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看的时候觉得女主好好看,李彩桦的戏最喜欢的一部,虽然令她大火的是回家的诱惑的艾利,但在我心里她最经典的是昭君这个角色,看过昭君的版本很多,但这一版的昭君就是我理想中的昭君,尤其是出嫁之后,美的不可方物,在别的角色中很少有这种感觉,这个版本的编剧和导演以及选角都让我很喜欢,也是第一次让我get罗嘉良的帅,这应该就是角色滤镜吧
只谈爱情
因为网上都找不到《昭君出塞》的剧本,SO……
但我只谈爱情。
纯属自娱,写得不好,还请各位包涵。
(一)
这是一个节日,一个与众不同的节日,一个突如其来的节日。
一年的日子里能有几个节日?一年的节日里能有几次女子抛头露面的机会?但这都还不是这个节日与众不同的原因。对于昭君和婉儿来说,能出宫才是最让她们兴奋的,总算短暂地重获自由,总算能再见到亲人的面容,此刻她们的心情,只有曾被关在笼中的鸟儿才懂得。
一个节日,怎么会是突如其来的呢?因为,这是一份来自远方的礼物。对于百姓来说,还有什么比和平更可贵的呢?人与人之间的联系真是奇妙,虽然远隔千里,虽然未曾相识,但是,他的事迹,他的行为却给大汉的子民带来影响,两个长安的姑娘得到福荫,昭君对那位匈奴君主的敬仰上又添了感激。
解放啊,两个姑娘走出宫门的那一刻,简直有恍如隔世的心情。真是飞来的恩赐!她们又想快步走回家去见到家人亲切的脸,又贪恋这街上自由和欢乐的空气,真是快乐得不知所措了。
大街上华灯初上,游人如织。如此美丽的一个夜晚,让人觉得不发生些什么简直是一种辜负。这不,那里就有事发生。
射花灯赢彩头。这可吸引了一大群人的围观,昭君和婉儿也挤进人群中好奇张望,同时来凑热闹的人里,还有慕名大汉便装来长安的匈奴呼韩邪单于和部下,他们分别化名为云四爷和老金,这时已经跃跃欲试了。
“单于,你臂上的伤?”
“不碍事。”这样的节日他允许自己小小的放纵。
当他专注拉弓瞄准时,那个温和有礼的云四爷不见了,那个驰骋草原的单于回来了。
昭君望了望远处的花灯,再看看身边挽弓瞄准的壮士,再望灯、再看人,恍惚间觉得自己的心就像那拉满的的弓,就像那待发的箭,还像被瞄准的猎物,在期待与紧张中,辨不分明了。
射中了!
灯亮了!亮了!
那花灯在昭君的视线里逐层盛开。有一朵璀璨的白莲忽然绽开,在她柔软的心怀。
“我觉得,这彩头应该是大家的。”草原男儿豪爽惯了,却不意这样平凡的一个善举给他带来了……
这是一个梦境吧?世间怎会有如此超凡脱俗的女子?这不,老金的一打岔,再一回头,哪里还有佳人的芳踪?单于甩甩头暗笑自己:“稽侯珊啊稽侯珊,你是怎么了,竟会……”
老金还在说着什么,单于却什么也听不见,他还在回味,回味那惊鸿一瞥,回味那奇异而美妙的幻觉。
昭君和婉儿回到了自己的轨道上,婉儿在耳边叽叽喳喳,说着刚刚的壮士是多么多么神勇,多么多么神秘,昭君怔怔听着,并不发话。婉儿终于发觉奇怪:“姐姐,这么半天都是我在说,你怎么不说话啊?”昭君淡淡一笑:“什么都给你说完了,还叫我说什么?”
还叫我说什么?我该用什么样的词句向你讲述灯亮那一刻的悸动,什么样的语言才能描绘出我与他对视时那一秒的震撼,当我对自己都交代不明?
“罢了罢了,不过是萍水相逢,何必自寻烦恼?”昭君安抚着自己躁动的心。
“马惊了!”人群中传来这么一句。人们炸开了,哭闹叫嚷,奔走躲避,没人注意到不小心跌倒吓哭的孩子,眼看惊马要来,孩子……
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孩子脱险了,惊马拦住了,勇士在马上接受人们的欢呼,一转头,四目相对。
这不再是幻梦。
这不再是偶然。
昭君在路上缓缓地走着,外表平静,内心翻涌:身后亦步亦趋的,是那个人吗?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单于的脚不是自己的,人不是自己的,心也不是自己的。他无法向自己解释,自己这是怎么了,像个害了相思病的愣头小子跟在人家姑娘身后?
昭君越走越慢,越走越慢。
她停下了脚步,然后,然后,转过身来!
单于呆了!他曾无数次目睹草原上的月亮升起,把圣洁的清辉洒满大地,但是第一次,他离那轮明月那么近,那么近,就仿佛,仿佛触手可及。
是他!真是他!他……昭君浅浅抿唇。
昭君这一笑,把单于飞了的魂招回来了。
“这位姑娘,我姓云。”
“原来是云爷。”原来是云爷。昭君默念一遍,答道:“我家姓王。”
“原来是王姑娘。”原来是王姑娘。“不知姑娘要去哪里,大街上人多,我送你好吗?”
“我家在西市。”
并肩而行,两人兴奋而慌乱,不知道什么是合适的话题。单于小心翼翼地偷瞄了身旁的王姑娘一眼,再次确认她是真的。而昭君,根本连看都不敢看云爷的眼睛,他的双目,比街上任何一盏灯都更要明亮,比街上最炫目的彩灯都更让她迷乱。
“大爷,给你家娘子买一盏莲花灯吧,这灯多亮啊,照得你家娘子会更漂亮。”一个好可爱的灯童挡在面前,打断了两人的心思。
“不……我们不是……”单于慌乱地解释,边看着王姑娘的神色。
昭君惊了一惊,偷眼看去,云爷紧张的表情,不禁莞尔。
“买一盏吧!”灯童再接再厉。
王姑娘的默许让单于放了心:“那,就来一个吧!不用找了。”
“谢谢大爷,祝大爷和娘子多福多寿!”嘴甜的灯童临去还不忘再来一句。
这下,握着灯的单于可找到话说了:“王姑娘,你不会怪我冒昧吧!刚才那个小孩,他是信口开河的。不过,这灯倒的确挺好看的。”
“是挺好看的,谢谢!” 昭君接过花灯,含蓄地回答了他。
当昭君大着胆子,望向云爷时,她却看到了……
“呀,有血,你受伤了!”
“哦,一点旧伤,刚才拦惊马的时候用力过大了,没什么大不了。” 单于对臂上的血迹不以为意。
“不行。”昭君忘了矜持,拿起绣帕就要为云爷包扎,专注于伤口而忘了男女之防。
要是单于刚刚还在苦苦思索自己失态的理由,那么此刻,他已有了答案。
昭君细致轻柔地包扎好他的伤口,再抬起头来,正对上一双含笑的深邃眼眸,两朵红云飞上脸庞。莲花灯从他手上又回到自己手中,却有什么再也拿不回了。
单于忍不住抚摸自己受厚待的伤口,没话找话:“我本来以为你们汉……哦,长安的女孩子一般都会怕血呢,可没想到你一点儿不怕。”
“我从小在边关长大,虽不曾亲临战阵,可也骑过马,打过猎,刀光血影也见过一些,所以我不怕。”
“边关?没想到,你是在边关长大的,在什么地方?”
“是在云中下属的原阳。”
“哦……在原阳啊。” (“我的来处啊”)云爷失神了一下,“真可惜,我在原阳却没有见过你。”
“你也到过原阳吗?你一定是大汉边关的守将。” (岂止是婉儿对他有过猜测呢)
“哦,对,是。”
“难怪云爷身上有一股英雄气慨。”
“我,我能算什么英雄呢。” 一边谦虚,一边又好奇:“王姑娘,不知你心目中的英雄是什么样子?”
“我心目中的英雄有侠骨柔肠、悲天悯世的情怀,又有钢铁一般坚定的意志,烈火一样炙热的心,而且,他还能够治国、安邦平天下。”
“若照王姑娘这么说,这天底下恐怕没有人能担得起英雄二字了。”
“有的。”
……
“这么说,王姑娘眼中有一位英雄了?” 单于的心情。。。。。。
“我本来以为自己生不逢时,生在太平年间,无法看到这样的英雄,可是近来听人说,世上竟有这样的人。那个人有气度,有胆识,非常让人敬佩,只不过你我见不到就是了。”
“王姑娘,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街上鼎沸的人声消失了,天地寂静一片,唯一清晰的是她的回答:
“他就是匈奴的呼韩邪大单于。”
“呼…呼韩邪单于?” 如果说稽侯珊当上单于后也有傻了的时候,那就是现在。呼韩邪单于,那不就是我吗?那…是我吗?
昭君误解了云爷的表情,认真说道:“他虽然和我们不一样,不是一个汉人,但是他是一个真正的英雄豪杰。”
“嗯……唔……你……你看……”原来自己也有语无伦次的一天。
“怎么,因为他不是汉人你就看不起他吗?”
“啊,不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要我承认我是在害羞?(我承认,这里是我在恶搞,呵呵,主要是捞家在这表情太可爱了*^ ^*) “嗯,我是在想刚才,你说得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那是你还不了解他的故事。这样的英雄,纵使今生今世见不到,可是能和他同生在一片天地之间,也是好的。当年我在原阳,便听人说过他的故事,据说他十岁便能杀死野狼了。”
“是十二岁。啊,我也是听人说的。”听别人说自己的故事,而且还是这样一个汉家女子,这真是……
“我听的是十岁。”
“那好,就算那年他十岁吧。”
“云爷,听你的语气,还是有些不以为然。”
“啊,不不不,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把呼韩邪这个人想得太好了,有一天你真见到他,只怕会失望。” 单于深深地望着王姑娘,心中感慨。
“我真的有机会见到他吗?那除非……” 昭君的神色黯淡下去。
“为什么叹气?”
“我想家。”
“想家?”
“我说的是原阳。那里有月亮,有琴,有风筝,还有……”
“还有什么?” 单于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山水风物养出了这样的灵秀女子。
“还有歌。”
“歌?”
昭君娓娓唱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是一个女子,感叹时光变化的歌。”
单于认真听着:“曲调很动听,就是词句太过深奥了,不如我也来唱一首,你想不想听?”
“好啊!” 那再好没有了。
“春风也吹开了金色的莲花,天边的云彩也变成了晚霞,我的家乡,笑脸像莲花一样开放,歌声也随风飞遍天涯。”云爷富有磁性的嗓音将昭君带到了另一片天地,她忍不住询问:“这么好听的歌,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单于满怀深情地说:“这是我家乡的一首歌,不论老人孩子,人人都会唱的。”
昭君无限神往:“你的家乡,一定是红尘不到的地方,不然的话,怎么会有那么好听的歌?”
“可现在没人唱了,不过我希望总有一天,大家能再次唱起来。”
昭君的信心都写在脸上了:“一定会的,现在仗打完了,国家太平,你家乡的人们,又可以过上快乐的日子了。”
“我真希望我家乡的人们,能早一天安享太平。”
“唉…… ”回家的路怎么会这么近,一番畅谈就要画下句点,这……
“怎么了?”
“我到家了。”
这么快?单于惊讶地看了看路边的宅子(同时用力把它记下)。
“真奇怪,没想到第一次见到云爷,就和你说了那么多话,就好像故友重逢一样。” 昭君的真心话脱口而出。
“我也是……你,该回家了……再见……” 单于却不能说出内心的话。
“再见……” 总好像还没说完。“小心你的伤口,不要再弄破了。”
单于炯炯的眼光给了承诺。
昭君只能转身慢慢走进家门,慢慢合上门,把他绵绵的目光关在门外,把彼此眼神的纠缠诉说阻断,却关不住自己的心跳。转身靠在门上,昭君感到一阵虚脱,被兴奋弄得疲惫,呼吸紊乱,仿佛刚刚经历一场战争。“我这是怎么了?”
“姐姐!”婉儿笑着过来抢灯了。
“别,别,好婉儿。”
婉儿,对不起,这盏灯我不能割爱,它,对于我,已不再只是一盏灯。
婉儿,对不起,有些话我还不想告诉你,有些事我还不想与你分享,原谅我,允许我保留这个小小的秘密好吗?
这时,一路躲闪的老金上前劝道::“你若真喜欢那汉家姑娘,何不进去跟她家人明说!也许她父母啊,会让她跟你一起走的!”
单于望着紧闭的大门,叹道:“何必让她远离家人、离乡背井呢!”
老金望着单于:“你今天这个样子,我可是从来没看见过!”
单于寻找着理由:“我也不知怎么回事!也许,是长安今晚的夜色太美了,也许是刚才酒喝多了吧!”
这样单薄的理由当然说服不了老金:“这里的酒,哪里还有酒味啊!我就不信,它能把你喝醉了?”
然后有人开始摆架子了:“不管怎么样,我们该回去了!连夜就走!”
“连夜就走?!”老金惊讶地望着单于。
一路奋蹄,奔到城外,再一次回望长安,单于在下着决心:“你记住,今天晚上的事,回去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在心里做着告别,再看一眼,“好了,走吧!”
而此时,也有个女子向着北方:落花有意随流水,但,若是长在宫墙里的一株孤梅呢?
这样的一个夜晚,一切都那么不真实,突然出现的人,莫名其妙的自己,难以言喻的心情……
只有那盏精致的莲花灯证明着、提醒着,今夜的一切都是真的。
它坚持亮着,让一切逃避无处藏身。
单于和老金踏上归途。
明月朗照,沙尘纷飞。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逃避掩饰都没有用。
日子还是如往常一样波澜不惊的过去,日升月落,时间的流逝对深宫中的昭君和婉儿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徒增伤感而已。昭君还是和往常一样读读书,弹弹琴,如此度日。可婉儿总觉得昭君最近有点不一样,但又说不出到底是哪不对劲,再然后,她就顾不上昭君了。因为,因为,陈汤求皇上赐婚了!
两个年轻的姑娘被这突如其来的喜讯弄得开心坏了,一下简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只是拉着手欢跳。一个是一个劲地道喜,一个是不胜娇羞又掩不住喜悦地道谢。两个女孩兴奋地畅想未来,聊着对爱情、对婚姻的期许和想象,昭君看着脸红的婉儿丫头,不禁拿她和陈汤打趣儿起来,惹得婉儿娇嗔不依了……就这么说说笑笑,闹了大半夜,婉儿才累了睡着,梦里嘴角弯弯,不用猜都知道又是小情人甜蜜的相聚。
而这夜,昭君失眠了。
单于整日忙于国家大事,为了匈奴的统一大业奔走操劳,然而……每当夜幕降临,众人散去,皎洁的月亮自东方冉冉升起,整片草原沐浴在一片清辉中,单于踏出大帐,一个人步入丛林,望着天边的那轮明月,臂上的伤已渐渐痊愈,而心上的人,还远在天边,那样温柔纯洁的月光,教我如何不想她?
取了王庭,坐稳了单于的宝座,呼韩邪肩上的担子也更重了。为了匈奴日后的统一与和平,胡汉和亲的事也提到眼前来了。可是……草原上不安分的小马驹在胸口闹腾,要怎样让它停呢?
匈奴,皇宫,十年,自由,昭君沉默了。昭君啊昭君,你到底在期望着什么呢?她无数次问着自己。皇宫,华丽无情的牢笼,它无声无息的吞噬着自己的青春,自己的激情,自己的梦想和抱负。美好的青春年华就像那暗夜里的蜡烛,渐渐消磨殆尽,真的要用自己一生的幸福殉葬吗,就为一个永远不会纡尊降贵注意到自己的男人?自己真的要终老深宫,做个井底之蛙?我的一生,我的追求怎么办,还有,我心底的梦呢?
为了匈奴,不管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哪怕是娶一个自己并不爱的女人。作为单于,自己理应心怀天下,以大局为重,本就不能随心所欲,顾念儿女私情。可是,作为稽侯珊呢,还有那个云四爷,长安的那一晚,真的可以就此忘记吗?面对一个哭哭啼啼的汉朝公主,心底的那个月下仙子呢?单于问着自己,却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个昭然若揭的答案。
天恩浩荡,随嫁的宫女可以回长安家中探亲,昭君多么开心,可以回家了,或许……可能……
虽然身在家中,可以自由随性一点,但昭君还是早早起身,告知母亲后便出门了。
“昭君。”一个男声从身后传来,满怀希望的昭君笑容像花一样绽放,急急转身,却不是心中思念的那个人,快步走回家中,心中的失望和委屈,向谁去说呢?那个人,更加永远不会知道。
在她家门前徘徊又徘徊,踱来又踱去,第十一次举手欲敲门,又第十二次放手下台阶,再整整衣襟,再想想该怎么开口,她…还会记得自己吗?
就在单于还在犹豫之际,那紧闭的大门却“吱”的一声自己开了,朝思暮想的姑娘从里面出来,对自己关切相问:“你的伤好了吗?”数日在相思和怀疑里忐忑不安的心回到了自己的胸膛里,可还没等自己回答,她却已经转过脸去,喃喃自语:“这只是一个幻觉,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我回来了!”
这真的不是我幻觉吗?该不会又是我的一个梦吧?可是他的回答……急急奔下台阶来,是真的!他真的回来了!我的愿望老天真的听到了?!练习了无数次的对白突然说不出了,昭君在惊喜里失神无措了。
单于大力的拍着自己的胳膊,回应着王姑娘的关心,“你放心吧,没事了。”
“王姑娘,匆匆一别,已有数日,你一切都好吗?” 你可好,你可像我思念你一样想过我吗?
“王姑娘?!”单于惊讶的呼唤让昭君从欢喜中回过神来,“啊,叫我昭君好了。”
“昭君。”单于慢慢品味着这个名字,那是她的名字。
“云大哥。”昭君娇羞唤道,把在心里回转千回的称呼送给了它的主人。
两人沉默着走到郊外,谁都没有开口,连脚步都轻轻的,生怕这只是一个美梦,一惊就醒了。
“要知道,我在你家门外站了很久很久,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进去,就在这时候,你……” 单于回忆着这个美梦的开始。
“为什么?”
“我怕你见了我,却不认识我,早忘了我是谁了。”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忘了你,你不知道我……
我什么都不能告诉你,你什么都不会知道。无数次想象过和你重逢,练习了一次又一次对白,有一肚子话想告诉你,有一大堆问题想问你,可是,到了嘴边又都缄默了。
“为什么不说话?”你都没有什么想跟我说吗?
“没见你的时候,心里有很多话要说,可见到你,又不知该说什么好。”单于把昭君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
“你从哪儿来?”
“北边,很远的地方。” 昭君遥望远方,知道自己的思念有了方向。
“你出来不跟家里人说一下,他们会不会担心呢?不是说你们汉……长安的女子都足不出户的吗?”单于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是她们,不是我。嗯,我想我可以放纵自己一点儿,尽尽地主之谊,陪你这个外乡人走走。”
“这么说是我运气好了?”
“那当然了,反正,这样的机会对我来说,也不会太多,也许今生今世只有这一次……”说着说着,昭君想到了以后,以后啊……“云大哥,看,前面有一处茅屋,你渴不渴,我们进去向主人讨碗水喝吧!”
“好。” 现在就算是昭君说要摘天上的星星,单于也会说好的。
“一带疏篱,两间茅屋,恍然是一处避世的所在,这里的主人定然是位雅士。”
“有人在吗?”昭君问道。
“来了!谁在叫我啊?”主人一边应着,一边跑了出来。
“王老爷子!”昭君惊喜地叫道。
王老爷子见到来人,高兴得手舞足蹈:“哎哟,女娃娃!怎么是你呀!你终于出来啦?这可太好了!”
“原来这茅屋是你的?听母亲说,你一路上护送她到长安,多谢你了!”
“哎哟呵呵,我呀,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在秭归有什么意思呀?可姓殷的和姓赵的那两个娃娃都不是好人!他们谁也不和我玩,彼此老是斗来斗去的!那个姓赵的娃娃被抓了,那个姓殷的娃娃也不知跑到哪去了!我一个人在长安也没什么意思,就出来到处乱走走!看这儿风景不错,就盖了这么两间小草屋,一个人住下啦!呵呵……”王老爷子兴奋地和昭君抱怨着解释着。突然,他发现了……“你身边的这个人,他是谁呀? ”
“呃,这位……”他是……我的……
“哦,你好,我姓云。”单于自报家门。
王老爷子手指在两人之间比划来比划去,发现了秘密般贼贼地笑着:“哦~~~原来是……”咳,“云老弟呀!你们来了这可太好了!我正一个人呆着闷得慌呢!有你来陪我喝酒,那可真是太好了!……诶,你会喝酒吧? ”
单于不老实地答道:“呃,会一点吧。”
“哦呵呵,会一点就成!你知道吧?一个人喝酒没意思,得有个人陪着那才行啊!你也别害怕,我老人家不会让你多喝的!你要实在不行啊,我老人家喝三杯,你喝一杯行不行?要不,我喝五杯!再加上……哎哟,这都十杯了,这可不行!”
单于和昭君望着这个可爱的老人,不禁笑了。
王老爷子一会儿就摆好了酒菜,热情的招呼着客人:“来,我先干了啊!你不行啊,就随便喝一口!”
“喝一杯还行!”单于爽快地干了。
“哟!云老弟呀,你要是没喝惯可别这么喝呀,很容易喝醉的!快快快快!先吃一口菜,吃一口菜呀!”边说,又边给呼韩邪和自己各满上了一杯,“来!呵呵……再来!”
王老爷子的好酒量是早见识过的,可是云大哥呢?昭君不禁向云大哥投去担心的一瞥。
单于的第二杯酒已下肚了。
“你可别喝得太急呀!”王老爷子又惊又喜,再给单于斟上一杯,“来来来!”
“干!”单于答得干脆。却不见身边有人的着急。
单于拿起酒坛子,给王老爷子斟酒:“来!老丈!”
王老爷子却挡住了他,盯着他说:“哎!你不老实啊,没说实话呀!”单于顿住。王老爷子接着说:“我们换成大杯!你看怎么样啊?”
单于笑了:“不用换大杯了,你看这个怎么样?来!”昭君还来不及劝阻,单于抱着坛子就开始灌了。不要说昭君了,连王老爷子都面露惊讶。
倏地,王老爷子转脸看着昭君叹道:“哟!女娃娃呀,可真有你的!这天底下能喝酒的汉人,恐怕都被你给找出来了!哈哈,原来我只知道,汉人之中,最能喝酒的就是我老人家了!没想到,今日才大开眼界!”单于哈哈大笑,昭君掩不住羞涩。
王老爷子眼神在两人间转来转去,笑得活像是偷到蜜的老鼠,他更加凑近了昭君,用自以为小的声音向昭君宣布着他的新发现:“哎,女娃娃!原来我真的猜错了!你这女娃娃中意的是他!对不对呀?”闻言,单于目光炯炯的凝望着昭君,而昭君早已在他灼灼的目光中羞得脸都抬不起来了。
偏偏王老爷子还不放过害羞的丫头,对她比着大拇指“有眼光!”
昭君不答反问:“才第一次见面,你怎么就知道我有眼光呢?我……”
王老爷子一副“我当然知道”的表情:“这一个,酒量更好!要是我呀,我也挑他!”(王老爷子的标准。。。。。。)
看着面若桃花的昭君,单于心里那个喜啊……为了这一刻,值得大醉一场:“老丈,来,请!”
有酒喝老爷子就什么都忘了:“来来来来!”
三人谈笑风生,对不远处的危险浑然不觉。
王老爷子酒逢对手:“痛快啊,恩,好好,呵呵!痛快!痛快!痛快呀!哈哈哈,我有四十年没这么喝酒了!”往桌上一看,发现没酒了,“等着,我去拿!里面有……比这个更好!”突然,王老爷子晕倒在地,单于急忙过去搀扶:“老丈!老丈!”
昭君吃惊道:“王老爷子从来都没有醉过,为什么今天会醉呢?”
单于警觉:“昭君,别喘气!”
昭君不解:“怎么了?”单于明了于心,倒在地上。刺客们拔剑刺来,直指单于。
昭君惊呼:“云大哥!”情急之下奋不顾身扑了过去,护在她的云大哥身前。
单于双目一睁,翻身而起,三下五除二解决了那些虾兵蟹将。
只是昭君也中了迷烟,一时半会儿还醒不了。单于只好捡了柴火,边烤着兔肉等着昭君醒来。
“啊!这是什么声音?”昭君在狼嚎声中惊醒。
单于连忙安抚:“昭君,你醒了?不要怕,是狼在叫。”
昭君渐渐想起来:“我中了毒,是吗?”
“真不知该怎么谢你才好!要不是因为我,你才不会中毒!你看现在,我们已经进不了城了。”
“谢我?我还给你添了麻烦!我哪知道,你是为了引那些敌人出来,我还以为你真的中了毒。”
“当时情况,万分危急!要是他们再晚出来一会儿,我们就完了!他们用的是,草原上匈奴人打猎用的毒烟。就算是猛兽闻到了也会昏睡几个时辰。可不知为什么,这些汉人也会用这个。”
“那么王老爷子也中了毒烟?他现在怎么样了?”
“你不用担心,他不会有事,他现在也该醒了。”
“嗯。你也去过匈奴?是去打仗吗?”
“昭君……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单于表情复杂。
“我也不知道,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跟你在一起很安全。”
单于低下头:“但是,我却骗了你。”
“你骗了我什么?”昭君注视着云大哥,目光清亮,等着他的回答。
单于转了眼光:“昭君,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在瞒着你,不敢告诉你。”
“什么事?”
“一件让你大吃一惊的事情。昭君,其实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守卫边关的汉将。其实我……”
昭君自语道:“难怪我向人打听,他们都说不认识你。”
“你向人打听过我?”单于敏锐的捕捉到这句,昭君垂首,单于追问:“昭君,你从来没有怀疑过我的身份吗?”
“其实这个我想过,也做过假设,可是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坏人。”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
“嗯。”昭君认真的看着他说:“如果你是坏人的话,你就不会到马蹄底下去救一个孩子。”
单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我也自认为我自己不是个坏人,多谢你对我的信任。”
“不过,真实情况也许更糟。”他敛了笑容,“我……我是个匈奴人”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小心地看着昭君的表情。“我的真名叫稽侯珊。”
昭君怔了一怔,又回过神来:“你真是匈奴人?你的汉话说得那么好。”
“是这样的,因为匈奴那边有很多羁留的汉人,我跟他们交往,因此学会了汉话,也学会了礼仪风俗,可我确实是个匈奴人。”
“那,你的确曾在军中效过力?” 身为将士的女儿,她不由问了这个问题。
“对。”
“那你杀过人?”
“杀过。”昭君的脸色一暗,单于又急忙解释:“可死在我刀下的都是坏人,没有一个平民百姓。”
“我相信。” 说完这句话,昭君低下了头,不再开口,单于紧张地捕捉着昭君的神情:“昭君,你……”
“既是这样的话,汉人和匈奴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真那么想?”
“嗯。”得到昭君再次肯定的回答,单于才总算放下了心。
“当时我想,因为匈奴和汉朝几代的战争,在许多汉人心中,匈奴人都是些恶人,所以上次我没敢告诉你,我是怕,我一旦说出来会把你吓跑!”
“在你们匈奴人心中,我们汉人不也都阴险狡诈吗?”
“战争迫使两方的百姓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对,其实战争只是帝王们之间的事,和我们平民百姓没有多大的关系,可是每一场战争,却使百姓付出最大的代价,他们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多希望这普天之下,再也没有战争,大家安居乐业,过上快活的日子。”
单于认真地听着,忍不住感叹:“昭君,真没想到,你能有这样的见地。”
“我想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愿望,百姓想的都是一样的。”
“对,只有顺应民心,才能有长久的太平盛世。”
“我想太平盛世不久就会到来了。”
“你是说……”
“我听说汉匈不就要和亲了吗?那和亲之后就成了一家人,也就不会再有战争了。”
“你说的是这件事啊……”单于沉吟着,忍不住询问她的看法:“昭君,在你看来,匈奴单于前来和亲是做对了?”
“当然是对的,这也许是促进汉匈和好最好的办法了。”
“我真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你一个姑娘家,能懂这么多。”
听到心上人的赞美,昭君笑了。这样甜美的笑容,这样不凡的女子,是男人都不会想要放弃。单于是热血男儿,他怎么能不心动?他忍不住想要更多,忍不住有所期待,忍不住把自己的心意对她试探:“昭君…你说汉朝,会不会有一位女子,为了胡汉的世代友好,愿意远嫁匈奴呢?”
“就算不愿意也得愿意,皇上一下旨,没有人敢不听命。”
“那带一个这样的公主回匈奴,其结果,对双方,甚至,对单于自己,有什么意义呢?” 在她面前,他不想做单于,他只是稽侯珊,只是一个会在爱人面前紧张,也期待爱情会厚待他的男子。
“人们可能不会想那么多,大汉和匈奴和亲,婚姻本身不就是一种需要、一种形式,没有人会去关心当事人,他们到底快乐不快乐。”
昭君说的是再真实不过的残酷,单于却激动道:“那这么说,你也……”你也不关心、不在意?你知不知道我就是……单于急忙打住。
“我什么?”
“不,没什么。” 还能有什么呢?稽侯珊啊稽侯珊,你还在妄想些什么呢?她能接受你是个匈奴人已经是你的福分了,难道你还要问她是否愿意嫁你?你凭什么呢,你有什么资格这么问?你除了能告诉她你是个匈奴人外还能告诉她什么呢?难道你能告诉她你就是匈奴的单于,那个来和亲的稽侯珊?
两人都想到了自己的身份,想到了现实生活里各自的无奈,一时都陷入了沉默,只静静看着篝火。
“其实汉匈和亲,是你们单于和我汉朝公主的事,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们何必为他们担心呢。”好一会儿,昭君开口了,她故意把话说得云淡风轻,因为她自己何尝不想忘记,暂时的任性,在他面前只做个快乐的自己。
“对,是他们俩的事。”单于的表情苦涩,像甩掉包袱那样快速扔出下一句:“我们就不想了。”
“其实我觉得,我们生在这个时候,真的是很幸运。”
“很幸运 ?”
“嗯。如果我们早生几年,汉匈势不两立,那么我们就没有机会认识。”
“说得对。”
“所以为了我们的相识,我们得感谢一个人。”
“谁?”
“就是匈奴的呼韩邪单于。”
“为什么是他?”(又是我?)
“因为他极力促成汉匈和好,不然的话,你现在还在两军对垒的战场上,那我们今天又怎么会相遇呢?”
“有理。”单于都第一次发现自己优点那么多,“昭君,看来,你对呼韩邪这个人非常崇拜。”
“当然了,他是一位英雄,英雄有谁不崇拜呢?”
“是吗?”可是有时候,比如说现在,我一点儿也不想做英雄,我只想……或许,我只能拥有,你的崇拜。
单于不停地加着柴火,篝火越烧越旺,可他心里的火却渐渐熄灭。
天渐渐亮了,他不敢稍微侧脸去看看昭君的睡容。
昭君醒来,看着身上盖的他的衣服。
“你醒了?”
“你守了一夜?”
“我是担心这篝火灭了,怕有野兽过来吓着你。没事,战场上几天几夜不睡也是常有的事,没关系。”该说的还是要说,“天已经亮了,你也该回去了吧!一夜未归,你家里该担心了。”
“嗯。云大哥,是不是回到长安你就要走了?”
“哦,是啊。这次能再见到你,真好。”
“我也是,这就足够了。” 足够我用十年甚至半生的时间来回忆,够吗?还是不要太贪心吧。
“人生何处不相逢,以后……”单于说不下去了,彼此都清楚,两人的差距,真的还会有以后吗?我真的还能再见到你吗?
“也许,但愿吧!”昭君接住话头不让他再说下去,何必道破。
依依不舍的道了别,现在昭君又是一个人了。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啊,那个人。
不让他说,难道自己就真的不会想吗?再见他一面,却勾起了心里埋藏的隐秘的盼望:
或许,等到了塞外,十年的时光里,辽远的草原上,我们会再次遇见也未可知,人生何处不相逢,就像本以为我们不会重逢,可昨日,不还是遇到了吗?
或许,光阴如梭,十年之后,我恢复了自由身,虽红颜不再,但我心不变,到那时,我的职责已了,若有机会,我也可以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罢?
或许,老天垂怜,他是呼韩邪单于的亲信,而我是公主身边随侍的婢女,冯嫽的故事……
停!
不许再想了,十年的时光,说长也长,说短也短,这其中会有多少变故谁又拿得准呢?十年,十年啊,这其间会有多少次日升月落,多少次春去秋来?会有多少青丝变成白发,多少楼台归为尘土?而我们,各自又会有多少改变?我凭什么,凭什么要求他为我等待,难道就凭这区区两次面、这一刻的心动?
推开窗,让清冷的风进来,把纷繁的思绪带走,昭君就这么在窗前站着,站了许久。
匈奴的大单于进京啦!长安百姓奔走相告,扶老携幼,争睹单于的风采。婉儿也兴奋不已,催着昭君出去看热闹,可昭君自顾自弄着弦,她的心被悲哀占领。她现在顾不了英雄,反正以后有十年的时间看,她现在只想把自己留给她心底那个华丽而无望的梦。
(三)
世事多变,人算不如天算。天上既然可以掉下馅饼,自然也能掉下霹雳。
昨天,就在昨天,昭君还在和种种或许纠缠,而今日,那种种或许都已不再是问题。所有的可能性都被堵死了。
从天而降的圣旨!
从随嫁变成和亲。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把人当作政治的一颗棋子,可她毕竟不是棋子,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活生生的人呐!这是一个女人一辈子的大事,维系一生的幸福!问都不问她心里是否有人,问都不问她的意愿,圣笔一挥,就让人接受恩赐,多大多重的恩赐!
圣旨,又是圣旨。
圣旨,理所当然地把她从家中关到皇宫的囚牢,让她美好的青春年华和才情抱负在华丽的墓穴中殉葬,那它当然也能把她从辽阔的草原再禁锢在牙帐的笼子里,碾碎她对自由的渴望和对爱情的梦想!
而她,没有资格说不。
呼天抢地,哭哭啼啼,怨天尤人又能怎样?皇帝的一句话就已定了她一生的命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要她嫁,她岂能不嫁?
那就这么认命了吗?不!不能!唯一不能委屈的,是我们的心。我决不愿委屈心中的爱。或许,还可以,再想想办法,虽然难以启齿,但,非这么办不可了。
当严先生带着为难的要求和对昭君的宠爱走向单于的使馆,昭君在房里简直坐立不安。这是她最后的希望,可是对千里迢迢来和亲的单于来说,这是多么无礼难堪的苛求,他有什么理由让出自己的权利和颜面去成全一个异邦女子对自由和爱情的奢望呢?
昭君不知道的是,呼韩邪单于在听完严先生的请求后,仅沉吟了一下就答应了。
作为单于,他首先得考虑这样做是否会妨害到的匈奴的利益,既然答案是否定的,那么,作为一个堂堂男子汉,他绝不会做出为难一个弱女子的事来,君子有成人之美。再者,他自己也正为情所苦,理解一个有情人对自由和爱情的渴求,他自己不也是如此吗?只可惜,他连这样要求的机会都没有。
而当严先生终于不负所托,带回昭君期盼的答案时,昭君反而沉默了。怎能不被单于博大的胸襟和非凡的气度折服呢,在他的牺牲退让面前,自己的私心是多么渺小啊,与胡汉和平相比,个人自由和儿女私情又算得了什么?!
“我……”付出终身的决心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可是,一双明亮的熟悉的眸子又出现在眼前。
“等等,让我想想,再想想。”昭君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怔怔地发着呆。
又回到了呼韩邪的身份,单于认真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有礼有节的会见大汉的君主臣子,着手准备和亲大事,他选择忙碌,以为这样可以忘记,可是总要面对一个人的夜晚,又一次不小心触摸到胸口的那方素帕,佳人与自己同在一座城市,相思排山倒海而来,如何抗拒?
为什么要压抑?单于管不住自己,也不想管住自己,这样相近的距离一生还有几次,不要欺骗自己了吧,错过了你会抱憾终生的!
然而,到了西市,单于心中火热的激情冷却下来:见了她又能如何?你能给她些什么?你根本,连一个承诺都给不起。你所能给的,只不过是一个叫稽侯珊的男人心中全部的爱情!既然如此,你怎么能,再去打扰她平静的生活,呼韩邪,不要太自私!
那好,只在她窗外,让我再看她一眼,再一眼就好,确定她一切都好,我就可以放心了。
从此,昭君窗外多了个站岗的人,他只是静静地守候,并不打扰。昭君唱给她的梦的歌都被他听去了,虽然他有时微笑有时凝眉,却从来不发一语,只是悄悄来又悄悄走。
离和亲大典一天天近了,单于却越来越坐不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个不愿意嫁自己的姑娘……或许,我也可以试一试,为自己的幸福努力一下,既然那位姑娘不愿意做我的阏氏,那或许昭君……不管怎样,一定要在今晚再见昭君一面!
明天就是和亲大典了,今晚是最后的期限,必须,和心底的他告别了。难道真的没有委屈吗?如果注定无缘,为什么叫我们遇见?如果无法相守,就连我最后的一点梦都要剥夺吗?可是,谁会给昭君答案呢?昭君只能自己擦干了眼泪,整理好回忆,把它安放在最深的心底。如果未来不能够自己选择,如果美梦已没有实现的可能,那至少从容面对吧,让过去不要成为彼此的负担。就这样吧,现在,我宁愿不再遇上他。
老天怎么会听从人的安排呢?就在昭君暗暗下决心的时候,门扉被敲响。
“谁呀?”
“是我。”
打开门……
这……真的不是我的梦?
“昭君!”
“云大哥!”这是一个恶作剧吗?老天,你未免……“你怎么……”
“我就要离开长安了。临走之前,想来跟你道个别。”
“你也要离开长安?真巧。” 这就是答案?
“怎么?”
“我也要走了。”
“什么时候?”单于急问。
“三五日吧!”
“还有三五日就好。”
“你看,你我真像两片游云一样,在天上会相聚,可是一旦分散了,恐怕就再也不会遇上了。也许人生本来就是充满了遗憾的。”
怎么忍心心爱的姑娘面带忧愁: “昭君,你的人生,应该是永远都没有遗憾的。”
“怎么可能没有遗憾呢?”如果,我都不能拥有你。
“昭君,我会想想办法。”单于收住话,“有些话,过了明天,我才能告诉你。”
“明天,我,过了明天……”昭君慌乱哀伤的眼神找不到焦点,大哥,你可知,明天对昭君来讲是个什么样的日子?不会有明天了,明天里不再有你,明天我…我……“大哥,不如我弹一曲给你听吧!”我口不能说,我只想送你一曲。
昭君在调弦,而单于的目光却被一个熟悉的东西吸引,“这灯笼……没想到这灯笼你还一直留着它。”
昭君含情脉脉地望着单于,轻轻地说:“它照亮了长安那一晚。”这一句里有太多婉转的心思,有太多无言的表白,昭君知道,单于也知道。单于低头感叹:“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不是我自己该有多好……” 这已是单于所能说的全部。
昭君明白。她全明白。爱人轻轻的一句话,把昭君满腹的辛酸难言的委屈都说出来了。昭君再也忍不住眼泪,她凝望着单于,泪光里有着无尽的诉说。大哥……昭君有何尝不希望,我不是我自己,我不是掖庭里虚掷年华的王昭君,不是明日就要和亲嫁人的王昭君,只是一个平凡而自由的女子,也可以祈求属于自己小小的幸福,也可以期待也可以做梦……
昭君的眼泪终于滑落,灼伤了单于的眼睛,敲碎了他的心。“你的眼泪,几乎让我忘了我的责任。”这是多么重的表白,我却只能轻轻为你拭去泪滴。
时间都停止了流逝,不忍打扰这对辛苦的恋人,却有人打破了魔法——“姐姐”婉儿推门而入,又又惊又羞的转过脸去“你们……”
昭君解释道:“云大哥马上就要走了,他是来向我告别的 。”
婉儿惊喜不已:“啊,你也要回匈奴去吗?”
单于回答:“没错。”
“那你在匈奴……”
“婉儿!”昭君急忙唤住婉儿,现在还要说些什么呢?难道要告诉他真相,说自己就要嫁给他的单于做阏氏了?我怎么忍心?
昭君和单于相望着,忘却了周围的一切,婉儿见状,懂事地退了出去,替他们带上了门。
昭君的眼里盛满了忧伤,单于不忍看了,“天不早了,昭君,我该走了。”
“是该走了,该走的时候,谁又能,不走呢?”昭君并不哭闹挽留,如果这已是上天额外的恩赐,那么我该惜福了,不是吗?
“昭君,也许我们还会见面的。”
“我们再见面的时候,会是很久以后。”也许……
“用不了很久,也许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就算是为了昭君,自己也该试一试。
“等到那时候,你会认不出我的。”
“不会的,永远都不会!”
走出昭君家大门的每一步,单于都走得那么沉重,每一步,都是在离自己的爱人越来越远,却不能回头。心烦意乱地打发掉阿诺兰,不理会她的痛哭流涕拂袖而去。这个任性的小丫头怎么会明白自己和昭君?不哭不闹不代表自己不痛苦,真正的痛苦根本表达不出,彼此的隐忍只为了不伤害爱人的心,明明相爱却不能相守,旁人怎么会明白这种苦?心里的痛苦和无奈已经满溢,却不能掉一滴泪,连叫都不能出声,生怕轻慢了心里的那个人……
明天啊,最好永远莫要来……
初三暑假初遇,高二寒假买碟,高三寒假又忍不住把很早以前写的东东拿出来献丑,实在是贴吧里的大家写的太好了,我读着、感动着,虽然自愧不如,但想尽自己的一份力来支持一下,见笑了。
初遇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那样一个流光溢彩的盛会,五彩的灯光、朦胧的夜色、欢乐的海洋,多少美丽的情愫在滋长,多少蕴藏的美丽要爆发,多少动人的爱情故事在上演?今夜,会有多少双眼睛迷醉,会有多少颗心失守?
在如此梦幻的背景下,他们相遇了,美女英雄,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
而对于他们的相遇,我只想到“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这么两句词。
相隔千里,年龄、身份、种族•••种种差异在月老的红线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
盖世英雄合当有个绝代佳人来配他。
青梅竹马的表哥身上缺失的默契,声乐相通的殷如墨身上难觅的信任和安全感,
第一面就在他眼里找到了。与君初相识,犹似故人归。
于是,那个久经沙场、驰骋草原的大单于在她的盈盈眼波、浅浅笑涡里又回到了武陵少年时,
没有责任,没有身份,没有阻隔,只有两颗年轻、自由、鲜活、彼此吸引相通的心。
赏灯、谈心、唱歌,这是两人生命中最为优美的一天,最难以忘怀的一天。
酒不醉人人自醉呵,如果一定要给这份心动加一个理由,那该是——都是月亮惹的祸吧。
先看了碟2,又回过头看碟1.
起初看到的,都是已功成名就的大单于和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昭君,现在回顾他们一点一滴的成长历程,更加觉得各自能够成为相遇时的模样,真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
天时 地利 人和,缺一不可。
在稽侯珊年轻气盛,意气风发时,虽然令人心折,却绝不是个恋爱的好时机。
男人,有他的天地,有他的抱负,有他的战争。他必须与自己的命运斗争,去争取他的荣耀和事业。
老天也深谙这一点,所以煞费苦心地错开了两人的生辰,让彼此能在对的时刻相遇。
长安的风太柔和了,长安的夜色太梦幻了,长安的灯太绚丽了,于是,两颗骄傲而高贵的心一下子醉倒了。
看着他们的人生轨迹,实在太不相同。怪不得说看一个人要宽容,要明白走过多少高山低谷,才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我看到草原的雄鹰从一只顽皮固执的小山雀开始腾飞,一点一点成为万人仰视的焦点。
而昭君仍在等待,等待长大,等待绽放。
但是,越来越近了,只是,那时不会有人意识到,命运在做怎样的安排,主人公自己也不知道,缘分在怎样地穿针引线,未来有怎样意外的伏笔,织出一片锦绣姻缘,描绘出一份幸福的模样。
最终,他们的轨迹会相交、重合。
2009-1-27 17:08
出塞
掀起流年的盖头,看到的仍是你倾国倾城的容颜。(不是倾覆,而是倾倒)
透过漫天黄沙,你的笑容一如当初,定格在出塞的那一刻,光鲜如昨。
这几天(高二时)生病了,想到昭君,想她在那儿生病了怎么办?相比起中原、比起长安,那儿有什么草药,有什么针灸?那儿的医术自是不如的。
今天吃鱼卡的喉咙,又想的昭君了,那儿的鱼恐怕都不多吧,也没有猪肉,蔬菜应该也少得可怜。
那儿的生活条件,对长安温室里的花朵来说,实在太艰苦,太苛刻了,还有语言的障碍,生活习惯的差异``````昭君的牺牲实在是太大了。
实在无法想象,这个娇弱美丽的姑娘,在自愿请行的那一刻,她的决心和勇气来自哪里?究竟有多大?
她或许并没有美得国色天香、惊为天人,但在未央宫的那一刻,她从内心深处散发出的美丽,她脸上庄重、坚定的神情,以及她的勇气、决心、自尊所赋予她的、那时她浑身散发出的光辉瞬间照亮了偌大的宫殿,照亮了所有人的眼睛,让人不敢直视,也照亮了历史的天空,让我们在千年后回望那一幕,都为这个女子的决定折服。
那些百姓口口相传的美丽,应是所有人出于对她由衷的感谢、敬佩和怜爱吧!
所以,更感谢《昭君出塞》的编剧们,那样疼惜她,给她一段馨香动人的爱情。
百折千回的邂逅,照亮了长安的那一晚。
未央宫里的凝眸,照亮了历史的天空。
她所要面临的痛苦和艰难是我们所想象不到的。不仅是出塞时对亲人的不舍,更大的困难在日后一天一天的生活里。日子,不似传说的美满舒适,那是得自己一个人一天一天踏踏实实度过的。所以,如果没有爱,仅仅凭责任感,别说是一个女子了,就是对一个臣子来说,也是万分不易的。
君不见,自古也只出了一个光耀青史的苏武吗?更何况,她得天天面对作为自己丈夫的人呢!
多希望可以“天降大任,天必佑之”,保佑这个坚强伟大的女子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
能心甘情愿的出塞。心中有爱,那便不痛苦,也不会后悔了。
想到张晓风在即将步向红地毯时说的话:
“那里的道路是我未走过的,那里的生活是我过不惯的,我怎能不惴惴然呢?如果说有什么可以安慰我的,那就是:我知道你必定和我一同前去。”
多么真实多么美丽的新人告白!
“一起”,真是个好词!
《昭君出塞》中呼韩邪单于曾对昭君说:“以后,胡汉和平就是你我毕生的事业了。”
昭君甜蜜地笑:“大哥,我真喜欢听你这样说。就好像在说,我们终身都要紧紧相依一样。”
是!再困难的事,再重大的责任,我们一起承担吧。
我想,这是我所看过昭君出塞的最美最好的一个版本。
记得初三暑假我对朋友说:“有这样的一部,十年内无须再拍这一题材了。”谁知刚过两年,又出了一部《王昭君》,杨幂美丽、清纯,但她太小、太单纯、太可爱,没有昭君坚强成熟的影子,我不打算看。
无论如何,我仍是当初那句话,好的戏,一部就够了。
我只看这一部《昭君出塞》,足矣!
2009-1-27 17:10
后来
谁能够千年不朽落叶飘香
只有你无怨无悔倾心相许
长河远逝岁月无痕真心真意永存你我心底
红尘落尽繁华散去你的身影还在卓然独立
一样的环境,心境不同,感受竟会是天壤之别。
实在又气又急,昭君啊昭君,为什么不再多等一会儿?
再一会儿,你就会发现你的眼睛欺骗了你,嫉妒蒙蔽了你。
再一会儿,你就会发现你心爱的人从阿诺兰的毡帐中出来,没有辜负你的信任和真心。
可是,你没有。
结果是,误会向更恶劣的方向发展,一层帘子,两处伤心,甚至是痛彻心扉。
为你们痛为你们着急为你们遗憾,为什么偏偏错过。
我还清楚地记得,就在不久前,你还在寒风中含笑立着,久久,保持着翘首盼望的姿势,等待着你的丈夫打猎归来。
婉儿劝你进去避寒,你不。
你不冷,你不累。
你的心中充溢着爱与幸福,让你感受不到冷。
你希望,在他回来时第一个见到他,也让他一眼见到。
在这样的念头下,那些寒冷算得了什么!
果然,他回来了,一眼就望到他的娇妻,在寒风中立着,在等待着他。
他又心喜又心疼,感动抵不过怜爱。一张口就是“怎么在这等着”,
其实心里早就乐开花了吧。
而你身体的寒冷也在他的这一声关切和宽厚温暖的掌心里得到了满足。
在你们深情的对视里,坚冰会融化成春天,飞雪也会绽成花朵,冬天是不存在的。
而现在,就这一会儿,你为什么却等不了了呢?
是外面的风太大了吗?不是的。
是你的心太冷了。只一眼,你火热的心就冻结成冰坨,就这么直直地坠沉了下去。
心中有爱,再大的风雪也云淡风轻。
心受了伤,失去了御寒的力气,失去了等待的力气,甚至,失去了发火的力气。
你的手冰冷,心冰冷,却无人再对你嘘寒问暖,紧紧拥握。
其实也不是没有人。只是别人的手、别人的心是无法将你解冻的啊。
再次,你听到他的声音。期待、欣喜又害怕、心寒。
因为心寒心痛心碎,所以你冷言冷语,你面若冰霜,与他相敬如冰,冷冷地叫着他“单于”。
你一字一句,割裂着他的心,两败俱伤。
打算你抿紧了唇,抬了下巴,坚守着自己最后的尊严。
(一如他,死鸭子嘴硬,故作慷慨)
而当他终于在盛怒中走出你的毡房,你在冰与火中煎熬的心瞬时又掉进了冰窖。
看到他心痛如裂,看不到他又痛到麻木。
你打了场漂亮的胜仗,却怎么看怎么像是两个输家。
你看着他坚决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突然就失去了站立的力气,也无力再抵抗眼泪。
流吧流吧,反正他也看不到了。
两个笨蛋、逞强的家伙,看吧,这就是嘴硬的下场!反正谁痛苦谁自己心里知道!
只是害我也跟着哭死气死急死!
【他们的自尊和骄傲我一向很欣赏,可太过自尊和骄傲的心会伤了脆弱的爱情。
他们太自尊太骄傲,也太善解人意,太“懂事”,太“为对方着想”了,把自己的痛苦伤心掩藏得结结实实,硬是不肯在对方面前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满和脆弱。想把我气死吗????????!!!!!!!!!!!!!!!
还是喜欢率直单纯的婉儿,心里明亮,快人快语,眼里心底容不下一粒沙子。什么都能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像那两个死鸭子,打落牙齿和血吞。反正谁心里难受谁知道! 倒是憨憨的陈汤有福了。
难道忘了往日种种?忘了彼此经过多少艰难险阻才能走到一起?
难道不曾看见彼此眼里的泪光?一向稳重沉着的大单于,竟走路不稳,这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偏偏要一个对灯落泪,一个对画伤心吗????????
难道真的应了那句话:爱有多深,就有多伤人。
不过,我也明白昭君的坚守,因为心中的爱太珍贵,心里的影子太美好,才不允许一丝一毫的损害。一定要保持它的完美与完整,不愿与他人分享。]
还好,误会、流言总会解除。两只鸭子是慢动作,但还不至于变白痴。真相终会大白,
感情也一直都在。终于,可以再次相拥。
看着他们三言两语就解了心结,重归于好。(又被气死——早这样多好!
又哭又笑——总算好了。真好!)
单于凯旋而归,他的心里满是骄傲和满足,他志得意满地赶回去,他迫不及待要把自己成功的喜悦和他的娇妻分享。
男人的成功若是包含两个方面:事业和女人,那么他可算是全得到了。单于感到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他恨不得宣告全天下他此刻的心情,但事实上他完全不必这么做,恐怕就连路旁吃草的小羊都明白他的心情了。
快马加鞭一马当先地奔到营前,单于……
怎么会?
眼光巡了一圈,又一圈,他的表情是那样明显,身边的人都已看出他的心思,佐伊秩訾王替单于问了:“怎么没见昭君阏氏?”
乌禅幕大叔为难开口:“啊, 啊,我正要有事要跟单于说,咱们先回穹庐大帐吧。”
无奈单于此刻一丁点儿也不想管军国大事,他只想见到三个月来只能在心里梦里见到的人儿,他好想握握她的手,摸摸她的脸,抱抱她,看她好不好,可有因思念而憔悴消瘦?还要把自己满腹的相思告诉她。“不,我先去找她。”
单于快步走进昭君的毡帐,“昭君!昭君!”却无人回应。
单于拨了下床头的莲花灯,耐心地等起昭君来了。这时的单于脑袋还在欣喜中没回过神来:要是昭君在家,远征的丈夫终于回来,她怎么可能不亲自翘首相迎?
门帘掀动,进来的却是……“阿诺兰,是你啊。”
迎接单于满心欢喜和期待的,就只有阿诺兰和她带来的…该死的消息!可是,乌禅幕大叔、卫律的肯定,让他无力反驳:“她走几天了?”
单于顾不上换下战袍,顾不上连日来的劳累,他领着一队骑兵就追了出去——去追他的逃妻!
昭君识破殷如墨的骗局后好不容易和婉儿逃了出来想跑去原阳求救,连夜担惊受怕马不停蹄的赶路,却来了一队人马。
“大哥,是你!”昭君惊呼。
虽然没看到那个汉人小伙子,但昭君的方向、昭君的惊慌让阿诺兰的话得到印证:“她本来就是从南边飞来的燕子,现在天气冷了,她又飞回去了”,“她背叛了你!”
“没想到吧,你们要去哪儿啊?”
婉儿快嘴道:“我们要去原阳。”
“原阳?”
“我们……” 婉儿还想说些什么,但单于已经不想听了。
原阳!原阳!原阳!
他的心在与昭君的对视里碎了,他望着昭君笑。
“好!”
单于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这一句。
他心里千言万语凝成的这一句让昭君慌乱:“大哥,怎么了?”又急急补上一句,“我向你解释。”
“不用解释!”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自己用生命在爱与珍惜的女人,抛下他跟别人走了,将他的真心与尊严扔在脚下践踏,在族人面前置自己的颜面于不顾,我还要听什么解释! “事情明摆着。”
婉儿想做补救: “单于,我和姐姐离开王庭是有原因的。”
“那是什么原因?!什么原因让你们这么匆忙离开!”
“大哥,其实是我跟婉儿上了别人的当,所以……”
单于粗暴地打断:“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当初说要“问个明白”的人断然改口,他不想听!如果又是一个谎言,听来何用!他不敢听!他怕自己会心软,他怕自己经不住昭君三言两语的哄骗,他怕自己会在昭君的眼泪里投降!
“大哥,我…”
“昭君!”这个名字第一次这样愤怒的被单于唤起,“我问你,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我到底在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了?”
这个问题让昭君措手不及,这不是我要跟你说的啊!但昭君只能委屈地摇头:“没有!你一直对我很好。”
“是不是因为我对你太好了,让你觉得你可以为所欲为了?因此,你就置我的尊严和声誉于不顾,对不对?!”
“不,我没有……”昭君泫然欲泣。
“你听清了!”单于怒吼,“从今开始,你这一生都别想离开我,离开匈奴,做梦都不行!”
“大哥……”
单于现在一秒都不想看见昭君,他不想看她的眼泪,不想听她的呼唤,他怕自己控制不了奔涌的热泪,他怕自己会在愤怒和痛苦下伤害昭君!“大家听着,护送你们阏氏回王庭!”
说完,他就孤身匹马一头冲进茫茫雪地……
回到王庭已经几天了,单于还是避而不见,昭君一次次去找他想解释清楚,一次次吃了闭门羹失望而归。昭君相信她的大哥是通情达理的人,会体谅她一时的感情用事,她无法忘记,那天雪地里那个孤独寂寥的背影,自己悲痛的呼喊换不来他回头一顾。到底怎么了?昭君不解,昭君心疼,她又好委屈。
在穹庐大帐内议事的单于听着侍卫劝阻昭君,他皱眉,他失神,但他还是沉默。
“啊,接着说吧,刚才说哪儿了?”
“单于,你这是何苦?!”
“你们放心吧,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这话,是在骗谁?
纷纷大雪铺天盖地而来,有多少颗心在寒风中受冻?
握着书卷的昭君再一次失神,婉儿看不下去了,她要去找那个莫名其妙的单于把话说清楚,现在就去。
“单于一个人出去了,不让我们跟着。”这一句话里隐藏着多少细节?
单于远远躲开众人,他不想让大家看到他的脆弱,他不需要大家关心他的难堪和狼狈,他只想一个人舔舐自己的伤口——为了爱而受的最深最痛的伤口。只有一个人能治愈他,那个人……哈!今晚的月光是如此冰冷。
闭上眼,又是……
单于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招惹爱情。女人,这世上最让人摸不透的就是女人!善变的女人,可是,她为什么要变?
喝酒,喝酒,喝酒!单于开始痛恨自己引以为傲的好酒量,他现在,只想喝醉!
一个身影温柔靠近,是……
“是你啊。”
阿诺兰乖巧蹲下,“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特意过来陪陪你。”
“陪我?我没事!”那个别人里也包括阿诺兰。
“怎么会没事呢,如今王庭已经是流言满天飞了,大家都因为单于,受了那个汉家女人的蒙骗欺辱而愤愤不平。连我心里听了都难受,更何况是单于你呢!”
“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好,那我就不说了。那我就陪你坐坐。”
“不用陪我,你回去吧,这儿很冷。”
“这里还真的挺冷的。谢谢你单于,谢谢你对我那么好!”
“你别这么说,我没别的意思。你回去吧!”单于实在没心情应付阿诺兰的搅和。
“你有没有没关系,反正我心里有就行了!”阿诺兰识趣起身,“你坐吧!”
“哎呦!”阿诺兰娇呼跌倒,假装走不了路了,单于虽心中不耐,也没办法,只好抱她回去。却被赶来的婉儿撞见,婉儿气得翻脸,掉头就往回走。
焦急等待结果的昭君就等来了——“你的单于正在和阿诺兰在一起搂搂抱抱,亲热得不得了呢”这样的回答。
“他和阿诺兰?不会的。”昭君不相信。
婉儿怒了:“怎么不会,是我亲眼看见的!”
昭君还是摇头:“我不相信。”
“不信你自己看去呀!”
看着昭君真的出去,婉儿倒担心了。
昭君一出来,她就看见了……
什么都不用说了,这下什么都明白了。
单于突然的转变,他这么多天的冷漠和回避……
“你别以为他带着你看星星,就是真心喜欢你了。你也别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当然是他私下里对我说的了,我想你心里应该明白。他现在之所以对你感兴趣,完全因为你是个汉人,你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有些新鲜。当然了,他还为了匈奴,为了匈奴,他不得不娶一个汉家的女人。”
“匈奴有多大的草愿,草原上有多少个部落,部落里有多少美丽的女人,而这一切都是呼韩邪单于一个人的,有多少女人,日夜盼望着获得他的恩宠,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呼韩邪单于他不属于你!””
“他永远也不属于你!”
阿诺兰的话在耳边回荡,昭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帐里去的。
昭君慢慢摸到床边坐下,婉儿关心:“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
“我都看见了。”
“你都看见什么啦?”
走到昭君身边,婉儿不问了,昭君的眼泪给了回答。
昭君哽咽却坚决的下着决心:“婉儿,从今往后,我会好好地待在匈奴做他的阏氏。但是,我只是为了完成我的使命,我的心不会再是他的了。”
“你真的能做到吗?”婉儿望着哭得肝肠寸断的昭君,不忍心问出口。
外面的夜色依旧沉重,月光灯光,都温暖不了人的心,照不亮未来。
不闻不问已有好多天了,单于在走向昭君毡帐时还是在动摇自己的决定,他的脚步是那么沉重,而道路却是那么短暂,他原本以为和亲前自己站在昭君窗外是“咫尺天涯”,可现在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咫尺天涯”。
他就这么站在昭君的帐外,隔着一层薄薄的帘子,听,昭君的琵琶,他的心都要被这凄凉哀怨的琴声敲碎了:你真的有这么痛苦吗?留在我身边真的这么让你不能忍受吗?我的爱对你来说已经变成负担、枷锁了吗?我真的,不能给你快乐?那么,那么……
琴声停止了,不得不说了。
“昭君,我可以进来吗?”
昭君听到久违的声音,期待的神情一闪而逝,她没有忘记,昨夜……
“请进吧。”
“单于大驾光临,有什么事吗?”真是稀客!
单于没有会意到昭君的称呼,现在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他不掩饰自己的目光,只沉痛的深深凝视着她,这或许是最后一次了……
“今天来想好好跟你谈一谈。那天,我的确太激动了,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今天来向你道歉。”
这话如果早一天听到,昭君一定会立刻投入他的怀中,可如今…“事已至此,不用了。”
单于艰难地开口,从来没有一刻他这么希望自己变成哑巴:“昭君,这几天我反复想过,如果你真的…要离开王庭,返回长安的话……”单于望着昭君,想用眼神告诉她:我说的不是真心话。“你可以走。”
一直生气不搭理单于的婉儿终于忍不住发话:“谁说我姐姐要离开王庭了,她怎么会舍得你,舍得匈奴!再说她已经都……”
“婉儿!不要再说了。”最重要的一句话被昭君掐断。昭君的自尊不允许自己用孩子来拴住他的心,挽留那已然失去的爱情!
单于苦苦压抑着挽留的话语,一再提醒着自己的决定和绕梁的琴声,再次开口:“昭君,你再想一想吧!如果你真的要离开,我不会拦你!”
我已经听得很清楚了!你有必要一再重复吗?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我离开?一个男人可以绝情到什么地步,昭君总算是见识到了,她冷笑叹道:“你真的很慷慨!”
婉儿愤愤不平:“大单于,现在你肯放我姐姐走了,是不是我姐姐在这儿碍谁的眼了?!你可真够薄情寡义的,原来你对我姐姐的信誓旦旦全都是假的,你一直在欺骗她!”
“我没有欺骗她!”单于坦坦荡荡。
你还想狡辩!婉儿气得发抖:“就是!你还不承认,昨天……”
“婉儿!你先出去吧。”昭君呵断。那难堪的往事她不想提及,她不愿在他面前失去最后的尊严。
婉儿才不想理这两个别扭的人呢,她跺跺脚走出去了。
单于问道:“昭君,刚才婉儿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你不是说,你可以放我走,让我回长安去吗?”
昭君的话成功堵住单于的嘴,他脸庞扭曲了一下,吐出两个字:“是的。”他一字一顿:“只 要 你 高 兴,只 要 你 愿 意,你 可 以 走。”
“好!那我明确地告诉你,我不愿意!我不想离开王庭,离开匈奴!”
单于僵硬的表情柔软下来,他满怀期待,几乎不敢相信:“昭君!你说的全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昭君看不下去他的脸了,“我在这里还有我未尽的使命。”
单于还来不及爬上嘴角的笑容跌落下来,摔碎了。“你说什么?”
“我是从汉朝嫁到匈奴的,我身上担负着汉匈和平友好的重任,怎么可以一走了之,置我肩上的责任于不顾呢?”
“原来如此!”单于冷笑一声,笑自己的痴傻。“哼!原来如此!你只是要做一个冯僚。”
“难道我还能做别的吗?”
单于笑得停不下来,他怕他一停下来,就会……
“真是难得!难得的责任感,真的,你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样,我没看错,你很适合,非常适合做匈奴的女主人!”
热泪已经涌入眼眶,昭君还是死守着自己冰做的面具。“难道我这么做有什么错吗?你娶我,不就是为了你的匈奴吗?”
“没错,你没有错,原来,你一直是这么想的!”单于已经快撑不下去,他现在只想离开这个战场,“好吧,我们都很有责任感啊,我们就该做什么去做什么吧!我为匈奴,你为汉朝,尽力而为吧!”
单于疾步向外走去,脚步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昭君反射性地扶住他的胳膊,曾经,她为他臂上的伤口包扎、心疼,曾经,他在她的温柔体贴中迷醉,被一方素帕系住了心,现在……两人的目光在纠缠,谁都不愿放开手,但是,单于还是默默拨开昭君的手。
昭君看着那个坚决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突然就失去了站立的力气,也无力再抵抗眼泪。 流吧流吧,反正他也看不到了。
他曾面对千军万马而镇定自若,却在与她抗衡时那么疲惫,被她的冷漠绝情击得溃不成军。“去打猎!”他绝不承认这只是为了逃离。
只是要当一个冯嫽,只是为了责任?那以前的一切浓情蜜意都是假的吗?那自己的真心只是自欺欺人、一厢情愿吗?为了匈奴自己原本不在乎娶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回来,也不在乎会有个整日哭哭啼啼的阏氏,但,为什么又要遇见她,缘分眷顾自己,命运厚爱自己,让他最终可以与她携手,成为夫妻,现在只是换来如此结果吗?!自己,情何以堪?!
天知道自己挣扎了多久才违背真心说出“你可以走”这种鬼话来,在原阳的最后一夜,他忍痛承诺愿意让她离开,因为他不忍她承受离乡背井远离家人的痛苦,但一天一天更爱她,越来越离不开她,越来越放不下她的温柔和美好,自己的真心话其实是“你这一生都别想离开我,离开匈奴,做梦都不行!”但是,她的琴声她的悲痛,让他动摇,难道自己真的卑鄙到为难一个弱女子,难道自己真的可悲到囚禁一个女人来挽留她的心?
他以为自己可以放下责任,在她面前只做一个稽侯珊,他以为在自己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哥哥后,还会被爱情眷顾,可以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与温暖,他以为他的爱和保护可以给她一个家,让她不会因为失去长安而太难过……原来,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他自己的自以为是!
第一次,跟责任成为敌人,哈!稽侯珊,你还真是,不是一般的可笑!
都已经离开她了,可是心里的那个人一时半刻都不曾离开过自己心上,思念还是没放过自己。为什么那块手帕不管是征战还是狩猎都不里离身边,一直在怀里妥帖安放?为什么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还是放不下她,渴望她在身边?为什么为什么,在爱情里,自己还真是败得一塌糊涂。
你可以走你可以走你可以走你可以走你可以走……他的话一直在脑袋里回转,自己千里迢迢来到匈奴,努力学习去适应这里的一切,用心像爱原阳一样把这里当成故乡,像爱他一样爱这里的子民……结果,就换来一句:“你可以走”?!
云大哥稽侯珊呼韩邪,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他一下子又可以对人家很深情,一下子又能变得好无情,昭君不知道自己能相信什么。他的眼神,他的承诺,他的拥抱,他的吻……为什么要变?到底是哪里出错?还是,一开始就是自己看错?
如果不曾爱上他,自己可以做好呼韩邪的阏氏的,只为责任活着,那是多么简单啊!可是,为什么要牵扯上爱情,付出的心要怎么收得回?为了责任,为什么要在意他的身边有谁?为什么要为了他的背叛痛彻心扉?为什么要对他有所期待?自己是为了责任去和亲,却是为了爱远嫁啊!是谁不许自己做冯嫽的,为什么让她有了幻想又打破?她想做云大哥的妻子,希望做稽侯珊的阏氏,而不是为了呼韩邪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女人!真的能回到过去吗?能当做没有爱过吗?自己,情归何处?
眼不见,心就能不想吗?他不在,自己真的有比较好过吗?他过得好不好,每天累不累,打猎危险吗?这些,好像都不是自己可以关心的了。他……阿诺兰……自己……好累啊!好乱好烦,坚强的面具还可以撑多久?还有那个秘密……
不是下定决心要收回自己的心吗?那为什么还在这里等待?就在昭君还在找理由说服自己的时候,传来一声:“单于打猎回来了!”
在转身前还是不小心瞥到了走在前头的…阿诺兰!
“我们回去吧!”
管住眼睛,管不住耳朵,“喂,将单于送我的那张狼皮,好好地硝制了,送到我帐里去!”阿诺兰的挑衅无情的传来,像一支锋利的箭正中红心。
目光再一次不小心对上莲花灯,那个人,只存在于我的回忆里吗?
为什么她的背影那么落寞?三天未见,你可曾有一时半刻想起我来?能这样静静看着她的背影真好,至少现在不必收敛自己的目光,不必面对她眼里的拒绝,不必担心被她冰冷的言语刺伤……
但是,她转过身来了!那眼里的泪光可是为我,那眼神里的深情和哀怨是为谁?
一时之间,昭君在他的眸子里恍惚,他,是……
不要再痴心妄想了,难道伤得还不够深吗?单于不得不拿起单于的架子自卫:“怎么,不让我进来?”
哈!好一个单于!“整个王庭和匈奴都是单于的,单于想去什么地方还用问谁吗?”
“我刚打猎回来,为什么不问我好不好?”多么渺小的希望,只希望重温你的温柔,哪怕,那只是一种虚应。
哪壶不开提哪壶,阿诺兰得意洋洋的脸又浮现眼前,你们……“不是一路上有人照顾着单于吗?单于还能有什么不好的?”
那么浓的醋味被同样浓重的火药味掩盖,单于失望又难堪,“原来你这么放心!”
那还是我能关心的吗?!昭君的眼神更冷,话语像冰一样砸向单于:“单于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说这几句闲话吗?”
单于记起了自己的借口:“对,我来告诉你,祭庙大礼的日子已经挑好了,为了更好地尽你我的责任,必须得完成祭庙大礼,这是我们匈奴的规矩。”
原来你来就是为了这个,怕我忘记自己的责任?“好,我明白。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单于低下头,眼神无措,努力思考,还有什么理由可以留下,留在她的世界里?还有什么借口可以拖延,让自己多一刻与她相对?单于只能无奈地承认:“没别的了。”他探向昭君眼里,想找到一个挽留的眼神、停留的理由,可是,他只看见昭君移开了目光,“我走了。”甩下这句话,单于逃也似的离开了。
没有回头,所以错过昭君追出去的目光,错过昭君就要脱口的呼唤,错过了同样心痛的黯然神伤,只是独自走向落日的草原——希望与她一起分享的风景,为她精心准备的他们的家。
虽然对昭君的心充满了不确定,但祭庙大礼的事单于一点儿也不敢马虎,不管她要做冯嫽还是妻子,他都会帮她完成心愿,这是他给过的承诺,这是他爱她的方式。
一定要让她成为他的阏氏,他的,妻子。
“还有什么遗漏没有?”单于亲自过问,他想给昭君一个完美的婚礼。
正好乌禅幕大叔发现昭君阏氏的画像画得不好,他想给这小两口制造机会:“单于啊,不如您亲自去跟昭君阏氏说一下,让她给画一个,怎么样!”
单于眼神一亮!多好的借口,这下可以名正言顺的去见她了!单于迟疑了一下,可是,他想到她的冷漠,还是望而却步,“还是你去吧!”
展开丝绢,不用回想,他的形象自然浮现眼前,那个长安初遇的云大哥,那个惊喜重逢的稽侯珊,那个大殿携手的呼韩邪,一幕幕涌上心头,只有独自一个人时,才敢对自己坦白,那个人,一直占据自己的心不曾走开,那是她最为美丽最为珍贵的回忆,尽管,只是回忆。
连婉儿都看出这幅画是昭君用心里的血和泪来为单于画的,单于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他一眼,就为画而失神了。画里的自己是那么挺拔俊朗,英武不凡,自己在她眼里心里还是那么优秀吗?你的深情还是为我?会不会这只是个误会?画上自己臂上化开的墨迹是你的泪吗?你为我流泪?昭君,你知道吗,我多么爱你,我多想把你全部的泪水都换成笑容,我多想为你拭去泪滴,将你拥入怀中,好好珍惜你,昭君,不要拒绝我了,好吗?我可以不介意你曾经心灵的走失,只希望我们可以从头来过,相守一生。
昭君……
单于轻抚昭君的画像,想拂去她脸上的轻愁,他小心翼翼地将两幅画并在一起,仿佛两个相爱的人再次依偎,昭君啊……
(十一)
金人铸好了,离祭庙大典又进了一步,单于望着照着爱人画像铸成的自己,期待着那一天的来临。
单于是多么想亲自和昭君解释、练习祭庙大礼的步骤——那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仪式,神圣美丽的仪式,谁会希望有外人的插足呢?可是由于…单于只能把这些事交给下属去做,他只希望当复杂的准备完成,当他可以向全天下宣告他的阏氏时,昭君会明白,她在他心里的地位,那,会是又一个美丽的开始。
“单于,你知道吗,我有多么爱你?而你,只会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我!尽管那个汉家女人背叛你、羞辱你,你还是不肯接受我,我知道,只要她在的一天,我就永远别想得到你。而我,绝不会让那一天成真!总有一天,我不要只能抱着你冷冰冰的铜像,我要你的目光只注视到我,我要你的嘴角,只对我笑,我要你的怀抱,只对着我敞开,我要你的心里,只容得下我一个人!”对单于苦涩的爱情,让阿诺兰走向了铸造昭君金人的工地,义无反顾。
天寒地冻,春的消息时时不见动静,在寒冬中苦苦支撑的人们并没有等来一丝佳音。
轰然爆炸,烈焰冲天,像一声愤怒的怒吼,响彻草原,惊醒了黑夜。
铸金人不成,大凶之相,结果……
这个意外将原本就窘迫的单于和昭君推到了悬崖边上。
整个草原的人都孤立昭君,视她为灾难,避之唯恐不及。好不容易才建立的一点家人的感情岌岌可危,在离故土千里之遥的塞外,举目不见父母至亲,孤立无援的昭君还失去了单于的庇护,未来……昭君看不到未来。昭君一直说要掌握自己的命运,而现在,自己的命运不掌握在自己手里,完全取决于单于的一句话。
单于没有说话,他守着牙关,一个字都没吐出。
他不能说,他不会说,他不知道。
整个大帐里大家的争论得都快掀顶了,矛头直指昭君,要单于发话,要他做决定。
“铸金人不成,赤焰冲天,这是上天和先祖对我们的惩罚。他们发怒了!我看那个汉家女人不能再留在王庭里做我们的阏氏了,她的存在会给匈奴,会给整个草原带来灾难的!”
“对,轰她出去!”
“把她逐出草原!”
“不能让她呆在匈奴!”
……
“大单于,您倒是说句话呀!”
单于只是沉着脸,一言不发。
昭君的毡帐已经被匈奴人用石头围起来了,努力学习匈奴习俗的回报只是——“避邪祛灾”,这是多么讽刺!
单于又不是瞎子,他当然看见了,可他,还是什么都不能做。
他没有立场,没有能力为昭君辩护,作为单于,并不代表可以为所欲为,再爱她,也不能不顾祖宗礼法啊!
他不甘心,这不是最后!上天和先祖不会这样对自己,自己的选择没有错,昭君,一定是最适合自己的女人、最适合草原的阏氏!
昭君,请相信我,请再忍耐一会儿,我一定会找到线索,一定会保护你,留住你!
皇天不负苦心人,在单于锲而不舍的追查下,总算被他找到了!再次聚集在大帐议事,单于不再是被动挨打的地位,他轻松了,他信心满满,扬起手中的证据,让属下们哑口无言。
可是,好事者并未因此放过他们。
血祭铜炉?!
太阳就要升到头顶,大祭司的祈天祝词也要念完,一个孩子的生命就要陨落……
“慢着!”
昭君急忙赶到,出声喝止。
卫律出面阻止,他对着昭君“循循善诱”,晓以歪理。
金人。祭庙大礼。单于。未来……
昭君沉默不语。
“吉时已到,点火!” 大祭司的话打断了昭君的沉思,大祭司上前,昭君挡住:“慢着!”
大祭司不解。
“你不是说,不血祭的话就铸不成金人吗?”
“不错。”
“那好,我现在清楚地告诉你,我不要铸金人了!”
什么?!众人皆惊,婉儿急呼:“姐姐你……”
卫律试探:“阏氏,你知道你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了。”这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拿他去换一个冷冰冰的金人,这代价未免太高,也太残忍。尽管……“我不要铸金人,也不要做匈奴的阏氏。”
“不行!”
单于威严的声音传来,不允许一丝反驳。
众人掉头,这才注意到不知在人群外站了多久的单于,大家纷纷让开一条道。
却有人不畏惧他的威严,出声质问:“怎么,你不肯答应?”昭君望向单于的眼里满是失望,但没有丝毫退让。他真的变了,他不再是那个当街救人的云大哥了,他居然……
单于却没有正面回答昭君的问题:“不是我不肯答应,你不想做我匈奴的阏氏,你先要问一问我匈奴的百姓,看他们答不答应?”说罢,向昭君投去深深一瞥,昭君避开了单于的眼光,和眼里的问询:“你真的,不愿做我的阏氏吗?”
她听见了众人的议论纷纷。
“昭君阏氏为了救人,宁可连阏氏大位都不要了。她真是上天派给我们匈奴人的仙女。”
“昭君阏氏又善良又美丽,给我们送衣送药,一点儿也没有看不起我们穷苦人,这样的好阏氏我们上哪儿去找?”
“对!”
“对!”
“昭君阏氏你不能走!”
“你一定要留下来!”
“不能走,不能走”
……
单于也听见了,他都听进心里去了。单于的喜悦和骄傲掩藏不住:“你听见了吗?”
昭君连日来受的委屈都在这样温暖的话里消散了,她望着这些淳朴善良的…家人,说道:“昭君感谢大家的深情厚意。昭君就算不做阏氏了,我也不会离开匈奴,我会永远和你们在一起!和你们一起牧羊,一起弹琴、唱歌!这样行了吗?”哪怕在和单于闹得最僵的时候,昭君也不曾想过要离开他,离开匈奴。“我不管你是大哥还是单于,只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品格的信任,能够理解并尊重我的选择。”只可惜,昭君的背影并不能告诉单于她心里的话。
昭君话感动了大家,大家纷纷向心目中的阏氏行礼,高呼:“昭君阏氏!昭君阏氏!”
可这话却吓坏了单于,单于斩钉截铁:“那也不行!”
众人静默,等着单于的回答。
“单于?”昭君的目光不再闪躲。
单于的眼神不再压抑:“你听着!我要让你成为,深受我匈奴万民爱戴的阏氏!”
单于对着他的子民,对着苍天和先祖,向昭君做出掷地有声的——爱的宣言!
单于的目光明亮、专注,像是强劲的光明的箭直直射来,昭君除了接受之外无法抗拒,她忘记了所有,只知道,这一秒,是真的,尽管这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单于转过了身,单于接过了刀,单于走向孩子……
昭君还在失神中。
直到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硬是把昭君从那一刻拽出,昭君才反应过来:“不要!”
卫律这时倒是很悠哉:“就知道你呼韩邪放不下这个汉家女人!就算你是单于又怎样,难道你还敢承担欺骗苍天先祖的罪名吗?”
单于的刀很快,很快……
割断了捆绑住孩子的绳索!
没人说话。
单于向身边的昭君轻轻使了个眼色,昭君会意,立刻上前抱下孩子,将饱受惊吓的孩子交给他可怜的母亲。
单于和昭君的眼神再次交汇,昭君没再回避,她想看清楚,想透过那些不愉快的迷雾看清楚,看清楚眼前的这个人,看清楚他……
这次先移开目光的人是单于,他怕自己陷进那温柔的眼眸里。
还有他的子民,在等着他的交代呢。
大祭司首先急了,口吻里满是质疑和不满:“单于,血祭铜炉已禀告苍天先祖,欺哄神明,这可要获罪于天的呀!”
在单于的意外之举里愣住的卫律也回神了,他火上浇油:“单于,这不仅仅是铸造金人成败的问题,苍天一旦降罪,我匈奴万千民众将会大祸临头。”
单于没有丝毫退缩,他堂堂正正面对他的子民:“不错!苍天和先祖是神圣的,既然已经告禀,那血祭仪式就必须完成。如果这金人,非得用鲜血祭祀才能铸成,苍天和先祖非得用鲜血才能告慰,我相信,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任何人的血,会比我的更合适!”
说完,立即举起了刀滑向自己的手臂,众人惊呼,却都来不及阻止。
鲜血一滴一滴,落入早已准备好的鼎里。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大家一时之间也不知要做什么反应。
祭祀,小孩,阏氏,单于?
昭君看着滴血的手腕,看着单于认真的脸,心中的热血涌进了嗓子眼。
只有自若的单于还说得出话来:“这样总能化解上天的戾气了。”爱的宣言不是嘴上说说就可以,我愿意用鲜血来表白我的心,如果爱情一定要如此牺牲。你是我用整个生命在爱的女人,几滴血又算得了什么!
可惜,有人不这么想,他的每一个伤口都牵动着她的心,就算单于愿意,昭君又怎么舍得他为了她而受伤,而流血!
什么矛盾,什么阿诺兰,什么生气……什么都阻止不了她现在去见单于!
她要去看他,看为自己受伤的爱人,看让她揪着心的伤口!
“乌禅幕大叔,单于在里面吗?”
“在,在。这不刚刚议完事儿,现在就他一个人在里面呢,你快进去吧!”
走进他的空间,昭君急急的步子倒收住了,一直被忽略的事情钻进脑海。
两个人独对,单于的大帐……
昭君突然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所对何人,她一下子慌乱,只呆呆地立着,看着那个伟岸的背影转过来,单于就不敢置信地注视着她。
勉强平复一下自己的表情和那颗失控的心,昭君慢慢朝单于走来。
两人都小心翼翼地向对方靠近,就怕踩到对方的界线,多久了?似乎都不知道该怎么相处——这个…我的……
不过这毕竟是个好的开始,单于犹在梦里,他目不转睛,就怕一眨眼昭君就会消失不见。昭君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摆,她既不敢和单于四目相对,又想探究他眼里的情意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慢慢走近,两人停下了脚步。
“昭君,”单于又一次,深情地叫她的名字,确定这不是美梦,“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你送伤药。”说完,又低下头去,不再看他。
原来是,只是送伤药啊。单于小声短促地轻叹一下,勉强笑了:“谢了。这伤也没什么。”比起我心里的伤,这太不值一提了。说着,还满不在乎地抬起手臂。
“啊!”药包掉地上了,昭君顾不得药包,忘记了自己还在和单于闹别扭,她的眼里,就只有单于流血的伤口。她双手抓住单于的手臂,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她急忙转身。
单于可没管自己的伤口,他的眼睛一时半刻都没离开过昭君的脸,他放纵自己的眼睛,让它听从自己的真心,他当然也没错过昭君大变的神色。
他追看昭君,昭君侧身闪躲,单于不依不饶:“昭君,你怎么了?流泪了?为什么流泪?”单于一个接一个问题步步紧逼,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他要她去面对,面对他们之间的感情,他要验证,在画像里看到的她的真心,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不想在他面前流露出自己的脆弱,不想让他知道他还拥有自己的心,可是颤抖的哭泣已经出卖了她,她根本无处可藏。
“你告诉我为什么!”我真的很想知道,我要听你亲口说,你的答案对我很重要。单于的心好急,可是他的声音却很轻,怕吓坏昭君似的,又像是安慰她似的诱哄。
可以与他针锋相对,却无力招架他的温柔,昭君乖乖开口:“你受伤了!”
明摆着的答案,她终于说出口了。单于的心在满足中长长叹息。“你是在为我流泪。我知道,我一直在让你难过,一直在让你为我流泪。”
单于忍不住将昭君拥入怀中。
“不!”心中有个声音在委屈地叫,昭君挣扎,却抵不过单于的坚持,眼神不小心触到了他的伤口,一切伪装武装都在心疼面前投降,她不敢再动,轻轻地包住他的伤口,认命。
单于在她耳边轻轻地叫:“昭君~”不变的是你的名字,不变的是我爱恋。
“昭君,我看得出,你心疼我,对不对?”
昭君只是哭,她连日来的伤心委屈全都化作了泪水,在他的怀里止不住了。
“告诉我,上一次,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呢?”只要你说,我就愿意相信。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况且,我离开王庭的时候…”
“单于!”阿诺兰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打断了两人好不容易独处的甜蜜时光。
阿诺兰让昭君慌乱,让昭君惊醒,让昭君警惕,昭君立刻努力要挣脱单于的怀抱。
不放!说什么也不要放爱人离开自己,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一次机会,就差一点点就知道一切了,单于不仅没有放手,还加重了力道。
昭君不忍心使劲,有人帮她,阿诺兰大力扯到了单于的刀伤,单于一吃痛被她拽开了。阿诺兰凑到单于面前,关怀备至:“单于,你受伤了!流了那么多的血!”
这里已经没有自己站的地方了,昭君转身就走。单于急忙出声挽留:“昭君!”昭君止住脚步,阿诺兰挡住单于抓着他:“单于!你肯定是为那个汉家女人受的伤对不对?”昭君终于跑出了大帐。
阿诺兰还在喋喋不休:“我就知道有那个女人在这儿,这王庭上上下下,都不会得到安宁的。”
我就知道有你在这,我和昭君的爱情就注定要一波三折。单于满肚子火没处发。
单于走了出去,第一件事,换门卫!
看书累了走到客厅倒水,看见大姑在看《昭君出塞》,想起很多年前我妈也喜欢看这部央视正剧,精彩的部分是27集以后,呼和单于和昭君的爱情很动人,捞家的眼睛很销魂,李彩桦的昭君古装很优雅迷人。我喜欢的好几部电视剧都是捞家主演的,至今还会翻出来看,喜欢他仅限荧幕。
服道化完美,央视就是财大气粗,此剧三宝老师的配乐加分也不少,古朴动听。
几年前看时很喜欢。态度诚恳,制作精良,故事和人物都精彩。殷如墨简直演出俄狄浦斯式悲剧。王漭的成长历程想象得合情合理。毛延寿的悲剧,独出匠心。袁立演的阏氏真是绝了。赵遂忍辱负重。萧善音性格鲜明。要论不足之处,男女主的相遇过于狗血偶像剧吧。这样对故事对观众都尊重和认真的剧,已很难得。
罗嘉良想当年也是一表人才吖。这李彩桦就太不像那么回事了
印象里看这个剧的时候觉得昭君姐姐天仙下凡了....然后单于大哥好帅啊。。。
凡儿和群姐看过就当我看过吧。。
和幂幂姐那一部几乎是前后脚看的~转眼N多年了。。。说起来这部电视剧略扯淡,不过扯淡的还是挺好看的。。而且和现在的众多雷剧一比简直是拍的太好了。。。
虽然和史实基本不符,但是我还是很喜欢。27集到40集看了好几遍,越看越觉得幸福。
06年小学生时候在电视机前看的,没什么可评价的,童年记忆!这本电视剧就是在高举民族和睦大旗下,对于昭君出塞故事的高度YY和修改,并一次为基础,添加若干原创角色的同人再创作。
为了马浚伟的王莽而去。李彩桦穿红衣站在雪中实在太美。 @2016-04-22 13:23:43
在当年在CCTV追的剧,TVB演员来大陆镀金最早期的作品,超级无敌赞啊,那时候横店才刚开张,还能看到很棒的外景&友情提示:男女主角28集第一次见面。。。。。
小学时看觉得李彩桦美翻了
我超喜欢女主角 有木有 有木有
无意中看到这部老剧。怎么说呢?开始的几集非常气势磅礴,有当年那种历史正剧的感觉。但是渐渐的看不下去了,狂拉进度条,权谋过于低幼。昭君和单于27集才相遇,剧情推进慢得不行,随便一个场景至少对话五分钟我忍了,但自从相遇开始感情戏的部分是不是另一波编剧在写?你们皇宫像地主家的院子那么随便吗?谁都能进进出出?待诏宫女后宫怎么那么多男人都能去?皇帝是平庸但不是智障,嫁个宫女跟神经病猥琐男一样,社稷国体都不要了,简直对不起前面铺垫的这恢宏格局。本剧还有一个槽点:演员们是不是知道后期全部配音就开始摆烂?几个配角说话嘴巴张不开口型对不上,看得我无比难受。能支撑我把它快进刷完的可能就是男女主了。李彩华年轻时好美,而罗嘉良,看了那么多TVB剧,我居然在这里get到了他的帅,经历过风霜的、有事业的中年男人真迷人。
女主有点玛丽苏 但是的确很美 担得起昭君沉鱼落雁之称 虽然男女主爱情走向有点小言 但整部剧还算严肃
这剧记得是央八半夜档,暑假守着看的,那时候觉得王昭君就是这个样子。美死了,女主美,衣服也美,景也美,反正就是各种美。
香港演员成功融合于内地古装的典例,马俊伟深情儒雅,罗嘉良绅士翩翩,气质亦正亦邪,李彩华美极,她的王昭君沉静端庄诗书自华,古典美毫无保留得以展现。服装造型取景配音皆精致用心,享受每一次深夜重播。永远记得二人在朝堂婚礼上惊喜又眷恋的对视,背景响起深情的琵琶乐,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浪漫。
男女主在长安街头灯市相遇的那一幕太太太言情了!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我觉得李彩桦和罗嘉良好相衬哎
补遗 (主题曲好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