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人张三波(梁醒波 饰)和南方人李四宝(刘恩甲 饰)租住在同一间公寓里,两人又同样经营着洋服店,互为竞争对手关系的他们之间常常因为生意问题而产生矛盾,生活中也经常因为南北习惯的差异而爆发争吵。
张三波有一个宝贝女儿丽珍(白露明 饰),哪知道自己辛辛苦苦栽培的女儿竟然便宜了名叫王文安(雷震 饰)的外省人。与此同时,李四宝的女儿翠华(丁皓 饰)也喜欢上了广东人麦永辉(张清 饰),张三波和李四宝这两个原本的死对头,竟然因为儿女的事情渐渐有了共同话题。之后,两人的洋服店因为资金运转不周而面临倒闭的窘境,这个节骨眼上,王文安和麦永辉出手相助,最终两家人化解了误会,喜结连理。
这是我所看到过的国产喜剧片中比较起来使人满意的一部,既不架空又不俗滥。大结构是“喜剧”骨架,细部则用“闹剧”处理,笑料够多而根源于现实生活;除了一两个人物的性格,尚有可议之处,大体上已算得一部像样的喜剧片——如所周知,国产片中是少有像样的喜剧的。
戏剧大师们写喜剧,如莫里哀、莎士比亚以及萧伯纳,都是采用这种方式:大结构是“喜剧底”,细节则是“闹剧底”;也就是说题材与人物,根源于真实生活,但在小事件上加以闹剧式的夸张。像莫里哀的《悭吝人》(The Mister),题材与人物,都是真实生活中所有,最近本港报上还登载过一位千万富翁,家里只用一个佣人,还亲自上街买菜的事;自然这位千万富翁却不会如莫里哀所写那样,让这个仅有的佣人,做厨子时穿厨子衣服,做车夫时穿车夫衣服,当场忽穿忽脱的——但这一种闹剧式的夸张,不仅使戏剧的演出增加笑料,也更突出地表现了讽刺意味。
我们国产片喜剧的写法,却往往反其道而行之,题材和人物是架空的,写不存在的人做不可能发生的事,根本使观众无法相信,更不用说有亲切之感而“会心一笑”了;但细节上偏又去“写实”,弄得一点不可笑,即有“笑料”也是陈套滥调,这样的“喜剧”,看了只使人啼笑皆非。
本片却是一张可与许多西片上乘喜剧比美的片子,以新春上映的西片来说,不逊于《鸳鸯福禄》(Cinderfella。1960),好过《宝城福星》(The Wizard of Baghdad,1960),《袋袋平安》(Not Wanted on Voyage,1957)更望尘莫及。外省人大量到香港已逾十年。但“南”人与“北”人之间仍有许多不“和”之处;我以为这里面语言隔阂还在其次,主要是“南”人与北人对人对事的态度方法不同之故。而这态度与方法自是源于不同生活环境不同教养所形成的性格一部分;本片的喜剧由此产生。故此喜剧的条件——“源于性格”,而且现实。
但细节则是夸张了的,如梁醒波、刘恩甲双方竞贴减价告白(这里还用了慢摄,使动作看上去特别快速),两人同时唱京戏与粤剧;如冰箱及西瓜的“重复”使用(重复也是喜剧中极有效果的手法),丁皓、张清与白露明、雷震两对的“重复”交换座位,诸如此类的地方,笑料都新鲜有趣,而且有突出的喜剧效果。
本片可喜之处,首先便是给国片建立了一个喜剧的楷模,正如我一向赞扬李翰祥为国片建立了古装片的楷模一样;还有可喜的一点,便是打破了国语片之“国语”这一枷锁。国语片自然应以国语为基础,但过分拘拘于所谓“国语”二字的结果(尽管许多“国语”片演员,其实说不好国语),却使对白成为一种架空于现实的死语言,因为在今日的现实生活里,不是各种不同籍贯、不同教养、不同身份的人,都说纯正国语的;我记得在《杀机重重》的影话里,我曾为这一点发过牢骚,其实在英语片中(别的语我完全不懂,但想来也应相同),为了表现地方色彩,人物的出身、教养、身份,也不一定说“纯正”英语的。苏格兰“高地”话、爱尔兰方言、下层社会的俚语、美国西南部土腔,都照样使用,观众自然未必全懂,但并不妨碍他们对剧情的了解,为什么我们非要“纯正”国语不可?本片兼用国粤语,不仅观众决未因此难于了解,许多喜剧效果也由此而产生,更形成一种亲切真实的感觉;片中还让国语演员说半咸半淡的粤语,粤语演员说半咸半淡的国语,同样无伤大雅,反突出地表现了由“南北不和”到“南北和”的主题。
唯一可议之处,是在一、两个人物上,其中有属于表演的问题,但也有性格基本上处理的问题。本片表现了“南”,“北”做生意的方式不同,由梁醒波代表了广东人的保守,由刘恩甲代表外省人的“海派”,在人物描写上是完全正确的,但梁醒波表现出这人物的性格、气质,而刘恩甲身上却无“海派”气;这自然属于表演的问题,以喜剧的感应和“点送”来说,也是梁优于刘。
根本有问题的是雷震这个人物,他与丁皓代表年轻一代的“北”,和白露明、张清代表年轻一代的“南”对峙;其中丁皓、白露明、张清三个人物演对了,只有他不对。他既然是很年轻就做到一家大公司经理,则其对人对事对生意对恋爱,都应该很“司麦”,才合于他的身份,不应该是如此老实傻气的青年;而且他一定要“司麦”,才能与张清成为“南”、“北”对照,就如刘恩甲之与梁醒波成为对照一样,现在他看上去与张青没有什么分别,就显不出从“南北不和”到“南北和”的意味。影响到整个成为“偏枯”局面,只能在生意上看出“南”、“北”之异,而在谈恋爱上看不出不同之处。这责任自然不一定在演员身上,可能是剧本如此写,也可能是导演对剧中人物的性格,做了错误的“解释”。
1961年2月23日
当代资本主义教科书了。李家盲目扩张造成资金链断裂、张家拿实业资本进入金融业造成杠杆过高。最后李家不得不和张家联手化解债务危机。表面上讲的是香港人和北方人的文化冲突和融合,但是融合是必然的和本质的,因为资本主义的内在要求就是要抹平差异。
那时候邵氏的换银幕彩色影片还在富丽堂皇的影城里占据大半壁江山,而粤语片只是不登大雅之堂的市井小片,缺如此诙谐和平易近人。这时候还有能说标准普通话的演员,外省人的社会地位也无疑高于广东人(而不是“香港人”)。有趣的是最后两个准女婿都在对方的家里露了一手,而不是在自己的准岳父前。。。
南北系列第一部,一南一北对称,在省港人性格差异上和对对方的偏见上做文章,刻画得相当精确,尤其是饮食方面,相互看不惯,有代表性。相约见面的地方是西餐厅,两家最后又不得不在日餐厅和解,也是有趣的一笔。女性形象的塑造(工作与否、婚姻态度),商业利益为大的前提,中规中矩的喜剧。另,裙子嗲
百看不厌的喜剧,刘恩甲(从满映到香港,李翰祥的二哥),梁醒波(粤剧名家),南北两个胖子的事业家庭纠缠笑料百出……不愧是中国的劳来与哈代。延续张爱玲文华时期的风格,甚至是编剧张爱玲的巅峰。
南北文化差异和冲突提供了主要的笑料,却最终又在相互扶助中归于“一家之亲”;人物使用国粤双语,却基本没有交流障碍,既突破了当时香港电影国粤双分的成规,也暴露了其大中华认同的想象属性。
最大的感触,那一年香港人还自称广东人啊。雷震演的角色见异思迁的速度快得惊人啊。白露明笑起来挺像林翠啊。丁皓真是身材窈窕,腰好细啊。刘恩甲和梁醒波相比,还是后者更压得住场啊。看了此片我知道,当年的香港,国粤语是如此的无障碍交流啊。
3.5;南北对立的元素做得很足,两个家庭成员的结构也很对称,喜剧路子虽常见,但整体的轻松明快还是相当讨喜的。值得注意的是,在其乐融融的光明结尾后面,是当时的社会背景,以及香港人自称“广东人”的意味。
巧妙的人物设置和两条线并行,不同省籍的两代人在文化饮食生活各方面的冲突矛盾中达成和解并融合,也没有多余的插科打诨,属于既健康又高级的喜剧,许冠文应该学了不少。雷震还是一贯的“憨小生”形象。里面的戏中戏,丁皓和白露明二人观看《野玫瑰之恋》里的葛兰唱说不出的快活,可叹戏外的丁皓却自杀早逝没有快活的人生。
梁醒波真是隐藏的影帝听白露明讲广东话的时候,不知道为啥想听她飙一句港普。可能是因为我比较贱?
梁醒波和刘恩甲太好玩了~不过还是更喜欢《南北一家亲》~
人美景美时装美,逗趣又不恶搞,波叔甲叔浑身是戏~
20080105 1430 Film Archive
表面上讲的是老港人和外省人之间啼笑皆非的矛盾,但实际上处处透露着金钱社会的处事之道,每一组人物关系无不是建立在复杂的利益关系之上的,而最后开张的新店则寓意着“南北共处,和气生财”的经商哲学——所谓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逻辑清晰而又精辟。
3.5。所谓本港意识的萌发,第一步先要把北方人的特质从既有文化中分裂而出,识别彼此的差异,才能南北和而不同。但新一代已经通过爱情实现南北融合,老一代却还要看在资本互通的面子上才能放下龃龉,表面结为一家人,本质还是搭伙做生意,这态度可难称乐观吧,更别说双方彻底融合的场所选的是日料店呢,再说就诛心了。神经喜剧的调子和挤眉弄眼的表演都不错,但一个以方言作为地域身份差异重要标识的片子,最好的段落居然是几段默片,也算有点偏题吧……
聲效過分足了。電影院放《野玫瑰之戀》,是給電懋還是給王天林自己打廣告?但這都要穿幫。西餐廳戲有意思,兩層樓很有戲臺與舞臺的並置感。雷震太文弱了,張青也沒啥亮點,丁皓夠可以,但主要竟然還靠梁醒波、劉恩甲二位撐場面。
电懋的时装片比邵氏的好看。雷震帅,丁皓语言天分真好,白露明挺漂亮,张清应该是东南亚华侨吧。两个父亲最出彩。
老派而妙趣横生,最后小孩子拉开试衣间一双小儿女正亲热,掏钱给利是时候雷震的表情真逗(《古惑仔》的时候觉得他眼熟,大概是《花样年华》的缘故)。梁醒波眼皮子都是喜点,可见许冠文的喜剧纹脉来源。南方北方的喜剧点都很不一样。丁皓的小腰迷死人。比起《危楼春晓》过了十年,香港面貌大不同,从左
就跟天涯和网易的地域帖精选似的。宋淇编剧…周末看第二部,张爱玲编剧的。邓小宇小时候竟然是童星!
和谐喜剧,典型矛盾最后化解,各种冲突归于和谐。稍好的是故事有一定的复杂度。演员都不错的,两个胖子懂得演戏。俗的方面是巧合太多。片中小青年谈恋爱去看电影,看的竟然就是我上午刚看完的野玫瑰之恋。。。。
笑点很多,本土人和外省人的各式冲突闹出许多笑话。从年龄上看,老一辈矛盾最深,青年人尽管也有矛盾总能很快化解,小孩子间根本无分彼此。不舒服的点也同样存在,两边的刻板印象依旧存在,结尾高潮的矛盾是由外在的权和钱化解,建立在经济快速发展、年轻人有上升通道的时代背景下,如果时代变了,内在矛盾势必又会再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