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有特色的音乐,简单凝练的对白,以展示人物情绪细节为主的镜头和打光,流畅的剪接像灯光把人的轮廓勾描出来一样,把看不见的人物关系和荒诞戏剧的底色进行准确表达。
虽然拿了很多编剧奖,包括第二座威尼斯编剧奖,马丁·麦克唐纳的功力并不仅只在编剧,更在于他能使用视听为载体,以电影的形式讲述他的戏剧故事。他是戏剧之王,也是电影之王,更是编剧之王。在普遍不重视编剧的当下,能看到这样一个故事,真让人眼前一亮。
伊尼舍林人烟稀少,土地贫瘠,常年阴冷,岛上没什么新闻,在这样一个独特的戏剧舞台上,影片演绎了一对直男友情的破裂,布兰登·格里森饰演的科尔姆,向科林·法瑞尔饰演的派瑞克提出“分手”,昔日的友情逐渐走入不可挽回的激烈境地。
观众完全有权利只把影片理解为人与人之间“割席”。割席是不容易的,当两个人因为地域原因产生交集,甚至产生感情,便很难从自己生命里彻底抹去对方的痕迹。
影片格局又不限于此。许多细节提醒我们,马丁·麦克唐纳显然有更深刻的东西要讲。剧本寥寥数笔,巨大的爱尔兰历史像一朵云横亘在空中,将影子投射在舞台中间,并贯彻始终。
明笔主要有两点:一是岛屿外部的枪声,主角们口中提及的冲突,直接指涉了爱尔兰内战;另一处是派瑞克家里的日历,日期落在1923年4月,是故事的主要发生时间,那时正是爱尔兰内战的最后一个月,帮助故事落定了具体的历史空间。
如果影片只是讲友情,那么它可以发生在任何时空,上述这些明笔就成了废笔了。荒诞戏剧编剧,是最忌讳废笔太多的。
暗笔则附着在故事的整体脉络里。作为友情破裂的双方,科尔姆和派瑞克有着明显的内战两方的特征:
科尔姆喜欢音乐,会写歌,弹曲子,接受过文化教育,和外来的学生打成一片,科尔姆家里也很有特点,放满了很多来自联合王国各地的摆件,科尔姆像是爱尔兰内战中的精英人士和亲英派。
派瑞克本土的特征更明显,他质朴、和善,和通情达理的妹妹一起生活,养了一头驴子和几头牛,靠牛奶换钱度日,像是爱尔兰内战中的工农阶层。
科尔姆和派瑞克的立场之争集中体现在酒吧一场戏上。派瑞克认为科尔姆待人不再友善了,于是二人对“友善”有了一番争论。
派瑞克说,“你不再友善了。我的父亲、妈妈、妹妹都很友善,我会记住他们。”科尔姆认为友善并不能让后人记住一个人,但是音乐可以,诗歌也可以,“一个两百年前的人所创作的音乐可以被记住。”而派瑞克回复他说,“这话听起来你是把自己当英格兰人了呢。”
这段台词堪称戏眼,是一次立场冲突的剖白,点明了这个小小的男性友谊破裂的故事背后,是波谲云诡的内战演义。创作者难得有如此智慧,考虑男权社会和战争的联系,以一对男性关系来隐喻内战的发展,实在太恰当了。
高明的编剧往往不会对人物下定义,不对事情做出判断。很多观众会自动将自己带入科尔姆视角,觉得现实里和不喜欢的人割席很困难,对科尔姆非常有共鸣。但实际上,编剧并未将偏爱“赐予”他,否则编剧就不会写他记错时间被妹妹更正了。科尔姆执着于抽象的概念(执着于主义),而无法对具体的人友善。派瑞克则太执拗,又无法理解更宏大的东西。
观感上,两位男性的倨傲让彼此放不下面子和尊严,谁对谁错,观众一时难以说清。观众既同情派瑞克,又为其“执念”所不解,既佩服科尔姆的坚持,又为其言行感到疑惑。最终更激烈的冲突无法避免地发生。
可是,岛上的一些罪恶还在进行,真正的弱者被忽视了。被父亲暴力对待的多米尼克成了受害者。被多米尼克表白,唯一知书达理的妹妹也离开了岛屿。两个人象征了弱者的结局和智者的出走(润)。被称为老妖婆的老妇,则像一位爱尔兰先知看着一切发生。
配角设计让整部电影的内涵显得更丰富,承担了全片最悲剧的部分。正像布罗茨基说,“在真正的悲剧中,死去的不是主角,而是合唱队。”
受爱尔兰民间文学、戏剧传统熏陶,马丁·麦克唐纳善于以小切口讲大文章,他删繁就简,并未堆砌符号,而是把叙事、技巧做到极简,让故事拥有了很特别的荒诞力量,对观众发出犀利一击,连带道出了一片如此复杂的历史疑云。
马丁·麦克唐纳也并非凭空突发奇想要讲这个故事,一定是察觉当下的时局,认为人们需要这样的故事。世界一盘散沙,冲突频繁发生,良好的沟通很难建立。所以我在观看时,完全沉浸在其中,它与我的心灵状态是契合的。
这个空旷的伊尼舍林小海岛,具备了整座爱尔兰岛的特征,甚至可以成为全世界发生相似冲突的任何区域的象征,也是你和我,我们和我们脚下的土地的象征。
为什么我想这么问?很多相关评论,都在讨论爱尔兰口音,战争,两个男人,故事背后的隐喻
但我在看的时候却一直在想,那些女性观众你们在想什么?
本片和前作三块广告牌一样,都发生在一个现代化却失序的架空社会里,所以那些荒诞的情节能无所顾忌地发生。广告牌里面她真的一把火烧了警察局,在本片他也真的割下了手指,为什么男人总是听不进去别人的拒绝?
对方已经倾其所有来划清界限,他这种看似憨憨地不懂装懂,很难说是一个老好人吧?有很多视角和时间给胖小提琴手去阐述他的内心,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试图让老好人明白,我不知道观众需不需要明白,但起码观众没有反对,我们很乖巧地聆听两个小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我根本不想听一个蹩脚业余的乡巴佬废话,你们两个很无聊,讲述你们两个人的电影也超级无聊,没有观众站出来这么说。
等等,好像有一个人这么说了?
这个人,我称之为阴霾中唯一一道亮光,她是天使,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离开是必然,虽然她的戏份不多,但她每次出现都比两位男主更接近电影的主题,像导演的传声筒与观众连接。
那件红色大衣,有人记得吗?Siobhan。
这是她第一次跑去质问科尔姆态度变化的由来,情绪激动。科尔姆说她应该懂他的感受,屏幕上出现她的正脸,她所有的情绪转变统统传达给观众。
接着她没有应答,离开了酒吧,走到门口又是一个回眸,是看科尔姆但更重要得是看向观众。
此时,你想到了什么?
从电影的一开始科尔姆已经确立了他的态度,他什么时候想改变,源头是什么,编剧并没有交代,但是编剧把这条线索给了Siobhan,在这个岛上日复一日的苦闷,与兄长同处一室的局促,看不见任何一点点关于人生积极的未来,如果不能自由自在地做自己,我们内心的宁静,从何而来?
她向往常一样走过这片沙滩,远方传来空洞的枪声,危险就在那里,要做决定吗?
再一次我们隔着屏幕,彼此端详,我们身处不同时空却经历着相同的命运
此刻,你会想到什么?
每次和科尔姆对话,就像灵魂被拷打,有一个深邃的声音在问女主,面对死寂一般的人生,你不做点什么吗?
结局我们都看到了,留下两个男人在岛上继续相爱相杀,Siobhan去寻找属于她的心之所向。
回到标题,爱尔兰的枪声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他切几根手指,小提琴的梦想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阴暗潮湿孤僻的冷岛,我也不喜欢,看电影的时候,我只是在想有多少人他们会从电影里看到这个女人,会停下她的故事,关心她的命运。
最后 艺术的高贵,无可取代,还是需要从男人的嘴里娓娓道来,才能避免陷入白人精英主义的傲慢。
2008年,一部《杀手没有假期》横空出世,幽默荒诞的英式黑暗喜剧风格让观众认识了马丁·麦克唐纳、科林·法瑞尔、布莱丹·格里森的三人组合;14年后,三位老搭档从阴冷的布鲁日来到爱尔兰西海岸的小岛,新作《伊尼舍林的报丧女妖》甫一亮相水城便一扫影节上半程的乏味,媒体场放映中掌声、笑声不断。马丁·麦克唐纳不负众望地斩获“最佳剧本”,科林·法瑞尔也凭借在影片中滑稽、幽默又不失天真的精彩表演拿下本届影帝。
威尼斯可谓是马丁·麦克唐纳的福地,他的上一部口碑大作《三块广告牌》也是从这里起步,同样获得当届最佳剧本奖,由此开启北美颁奖季的一路风光。至于本片会在接下来即将开启的北美颁奖季有何斩获,我们不妨拭目以待。
· 爱尔兰风格包裹的黑色小品
不少观众或许对片名感到费解与拗口。“伊尼舍林”是马丁虚构的一座位于爱尔兰西部的岛屿,冰冷的海水与高耸的峭壁令岛上的人们几乎隔绝于外面的世界。影片实际上在爱尔兰西海岸的伊尼什莫尔岛与阿奇尔岛拍摄,马丁童年时常来此处,早期的戏剧也常在当地的剧院排练;而“报丧女妖”则常常出现在爱尔兰神话和凯尔特人民间传说中,她往往在夜间来到房外,其痛苦的叫声往往被视为死亡的预兆。
故事发生在1923年爱尔兰内战时期。Pádraic(科林·法瑞尔 饰)和Colm(布莱丹·格里森 饰)曾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但有一天,Colm突然告知Pádraic,他要结束他们之间的友情,这让Pádraic感到大为不解——他已经习惯了每天和Colm在小酒馆的欢乐时光。然而,他越想知道Colm这样做的原因、越想试图补救,他们之间的局面就愈发尴尬。Pádraic的姐姐Siobhán(凯瑞·康顿 饰)和年轻的邻居Dominic(巴里·基奥恩 饰)也努力帮助他们修复关系,情愫也在他们之间蔓延。当Colm发出最后的通牒时,事件迅速升级,局面也朝不可扭转的方向驶去。
爱尔兰文化强大的存在感渗透在影片的每一帧画面中。摄影师本·戴维斯将西海岸的辽阔风光尽收眼底,使用蜡烛、煤气灯为主来营造室内光线,则与该地区直到20世纪70年代才通电的情况相称;卡特·伯维尔的配乐也充满爱尔兰民谣特色;美术设计上,Pádraic和Siobhán的小家较为简朴,Colm的家的艺术气息更加浓厚,墙壁和天花板上挂满各种乐器、面具、木偶等艺术品,说明他的眼界早就不局限于此地,也暗中揭示了他们的不同性格。无论是从壮阔、阴郁的岛屿风光,文化背景的溯源,到爱尔兰口音的幽默台词,这部小品无一不体现着浓郁的爱尔兰风格和导演深厚的家乡眷恋。
· 友谊的崩塌与精神边际的坍缩
Pádraic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去小酒馆喝酒、跟驴子逗趣让他的生活充满了简单的快乐,但这种“快乐”其实是非常脆弱的,封闭的岛屿与一成不变的生活让这种“快乐”相当单一,且高度依赖他人的陪伴,久而久之,因此,Colm的行为对Pádraic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他只能笨拙地认为这一做法是Colm的抑郁症所致。
Colm和Siobhán是最早厌倦岛上生活的人,他们代表了试图摆脱“牢笼”的两种做法:要么在精神上另开辟一处角落与世俗区隔,要么在肉体上选择彻底逃离。于是Colm用小提琴来创作音乐,并和当地的音乐学生一同讨论、写曲,不断构筑这层精神堡垒;Siobhán可以说是这个岛上最聪明的人,常年读书的习惯让她早早洞悉这个岛上毫无前途的生活,“除了荒凉与时间的缓慢流逝之外什么都没有”,而这座岛上厚重的男权阴影亦让她的精神不堪重负,“逃离”似乎是她的唯一出路。
而正是科林·法瑞尔和布莱丹·格里森默契十足、火花四溅的对手戏,让这个友谊破裂的故事不那么乏味。两人在《杀手没有假期》中的合作,为部分观众脑补二人从前的友谊提供了心理基础,也让影片开头的决裂戏码更显错愕。科林·法瑞尔演活了Pádraic身上天真、善良的一面,垮下的眉毛、无辜的眼神让人物“蠢萌”之余又带有一丝滑稽,令观众会心一笑,最后积蓄已久的爆发凸显了Pádraic本性中的自私和凶狠,与前面反差极大;而布莱丹则是另一种气场,憔悴的脸庞和严肃的眼神展现了人物“断舍离”的复杂内心,令人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只有在神父前忏悔、卸下心防时,才是难得与他情感共鸣的时刻。
· 时间与空间 真实与虚无
马丁试图从两人关系的破裂出发,进一步描绘居住在岛屿上的人们的精神状态。影片中,时间和空间成为两组对峙的力量,爱尔兰内战是真实的,但伊尼舍林是虚构的,内战双方的自相残杀和岛屿上老友的分道扬镳互为镜像。这场战争的残酷性在于,一年前他们面对的是共同的敌人大英帝国,一年之后却双方兵刃相见。Colm和Pádraic的决裂则是人们选择何种精神世界来与自身、他人相处的结果,语带连珠的台词交代了两人对“决断”的看法,令人捧腹不断。
你要如何和一个你看不起的人维持友谊?又或者,当任何与和解有关的尝试都会令双方感到自取其辱,那是否还有和解的必要?与其说这是Pádriac和Colm两个人的斗争,不如说是这两个问题的斗争,它们没有明确的答案,但彼此的交错和纠缠带动两人的矛盾愈发升级:从酒馆中的互撩狠话、到切断手指再到纵火,牵引着观众走向人类精神生活更深层的地方——人类在生活中最需要什么情感?人类该如何捍卫自己不断缩小的精神世界?人类最后究竟能给自己留下什么?这些哲思潜藏在机智幽默的对话中,又畅行在辽阔壮美的岛屿风景上。正是这些需要急迫思考的存在主义问题,凸显了岛屿上不同的人的精神遭际,虚构的岛屿就此成为真实的主角,日渐靠近的炮火反而显得虚无。
马丁·麦克唐纳电影中的人物身上总是存在着一种近乎神经质的偏执,这种偏执往往由看似理性的角度出发,却逐渐由感性占据上风,不断支撑着叙事的推进,展现出爱与恨、美与残暴、死亡的无意义等话题的思考。与《杀手没有假期》中误杀小孩后的愧疚之旅以及《三块广告牌》中为女寻凶复仇的母亲不同,Colm的偏执看上去像一个不好笑的冷笑话,而当观众意识到他这样做的动机和代价时,叙事色彩从喜剧一侧慢慢滑向了悲剧——它无关断指之残忍,无关烈火灼心之痛,而是在这样一座孤岛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貌似仍能奋力一扑,实际上早已在女妖的报丧声中无路可逃。
(文章首发于《环球银幕》十一月号)
马丁麦克唐纳的电影世界总是存在着两股相互抗衡的力量。一是在世界荒诞无常以及精神存在危机之下所产生的悲剧力量,二是身处其中的人们为了消解这种沉痛,承受那些无法承受之重,进而武装的幽默力量。不同于其他很多黑色幽默,马丁麦克唐纳的幽默永远不会来源于悲剧本身也不会让你逃离悲剧,更不会去粉饰悲剧。作为“直面戏剧”流派的殿堂人物,他总是会让世界的残忍血淋淋地呈现在观众面前,而幽默则是人们选择去面对和承受悲剧的方式。这种浓稠的悲怆在幽默的稀释之下,便蔓延出了一种独属于马丁电影的忧郁。这种薄雾般的忧郁滋生于中世纪小镇布鲁日,被加州聒噪与刺眼的阳光所刺破,却又如春草一般渐行于密苏里艾比镇,渐远至离世孤岛伊尼舍林,还生在低云、远山与海浪的包裹之中。
《伊尼舍林的报丧女妖》重聚了《杀手没有假期》二人组。年过花甲的Colm(布莱丹·格里森 饰)产生了对于死亡的深层恐惧,他渴望像莫扎特那样,通过艺术来达到另一种更加永恒的存在,于是他选择与Padraic(科林·法瑞尔 饰)割席。后者身上有着桃源居民的赤子之心,然而却缺乏文化教育。印刻在人类身上的群居DNA使得他不得不通过分享生活琐事,进行永不休止的无意义交流,进而能从他人身上汲取到精神能量,用于抵御人类最原始恐惧之一:孤独。而马丁还巧妙的将Padraic对于孤独恐惧的坦白嵌入到了一场博得全场哄然大笑情景之中:Padraic捉弄Colm新朋友:“你的父亲被车撞了,情况很严重,你赶快回去,否则他将孤独地死去”;“什么!?我的父亲快死了?”“不,比死更糟糕”;“还有什么比死亡更糟糕?”“孤独”。Padraic对于Colm在时间与空间上的侵蚀,至少在Colm看来,是他通往精神殿堂的最大阻碍。
马丁麦克唐纳的电影充满了各种人物的冲突与对立,然而这些对立从来不是简单地建立在传统意义的好坏之上。戏剧导演出生的马丁深谙这个世界的复杂,有时人们仅仅是各司其职,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却业已对他人造成了伤害,杀得你死我活的双方心中都存在着善良、尊严、悲悯。于是自杀,或者说一方甘愿接受另一方的制裁在马丁电影之中总是存在,观众看着剧中人物明明做着正确的选择,却只能一步一步地走向毁灭。造成原本井然有序的和谐世界失调的悲剧源头往往缺席于电影之中,电影只留下承受着不同痛苦的无辜之人自相残害。在马丁以往的电影里,这个缺席的第一因或是命运弄人,比如《杀手没有假期》里的误杀小孩,或是世道惨酷,比如《三块广告牌》之中女儿的奸杀。然而在《伊尼舍林的报丧女妖》之中,马丁将一切都回归到人类自身之中,推到多米诺骨牌的不再是任何一个外部因素,那仅仅是一个人对于自己生命产生了一种新的领悟。他最大化地减少了外部的偶然性,却增添了许多的无力与悲情。
环境对于马丁麦克唐纳来说向来都是个重要元素,在他所拍摄的四部长片之中,三部电影的名字都出现了地名。而爱尔兰的偏远小岛伊尼舍林,犹如一个“不知魏晋”的遗世之地,是马丁麦克唐纳思想实验的理想场所,是两种不同存在危机惨烈的内战战场,叔本华的名言“人要么孤独,要么庸俗”成为内战双方各自的旌旗。伊尼舍林在某种程度来说,已经不再是一个地理空间,而是人类的灵魂空间。“伟大的剧本是将人物的灵魂放在火上烧”,片尾熊熊的大火,正是对于小岛这个灵魂的煎烤。而故事所发生的时间1923年,正值爱尔兰内战,微观个体与宏观世界在小岛内外同时上演着自相残杀。炮弹的轰鸣时而回响在小岛的上空,而哀怨清遒的爱尔兰民乐飘逸在背景音乐之中,二者交替着为这场注定没有胜者的双重内战做着凄美的注释。
长歌之哀,胜于痛哭。
看很多影评都是把这个片当成男男分手片来看,对内战的提及也只是蜻蜓点水。实际上多看英文影评,内战在这部电影里不仅仅是远方的历史事件那么简单,整个电影其实就是在影射内战本身。导演的精明之处就在于,不尝试直面战争的血腥场面(有很多类似的作品了),而是跳出战争本身来用隐喻和爱尔兰传统民间传说的手法营造出类似的感官体验。
爱尔兰内战发生于1922年6月—1923年5月之间,此时独立战争刚刚结束,英国承认爱尔兰独立,并组建了临时政府。但是临时政府对之后爱尔兰是建立完全独立的共和国,还是如澳大利亚和加拿大那样变成英联邦国家之一产生了分歧。本来是可以经过公平选举决定的事情,由于临时政府一些当权者的傲慢变得艰难起来。值得一提的是,很多受过高等教育的政客出身的临时政府官员是亲英派;但在独立战争中,发挥巨大作用的爱尔兰共和军,则多由农民和工人阶级组成。在公平选举之前,亲英派政客就开始逐渐搞手腕排除异己,和共和军代表搞割席。这最终激化了两派之间的矛盾,导致内战爆发。很多前一年还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亲人好友,因为政治立场不同必须视对方为死敌,兵戎相见。多么熟悉的故事!
实际我们从影片标题中就可窥见一斑,Inisherin在盖尔语里实际是Inish-Erin,翻译成英语其实是Island of the Irish。这个岛在现实中的爱尔兰是不存在的,是编剧假象出来的一个岛,象征着整个爱尔兰的岛。主角两人的割席发生的莫名其妙,正如内战时社会的割裂,从现在看回去也发生的莫名其妙。最开始,可能是简单无害的“文化人”的傲慢,但一旦话说出去了,继续按照自己的设定走下去绝不低头就成了一种男人的pride,所以就算最后成为死敌,也要老死不相往来。而对于男主姐姐这样的人看来,一切仇恨的发展都无比离谱。
另外就是报丧女妖的设定,女妖在爱尔兰传说中是带来死亡的信使,但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岛上空,却一直没有降临。从观众的角度可能会想当然地觉得两位男主其一可能会死;但最后死的却是年轻的Dominick和男主的驴,这也象征着战争本身受害最严重的其实不是当权者,而是社会底层和下一代。在男主全身心关注着为什么朋友变敌人的时候,他其实忽视了真的在绝境中挣扎的人(被家暴的Dominick)的处境,而没有给予他合适的支持,这也映射出战争影响的深远性,很多时候蝴蝶效应导致仇恨一旦被触发,就好比打开潘多拉魔盒,悲剧会一个接一个,这大概也是所谓报丧女妖类似形象的来源,就好比一个被悲剧占据的环境,总有死亡会发生。
值得一提的是,爱尔兰内战尽管只打了一年,其造成的社会的割裂却在之后的一个世纪都没能停止,在今天的北爱尔兰,冲突依然时有发生。就好比男主两人虽然最终停火给了彼此基本尊重,但是两人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在爱尔兰内战一百周年之际,这血淋淋的现实,还是需要每个人慢慢去消化。
作者:Alex Ritman / The Hollywood Reporter(2022年8月30日)
校对:覃天
译文首发于《虹膜》
五年前,马丁·麦克唐纳带着自己的第三部长片《三块广告牌》亮相威尼斯,该片不仅取得了不俗的票房,更是横扫了英国电影学院奖,并为弗兰西斯·麦克多蒙德和山姆·洛克威尔带来了一座奥斯卡小金人。今年,麦克唐纳携新作《伊尼舍林的报丧女妖》再战威尼斯,与前作相比,这部黑色喜剧的戏剧性有所下降,将故事背景转移到了1923年的爱尔兰农村,讲述了两个男人的友谊突然结束,因为其中一个人认为另一个人实在太无趣。
这部电影在戈尔韦郡拍摄,该郡是麦克多纳许多早期剧本的发生地(就在他父母的家附近),也是布莱丹·格里森和科林·法瑞尔自2008年的《杀手没有假期》之后首次在银幕上重聚。
在接受本刊的采访时,麦克多纳谈到了自己「慢工出细活」的原因(以及担心《三块广告牌》的成功可能会迫使他投入到更多的工作中去),解释了他如何在故事发生前数十年就想好了这部新作的片名,并坚决拒绝了任何希望他执导非本人的剧本的制片人。他还坦承,女友菲比·沃勒-布里奇给他的新作提供了反馈,值得庆幸的是,她很喜欢。
问:据说你在1994年就有了《伊尼舍林的报丧女妖》的构想,那么从那个时候起你就一直在完善这个项目吗?
麦克唐纳:不是这样的,我想借此澄清一下。我最早是想到了一个标题,并且试图以它为片名写一个剧本——实际上那时候的标题还是「Banshees of Inisheer」(译者注:本片的英文片名为The Banshees of Inisherin)——但它并未完成,我也不太喜欢,就把它抛在了一边。但我一直很喜欢这个标题,觉得它值得重新启用。因此,大约三年前,我想出了一个适合这个标题的故事。这是一个全新的故事,和最初的想法没有关联,我甚至对它毫无记忆了。
问:这个片名显然与你此前的「阿伦群岛」系列戏剧相关,你似乎有意将他们组成一个三部曲?(译者注:麦克唐纳以前创作了《伊尼西曼岛的瘸子》和《伊尼西莫岛的中尉》两部戏剧,阿伦群岛位于爱尔兰西海岸,这三个故事的发生地正好就是组成这个群岛的三个石灰岩岛屿。)
麦克唐纳:就其故事类型而言,这部电影确实像是三部曲的终章,它是一部以爱尔兰西部为背景的黑色喜剧。但除此之外,它是一部全新的作品。
问:故事的灵感从何而来?
麦克唐纳:我只是想写一个关于两个男人分道扬镳的悲伤故事。部分原因可能是自从《杀手没有假期》之后,我一直想让科林和布莱丹再度合作。从那时起,我一直和他们保持着朋友关系,并且希望没有其他人能够把他们俩凑在一起,有一次差点就发生了,但最终还是没能成行,我为此感到非常高兴。他们俩也一直想重聚,所以这就是这个故事的起源——「分手」的故事和这两个老朋友。
问:距离《杀手没有假期》已经有14年了。你们这次的合作顺利吗?布莱丹在那部电影里的下场可是有点惨。
麦克唐纳:他是自食苦果!话说回来,是的,这次合作也非常愉快。在八个星期的拍摄时间里,没有人发过牢骚,这很奇怪。我爱他们,我们相处得很好。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矛盾,他们也没有任何明星的架子。他们知道我仍然是一个资历尚浅的电影人,但也清楚我有一些擅长的事情——故事和人物。而且他们知道我在乎他们所在乎的东西。
问:和你的其他电影相比,《伊尼舍林的报丧女妖》的节奏和氛围似乎不太一样,它是不是和你的舞台戏剧联系更为紧密?
麦克唐纳:我不认为它与戏剧紧密相连,但我确实想拍一部比其他电影更安静、更收敛的作品。这绝对不是好莱坞的风格。它在某种程度上给人一种欧洲电影的感觉,尽管我在拍摄的时候脑子里并没有这个想法。但我很清楚要让风景成为故事的一部分。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它能像任何一部爱尔兰电影一样美丽。因此,我们一直以此为目标,这也使得这部电影留有更多的空白和安静。而且与其他电影相比,它可能没有那么多情节,更像是一个人物研究。但我认为它和其他电影一样有趣。
问:这是你自《六发子弹的手枪》之后回到爱尔兰拍摄的首部电影。你是否对此计划已久?
麦克唐纳:没错,拍摄地点离我父母的住处很近。他们就住在戈尔韦郡的边缘地区,而我们在阿伦群岛的伊尼西莫岛拍摄,必须经过他们的房子才能抵达港口上船。所以在周末我会去看看他们,这很棒。戈尔韦郡是一个很适合闲逛的小城。这很有趣,因为通常在电影拍摄现场,工作人员了解的是你过去的电影,但在这个片场,他们了解更多的是戏剧。所以这不太一样。
问:这也是你自《三块广告牌》之后的首部长片。当你凭借那部作品大获成功后,是否很难专注于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而不被噪音和大量邀约所扰?
麦克唐纳:实际上,因为我不是那种连轴转、不停地拍电影的人,而且我不太喜欢工作,当某部作品获得成功时,我担心的是它会让我不得不面对更多的工作。所以我没有太多你所说的忧虑。我每年都会写一些东西,但那只是为了自己而写的,而不是受人委托。如果它不好,我就把它扔掉。我喜欢《三块广告牌》以及随之发生的一切,这是出乎意料的一次旅程,非常有趣。但你确实要谨慎对待它。我不觉得我必须以任何其他方式重复它,或是重复《杀手没有假期》。坦白说,我根本不关心作品成功与否。《三块广告牌》的成功太反常了。我认为它只是出现得恰逢其时。当时MeToo运动如火如荼,弗兰西斯的表演非常精湛,以及各种相关言论四处传播。所以这种情况很难再发生了。
问:或许正是《三块广告牌》的巨大成功,人们对山姆·洛克威尔饰演的种族主义者产生了不少反感,有人埋怨你给了他一个救赎的结局。这种反馈会让你觉得不适吗?
麦克唐纳:作为一个一直反对种族主义并经常思考这一议题的人,我觉得这种看法很有趣!但我认为这部电影并不是少数人所认为的那样。我完全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我觉得那只是以一种简单的方式进行解读。我并非要把自己的看法强加给他们,但他们似乎错把洛克威尔的角色看作是这部影片的英雄。他试图成为一名英雄,但惨遭失败。因此,我试图讲述一个关于我们把谁当作英雄或反派的故事,并且引发围绕这个问题的讨论。我觉得以种族主义者的视点解读这部电影的结尾有点过于简化。但我能理解。
问:你一直都是自编自导,你有想过执导别人的剧本吗?
麦克唐纳:到目前为止从来没有。幸运的是,我一直都有积压的故事可以回看。我也不认为自己将来会去改编别人的故事。因为不经常工作,所以在空闲时候我总会写一些东西。写新故事一种愉悦,也是我最快乐的时候。
问: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将自己的戏剧搬上大银幕?
麦克唐纳:我坚决反对这件事。尽管我说过讨厌剧场,但我确实认为你应该尽自己所能写出一部最好的戏剧,而不是着眼于把它置于不同的艺术形式中。你必须尊重艺术形式本身。而改编通常是捞钱的一种手段。此外,我也觉得戏剧的故事讲过之后就没必要再重述了。
问:你的女友菲比·沃勒-布里奇也是一位才华横溢的编剧,她会充当你的剧本的参谋吗?
麦克唐纳:算不上参谋,她通常会在剧本写完后读一下。而且她很喜欢这个故事,这很棒。
问:她有给出什么建议吗?
麦克唐纳:没有,但她的赞许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问:你和你的哥哥约翰·迈克尔·麦克唐纳似乎一直保持着有好的竞争关系?
麦克唐纳:我不确定这算不算竞争,我们都希望彼此拍出好的作品。
问:不过你们俩都频频与布莱丹·格里森合作……
麦克唐纳:他还从我这里偷走了拉尔夫·费因斯!
问:就像《伊尼舍林的报丧女妖》中布莱丹扮演的角色一样,你是否曾经因为某人无趣而与他绝交?
麦克唐纳:不会,他们只会偶尔让我恼火!我保留着所有无趣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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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指)的决心
男朋友变了,觉得无聊要跟你分手了。你却想方设法想和他多说几句话。他觉得和你说话是在浪费生命,甚至切了自己的手指扔到你家门上,你还在想着:他没有扔在我身上,一定是因为爱我。(love fades
反冷暴力宣传教育片
始于两个男人戛然破碎的友谊,一方坚定绝交,一方倔强挽留,荒唐滑稽的人际危机在分歧、纠缠、困惑中逐渐演变成极端疯狂的暴力事件,切断手指以表决心,焚烧房子以雪前耻,人物带着神经质的古怪与偏执走向毁灭,麦克唐纳用虚构岛屿上人与人的对立决裂巧妙影射历史上真实的爱尔兰内战,隔海内陆无休无止的枪火仍未终结,闭塞孤岛愈演愈烈的斗争还将继续,凄厉的钟声犹如女妖报丧,温柔的海浪冲刷不净复仇余烬,在偏激的自我对抗中沦堕为伊尼舍林的永世囚徒。爱尔兰自然风光和凯尔特民俗神话装点寓言故事,外加招牌式黑色幽默,最大限度抽去戏剧化元素,表面冷静克制,内核则更加虚无,从善与恶、俗与雅的矛盾撕扯里窥见人性的复杂多面,荒诞中透着彻骨的压抑和悲凉。除去流畅的剧本和精彩的表演以外,摄影、配乐以及色彩运用都堪称一绝。
能明白片子想说什么,但是我不喜欢… 以及男人真是永远听不懂别人的拒绝。
整部电影里唯一喜欢和感兴趣的就是妹妹的角色。聪慧,温柔,活在孤岛之上默默忍受着孤独,她也读书,也无人可以交谈,却不给人以其他男性角色那种咬紧牙关的用力之感,而是有一种海浪般独自舒卷的自然感,跟岛上的自然风光一样美。最后选择在一片静默中转身离去,酷极了。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她才是电影的主角。所以,相比之下,我完全不关心两个男主在干嘛,我看得懂导演意图(哥们你的导演意图确实也过于明显了,),但我丝毫不与他们共情,也不是太关心他们的手指和死活。我实在是一个过于典型的女性观众啊。
极其无聊,可能我的观影水平无法欣赏,不了解历史,也看不出隐喻,浪费了两个小时看两个精神病的故事。
本届威尼斯最喜欢的影片!两个人物对时间的掠夺和捍卫都极度共情。由于现实的相似性,观影过程中一度令我产生了些许恐慌,转头望着你的侧脸。我那时没想到的是你提及的关于Padraic的分析,当优秀的朋友、热情的哥们、美丽的姐姐这些构筑起他善良外皮的他人的美好逐渐被剥离之后,Padraic自私、暴戾、邪恶的本性就暴露无遗,而人的本来面目在多大程度上就是如此不堪呢。即使不去思考,影片呈现的本身也是个好故事。麦克唐纳的编剧真棒啊。
气质上特像是一部四五十年代的英国“伊灵喜剧”(Ealing),以及大卫.里恩早期电影那种调,像所有“伊灵喜剧”一样天真和古老,只是生在了当代。能想到的对标片是迈肯德里克的《荒岛酒池》(1949)。
这部才应该叫《分手的决心》!
4.5。之所以喜欢,是因为觉得它与当下十分relevant。画面远处内战的炮火,近在眼前却仿佛又和自己无关的战争,好像在影射着什么。动荡的时代势必会左右人的思想,我们寄希望于调整人际关系去适应瞬息万变的环境。但在一个你无法随意“按下删除键”断交好友的时代你需要为友谊的破裂,或者割席所有人际关系,承受多少肉体和心灵的代价。麦克唐纳写的是现实寓言,用这个故事下探人性的深度。善良与暴行也许并不对立。或许最好的办法就是像Siobhan一样选择离开。(LFF2022,RFH)
“人要么孤独,要么庸俗”,这是马丁麦克唐纳的思想实验,在伊尼舍林岛上爆发的是一场两种存在危机之间的内战。而在这座孤世小岛的远方,宏观的世界之中,还时不时传来爱尔兰内战的轰鸣声
男男版“分手的决心”是吧?太儿戏了,这是在过家家吗?这就是麦克唐纳的尬学吗?威尼斯电影节果真玩儿完了… @Venezia79
莫扎特是18世纪的(让你装逼!)昨天还是朋友今天就要分手(烧死你个狗日的!)姐姐有没有可能你也喜欢我(没有?好的那我可以去死了)男人喜欢男人很常见(神父你真的不是在说你自己?)我的驴我的驴我的小毛驴啊!!!实际上一点都不荒诞,封闭停滞的生活中,情绪无限波澜:绝交、单恋、纠缠、怨恨、复仇、你侮辱我可以但不能侮辱我的宠物——这就不是我们现在么!
A. 让人如坐针毡的好。看似是反目成仇的荒诞喜剧,实则是对精神内耗生动的具像化:一半的我渴望“伟大”而与“平庸”的自我割席,另一半的我因为被憎恨而变得充满怨恨。四面悬崖的小岛成为封闭内心的绝佳喻体,闷响的炮火和如报丧的钟声则是意识深处的背景音。麦克唐纳用浅显却精确的符号构建当代个体的精神战场,并在后三分之一由焦虑转为触目惊心的自毁,而结尾那场看似平淡的海边戏,正是在笔锋一转中提醒观众:我与我的战争永无止境,我们都是伊尼舍林的囚徒。
#79thVeniceCompetition#目测是个人本届威尼斯最佳。两个人物都完美踩在我的点上,一个在存在主义焦虑驱动下不顾一切的与自我割席,每次钟声响起我都能充分共情到那种被时间攫取的窒息感;另一个建立在社会支撑上空心的“善”被逐步抽离的线也写得非常精妙。而在嵌入了如此精细的文本后还能将故事讲得引人入胜,这编剧能力就太厉害了。
挺好的电影。是我不该在一周繁重的工作以后特别想放松的时候选择了它!!!到底是谁???告诉我它是喜剧!!!
挺鲁迅的。第一次割手指非常好,男二摆脱冷气向上走,不再仿徨的呐喊。也把一个阿Q砸出五味三道,朋友离开,他妹妹的人血馒头也终于吃不下了。村里的狗啊驴啊牛啊马啊眼神也冷了,翻开历史,爱尔兰英格兰,写满了吃人二字。第二次就不好了,成了孩子气,可见孤独不过是另一种斗气,茴香豆写了几遍,这件事没有意义,依然是孤独的新写法,没得出路。男二少了开场的凄厉之色,成了祥林嫂,孤独本身就是咒语,一个传一个,搞疯所有人。最后的烧房子成了强弩之末,成了门口有两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还是枣树,烧掉一棵不会改变本质,何况还没烧成。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可悲的是他们总是强行相通,我们都觉得吵闹只有他们不懂。
#venezia79 3.5 可能是我期待太高了吧 抱着期待去看结果收获了个小品 也不是小品不好 也不是完成的不好 就是觉得差点什么
做成话剧的话,会更招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