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从剧本到导演、演绎都完美契合、毫无差池的作品。这个故事在不动声色间,做到了层层铺垫、滴水不漏,人物关系的建立、嫌隙、崩溃,流露得波澜不惊而又触目惊心。惊心到哪种程度呢,我在看了原型故事和大量幕后介绍之后,仍然被诸多镜头和整体氛围吓得不轻。
最让我胆寒的,即是它反映了一种类似于猿类和主人的角色关系,一种献媚和被讨好、被动和控制、反扑和被袭击的关系。
这种关系反映于Mark和John du Pont以及John du Pont和他的母亲之间,又突出反映于两组镜头:
染了头发也染上毒瘾的Mark彻底沦为John du Pont的私人收藏品,他半夜趴在地上陪他训练,甚至于给他刮胡子,蹲在他面前问他还好吗。查宁塔图姆贡献了一次非常有特色的表演,很有原始感的肢体动作里,无处不显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特别是他蹲在John du Pont面前,假意进攻一下又拍打Du Pont的膝盖的动作,活脱脱一只猩猩。
而John du Pont在母亲来训练场地旁观时,为了表现自己的教练地位,装模作样地指导队员,甚至拿出杀手锏,趴在地上让队员扳开他。这组动作于观众看来是尴尬的,因为都知道John du Pont是个没有真本事的假招子,他的这些动作在观众眼里和杂耍无异;而在他母亲眼里,痴迷这些“恶心”的运动的儿子也和小丑无异。
John du Pont用欲望、野心、认可来饲养Mark,而John du Pont要在母亲那里百般表现寻求承认,他有着畸形的自卑和满足感,一方面因母亲而内心脆弱,一方面又用手上的权力吸引更多的“收藏品”。
但是Mark还跟别人串通伪造John du Pont的摔跤胜利,表明Mark对John du Pont的外强中干也是多少清楚的,这从John du Pont给了他一巴掌之后,他备受屈辱又立马翻脸的状态也可以看出。
“你有什么资格侮辱我?你有什么本事侮辱我?”一开始的导师和学徒的状态早已被肆流的私欲淹没,面具被撕破,礼物和奖品也一起消失,他剃掉金发,如同撕掉Du Pont烙在他身上的所属标记,猿类立刻攻击主人。
这是John du Pont并没有估算到的,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把这些运动员当成人看待,只是他的玩物、金牌奖章,随时能陪他进行摔跤游戏的宠物。而他没有摔跤上的真本事,就永远赢得不了这些运动员长久而真正的尊重。
所以Dave才如此勉强地挤出唯一一句赞美。Dave非常清醒,他出于真心帮助弟弟,把摔跤当成职业,把和John du Pont的合作当做生意,他还有美满的家庭。这一切都让John du Pont无法收买他。意识到诱惑无用,John du Pont又一次试图摆出尊贵者的架势,讲几句爱国主义价值观的唬人话,可话还没出口他已经吓退场,面前这个人完全不似Mark一样心智不全,称呼他John而不是Du Pont先生。
John du Pont濒临崩溃到能听见嘎吱声的心理在观看录像带时到达临界点,他一个人对着镜头夸夸其谈,好似对着母亲不断重复自己的丰功伟绩。在他的认识里,要么是人们臣服于他脚前,要么是他母亲,鄙夷地不拿正眼看他。
“你有什么问题吗?”开枪时这一句暴露了他的失衡,这个不尊重他、拒绝他抛出来的绳子,胆敢直视而非仰视,胆敢不蹲在他面前示好的人,只有狠狠打上几枪才能泄愤。
史蒂夫卡瑞尔饰演的这个阴鸷变态的有钱怪物,以整部电影之灵魂的地位,成为一半惊悚的来源。而米勒的构想里,一个纨绔子带着一帮摔跤运动员征战奥运会,那是一个疯狂的情形。他的构想十足十地呈现了,这个疯狂、怪诞而诡异的画面里,被挥舞的鞭子驱赶的一群群猩猩,绕着杜邦家族的野地,和那名贵的马群一起来回奔跑。
在剧本写作里,对话可以算是最重要和最不重要的部分。与其让男主对女主说“我爱你”,不如来行动证明。毕竟电影是视觉艺术,需要“show instead of tell”.
电影先由一组真实的历史档案镜头开启,再进入男主Mark(Channing Tatum)的世界,期间没有任何说教,甚至连背景音乐都没有,只是客观的呈现。你不需要对话就能知道Mark是个闷闷不乐的人。开头Mark和Dave(Mark Ruffalo)一起训练的镜头里同样是很少的对话,只有哥哥Dave用轻轻的声音安慰他。这段训练镜头也是很好的把俩人的关系表现了出来,同时也算是留下了疑问:Mark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是这样的性格?只有到了影片中间位置我们才知道他父母在他2岁的时候就离婚了,从小和哥哥相依为命。这种先呈现再找原因的方式是很值得称赞的,因为很多时候剧本沉不下心,恨不得一开始就告诉你为什么。
影片整体的气氛显得阴沉,冷峻,客观。这和镜头,声音与剪辑的运用有着非常大的关系。全片基本上除了几个tracking shot, 永远都是稳稳的镜头,甚至一点镜头推进和运动也没有,压抑感顿时就出来了,好像把活力也抽离出去。对比下”Birdman”,镜头永远在动,因此就显得很不安分。导演的这种选择从拍摄角度也是省时省力,你不用纠结该不该用滑轨还是摇臂,直接用三脚架设置好镜头,开拍就行,把精力放在了演员的表演身上,而不是用花哨的镜头语言来抢戏,这是何等的自信,对导演和演员又是何等的考验。事实上大部分功夫都花费在拍摄前,据说两位主演为本片进行了长达6个月的摔跤训练,当最后一天训练结束的时候,Channing和Mark直接俩人抱着哭,足可以瞥见他们对本片的牺牲。导演的各种选择也是为演员的表演服务,本片三位主要角色的表演也是真实可信,为人物关系增添很多维度,这都和导演重视表演有关系。
全片除了个别片段基本没有任何音乐,只有环境本身的ambience,压抑空虚感也因此更进一步。就算是有音乐,也是简单缓慢的钢琴曲,没有花哨的管弦乐来煽情或抢戏。环境自己的声效就有足够的力量。结合剪辑,更是有独特的效果。经常是从一个很吵的场景瞬间切到一个很静的场景,对比和压抑就又出来了。再加上很多场景都没有对话,更是加强了观众对人物的关心。比如Mark比赛失利后在自己酒店房间里自暴自弃那一段,一句话都没有,但你的心是和他一起痛的。
导演最重要的职责可以说是确定影片基调和导演员。不动的镜头,极少的音乐,很少的对话,利索的剪辑,都是导演刻意的选择。本片的主线就是三人复杂的关系,当电影制作技法被淡化后,观众才会真正的把精力放在人物和故事上,但是没有好演员来撑场一切都白搭。本片的三位主演可以说是都献出了出色的表演。
Steve Carell饰演的化学产业大亨John du Pont是一个性格古怪,虚荣并不切实际的人。他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真学实干,却又要假装成高超的教练,把自己抬到一个不可能的高度,假借着爱国主义情怀为所欲为。在他眼里,吸毒和喝酒都是消遣,没有任何区别,人也是可以被买到的。而Dave又恰恰是个不能被金钱收买的人,拍纪录片的时候连撒谎都不行,因为他很清楚John一点真才实学都没有。某种意义上这也是John在母亲去世后情绪崩溃的一个导火索。Steve Carell据说每天特效化妆都要花费2个小时,把这个角色演得不寒而栗。也正如导演所说,“史蒂夫是个喜剧演员,但我相信所有喜剧演员内心都是黑暗的。”
片子在07年的时候就开始筹备,那时候导演就已经相中Channing Tatum,可他还是个没名气的演员。前半段的他的比重比较多,当John扇了他一巴掌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怎么会堕落的这种地步,怎么会如此的被他掌控,哥哥Dave来之后自己又该怎样面对他。这些心理感受没有通过任何对话来揭示,但是一切尽在不言中。导演很尊重观众的智商,也很信任演员的表演,从最后结果来看还是很令人满意的。最开头的时候,Mark在和孩子们演说自己赢得奥运金牌的经历,而孩子代表了体育的纯洁。而到影片的结尾,Mark完全堕入了黑暗,体育也不再纯净,这可能才是影片的中心观点。没有任何的说教,只是微妙的让观众去体会,这才是好的电影。
我对Mark Ruffalo就不太感冒,觉得演什么戏都是一个样子,可能和他声线有关,所有电影里说台词的方式都一样,因此觉得单调。他曾在Stella Adler (一个方法派泰斗) Studio里学习过,所以可能就被大家认为是个“方法派”吧,我就有点不屑一顾,觉得演的太平淡,就算你学了方法派又能证明什么?不过不能否认他对本片的付出,可以坚持那么久的摔跤训练就是一种专业的态度。演技这个东西向来是各花入各眼,没有一个绝对的标准,但是如果你能有职业的态度,愿意为了一个人物而费尽心血,这也是值得敬佩的。就怕有些人没有天分还不刻苦,把演戏当玩乐一样(完全没有在讽刺国内某些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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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是个长文,因此还是要犒赏下坚持读完的各位。
我参与的是学校组织的提前观影,后面有个和两位编剧的Q&A,在此记录一些,希望有所启发。
关于剧本创作:
剧本07年就开始创作,由Max写的第一版,然后由于08年美国编剧大罢工搁浅。导演另外找到了Dan(“Capote”里和导演合作过的编剧),然后就形成了现在的最终版。
—剧本和拍摄一直在变。演员很重要。经常有时候在片场,导演觉得演员演出了他想要的,后面的几场戏基本就可以不要了,因为对话不如演员表演更令人信服。有时候我也会根据演员的气场和化学反应改写某场景或者加戏。
—首先这是个体育片,因此就有一个体育竞赛的角度。男性关系,比赛,这些都是我感兴趣的。但同时这又是个很奇怪的电影,某种意义上它是一部不是体育片的体育片,而且也算不上是传记片,我也很喜欢这种挑战,因为你没有必要为了某种类型片的要求去妥协。中心故事是关于这三个人的关系,互相推进对方,却又互相限制对方,我们总是把重心放在人物上。
—剧本是一个压缩时间的活。其实在Mark离开Foxcatcher到Dave被杀害离了有8年时间,但是在剧本里我们就简化了,感觉好像发生的很快,其实离了很久。
—因为话题在公共领域,我们不需要花版权费,而Du Pont家族也没有找我们的麻烦,他们会说John是个怪胎,代表不了我们家族,把自己撇了一身轻,所以干脆就让我们拍了。想想《公民凯恩》,当年明明是虚构人物,反而是现实里被影射的那位大发脾气,影片差点都没法上映,和Orson Wells比我们还算是比较幸运的。
关于投资:
—他们总是想读点东西,这便是为什么立项目的时候好歹要有个剧本,所以他们总是催我
—中途有投资商退出,有一段时间这变成了一个孤儿项目
关于表演:
—一个影片98%都是选角这句话真的很对。
—两位主演都没有用替身,所有摔跤镜头都是真实的。你应该去youtube上查查真人的资料再和他们对比一下就知道演员演的有多好了。
—Bennet(本片导演)有一种独特和演员建立信任的方式。他知道每一场戏的作用,非常具体,也非常用心,很懂得如何和演员沟通。
—有了好的表演就真的不用我们费心去写对话,观众也更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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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片避免了传统以体育为传记电影的俗套,镜头切换的十分巧妙,影片气氛浓重压抑,但人物关系处理的很有味道,复杂的感情中流露出迷茫和寂寞。剧情缓缓的推进直至高潮,铺垫效果很棒。导演贝内特.米勒对电影的处理手法非常有特色,尤其高潮处的几次消声处理的特别棒。
基调缓慢阴暗,透着孤独虚空,拍的不是体育,是人心。母与子,兄与弟,无形之中也是对照。在受制于权力财富到反抗,造成了杜邦臆想的精神形象破裂,枪响曲终。欲火不熄,故事却止,其实很简单,勉强过关。
一直没能拿出足够的动力看,主要还是因为我那可笑的“自以为是”,一开始觉得就是一部关于散发着男性荷尔蒙几个身强力壮的大力士在教练的调教下摔出辉煌历史的正能量故事,还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不怎么感兴趣的传记电影,有点索然无味的即视感,直到看完才恍然大悟没能尽早看到这样一部好片而后悔的要死,去年的美国影坛真心是黑色旋风疯狂盛行的一年,有违正统价值观的腹黑电影比比皆是,让人大呼意外的同时也能带来无穷的快感,《狐狸猎手》就是其中重要的一员,米勒以非常冷峻、隐忍、内敛的手法,打造出了一个犹如泡影般的黑色美梦,伴随最后刺耳决绝的枪声化为了乌有。
奥运会、金牌、兄弟、母子,仅看这些流于表面有关《狐狸猎手》的重要标签,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荣誉和亲情,把这些词汇作为题材扔给国人,毫无疑问千篇一律都是充斥着煽情、教育和励志意义的电影必会烂大街的横空出世,但米勒却将焦点放在了被光环和荣耀掩盖下的黑暗地带,看似中规中矩不过分显山露水的还原了一个真实的摔跤故事,没有过多外露的情感张力,会被其中压抑深沉的氛围所笼罩,看似有点沉闷和乏味,实际暗涌着暧昧可怖的浓烈气息和人物间强大的精神诉求,以及夹裹着厚重而深刻的人性意图,被无限扩张扭曲的欲望构建出了一个披着金色外衣实际不堪一击的黄粱一梦,摔跤更像是一个契机,串联起片中的三个主角,互补而对立的展现出他们各异的精神世界和生活状态。
传记类题材并非是个讨喜轻松的活,出于对于事实的尊重,不少导演很难有所作为,只能一丝不苟的原样照搬,擅自改编或创作只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除了编剧的功劳,米勒绝对是把好手,在塑造人物内收的心理层面和营造情境氛围给予的感官体会上非常有一套,逐渐形成一种米勒式的影像风格,既然是传记片,那么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对于角色的塑造,《狐狸猎手》中的三位主演完全颠覆了之前留有的固有印象,主要走喜剧路线的卡瑞尔将一个阴暗寂寞扭曲神经质充满野心的富豪演绎得相当入骨深邃,健壮的偶像小生塔图姆瞬间也成了一个渴望独立斗志昂扬满腹愁苦的摔跤选手,绿巨人也成功转换成了满脸胡须事业家庭双丰收却躲不掉厄运的摔跤指导,这部电影的灵魂可以说就在于他们之间所碰撞交织出的火花,从成果看来相当的精彩夺目。
家财万贯继承家族事业的大富豪杜邦,外表看似万人之上风光无限应有尽有,可以无所顾虑的挥金如土做想做的事情,除了给国家提供牛逼的军火资源,超级任性的跟着感觉和兴趣走外,还极度热爱摔跤这项运动,于是请来摔跤好手马克加入他一手打造的团队助他完成世界级的大梦,不久杜邦的真性情开始慢慢显露,而马克的状态也与起初对于自己的期待渐行渐远,从老哥的阴影到杜邦的棋子完全活不出自我,擅自做主的马克遭到杜邦的侮辱和责骂,于是杜邦又找来戴夫作为主心骨,灰心嫉妒的马克陷入低迷,随着杜邦最为期望得到肯定的老妈去世,能充分利用把玩的爱将马克的离去,加上无辜奉上生命的戴夫,彻底预示着杜邦用金钱搭建起徒有其表的虚无梦想的全面垮塌,最终悄然无息的被一片孤寂的皑皑白雪所覆盖,徒留一部讽刺而可笑的纪录片。
一开始不少人都会因为杜邦用之不尽的财富而心生羡慕,但他却是片中最为悲剧而无望的角色,物质的富足没法弥补他精神世界的空缺和痛苦,唯一敬重的老妈将所有的爱和精力都给了只会吃喝拉撒睡的低等动物,对自己的兴趣却嗤之以鼻,努力证明换来的不过是自取其辱,友谊从未有过而是用金钱交易而来,杜邦表面看似拥有了一切,实际却缺少了最重要的一部分,人性的关怀和情感的慰藉,他看似礼貌谦和,却掩盖不住本质的阴暗和孤绝,被平静包裹住的焦躁等待喷涌的一刻,始终散发着一种捉摸不定吊诡而危险的气息,就像一只孤僻腹黑的狐狸只能从不断获取顶尖猎物的快感中消除内心的空虚和寂寞,所以他会野心勃勃的将自己的目标锁定在象征着国家荣誉的摔跤运动上,但在“实现梦想”的路途上看似万能的金钱却没能将他“救赎”,人性的弊端和情感的缺失反倒赐予了他彻底的绝望。
虽然有奥运金牌在手,但除了借此到学校给同学灌输正面价值观外,只能投身在没啥钱途的摔跤中,生活艰难,一直生活在哥哥庇护下的马克迫切的想要改善生活并证明自己的实力,直到被杜邦看中让他满怀斗志闯出一片天,却逐渐被洗脑将杜邦视为“救世主”般的人物,成为“狐狸猎手”的虔诚门徒,师徒父子朋友等关系开始包装建立起他们之间的紧密联系,直到马克的“违规”触犯到杜邦的权威,一记耳光和那句杀伤力极大的辱骂,轻蔑和卑微让马克意识到自己始终无法“独立”,陷入到失败愤懑的困境中,此时身为哥哥的戴夫还是能出于真心的鼓励和帮助他,但杜邦更多的是出于私欲的力量想要完全掌控他,而这段感情从征服和拥有到失去与葬送,也是促成悲剧上演的一条重要导火线,虽然和最初的期望有点背道而驰,充满心酸和伤感,但在熟悉的呐喊声中最后马克也算走出了属于自己的一条路。
戴夫是片中最无辜最正面有着强烈对比意义的一角,一个漂亮的妻子和两个活泼的孩子,在摔跤界有很大的影响力,有能养家糊口的事业也有和睦温馨的家庭,一个双赢的生活状态,他精神和情感世界的富足,是杜邦最缺乏永远得不来的一部分,也是驻扎在他内心的病根,从几次双方见面时杜邦落寞回避无视的神情中即可洞察一二,记得纪录片的拍摄过程中被问及杜邦对于摔跤产生的价值时,戴夫始终难以启齿,实际上杜邦只是徒有高大上的虚名,自欺欺人的“理想主义者”,给予的不过是一个用名利搭建起来的平台和说得天花乱坠的虚无头衔与口号,以及能疏通关系拿下个人荣誉的金钱,还有让他日渐趋于魔性的贪婪,杜邦的野心拉来了戴夫,也是戴夫切断了他和马克的感情,三人之间形成了一种爱恨交织的暧昧关系,而杜邦既没能靠兄弟俩登上巅峰,也彻底失去了能有机会成为真正“自己人”的兄弟俩,戴夫和马克也没能将他从黑暗的泥沼中脱离出来,仅有欲望填充起的病态的精神世界迎来了崩溃破灭一刻的到来。
全片看下来米勒并未提供过多的主观视角,只是收敛深沉没有过分多余明确的呈现事实本身,一直处于“冷静状态”的剧情推进过程中,仅有的两次人物情感的发泄也不过是以内收的暴饮暴食和冷面枪击展现,但那种阴冷深邃的氛围和画面,细节的捕捉运用(油画的定格、摔跤的过程、意味深长的表情),互助互伤的人物关系,天差地别的人物形象会一直萦绕心头挥之不去,包含着一股强而有力的后劲和余味,看完会自动腾出一定的自由空间脑补回味。透过《狐狸猎手》无疑又再一次证明了米勒正以神速的步伐迈入大师的殿堂,又一位内外兼修才华横溢的导演,在未来的美国影坛将有着不可估量的地位和成就。
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狐狸猎手》讲述了一个令人扼腕的的悲剧故事:杜邦集团继承人约翰·杜邦希望奥运金牌获得者马克·舒尔茨帮助杜邦地产组建一个团队参加1988年的汉城奥运会。马克抓住了这个机会并希望借此走出德高望重的兄长戴夫的阴影。
在杜邦集团的光环下,马克越来越依赖他的“恩人”。起初一切顺利,然而杜邦善变的性情,错误的引导渐渐开始影响马克的训练。不久,杜邦的怪异和残忍就削弱了马克本已摇摇欲坠的自尊。同时,杜邦也将兴趣转移到了戴夫身上。在他的离间之下,三人终于走向了悲剧的深渊。[1]马克最终离开了自己一度认为是“导师”和“父亲”的杜邦。而八年后的某个冬天,杜邦当着戴夫妻子和杜邦保镖的面,开枪射击戴夫,三颗子弹结束了这位前奥运和世界冠军的生命。
杜邦随后被捕,后来被判三级谋杀,死于狱中,他终年72岁
《狐狸捕手》是一部意蕴丰厚的电影,超越了体育传记片的范畴。这或许会是米勒最好的点,也是最好的关于美国人、美国人生活和美国人的精神世界的影片。米勒在片中显示的娴熟、自信、游刃有余,令人敬佩。尽管主角是哀伤而动人的查宁·塔图姆
《狐狸猎手》出自《点球成金》的导演贝尼特·米勒之手,但比《点球成金》所揭露的体育行业内部的腐败与黑暗更进了一步,影射了美国整个社会体制的桎梏与亘古不变的人性困境与交际法则。这部电影出现得非常及时,抨击力道非常精准,直指当下这个拜金时代的软肋,它拥有比它表面所表现的体育励志片更深刻、更广泛的社会意义和历史意义,从几个出身不同阶级的人之间微妙的矛盾、控制、嫉妒与争斗,乃至最后的仇恨爆发和谋杀,逐渐延伸扩大到不同社会阶级间整体性的战役和较量、反抗与征服,细致表现了穷富阶层所各自具有的生活困境与迷惑,生活的永恒动荡与人心深层次无法排遣的孤独。
这部电影通过三名男主角间云谲波诡的人性角力,渐渐向我们揭开了社会现实的冰山一角:在已完成分离和角色固化的阶级社会,想僭越和沟通难比登天,大家都是被各自的阶级出身所钉死的蝴蝶,只能维持各自僵化和沉闷的标本生活;而我们试图触摸彼此,赢得信任却多么难,它太难建立却可以轻易崩溃;不一样的生活里有着一样的孤独处境,挫败感和残缺感总和成功的生活表面如影随形,很多人用很多方法解决它,可没有人能摆脱它。
一切都是用钱买来的
我不能说拥有巨额财富是一种不幸,毕竟大家都想拥有它,权势与财富的确可以帮助我们解决人生绝大部分的难题,规避掉人生很多常规困难;就像本片的主人公杜邦一样——约翰·杜邦就是美国最古老的财阀家族杜邦集团的继承人(我听译过整部电影,因为目前该片的正式中文版还未出现,所以在这篇影评中我会对电影多做一些背景介绍,以便大家更好地领会整部电影的构意,电影辐射的信息是非常系统和丰富的,它的结构精致繁复也在于此)——你也许听闻过这个家族的名声,这个真实存在的家族延续了200多年的长盛不衰(相对于美国很多富豪家族的过早崩塌和灭寂),发家于火药和化学工业,涉足多个领域,并至今在世界各地乃至中国拥有它的庞大集团;但财富过于庞拥却导致额外的问题和人生困境,堵塞人自我独立的自信和奋斗自由,这就是约翰·杜邦所遭遇到的,一出生就拥有一切的他无须奋斗,想得到一切都可以用金钱购买,杜邦在豪奢的象牙塔尖里惟一的儿时伙伴,是母亲掏16年的钱雇佣做他朋友的人;没有来自母亲正面亲切的鼓励,他始终艰难索求着自我的价值和意义,优渥生活的腐蚀使他有心无力、徒有其表,经常半途而废。他试图在父辈的猎场上豢养自己的猎犬,追逐自己的猎物,却身心一直矛盾空虚,步伐虚弱迷茫;渐渐猎物跑远,杜邦被自己一手建立的猎狐游戏击溃,他最终亲手杀死了自己豢养的宠物,断送了自我的前途。
杜邦拥有历史悠久的豪宅、庄园,庞大的政治势力(杜邦家族参与到了美国的军火生产和交易中并染指政治,这在电影中不断出现的军人、军火测试和警察身影里可窥一二),财富和权势可以让他任意购买最好的世界摔跤运动员、整只竞赛团队,他甚至还能买下奥运会的冠军头衔;但这一切都没更有助于约翰·杜邦更加快乐和阳光。
“我第一次遇见他时,他的状态不是喝醉了酒,就是嗑过了药,吃喝得太多以至于快要吐出来了”,马克·舒尔茨回忆杜邦说,马克就是被杜邦买下的奥运摔跤冠军,也是本部电影的男一号,这部电影就是根据马克的回忆录而改编。
出身豪门望族、外表多才多艺、热衷体育事业的杜邦在马克的回忆录里有着颓靡而阴郁的脸;马克也坦白说曾经想用各种方法杀死杜邦——即使杜邦是马克的金主、贵人,赞助人和名誉教练。
回忆录里的寥寥数语揭示了他们之间真实残酷的关系,金钱和血腥交织的气味扑面而来,交易来的爱和刻骨铭心的恨带领我们走向这个谜团。
追猎狐狸曾被视为美国贵族阶级的高贵游戏——这种游戏来源于欧洲贵族,在美国上流社会得以效仿和推崇,用来夸耀他们广阔的庄园和品种优良的马驹与猎犬,电影最开篇是一小段类似纪录片的黑白影像,人们兴致勃勃地骑马等待在猎场周围,一只体格健壮的狐狸被放逐。
在这段黑白影像里能看到杜邦母亲的身影,一个微笑的带帽女士骑在马上。她兴趣盎然,附身向身边尚且年幼的儿子耳语,但杜邦却在马上显得无所适从,他憎恶这个游戏。成年后的杜邦叛逃了这一世袭的贵族运动,象征他背叛了部分家族传统和纪律,他开始热衷摔跤运动。比起母亲热衷于收藏“名马”,杜邦更热衷于收藏“世界级摔跤手”,他不惜大价钱资助舒尔茨兄弟参加奥运会比赛,但体格矮小、精神涣散的他自己既不是优秀的摔跤运动员,也不是经验丰富的摔跤教练,他摔跤运动的理解只在表面,完全是随兴所至,没有运动员该有的持之以恒和吃苦耐劳,因此杜邦在自己热爱的游戏中始终无法找到自己的位置和角色感,他始终无法进入,始终被排斥为局外人,这让他易怒又倍感自卑,他是被驱逐于游戏之外的游戏缔造者。一方面他居高临下,充满优越感;但另一方面他有嫉妒舒尔茨兄弟的成功和有所作为。杜邦对马克和大卫的宠爱与嫉妒在电影里表现得忽明忽暗,有时他非常喜爱他们,像带着儿子和宠物那样巡视庄园;但有时他又非常讨厌马克与大卫,试图讽刺和毁了他们。约翰运用足够的金钱去购买奥运奖杯,以便在母亲面前证明自己,其中一个细节就是他迫不及待地扔掉了母亲所有的赛马奖杯,换上自己的奖牌,以彰显自己的价值和存在。但有一个事实是杜邦一直逃避,也是他的母亲了然于胸的——那就是他的一切,都是他用金钱购买的;如果没有金钱和权势的帮助,他很难靠自己达成这些目标。“一切都是用钱买的”就像一句咒语被杜邦的母亲挂在嘴边,它阴魂不散地盘旋在杜邦头顶,成为杜邦无法摆脱的阴影和心理创伤。
相爱相杀——权势的豢养
马克本身是一个心性简单的年轻人,他在国家队里长年枯燥而清贫地训练,得了奥运金牌又得不到社会的尊重和认可,生活没有出路。杜邦突然的资助和邀请使马克看见了一线希望。这个际遇是对他们各自生活的一种互补和拯救,在一定程度上,是他们选择了彼此,造成了随后的命运。杜邦在物质过分富裕的生活里丧失斗志和目标,而马克却一直保持着顶级运动员该有的争胜心和吃苦精神。但马克来到杜邦的庄园后,很快被杜邦腐朽纵欲的生活所侵蚀,他跟杜邦一起酗酒、吸毒,体重大增,懒散终日,斗志不再。
杜邦称自己为“金鹰”,众所周知,美国的符号就是鹰,所以杜邦的身影也与美国有了太多的重合与意指。他不仅是美国的富豪,在一定程度上,也是美国精英社会和上流阶层的代表。杜邦推崇美国梦和所谓的美国精神,但他自身却扭曲阴骘,象征了美国梦的虚伪与病变。同时杜邦对于母亲有着复杂而深厚的感情,一直渴望母亲的认可,但目光犀利的母亲总能直指杜邦虚荣与浮名之后的缺陷和虚弱,这使得杜邦无法自欺欺人。年迈的母亲是惟一凌驾于杜邦头顶的权威和裁判,她一直都判杜邦“无能”,这令杜邦总是倍感压抑和挫折,变得敏感易怒。上一秒他充满慈爱与宽容,下一秒却能阴暗锋利,随时准备用伤害他人来弥补自己的痛苦,流别人的血来止住自己的伤口。所以就本质来说,杜邦是一个有性格缺陷,缺少正常家庭温暖,非常自私和自恋的人,他所建立的游戏和头衔都是围绕他的虚荣心展开的,包括豢养马克和大卫,设立摔跤训练基底第一要务不是为了成就马克,而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被权势豢养不见得是一件多幸福的事,因为权势之所以豢养你,头等目的在于让他自己开心。开心的时候逗你笑,不开心就摔死你,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马克很享受这份物质极大丰富的情谊,他从小没有父亲,对父爱和家人的渴望显而易见;杜邦起初给了他别墅和安逸的生活,也给了他象征性的尊重和关爱,但很快杜邦就开始嘲讽和羞辱强壮的马克,重新把马克边缘化,打回了底层和原阶级,这对马克是巨大的打击,他恍惚意识到与杜邦的关系很难逾越阶级与身份的鸿沟,不同阶层的人始终存在隔阂与歧视,这种坚固的屏障根深蒂固,很难从人的潜意识中拔出。而拥有权势的人总觉得自己高于他人,总倾向于摆弄他人,为所欲为。这种高姿态造成了杜邦的终身孤独,也造成了他始终无法碰触到生活温暖简单的爱与信任。
马克就是那只开心的时候被捧上天,失宠时被摔到地上的小宠物,被杜邦昵称为“儿子”、跟杜邦形影不离;又被杜邦怒骂为“一只不知感恩的大猩猩”,继而飞快踢出庄园核心集团。失宠后的马克只能躲藏在角落,伴君如伴虎,马克如梦初醒,恶习和讥讽摧毁了他,葬送了他的前途和意志,如果他不逃离,他会变成在这个狐狸猎场上,另一个废物。
如果说电影的上半段,伴随着马克在个人体育生涯上的黄金期和上升期,他一直得到杜邦的垂爱和厚遇,那后半段随着马克状态的下滑,风头不再,就是他遭受虐待和噩梦的开始。杜邦常常酗酒,并在半夜来叫马克起床去摔跤。这个黑夜里的镜头非常诡异,包含了很多没有说明的信息,画廊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马克被矮小的杜邦死死压在身下,回廊里充斥着两个男人疲惫的喘息声。
虽然马克在自己的回忆录中始终否认自己与杜邦发生过肉体上的关系;但导演却用这个镜头给出了自己的理解:马克遭受的侮辱,不仅是精神上的,显然也有肉体上。
对于顶级运动员马克来说,这种豢养让他付出了身心双重巨大的代价,有着难以启齿的羞辱。
有些时候,权势的豢养很难说是一种幸运,还是一种变相的灾难。它外表光鲜亮丽,充满诱惑,却内里空洞颓靡,充满腐败的气息,令人丧失斗志,尽失自我,只懂得追随和迎合权势的爱好与口味,沦为人形宠物,跟一匹赛马、一只猎狗、一件奢侈品的角色无异;稍有不慎就会遭到侮辱和冷遇,对人格和自尊心的伤害非常严重。马克离开杜邦的“狐狸猎手”庄园后沦为一些低端娱乐摔跤比赛的选手,风光不再。如果让他再一次选择,他是否后悔接受杜邦的资助呢?
“非常后悔。”马克在回忆录里说。
这部影片的摄影和剪辑都稳定简略,镜头凝滞感很强,似乎戴了灰蓝的滤镜,从形式上表现了死气沉沉、无法攻破的人心壁垒。Rob Simonsen创作的背景音乐简洁异常,你几乎注意不到它的存在,它像一个隐藏的狙击手,总能准时出现,一声命中。摄影机在缓慢的推进中营造了阴沉压抑的气氛,这种压抑随时都会被打破,爆发与崩盘只是时间问题。
马克的哥哥大卫也被杜邦收购,居家搬到庄园,他看到了颓靡而肥胖的弟弟。在最后一次参加奥运选拔赛上,马克的状态非常差,轻易丢掉了比赛,输了之后马克独自返回房间,为了弃赛,他竟然暴饮暴食了一大桌子的食物以增加体重。看到曾经优秀而勤奋的弟弟沦落到如此丧失斗志,大卫的痛心可想而知。他意识到弟弟来到这座华丽的庄园得到的并不仅是恩宠与庇护,更多的是沉沦与压抑,有危险的自毁倾向。但想让马克从狐狸猎场的脱身并不容易,大卫以同意放弃自己的参赛教练名号为代价,换取弟弟的自由和保障。
从狐狸猎场逃脱的马克不仅失去了健康的人生,也失去了自己的亲人。在他离开的八年后,他的哥哥兼教练大卫被杜邦枪杀于狐狸猎场。杜邦称枪杀原因是“自己当时的心情很糟糕”,在电影里,我们看到,杜邦驾驶自己的林肯车,带着保镖冲到大卫的家门口,二话不说就打了大卫一枪,这一枪并没致命,杜邦冷静了下,又补了致命的两枪,“故意杀人”可谓非常清晰。
后人在分析这次枪杀原因时更多把它归结于杜邦的“嫉妒”。很难想象一个几乎拥有一切的超级富豪会“嫉妒”一个平常人的生活。大卫那里有他一直向往的自信和真正的成功。
在拿着枪支与警方对峙两天后,杜邦缴械投降,被判三十年监禁,之后杜邦死于狱中。三个人之间微妙而复杂又剑拔弩张的关系与谜团,就此落幕。
看完这部电影,让我们醒悟,生活纵有高低之分,却无明显优劣的区别。不论怎样的生活,都有它无法逃逸的困境和吸附,人们在其中束手就擒,无能为力;也有助于我们更好的看待物质与金钱的诱惑,看清楚所谓的幸运背后复杂的真相。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爱恨皆有原因。除却父母的爱,其余人的爱都是讲条件的,不是看上你的脸就是看上你的特长或才华,都不会是无条件无原因的;这样说虽然非常残酷,撕开了很多所谓浪漫与痴情的面纱,但它就是事实,是一条稳固的规律。互惠互利、各取所需是社会上人际交往铁的法则,也是很多感情交情延续的根本动因。相对于哥哥对杜邦的警惕,马克的社会经验和人生阅历幼稚得可笑,他太贪恋安乐窝,对别人抱有过分的幻想。猎人的诱饵和他的贪心令自己和哥哥深陷凶险的猎场和枪口之下,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和过失。主子的喜怒随时更改,不知名的馈赠和幸运最危险,要学会小心识别。物质生活的极大富裕是很多人的理想,但过于优渥的生活会令人丧失斗志,无法品尝辛苦与勤奋劳动所换来的甘甜和欢乐。不能全力以赴去奋斗和自食其力是种悲剧。杜邦在奢靡腐朽的一生中都无法感知自己的力量和尊严。极度的豪富跟极端的贫穷一样令人生畏,危险丛生。白手起家靠自己能力争取财富的人们,站得最稳固,看得见高处的风光,也知晓低处的暗味,是历练人生烈火冰封考验的真正强者,才能确保在人生的追猎场上一直幸存到最后(署名党阿飞,转载请注明作者名及出处豆瓣,并与作者取得联系,违者必究!)
对美式热血开出的一记冷枪。故事讲述得克制冷静,被真人真事绑住手脚后Miller反而把导演调度发挥至最佳。有钱所以任性,但最终还是性格决定了命运!
都说米勒多会拍传记,其实更准确的话,他擅长挖掘故事难被人看到的一面。这次的真实故事改编,其实多诡异的两个人,剧情也可以说是闷。但人与人的关系,他说得比谁都透:看似天差地别的两人,好像找到彼此的共通。而以为这些共通会产生的火花,却因为两人终究不一样,变成血色弥漫至最深处
这片子并没有提供什么深层次的人物解读啊?事件的发生更多是表面上的展示,没有提供任何内部逻辑。而且Carell的表演给我最大的印象就是:他总仰着头是怕假鼻子掉下来吗。不知所云的片子
贝尼特·米勒已经基本形成了自己的一套东西,甚至比上一部《点球成金》走得更远,即便这是一部体育题材,却与热血毫无关系。他用他的方式去讲他的故事,并将很多情绪藏于影片背后,以人物关系驱动影片。三个演员的表演都非常出色,史蒂夫·卡瑞尔则奉献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表演,不仅是形象上的变化。
故事告诉我们寄人篱下难免要被吃点豆腐
米勒对节奏的把握和沉稳的摄影风格几乎给人以芬奇电影的错觉了,对体育题材的把握他真是一等一的好手,这种缓慢、冷静、不知不觉中的冷峻高潮构建十分迷人。电影的节奏把握和其中人物杜邦的最后高潮出击都遵循了片中谈到的左手拳突袭制胜法,但比一般靠情节推进的电影更厉害的是它走心理推进,大赞。
7/10。与《末代独裁》对照观看,同样以旁人姿态解剖一个支配欲过剩的强者,由崇拜急转直下为憎恶的关系发展都一样。米勒导演技巧高超在捕捉人的心理活动,像那些古怪的标本、没有阳光的室内拍摄、母亲葬后摆脱束缚的放马戏,又轻又重的悲伤情绪发酵凝聚,再到最终爆发。然而影片依然比想像中闷骚绝伦。
Miller最好的作品。时间会证明它的价值。请给Steve Carell一座小金人。【奥斯卡后:拿到了乐高小金人TAT
悬而未明,一切都暗涌在影像中。阴郁却充满张力。我想,杜邦是爱马克的吧。
三星半入;镜头四平八稳,剧情推进缓慢无声,气氛诡异阴沉,三位男主的表演均有力而不过猛;整个事件的进展,虽不详述前因后果,但从一鳞半爪中可以得知些许端倪,悲剧的发生可溯源而上;史蒂夫·卡瑞尔面无表情的阴郁,一开始就让人不寒而栗,美国梦的幻灭。
没看过这么恐怖的传记体育片,像库布里克拍的。演的最好的我反而觉得是绿巨人,被迫对着摄影机说“杜邦先生是我的导师”那场戏,是一切恐怖的顶点。
冷冰冰的破梦电影,没有重要的女性角色,但还不难看。杜邦一出场,直勾勾地盯着马克的表情很有印象,后来才感觉到,那更像是儿童想要占有玩具的外在表露。可是,这种爹不疼娘不爱的人物设定(不管是真实的传记人物还是虚构的电影角色),真的看太多了。孤家寡人,黑路一条。
贝内特·米勒导演至今为止的每部片子都有一个可以堪称神奇的切入点,剧本改编的视角总是那么聪明且独特,这次他又选择了一个看似可以置身事外的第三当事人,退了这一步却把两位事件当事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和矛盾冲突刻画的更加耐人寻味,不再是事件本身,而是深入了人物和阶级之间的差异性。★★★★
摒弃了美学和剧作上哗众取宠托大想象,观察家米勒从一个最美国梦式的题材(运动励志)出发,用最平实和传统电影语言,却做到了对“美国性”最深刻拆解。最后枪声不仅是美国梦的幻灭,也是虚无主义对现代性个体吞噬。
演正剧的史蒂夫·卡瑞尔,是个大惊喜
难看的肝颤,如果不是steve carell演有可能还行
又一部试图用影像探寻的影片。很阴郁,但又以克制(简化台词甚至是冲突)的方式,带出影像下的暗潮。很多时候都不敢认史蒂夫·卡瑞尔了。影片弱化处理了同志因素,但同时又留下了些线索或暗示。其实它也不着意于透析人物动机。片中拍摄的那部杜邦纪录片,实在是黑。
7.5。我只能说史蒂夫卡瑞尔演得好到让我恨死他。我叔太可怜了,玩胡渣的时候好像一只萌熊。对摔跤手的模仿很到位。这不是励志故事。这是个心理畸形孤独症变态患者养了一群运动员的故事。最可怕的就是那种无声的情绪培养。有的情景蛮好玩。你看到的不是真实的。
贝内特·米勒三部剧情长片均改编自真实事件,而每次他都能选取一个出人意料的视角进行切入,从而产生极为不同凡响的效果:这种去戏剧化,靠人物情绪推进影片发展的手法太需要功力了,最后标榜着让美国再度腾飞的富翁却以孤家寡人之势枪杀了家庭美满工作出色的美国梦代表,残酷又讽刺。
父权的缺失,母亲与兄长承担了父亲的角色,约翰和马克各自试图以证明及超越的方式弑父。母亲的离世使得约翰失去弑杀的对象,迪夫的回归割裂了马约两人的盟友关系,约翰最终通过到杀掉迪夫来完成父权的自我转移,马克因此也得以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