他们最满怀憧憬时，给予他们致命的一击。《敌人之路》的展开缓慢而柔和，个人命运的走向，被社会这张大网及其中的各种力量所左右：宗教、社区、人群、敌我……威廉姆·加内特每向前踏出一步，都经历了多方势力的博弈。尽管怀揣美好的意愿，也遇见了愿意与其长相厮守的伴侣，他却不再是他自己，正如他的愤怒，也早已在长时间的牢狱生活后，完全摆脱了他的控制。

　　理查德·波查拉对“控诉”不感兴趣。《敌人之路》不是为了揭露社会的不公或是司法体制的无赖，电影甚至果断地取消了“善良”与“罪恶”的二元对立，架空了所谓的价值观，就好像茫茫的西部大漠，大风起兮，黄沙弥蒙双眼。因此，在很大程度上，这部作品只能算作一部个体“成长史”(也许，在这里用“毁灭史”更贴切电影的语境)，命运的偶然和必然在广袤无垠的西部沙地上相遇，除了承受它，我们别无选择。

　　作为观众，我们很难判断威廉姆·加内特到底是一个好人还是一个坏人，同样也不能在处处与他作对的警长身妄下断语。前者拥有犯罪经历，虽然出狱后尽最大所能改邪归正，却始终无法抹去“罪犯”的烙印；后者的刻薄和仇恨事出有因，作为观众，我们痛恨他的冷酷，却不能指责他残忍。《敌人之路》里充满了诸如此类无法归类的灰色地带，主人公道德选择的困境也随着情节的发展让观众时时感到窒息。电影孕育着转瞬即逝的矛盾和反讽，它们一点一点累积，最终堆砌成一触即发的危险——心灵的黑暗暴露在明晃晃的太阳底下，无助的杀戮也发生在这片土地最美丽的日出时分。

　　《敌人之路》是一部出色的剧情片，一部充满叹息的现代寓言。福里斯特·惠特克丝丝入扣的演绎为本片加分不少。电影结尾的镜头精彩异常，当初升的太阳在天空中洒满了无垠的血色，主人公黑色的剪影在山脊上渐行渐远。他最终幻化为一个无法捕捉的渺小的点，消失在银幕深处，而他刚刚开始的新生活，也就这样无奈地变得面目模糊，接下来能够登场的，也只有一个匆匆的谢幕了。

2014柏林电影节新浪专稿
http://ent.sina.com.cn/r/i/2014-02-08/08524092982.shtml

法国导演拉契得·波查拉的新片《敌人之路》改编自1973年乔斯·乔凡尼执导的法语片《城里的两个男人》，后者汇聚了阿兰·德隆和让·伽本两代法国全民偶像级的实力派男演员，两人精湛的演技加上影片本身对专制暴政和死刑的强烈控诉与谴责，使得该片在巴黎及近郊地区上映时，十周就创下了四十八万人次观影的好成绩，相比这部深沉、戏剧性强的人道主义影片，拉契得·波查拉《敌人之路》的层次更加丰富，善与恶的界限也更为模糊，甚至被不断消解。导演将故事移植到广袤荒芜、与墨西哥接壤的美国新墨西哥州地区，在本土化的挪用中加入了对宗教、空间、非法移民、偏见等命题的探讨，遗憾的是，如此多样的命题在剧作中的呈现却毫无新意，影片进行到三分之一处时，叙事的紧张度开始减弱，像一只不断漏气的皮球，此时，我们几乎可以猜中结局，之后的叙事显得平淡沉闷，而剧作上环形的首尾呼应也就愈显老套了。
    
有趣的是，导演拉契得·波查拉也是法国导演布鲁诺·杜蒙《人啊人》、《情色沙漠》、《撒旦之外》三部影片的制片人，相较于他做制片的影片，他自己导演和编剧的影片《法外之徒》、《光荣岁月》和《伦敦河》野心和格局都要更大，其中《法外之徒》和《光荣岁月》都获得了当年戛纳金棕榈和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提名。
    
回到拉契得·波查拉的这部新片，影片以一桩罪行开场，开场镜头大小景别切换地十分漂亮，尤其是大远景中，男主角在日落中的犯罪动作剪影，渺小的个体完美地融合在平静空旷的自然空间中。被谋杀的对象是当地的一名副警长，导演通过这种直白的设置人为增加了男主角出狱后的戏剧性冲突，与原作中男主角第二次犯罪才将警察杀死的处理方式不同，该片将矛盾巧妙地前置与放大了，这也对剧作接下来的走向要求更高，即男主角假释后第二次犯罪的合理性大小，该片为男主角设置的犯罪动机与原作相似，都是男主角的女性伴侣受到骚扰，该片在此的处理方式更极端一些，男主角的新女友特瑞莎被暴打一通，但用这种方式催化犯罪动机简单粗暴却并不高明。最后的再犯罪段落在形式上与开场的犯罪构成了呼应与轮回，在与开头类似的场景中，男主角在日出时再次失控杀人，这一次，导演从小远景切回中近景，用中近景镜头表现了男主角犯罪前的犹豫及犯罪时狰狞的面庞，最后，他的背影在自然空间中逐渐隐去。
    
女主角执法官史密斯小姐尽心尽力坚持的对于假释犯人的信任以及男主角18年来在监狱接受改造的价值被迫宣告失败，导致失败的直接原因——由哈威·凯特尔饰演的警长阿加提难以冰释前嫌，因为男主角当年残忍杀害的正是他的副手，因此他的层层干涉使得男主角无法过上渴望中“简单的生活”。片中对警长阿加提这一人物的设置不是符号化、平面化的，相反，他是复杂矛盾的，他敬畏法律且怀有恻隐之心，但面对杀害自己手下的凶手时，他的理智却无法战胜他的情义，他所受到的伤害与愤怒在18年中转化成固执与偏见，再次导致了第二次不幸的发生。
    
警长阿加提的复杂和矛盾则反衬出了男主角人物设定的敏感与可疑，这样一位改信了伊斯兰教的墨西哥黑人，在个人信仰与国家暴力机器的双重监督下，终究无法获得拯救，主客观因素都无法阻挡他被愤怒冲昏头脑后被本能放纵的双手，这的确让人唏嘘感叹。可以说，导演通过对男主角个人命运的展现，表达了自己对于个体生命悲观绝望的态度。在一个无限广阔但包容性欠缺的自然社会空间中，瞬间失控、冲动造成的错误会让人永世不得翻身，法律的惩戒与教化也无法重塑出一个更加文明的个体。

【注】原文发表于《看电影·周刊》，未经允许请勿转载。

电影反映的社会问题很多面 但从职业客观性来讲 Sheriff 和假释官就形成鲜明的对差

Sheriff在片中对Garnett的行为带有强烈的个人复仇色彩
各方行为和言语都具有浓重的攻击和讽刺性

而我们亲爱的假释官对待假释人都抱有热切的客观和同情以及换位思考能力
片中对Garnett 的谈话保持在严格的工作关系中
对Wayne 的死 感到悔恨和抱歉 之后反思自己的工作思路
然后想着把Garnett调到其它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