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大雄跟店里的伙计道了声歉,说“今天有点迟到了”,又嘱咐说,他老婆的外甥等下过来配眼镜,到时候打个折。之后才攀着梯子走进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其实不过一间阁楼。他每天都会在这里为自己换上一条女士内裤,回家前再换回来。
有时也会穿女人的胸罩。
玫红色,蕾丝边,罩着一层薄纱,连着吊带袜子一套,都是下班时候路过买的,小票也顺手掖进了西装口袋。哪知被老婆翻出来,一张张码得整整齐齐递给他,问,“你不喜欢女人的,对吧?”
“放心,”佟大雄端正了坐姿,深吸一口气,“我不是gay,我没问题。”
他当然不是gay。
中学时,他喜欢一个叫阿正的男生,但在他所有关于阿正的性幻想里,自己始终是个女生。
电影叫[翠丝],片名来自佟大雄变性以后的名字。除他之外,里面还有一名同性恋、一名双性恋和一名跨性别者,是香港影史极其少见的LGBT题材。
尤其袁富华扮演的打铃哥在茶楼跑堂儿,因为进了女厕而被客人大骂“非礼”,遭其拳打脚踢。
少时的佟大雄和阿正都很疑惑,为什么不用尿兜?打铃哥气急,“我怎可以站着小便呢?你们还年轻,怎么说都不明白,其实我是女人来的!”
说完一阵沉默,而这种沉默不像金,像箭。
紧接着,打铃哥唱起粤曲,“我本是女娇娥,恨天生作男儿汉”,没两句,就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凭借此角,袁富华摘了第55届金马奖最佳男配角奖,又拿了第38届香港电影金像奖的提名。
尤其后者,实在难能可贵。因为在香港,LGBT一直是个冷僻且保守的议题,连喊出来都没有机会。
所谓LGBT,取自女同性恋者(Lesbians)、男同性恋者(Gays)、双性恋者(Bisexuals)和跨性别者(Transgender)的首字母,是性少数群体的统称。
80年代没有这个统称,香港影评人林迈克与友人聊天,灵机一动,创出以“同志”来称呼这一群体。
剧作家林奕华率先响应,在1989年创办电影节时,以“同志”命名,指代非异性恋者,取其“共同志向”与“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之含义。
“同志”一词因此兴起,在香港迅速传播开来,安身立命。到90年代初,又在台湾地区通用流行。
可惜发展历程远不如取个称呼这般容易。
1978年,香港外籍督察麦乐伦结识了一个叫刘伟堂的华裔青年,几次侵犯他未遂。刘伟堂忍无可忍,向友人提及此事,刚巧友人的父亲是退役警长,便征得他同意,向警署举报。
1980年,警方检控麦乐伦8项粗犷性行为罪。2周后,麦乐伦被发现死于警察宿舍,身中5枪。
因涉及外籍人士,此案在当时社会掀起极大风浪,英媒更是大篇幅追踪报道,舆论压力锐不可挡。港府别无他法,成立调查委员会,前后共110名证人出庭,最终裁定麦乐伦死于自杀。
一种能让自己身中5弹的自杀。
在此之前,香港的同志大多只顾吃喝玩乐,“不问世事,政治冷感”,今朝有酒今朝醉。
他们通常会冒着被抓的风险,小心翼翼地流连于公厕或者尖沙咀海运商场,“于抬首敛目之际交换心领神会的眼神,愿者上钩”,谓之“渔塘文化”。
那时我们哪有这么多理想,哪里会想到尊严、身份认同、平权啊婚姻啊,过得一日得一日。
直到麦乐伦五枪案发生,才如梦中惊醒。
他们决定采取行动, 推动“同性性行为非刑事化”,要求修订同性恋法例,“了解同志生活面貌”。
1983年6月,法律改革委员会公布“有关同性性行为之法律研究报告书”,建议对于年逾21岁之男性双方同意私下进行之性行为活动,法律不予追究。
谁知一石激起千层浪,以蔡元云医生为首的教会势力提出强烈反对,认为同性恋是一种精神疾病,需要治疗。更呈交了一份“反对同性恋合法化”意见书,批评香港法律漠视民意和公共卫生。
玛丽医院也开始以电击手法治疗同性恋者,比如给他们(男)看肌肉男的照片,使之产生性幻想,然后电击之。若看性感女士的照片,则可避过电击。
就这样,多年来一直活在地下的香港同志,面对家庭选择“Don’t ask, don’t tell”的香港同志,一夜间被推上风口浪尖,开始迎接世人正式的斥责。
才发觉香港原来人人恐同,包括电影里的角色。
特别是1990年,港府以31票对13票通过同性性行为非刑事化,之后,电影的恐同症状愈加明显。
如[亚飞与亚基],张学友举手投足阴柔异常,偎在梁朝伟怀里打毛衣。袁咏仪则是个穿男装、拥女友的蕾丝边,遇上梁朝伟,竟奇迹般由弯变直。
再如[姊妹情深],梁家辉扮演的同性恋者在和袁咏仪一夜缠绵后,发现自己原来是直的。
同样的套路也出现在[神探磨辘]和[风尘三侠]中,前者是一对女同为一个男人变直,后者是女里女气的大男人讨不到老婆,后来结识一男性友人,才发觉自己是同性恋者。当然最终又变了直。
可但凡有点常识的都知道,男同不等于娘娘腔,女同也并非男人婆。
港片这种通过性别调换将同性关系处理成异性关系的模式,或可说男女角色扮演的同志关系,甚至掰直的情节设定,都是对同志的误读与消费。
直接导致香港同志电影节已经举办了几十届,依然有人在说,“哪有什么同志电影!”
周华山也在1995年于《同志论》中写道,“港片展现的同志景观,绝大部分以异性爱独尊的态度处理,用异性爱的标准诠释非异性爱的行为。”
说白了,就是异性恋霸权。
不仅如此,对同志群体的妖魔化也根深蒂固,比如[唐伯虎点秋香]中不男不女的如花,[倩女幽魂]里雌雄同体的树精姥姥。
很快就有人质疑其中的同志成分,甚至在2008年举办了一场“香港假同志电影节”,将同志电影分三个单元放映:瞬间变直、变态杀手、不得好死。
主办人还说,“我觉得那些标榜是同志电影,但却呈现出差劲典型化的片子,其实是恐同的。”
直到1997年以后,港府设立“平等机会资助计划”,促进不同性倾向或跨性别人士享有平等机会,又编制了《消除性倾向歧视雇佣实务守则》,同志电影的境况才有所好转。
先是[自梳],刘嘉玲和杨采妮在战乱之中彼此相守,感情渐渐超越了友谊。后来二人失散,得知下落后又一路寻去,“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见到她?”
后是[美少年之恋],冯德伦整日流连于公厕,是与老男人做肉体交易的Money Boy,却爱上天然干净的吴彦祖,“你是Gay吗?如果你是,我就是。”
大大改善了同志形象,女性角色不再是千篇一律的男人婆,男同性恋也从变态佬变得温文尔雅。
但这种改变就像当年港府投票通过了同性性行为非刑事化一样,只会挑起民众更多不满。
若是暗地里,不会有人说什么。摆到台面上,岂非给了民众一个光明正大歧视的理由?就像法律给了黑人平权,等于让他们被“正式合法”地排挤。
果然,2000年,加拿大同志电影[比巧克力还甜]在香港地区上映,却因为海报上两少女裸背相拥而被评为三级淫亵。
2006年,香港电台在合家欢时段播放了一档叫《同志·恋人》的节目,是男同曹文杰的访问,却收到观众投诉,认为其不适合在合家欢时段播放。
2017年,艾玛·沃森主演的[美女与野兽]真人版在港上映,因是童话故事,被评为第一级。
谁知迪士尼加入了男仆爱上男主人的断背情,引得家长团体十分不满,认为会教坏孩子,遂发起签名活动抗议。短短24小时便有超25000人支持。
当然,在此期间也有不少“基友好”的港片漏网之鱼般上映,如[蝴蝶]、[游园惊梦]、[春光乍泄]。
何宝荣后来总是想,他和黎耀辉之间的裂痕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想来想去,只能想到那盏灯,那盏坐在床头柜印有伊瓜苏瀑布的廉价台灯。
后来他们开车去旅行,摊着一张地图,想找到灯罩上那块瀑布,结果迷路、争吵,最终分手。
再见面时,黎在酒吧做服务生,穿黑白西装,看见何被人打,嘴角泛肿。遂带他去医院,听他沉默,听他再一次说“黎耀辉,不如我哋由头嚟过”。
可是,香港真的比从前更接纳同志群体了吗?
若当真如此,为什么那年金像奖,[春光乍泄]得双男主提名,评委一致认为梁朝伟该得影帝,理由可笑至极:梁不是同志,却把同志演得惟妙惟肖。
照这种逻辑,张国荣身为同志,演了这么多异性恋角色,岂非年年都要得影帝?
又或许真如黄霑所言,张国荣有“体育精神”,不计得失。每次“劲歌金曲”颁奖晚会,他即便知道自己没有获奖,也还是会出席、签名、鼓掌。
没有人知道他是否真的不计较这些认可,只知他生前严重抑郁,病发时“浑身的肉都要撕开”。
所以你看,[翠丝]能获金像奖提名,多难得。何况被提名者在片中扮演的是一个跨性别角色。
谁能料得到呢?仅仅在8年前,一个化名“W小姐”的香港居民,因出生证明上写的是男性,到婚姻登记处与另一男子注册结婚遭拒,不服上诉,却得到“在物种上不算女士,没有生育能力”的侮辱。
几经辗转,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才在终审法院以4比1多数,裁定变性人有结婚权利。
因此,无论[翠丝]最终获奖与否,有提名都比没提名好得多。因提名给予了观众一个可以讨论的空间,哪怕是负面。如果连提都未提,何谈讨论?
片中还有一条关于同性恋的故事线,阿邦带着老公的骨灰赴港,却被机场拦下,坚持要扣留骨灰,因香港不承认同性婚姻。还有个人看热闹一样,说没见过基佬的骨灰,要阿邦打开给他们看一看。
后来,阿邦在酒店痛哭失声,“为什么一定要出动律师、议员、记者,我们才能讨回一点点尊严?”
为什么呢?我答不上来。
当年林夕写给黄耀明一首《爱色》,说“遮遮掩掩不算爱吗/光光采采先算爱吗/灰灰黑黑不太好吗/缤缤纷纷先刺激吗/一深一浅不会衬得壮丽吗”。
一连串反问,都是为回应开头那句独白,“无理由搅到要遮遮掩掩。”
可是尽管社会民意对同志议题的讨论度增加,尽管到2017年支持同性婚姻的香港市民比例已达到50.4%,港府在立法上仍然没有丝毫进展。
像这些年的努力统统白费,像又回到未成年最无助的时候。而所谓的同志电影,不过是为维持表面的和平。这种和平,也不过是一种短暂的幻觉。
2013年,皮尤研究中心就“社会应该接受同性恋吗”一题对39个国家展开问卷,中国的接受度为21%,排名仅高于撒哈拉以南地区和穆斯林国家。
2018年,中远集团主席施永青在《am730》专栏中写道,“平权运动分子应该适可而止。”
2019年,两对男同向法院提出上诉,要求香港地区推行同性婚姻合法化,之后无疾而终。
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弱势群体。
而我定下这篇文章的标题时就应该想到,正如女权的终极意义是男女平等,真正的同志平权,是在性别上去掉特殊化,是不再有文章标题特别圈出“同志”二字,不再有电影节标注“同志电影”。
看不出来没有关系,这本身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当然看不出来。
-
作者/六姨太
本文首发于微信公众号【破词儿】
首先想说,我不反对“彩虹”,但是也不支持。 这部电影,看完给我了两个思考。一个是原来同性恋爱是有很多种,可能是gay,也可能是跨性别者,比较复杂;另外一个是电影后半段给了另外一个视角,那就是“彩虹”背后的家人,他们的反应是什么,平常我们好像不太关注这个点。 电影里面一共出现了四个“彩虹”,分别是男主、摄影师、新加坡小男生和老戏子。不得不说,除了摄影师死了,其余三个人结果还都挺好的,刚好他们三个人就代表了人的一生,青年—中年—老年,也暗示时代在进步,人的观念在进步,年轻一代可以毫不掩饰自己的性取向,而没有什么顾虑(当然影片中也说了他的困惑,但不是特别严重),我觉得这是影片最大的贡献!另外,多说一句,惠英红演技爆表,完美展示了一个“彩虹”背后的家人的痛苦,她也是电影最后唯一的一个悲剧角色。 剧情层层推进,用衣服这个道具,让男主最后蜕变了出来,完成了他一辈子的心愿,没有惊喜其实。 最后,我还是很喜欢港片这种质感的,真实又魔幻。
说一下情节上的小问题,其实是可以在剧本阶段规避的。
首先是男主的自戕。在与妻子声嘶力竭地爆发之后,接下来的一场戏就是男主在卫生间哗哗的水声中,割伤下体。我不知道是否有情节规律这一说,我个人感受是很难在一个情节高潮时不带喘息的马上进入下一个高潮。或者将自戕放在摊牌的前面,有些尴尬有些冷淡的时刻之后,最终再爆发。或者根本不要,会引起不适。而且我觉得这个老实男人并不敢。
其次是那位远方到来的,男主初恋的新加坡爱人。在影片前半部分,主要是男主和他共同怀念逝去的爱人。但是整个看起来,男主对于逝者的情感仅仅存留于年少时光,因为他个人的特殊身份好像让他对于这个爱人超出了一般意义上遗憾的爱情。这份念想其实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厚重。当影片进行到后半段,这两人意外地走近实际是架空了他们对于逝者的共同念想,至少是稀释了男主对初恋的那份执念。这种“你知道吗他和我说了很多你们之间的事情””直白表述,在逝者的纪念性摄影展在巨幅的男主青春光影下两人撞杯,都太表面,少了些许进入男主内心深处的孤独的时刻。另外也看不到男主对于初恋坦然面对同性身份,有一个合法的同性爱人这个事情上他多少会有的内心波动,还是说,电影过分含蓄了,没有半点行迹。
影片最为费解之处在酒店房门外的痛哭失声,这里绝不是什么男主隐忍的精湛表现,而是作者强行的两人合声。新加坡爱人在音乐陪伴下抚摸自己并借以怀念爱人直至放声哭泣,为什么男主恰好在这里也要泪崩。他在门外并不知道门里面在干什么。他听到那人哭,他当然也在想念那位逝者,他也就哭了起来?我觉得在此他无非是眉头稍有触动,在门外捂着脸好哭了一阵,并不太符合这个人物的性格和年龄。是为了表现怀念太深?并不。这种外放的哭只会引起反效果。而且何以至两人如此合拍呢?干脆抱在一起哭好了。反正我对那位小男生的全身性回想表示无感。
竟然呢,我最喜欢的镜头是男主不露脸的。一个背影,他变身之后去看了老婆的票友演出。人有很多不得以这样才有了故事有了魅力,并不是跨性或者什么。
这应该是姜皓文离金像男主最近的一次了,当年如果没有黄秋生的《沦落人》,单跟剩余的几个入围的角逐,机会还是大大的。
不过,袁富华和红姐舍我其谁必须提前预定最佳配角的演出,让姜皓文这个千年老配在对戏时确实有点招架不住。我会在想这个角色如果从对手戏或者变装后的效果这些角度考虑(当然不排除制片方想通过姜皓文的硬汉风格制造反差),如果让梁家辉或者任达华来演应该更能hold的住。和袁富华的darling哥一比,姜无论穿内衣还是变装去酒吧,都不太翠丝,差在了气质与细节把握,感受不到那种自内而外的纯粹的快乐。
这个作品让我更多的了解到T这个群体,原来以为就是纯为了High或者迫于生计,其实T们不是,而且和G的0也不一样,T们是从心底和认知中认为自己就是另外一种性别,并且渴望转变,就像D-Wade的儿子来自gender identity disorder的困扰。其他人可以在出柜与否的边缘徘徊和继续享受着,而留给T们的选择除了片中说的“受虐狂”似乎并不太多。
整体来说是很喜欢的,几个角色都有点意思,明显感觉到编剧和导演在细节上很用心。开头很棒,中后段我开始分心了,本期待大雄和亲友们有更多的互动和讨论,或多或少呈现了,但是浅浅一笔带过,有种工具人的感觉。可能是前面的铺垫太有感染力(我从18分钟开始哭),形成了落差。到了片子结尾,生出了“这是一出童话吧”的感觉,有种太顺利了的感觉。虽然剧情上也交代了翠丝的不易,然而缺乏真实感。最期待是看到翠丝的家人和朋友从得知到最后接纳/不接纳的部分,这段恰好是最轻的。看到是第一部作品,还是很值得鼓励的,能把故事说清楚还有感染力,已经胜过多少电影导演呢。
这部和《叔叔》不同。拓宽了认识。有人是接受自己是男人/并喜欢男的GAY。这部里面是男人身/女人心/不接受自己身体/喜欢男人 TRANSEXUAL。 +1 姜皓文太强男人气质。扮女人。带来视觉违和感太强烈。一种荒诞 矛盾。一个努力做好社会认同的【理想男性】。51年的痛苦和自己斗争。有事业有家庭,选择变性选择离开当前社会关系,选择自己的勇气。 睇完第一遍。前一小时的铺垫简直想Stop..后面的冲击大。特别是和家庭和社会割裂和自己和解。七个月前的熊熊烈火,七个月后的风平浪静。时间令人慢慢去接受【伤痛和失去】。 更加领会到【无色无相】。 因为角色的勇气。领会到有时看起来差不多,实际上【区别之大和明显】。
最终回到一个词【形式】。男女只是只是多种关系中的一种形式。夫妻关系也有多种存在形式。这个世界的人就是各种各样的。
没有被剧透情况下的看片心路变化:一开始因为片名《翠丝》而误以为是Les片,后面阿邦的出现怀疑是Gay片,随着观影的继续才知道这部电影的重心其实是跨性别者(Transgender)。—— 电影的情节和台词编排不太满意,如阿邦的一些LGBTQ言论虽然有部分认同但挺激进、过于说教,可能他成长的环境比较开放,但更多现实生活中的LGBTQ群体因为受到来自社会家庭的压力而没勇气做真正的自己甚至不想做真实的自己。…… —— 姜皓文的外貌太男人了,即使后面变性剃掉了胡渣,穿女装还是不如袁富华来得自然。—— 嘉欣(对立贤):当初是谁在「脸书」采用彩虹头像的?原来其他人搞Gay、异服、变性全都可以,但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怎样也不行。→ 看过蛮多父母无法接受儿女LGBTQ身份的电影,少见儿女不接受父母是LGBTQ的作品。★★★☆
电影里的角色都超级可爱,我反对用力过猛的说法。虽然结局的那种美好,在现实生活中似乎很难实现。当我们用common sense来边缘化某些群体的时候,应该意识到我们有权利去建构自己的身份,某种程度上来讲,大雄变成女人后的快乐,和我买到相机在街上抓拍的快乐别无二致。
三星半。尽可能生活化地去表现transgender从压抑到放开的生活,人物都很扎实,粤剧老花旦的配角尤为出彩。姜皓文值得一个金马提名的。
黃河不錯我的菜,打零哥感覺能得獎
女婿沾花惹草,是风流不是薄情。丈夫表里不一,是怪物不是观音。女孩可以在身体画上不同阶段的印记,他怎敢卸下这裹了半生的皮。男孩可以在机场捧回老公的骨灰,他只能对着投影缅怀密林的河。穿上格子衬衫为世界表演,戴上粉色假发向自己坦白。这屋子不许有性欲,这河流不许有转向,这世界不许有差异。
不行了,黑哥女装造型越看越像米雪……金馬沒提名是因为报了女主角吗
和《女孩》类似,其中《女孩》侧重点在变性的过程,《翠丝》则是以变性前的心理活动为主。正因为如此,《翠丝》也显得有点头重脚轻。大量篇幅讲述大雄变性之前的故事,变性的过程是一笔带过,变性后的部分更是只占了很小一段,给人的感觉是很容易就成功了,过于顺风顺水,没有把大雄面临的阻力和逆境展现出来。大雄的儿子的女朋友那句“当初是谁在脸书采用彩红头像的?原来其它人搞gay、易服、变性全都可以,但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不行”很扎心,和网上那些“我不反对同性恋,但我儿子不能是同性恋”之类的话是一样的。大雄他(她)们最大的困难不在于自己,而在于家人、群众的歧视和误解。电影整体不够好,但是题材和立意值得肯定,更何况是华语电影很少涉及的类型。台湾拍了《谁先爱上他的》,香港拍了《翠丝》,唯独内地还停留在上世纪。
片后的见面会透露了这是导演第一部电影长篇,导演本科读的新闻后来读的性别研究,而选择这个题材源于导演当年跟踪采访香港当年一个案件期间认识了跨性别人群并与他们保持了多年的联络。虽然是处女作但镜头语言叙事节奏都没有太多年轻导演会有的毛病,很流畅地讲完了一个故事。也许是因为导演对性别研究议题多年的关注,影片中出现了很多有探讨意义的人物,顽固保守是想要守护家庭的妻子,代表思想开放的年轻一代但当家人涉身其中就迷茫犹豫的儿子…就连性少数群体中也有gay和跨性别人士的对撞。故事所讲的也不是陈词滥调的我们要关注理解性少数群体,而是关注性少数群体自身的人物命运和心理变化…虽然最后的结局直接用转场带过了翠丝的抗争过程,朋友和妈妈也瞬间接受了他,难免有理想主义之嫌,但影片中表现出来的许多问题已经有足够的探讨意义。
缺点很明显,有些过于说教和追求政治正确,后半段过于拖沓,想说的东西太多反而说的不够深入。但真的很感动有这样的港片,也哭了好几次,姜皓文好棒!
连看二部比想象中好太多的香港本土作品,每个演员都发挥出色,让更多人有机会了解并理解这些边缘人,尤其这部边缘人里的边缘人。1. 姜皓文粗壮的身材(目测180以上,还很壮)+黝黑肤色+毫无gay气才让tracey这个角色更有戏剧张力,让他渴望成为女人的难度无限加大,如果让娘炮且毫不纠结的漂亮男孩演trans就太顺拐了。2. 袁富华演技爆棚,完全看不出他演绎的“阿姨”和《叔叔》里的老gay是同一个人,他完美诠释了transgender从外到内的所有部分。
同意豆友JUDY(先生或小姐?)的看法, 說完了我想說的. 只好改說陳蕾小姐太酷了(即吳肇軒先生的女友--), 真眼紅吳生, 她在澳門長短片骨妹. 無聊戲都演出驚艷, 這次可惜出鏡太少, 不如拍一部女要變男的請她主演, 效果會很爆. 姜生在主角壓力下比他眾多配角演出差太遠---他應改名號為 最搶戲的配角最大壓力主角.....
作为处女作是合格的,起码故事讲得流畅完整,不过还是稍显四平八稳,对平权的意义大于影片本身的艺术表现,再加上香港已经很久没有LGBT题材的作品了,所以是值得鼓励的。不过总的来说那些幽默的部分比动情的部分更为成功,很难评价黑哥的表演,或许因为配角太过出彩了吧,不止是提名的两位,另外三位男配也很精彩,反而遮挡了主角的光芒。
后面实在太拖了,一直收不住的感觉。有些台词和设置也过于刻意,低于预期。
@东京国际电影节 为什么所有牵扯到LGBT的挣扎觉醒的电影都如此用力过度?LGBT是没有错但是配偶子女又何辜? 当初既然选择压抑自己做个普通人享受了普通人的merit之后又觉得自己受社会常伦的迫害而挣扎反抗伤害身边最亲近的人的行为不懂有什么好歌颂的。 戏剧冲突过于刻意惠英红达令哥演技吊打男主,男主和bond的床戏也发生的莫名...
九月,终于有机会好好看下《翠丝》。GBT元素凑齐,哪怕放在港产片纬度,也比想象中大胆一些。特别美丽的一幕,是打铃哥化好妆容,自此可以含笑此生。阿俊与母亲的反应很暖,只可惜安宜的表现才是常态。一场蹉跎,谁错多少很难量化,但错这个字,本身太多为难与遗恨。三个时代的人一摆,真觉得我们经历得再艰难,也比不上大多数人到死也做不成自己一次,而这当然不止于LGBT层面。功能性极强的邦,有时很违和,可能因为演绎方式与表现角度,最后他与翠丝的关系哪怕拓展了性向流动的边界,但是彼此都有些突兀。惠英红和袁富华演技精妙,非常享受,姜皓文很勇,不过还可以更勇。三星半。
首尾片名的变色很妙,一半青一半红的“翠丝”终于变成一半粉一半紫的“翠丝”。我喜欢它呈现出来的生命质感,不原谅、不和解、不团圆,而是带着一种与自我对抗的成全。每个人都陷在自我的深渊里,为了自救爬出深渊做自己,哪怕为了做自己,我们又会陷进另一个深渊里。
片子没有大的起伏波折 全是内心戏 感情戏 自我挣扎与救赎 但是 也不是每个观众都能完全理解 接受 毕竟就像片尾所示 还有很多人认为同性平权是破坏传统伦理或自然规律 在加以阻挠 这样的片子多一点 希望慢慢的融化坚冰 即便不理解 至少不要去伤害 整部戏看下来 每个演员都非常好 重要的是让人十分的信服
議題電影。願意拍這題材值得鼓勵,但老實說編導都做的不好。為什麼要將自己想說的道理都塞進角色的臺詞,直白的說教味只會產生距離感。阿邦這個外來者的設置根本是編導的麥克風,用來表達立場與推動劇情…姜皓文看得出努力,但痕跡略重,同片中對照的"打令哥"袁富華則更加自然,他也是片中表演最好的。導演愛用狗血橋段來表現掙扎,也讓情緒過滿。像惠英紅面對老公坦白那場,甚至都over的有點喜感…其實鬆弛一點演才是她的好狀態啊(被招攬連署、和兒子在樓梯談心)
比较好玩的地方是剧作上为“性别”这一议题提供了丰富的弹性和可能性:想做普通师奶的主妇,常在戏剧里扮演男性;用彩虹头像的男仔,有一个短发纹身女友。希望性别的“别”不再是区别,而是告别。告别性别,你好精彩。
这个世界有太多难于理解的体验,比如他人的性别认知和他们所经历的生活。当少年第一次穿上女性内衣并意识到自己是少女,眼神中的欣喜;当老者第一次画上全妆,可以用名伶姿态肆意挥洒,然后死去。这种种片段不是奇观,是上帝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