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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过春天》心情很复杂,当然第一感觉还是对导演拍第一部电影,就能拍的如此精彩表示感叹。我是一个很喜欢看文艺影片的人,看完这部电影,我觉得它值得看。
整部电影我最感兴趣的还是佩佩,我觉得让她变得惶惑的,是他爸爸作为香港人妈妈身在大陆的单非家庭背景,还有她每天白天在香港上学晚上则要回到深圳的家的生活。
一个女生在成长过程中,没有得到足够的爱和保护,她就会变得既懦弱又勇敢。
佩佩也是如此,她懦弱的表现在于,她少有朋友,不管做什么冒险刺激好玩的事情都是跟在唯一的好友Jo身后。
当好友Jo可以在轮船派对上放纵开怀吃喝玩乐的时候,她表现出的是无所适从。她融入不了那样的环境,也不会变成Jo那么放纵的女孩,她惶惑的同时,有些羡慕Jo,羡慕她看起来的张扬明媚自由大胆。
她从骨子里就不是一个健康的女孩,她的身体里住着沉重的灵魂,注定她不会拥有一个简单轻盈的青春。
可是她害怕落单,害怕被抛弃,害怕被忽视,所以她努力去适应本不适合她的场合,扮演她也并不很感兴趣的角色。
所以为此,有些时候她是勇敢的,那种勇敢,我觉得是一种孤勇。
比如影片中有一次她带手机出海关,手机不小心摔坏了,她一个人拿着手机去手机城修理的时候,一大群看起来不安分的男生围着她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看到这里的时候我都为她捏把汗。那个时候特别担心她会有什么不测,毕竟她还是一个手无寸铁的高中生。
如果是正常的女生,可能一看到那样陌生的环境就会立刻逃走,先保证自己的安全要紧。可是佩佩她只想修好那部坏掉的手机,虎穴狼窝她都不怕。比起她自己的安危,她更惧怕自己刚刚在阿豪、花姐那里建立起来的信任轰塌。她需要被认可,被赞扬,因为她缺乏。
这些让她本能地变成了一个以身涉嫌而不知的女孩。
有很多在单亲家里庭成长的小孩,成长过程中都过的很不好。
一些小孩误入歧途,一些孩子即便后来出人头地,也比其他孩子要经历更多挫折和不幸,才能浴火重生。
小的时候,我们作为孩子可能会恨父母,为什么他们会分开?为什么他们穷困潦倒?为什么不爱我们?为什么那么自私和冷漠?
佩佩也是一样。
影片里她很厌恶她的妈妈,每天在家里打麻将寻欢作乐,不关心她的学习成绩,也不关心她的生活和精神世界,两个人虽然每天在一个房间里生活,却比任何人都要陌生。
所以,没有安全感的佩佩选择依赖他人。
一个是她的好友Jo,也许Jo不是非去日本看雪不可,只是佩佩为了抓住生命仅有的那么几个重要的人,用力过猛。谁会为了和朋友一起去日本旅行,不惜犯法冒险走私货物呢?
正常女孩应该很少会做,可是佩佩她会。
因为她需要陪伴,需要朋友,而她父母又无法帮助她,她只能想尽一切办法留住她这个珍贵的朋友。
她还想去依赖的人是她的爸爸。
在她心里她觉得爸爸是比妈妈要疼爱她的人,可是她的爸爸已经不再属于她一个人,她在她爸爸那里得不到足够的温暖,她只能逼迫自己脱离爸爸,独自成长。
本来她不该对Jo的男友阿豪动什么心思,毕竟相比阿豪来说,Jo在她的心中的位置更重要。
可是我觉得她羡慕Jo和阿豪那种自由恋爱的感觉,她想要拥有,可是她没有勇气,甚至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拥有。
天公弄人,无意间将她和阿豪因为走货绑在了一起。
本来她生活圈里接触的人就不多,在花姐众多走货的兄弟里,她唯一能够从中找到亲切感和安全感的肯定是阿豪。之前虽然他们俩之间没有什么接触,但毕竟是她见过很多次的人。
她在心理上是依赖阿豪的,起码在花姐那群人当中。
恰巧阿豪也不是一个完全泯灭良知的小混混,佩佩身上的那股阴郁又坚强的韧劲儿吸引了他。
两个本来就无依无靠的人,在一个陌生的混杂的环境里,肯定会越靠越近。
后来Jo发现佩佩和阿豪一起去过山顶,和佩佩绝交,佩佩失去了Jo,失去了去日本的意义,失去走货的动力,失去了阿豪,她在心里会恨父母吗?
如果她父母没有分开,家庭完好无埙,她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可是,长大以后我才明白,有时候父母为了他们自己的生活,也拼尽了全力。
一如佩佩的妈妈,她看似每天寻欢作乐无所事事,其实她还是个女人,想找个依靠,想为女儿博一个好前程,最后却被负心男骗钱。
一如佩佩的爸爸,想给女儿更多的爱,却为了给新家庭买房子榨干了自己,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留给佩佩。
此生他们也是第一次为人,为妻为丈夫,为父母,即便他们活得不尽人意,没有尽到作为父母的责任,可是他们也用尽力气去过这一生,作为孩子,我们还要怨怼他们吗?
未来我们为人妻为人夫为父母的时候,又能确定我们会做的很好吗?
长大以后,我们才发现,永远这个词并不存在;长大以后,我们才发现,爱情这件事不只有爱或不爱这两面;也是长大后,我们才发现,什么是不易的婚姻;也是长大后,我们才明白,想过好这一生,多么艰难。
有什么不可原谅的人或事吗?我想在这艰难的一生中,是没有的。
我们愿意在生命的长河里原谅他人,我们最不能原谅的人,只是无能的自己。
佩佩和Jo因为阿豪在学校食堂撕破脸大吵大闹的时候,Jo情绪激动之下骂佩佩的妈妈是“鸡”,在此之前佩佩为了让Jo相信她,还想跟她解释,为自己辩解,可是当Jo说她妈妈是“鸡”的时候,她立刻和Jo撕打起来。
都说骂人不能骂到痛处。佩佩的妈妈就是她心中的痛处。
Jo戳到了她的痛点,她就无法继续忍受Jo的言语中伤,和她厮打起来。
看到她俩互相伤害的场面,我想到了这句话,“最亲密的人捅你的刀子最深”,因为只有她知道你的弱点,你内心最疼的地方,一旦你们翻了脸,她会将你最疼的地方戳的稀巴烂。
一个陌生人走在路上,和你发生了口角,最多是纯发泄的骂你两句,即便是大打出手,也只是皮外伤。可是一个曾经要好的亲密朋友,如果和你翻了脸,她就成了最危险的“敌人”,可能她只需一招便可将你打倒在地,让你溃不成军。
像佩佩这样的女孩,生活也好,成长也好,恋爱也好,不可能是一帆风顺。
有时候世界的确残忍,你本就比她人得到的爱要少,可是世界却对你说,如果你想同那些人一样幸福,你就要付出比他们十倍百倍的艰辛。
而佩佩这样的女孩,却又是最向往幸福生活的那种人。
为了阳光能够洒进阴暗的世界里,为了有一天能够坦然地走在大街上,为了有一天和父母微笑言和,为了有一天能够岁月静好的站在爱的人身边,佩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影片的最后,佩佩带着之前一直很厌恶的妈妈一起去了阿豪曾带她去过的山顶。
妈妈穿着高跟鞋陪她艰难的爬上山顶,那一刻她也是个好妈妈。
在山顶的时候,一直不下雪的香港下起了雪,是的,也许这只是人为的幻想和奇迹,
可人生不就是如此吗,我们只要还想快乐,就必须在生活的泥沼里期待奇迹。
在成长的过程也许我们走了一些弯路,犯过一些傻,可并不妨碍后来的我们,依然想成为更好的人。
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很多年后我们变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
佩佩会,我会,相信你也会。
作者:Aliza Ma (Film Comment)
译者:csh
译文首发于《虹膜》
在我们这个总是转瞬即逝、支离破碎的世界中,以个人或政治之名,对于所谓身份的笼统讨论,很容易就会被埋没,变得微不足道;但是,对自我的探讨,常常可以引发更深刻的思索——重返那些难以捉摸的时刻,任由它们诱发我们的恐惧与欲望,带领我们穿越枯燥无味的日常琐事,深入那些未知的领域。但是,在白雪导演的这部令人惊诧的处女作《过春天》中,我们看到了二者的结合。这部作品讲述了一个女孩的故事,她置身于那个特定的时代,人们在两岸间往返,同时面对着地域、国族和语言的三重隔阂。在这之中,我们看到了上述所谓「自我探讨」在女主角身上的完美诠释。
在影片中,佩佩(黄尧饰)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来自中国深圳一个破碎的家庭,在香港一间为富家子弟开办的学校上学。为了与朋友乔(汤加文饰)到日本游玩,她需要一些旅费。很快,这个有些天真的意图,引诱佩佩通过乔的男友阿豪(孙阳饰)的「帮助」,加入了一个地下的苹果产品造假窝点。
这部影片有着复杂的视听语言与大胆的风格转换——从香港场景不稳定的手持镜头到深圳场景精巧的静态构图。在这些技巧的帮助下,这部影片体现了女主角的双重存在——身体置身于「异域」,情感从属于「故土」;诠释了她分裂于两地的家庭生活与友谊;讲述了她在不同阶级、不同年龄、不同生活(地上的日常与地下的犯罪)之间往返的故事。
白雪将《男人的争斗》那种惊悚犯罪题材的元素,融入了微妙的情节剧中。同时,这部影片还大胆地呈现了在不同世界间挣扎求生的少女,所面对的生命危险与道德困境。佩佩不能算是一个非同寻常的角色——她可能会让我们想起《旺达》中芭芭拉·洛登的表现,伊利亚·卡赞对此评价道:她是一个「如碎屑般在人生中漂浮」的女人。而如白雪所述,佩佩可以「消失在人群中」——但是,通过她对于目标与存在的探寻,导演呈现了一个复杂而微妙的主题: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生存于今日的世界意味着什么。
《过春天》由田壮壮(《盗马贼》)担任监制、马修·拉克劳(《天注定》)操刀剪辑。这部影片在多伦多国际电影节上获得了亚洲电影促进联盟陪审团的「荣誉提及」殊荣。在多伦多的世界首映之际,《电影评论》采访了白雪导演。
祝贺你的首次放映。因为有许多电影节的观众是第一次看到你的作品,我想你或许可以稍微介绍一下你的背景,以及你开始导演生涯的契机。
我在2007年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而我过去的十年可以说是「动荡不安」的。因为对中国的年轻导演来说,制作、发行一部电影是很难的。不过,最近出现了一些新的机会,像是扶持计划、奖项等等,让一批新生代电影人得以登上舞台。这也是我能够制作第一部影片的原因。
你是怎么构思《过春天》的剧本的?写作过程是怎么样的,剧本又是怎么随着时间发展变化的呢?
大约三年以前,我知道有一些孩子会从中国大陆的深圳,把非法商品运送到香港。深圳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熟悉的地方,因为我从六岁开始就搬到那里生活。因此,我发现这些孩子的故事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全身心地投入到调查研究之中,探索这些角色的方方面面。我采访了海关代理人和假冒手机的卖家,来探究这个地下市场的里里外外。我也和许多在香港上学的女学生进行了谈话,记下了数十万字涉猎广泛的笔记。我下的这些功夫是这部剧本的基础。在这些基础之上,我构思了一条叙事脉络。
在调查的过程中,我与这些女孩培养了深厚的情谊,她们与佩佩有着某些同样的困境。她们是一个非常独特、特别的群体。她们在香港、深圳两岸间往返,所以她们对自己身份的体认,也会同时体现这两座城市各自的历史与文化背景。这种迷人的复合身份,来自于这种双重性,来自于她们在日常生活中切身经历的地域、文化的差异。借由这个眼前的现实,我开始尝试将心比心,去体认佩佩的生活。
我问我自己,如果我是她的话,我每天会做些什么?她在放学后会做些什么?或许她可能会遇到一些麻烦,因为即使她同时「属于」这两座城市,但她无论对哪一个地方都没有归属感。所以,她终于开始在双城之间运送这些冒牌手机,这让她有了一种找到目标的感觉。显然,她会因此而受到惩罚,而我认为,故事中的这个主要冲突,与角色内心遭遇的身份危机有些相似。但是,经过这一冲突,她也找到了自己潜藏于内心的勇气与自信。
这个角色的年龄介于童年与青少年之间,这一点基于什么考量呢?
在香港,你要到十六岁才能开始工作。而当香港女孩到十八岁的时候,她们相对男孩更加复杂、成熟。在十六岁左右,你觉得你知晓了一切,知道了你在世界上的位置,但你并不知道还有多少东西是你不知道的。
这部电影是怎么从剧本发展到制作阶段的?田壮壮是怎么成为监制的?
这就要提到中国电影导演协会主办的青年导演扶持计划了,这是我之前提到的,为青年导演提供的优秀新平台之一。我是这一计划第二年选出的前五位导演之一,这让我得到了万达集团的支持,让我能够与经验丰富的电影业人士接触,并得到他们的指导。这也是田壮壮加入这一项目的原因。不过,在我就读于北京电影学院期间,田壮壮教授和我就已经有来往了。从那时起,他就对我的作品很熟悉,也很感兴趣。在这部剧本完成之前,我没有给他看过。他看了以后真的很震惊,并决定提供帮助。
你最初对这部影片的观感有某种预想吗?这部影片确实被赋予了一种非常独特的视觉风格,让我觉得这简直是出自一位精通世界艺术电影的导演之手。这就像是……你在从其他影片、其他导演那里汲取灵感之后,又创造了一种极具个人特色的影像风格。我想,也许你可以谈谈你是怎么发展自己的个人美学的。
我非常高兴的是,这部影片成品的观感,与我最初的预想实在太接近了。我也很敬佩近年来的欧洲与美国的独立电影,它们找到了自己的方式,能用它们独有的视觉风格叙事。我也想在我的影片中达成相似的效果,不管是从摄影、剪辑还是声音的层面上都是如此——在这些层面上,我给予了莫大的关注,它们对影片的叙事也发挥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在后期制作环节,包括剪辑的过程中,我们试着去发展、强化影片的风格与节奏,来进一步传达这个故事的精髓。例如,这部影片的转场并不多,所以在不同场景之间的剪辑会显得特别突兀。这让观众不得不很快地投入到不同的情节之中,这也反映了这部影片对城市空间的高度关注。就摄影层面而言,我们想要从视觉风格上体现两个不同城市之间的区别。
香港是一座混凝土丛林,是拥挤、狭窄、纵向生长的。就场面调度而论,香港场景的影像风格活泼、景框元素丰富,充满人物的动作与镜头的运动,大多数的镜头是手持镜头。当佩佩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这也体现了她的心理状态。另一方面,在深圳场景中,大多采用了静止镜头,影像在大景别的景观镜头、长镜头中凝滞。我想,这部影片视觉语言上的双重性能够让观众更好地体认佩佩的视点。
从声音层面而言,我从剧作阶段就听了很多不同种类的音乐。音乐也体现了这种双重性。我听了快节奏的电子音乐,和节奏更慢、听起来更倦怠的钢琴乐。这两种不同的音乐类型也体现了她的两种主要的精神状态。
我想,在佩佩的内心深处,住着一个非常勇敢的女孩。
你可以分地点谈谈影片的拍摄过程吗?深圳和香港都可以,尤其是火车站的那些十分显眼的运动镜头,它们在户外与室内之间穿梭。那些场景拍得实在太自然了。
我们花了很多功夫,才说服深圳的海关代理人让我们在那里拍摄。那是一个漫长、艰苦的过程,此前从来没有一部电影在那里拍摄过。我们的制片人兢兢业业,每天早晨都在办公室外等待,与代理人员谈话,最终用我们的热情与决心打动了他们。
在香港,我们也完成了一套同样难拍的镜头。在香港的过境点,拍摄电影是严令禁止的。我们必须找到一个港口,能让我们重新「创造」一个过境点。布景我们都得自己搭,人手不足的时候,我们只能让组里的专业演员也参与搭建。我想让影片看起来很自然,有现实主义的质感。不过为了达成这一点,我们就得动用所有这一切能想到的方法。最后,我们成功地拍到了我预想中的那些影像。
你可以谈谈你的演员吗——你是怎么找到你的女主角的?
我觉得找到黄尧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她就是扮演佩佩的女演员。她是一件天赐的宝物——一颗完美的宝石。她是一个我在香港做代理人的朋友介绍给我的。她有着独特的背景,在佛山(与深圳很近)出生、成长,但却有着一个北方的家庭。我很确信,这位女演员的普通话与粤语都十分流利。很难再找到这样一个完美的演员,来扮演我的女主角了。她还有着剧场背景,所以,她还是一个非常专业的演员。
当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在制片方那里仍有些人抱有怀疑,他们不确定她能否胜任女主角。但是,我看过她表演的视频,我觉得她最令人震惊的特质,在于她能够用眼睛演戏。黄尧与其他很多年轻演员不同的是,她没有那种花枝招展、引人目光的外貌,她有着能够消失在人群中的能力。佩佩这个角色,也拥有同样的能力。我觉得这部影片能够成功,有一部分可以归功于黄尧,因为她的表演为这一角色赢得了很多同情。
在我们今日的世界,像佩佩这样的角色有什么更强烈的象征意味吗?在这个大陆与香港的关系尚不明朗的时代,像一部这样的电影意味着什么吗?
我对直接谈论政治并不感兴趣。我拍这部电影,不是要给两个地区之间的关系下定论的。我是要来讲述这个独特角色的故事,描绘她的日常生活。在两岸之间,隐藏着这样一个人群,有着十分复杂的身份构成。我希望这部影片能够照亮那片黑暗,让人们有机会去体认那个人群的生命经验。
《过春天》很好,演员也很好,难得的有小兽感觉的年轻人,似乎可以看到他们皮肤下血管的淡紫色。不过,可能因为我的年龄的缘故,整个片子里,让我最关注的,却是倪虹洁。20年前的婷美女郎,《武林外传》里的祝无双,《蓝色骨头》里的青春梦里人。
《武林外传》时代,她特别的拘谨、矜持,特别的素白,特别的……小家碧玉,和姚晨沙溢秀才都有点格格不入,有一种女学生感,就是我们在学校里,经常能遇到的,那种家教很严格,知道自己很好看,参加过合唱团和朗诵比赛,处处端着的女孩,可能内心也有一个呐喊的蒙克,但人们看到的只是一个冷香隔膜的薛宝钗。
《过春天》里,薛宝钗老了一点,被世事打磨过了,跟自己也较了很久的劲,内心的蒙克已经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来),虽然还是端着的,矜持的,闺秀范的,但已经有点鬼气了,像个华丽的,有点颓相的废墟。怪女孩还是没有变坏,只是腐坏了。
不像妈,却已经成了妈许久,心里抱憾,还要学习做个妈,但又不敢真的成了妈,成了妈就等于认了。那一口气是要吊住的。她的那个形象,可以和掉绒的天鹅绒,一只歪倒的高跟鞋,残破的口红,气喘吁吁的肩带,不拉窗帘屋子里的麻将联系在一起。
我心目中,属于她的角色突然变多了,黑色电影里的蛇蝎女郎,张爱玲小说里的很多角色,亦舒小说里的很多角色,《胭脂》里的妈,《心扉的信》里的妈,《长恨歌》里的中年王琦瑶,《黑皮记事本》如果有中国版,她也可以演元子。
有的好是时间磨出来的,这种好里有时间的股份,特别经得起端详。
看完《过春天》,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水客”佩佩与母亲的感情。
16岁的单亲女孩“佩佩”有香港身份,她每天过关去香港读书,家却在深圳。
佩佩的父亲是香港人,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影片从始至终都未交代过她母亲的工作和收入来源,但从她与闺蜜争执时的对话我们知道,她母亲的身份并不光彩。
从影片开场,我们就能看出女孩佩佩厌恶自己的母亲。
她每日往返深港之间,在闺蜜面前,她阳光开朗,回到家,却永远都是安静的、沉默的,但这种沉默却并不代表平静,而是对家和母亲无言的抗拒与冷漠——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看不上她的母亲,看不上这个家。
遇到困难或挫折时,佩佩有时会去见自己在香港的父亲,即使父亲同样处于底层、脸上写满落魄,她却愿意对父亲露出甜笑——与对待母亲不同,在父亲面前,她是乖巧的女儿。
即使她的父亲给不了她一个家,即使她在撞见父亲与家人团聚时只能装作陌路人扭头走开。
16岁的生日一到,她就马上拿着身份证去酒楼应征兼职,收入低廉、看人脸色,忙碌到深夜才可收工…
纵使如此,父亲塞给她零用钱,她却仍然会懂事地抽回两张想要还给父亲。
佩佩对待父亲的态度,明显比对她妈妈要宽容得多。
在家里,她见到母亲的牌友连招呼都不愿打,只想赶紧回到自己的小空间,将自己与母亲的世界隔离开,仿佛深怕母亲身上的艳俗与市井气会像瘟疫一样沾染上她。
房间的隔音并不好,大人们稀里哗啦洗牌、东拉西扯闲聊的声音清晰地穿透墙壁,让狭小的空间显得格外嘈杂,女孩佩佩安静地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在黑暗中不发一言,不像是在自己家,更像是这个房子里的一个租客。
但在香港昏暗且烟雾弥漫的小公寓里,同样是打麻将,她却愿意一脸乖顺地帮大姐头花姐摸牌,甜甜地喊对方干妈。
在花姐塞满水货的小公寓里、在不入流的水客马仔身边,女孩佩佩看起来远比在自己家自在。
年少无知时,我们都觉得外人更懂我们,而家,是我们想逃离的地方。
刚满16岁的女孩佩佩,看不上自己的母亲,看不上母亲带给自己的家和出身,更看不上母亲的男友。
但她毫无办法,她才只有16岁,还没有能力完全摆脱令她腻烦的这一切,倔强的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沉默、回避,用自己的方式一点一滴地积攒着能量。
没有人教她如何长大,她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努力而懵懂地成长。
深夜,醉酒的母亲摇摇晃晃地走到她的床前,想要给睡梦中的女儿盖上踹开的被子,却晕晕乎乎打开了佩佩的臂膀、睡在了女儿的怀里……
镜头一转,第二天清晨,醒来的女儿并没有推开总是让自己一脸厌烦的母亲,而是继续让她睡在自己的臂膀里,静静地思考着自己的心事——比起她的妈妈,此时的佩佩更像是一位母亲。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早熟的她又何尝不懂得母亲的无奈、不心疼自己的母亲呢?
没有人比她更希望自己的母亲能过得好
但或许在成长过程中,敏感的她经历了太多的心酸与失望,她的麻木与沉默,只是不想再让自己受到伤害。
在乖巧的面容下,佩佩默默经历着成长与改变,她珍惜友情,又难以抑制心中对闺蜜男友懵懂的好感
她不惜冒险当水客挣钱,只为存钱陪闺蜜去日本看雪。
但最终,她没有去日本,和她一同看雪的也不是她的闺蜜,而是曾让她感到麻木厌烦的妈妈。
她带着妈妈爬上高高的山顶,整个香港的城市丛林在母女二人的视角中铺陈开来。
“这就是香港啊……”佩佩的妈妈望着眼前的风景感叹。
她似乎忘记了,早在16年前,她就曾来过香港
她曾在这里生下了自己的女儿
16年过去了,
香港和深圳距离那么近,这个叫阿兰的女人却好似是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
尽管母女二人站在如此高的山顶,尽管整座城市丛林都尽在佩佩和母亲的眼中、脚下
可我们和她们自己都知道
佩佩和阿兰,对于这座城市,都仅仅只是来去匆匆的过客罢了
稀里糊涂蹉跎半生的母亲
安静倔强、独自成长的女儿
她们的命运紧紧相连
无论残酷的生活让她们经历了何种伤害
她们都将永远相互守候
影片的最后,取保候审的“水客”佩佩将被养在鱼缸中的迷你鲨鱼放归大海
而她
也最终回到了母亲的身边
从这部电影中,有多少人通过这个名叫佩佩的16岁女孩,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并不是所有人的青春都值得怀念
比起年少时的稚嫩、弱小与叛逆,我更爱今日走出懵懂的自己。
新浪娱乐讯 第二届平遥国际电影展接近尾声,由田壮壮监制,白雪执导的电影《过春天》一路以口碑制胜,最终获得费穆荣誉最佳影片、最佳女演员两项大奖。就在上个月,该片才刚刚受邀担任了多伦多电影节Discovery单元的开幕片。对于青年女导演白雪来说,连续两个国际影展积累下的高口碑无疑为该片未来公映开了个好头。
“过春天”这一看似充满灵韵诗意的短句,实际是一语双关,既是水客的行话,更是故事的基调,诉说着我们不甚了解的故事。这部电影的出现,为国产青春片吹来一股清新之风。
影片主人公是一位身着朴素校服、梳着干净马尾的中学女生,她家在深圳,每天穿过闸口去香港上学,说一口地道粤语,是典型的“单非仔”。她的特殊身份造成了她对地域认同感的缺失,一次偶然机遇使得 “水客”成为了她的另一个身份,青涩的外表、危险的行当在她身上发生着奇妙的碰撞,她自知置身危局,却总能来去自如。
《过春天》不是一部纯粹的犯罪类型片,也不只是一部讲述问题少女的青春片,甚至没有预想中的“狗血”桥段。在导演白雪看来,它是一部有现实切入点、探讨人物内心、有一定工业制作水准的剧情片——开拍之前,导演曾深入深圳和香港两地走访调研,做了两万字的采访记录;在没有任何投资保障的情况下,沉心打磨剧本长达两年。后来,正是这一扎实的剧本打动了青葱扶持计划及投资方万达,也打动了倪虹洁、廖启智、江美仪、焦刚等实力派演员低片酬加盟。这何尝不是又一位新导演的励志故事呢?
近日,《过春天》导演白雪对话新浪娱乐,讲述了她在这部电影诞生前后的幕后故事。
深入两地调研特殊群体 女主角身份迷失映射大陆香港关系变化
新浪娱乐:电影是如何受邀成为多伦多新发现(Discovery)单元开幕片的?
白雪:在拍电影之前,我完全没想到能入围电影节。我之前对多伦多电影节不是特别了解,拍完片子之后,因为有青葱计划李少红导演的加持,少红导演邀请了电影节选片人来看。选片人应该对中国文化比较了解,他们看完那一稿之后,我后来又改了一下,又邀请选片人看了一下。等于第二次看完片之后,他们就决定可以邀请我入围。
Discovery单元有46部来自全世界各地的处女作,我们这部电影可以代表华语电影作为开幕影片,这个是非常荣幸的一件事情。
新浪娱乐:这是一部关照现实、题材很别致的电影,导演本身就是深圳人?最早是如何观察和调研“走水”现象的?
白雪:我是西北人,但是在深圳长大的,我是在90年代初的时候去到深圳的。深圳人其实对走水这些话题特别了解,对这种人群也特别了解。我在电影学院有一位编剧朋友,她是香港人,她写的一个故事就涉及到“跨境学童”,我看完之后就觉得就好像点醒了我一样。我往返于深圳和香港之间做调研,之后剧本大概写了有两年的时间,确实有点拖沓,因为是第一次写剧本。
我是电影学院本科07年毕业的,后来又考了导演系MFA,导师是乔梁导演。我一直都还没找到方向的时候,我就不断去深圳香港那边看,认识了几个爸爸是香港人、妈妈是内地人的女孩子,去跟她们聊。还跟各个年龄层跨境上学的孩子聊,跟海关聊,跟辑私局的聊,跟水客聊……故事发生的地方,我基本都自己去看、去采访,做了大量调研工作。
回来后我大概写了有2万多字的一个采访记录。我觉得这是我自己比较习惯的一个创作方式,就是还是习惯从真实的生活当中去提炼素材。
新浪娱乐:作为一部横跨香港和内地的双城故事,你的表达冲动源自什么?
白雪:首先我自己对深圳是熟悉的。我印象中除了张暖忻导演的《南中国1994》、李睿珺导演的《路过未来》没什么电影去真实反映深圳这个城市的故事, 所以我希望自己的作品可以和这个城市有关联。后来,我接触到了身处 “单非家庭”的两位女孩子,她们有着特殊的双重生活,一边拿身份,一边过生活。我接触的两位女孩子一个14岁,一个16岁,她们的经历让我的故事找到了支点。
至于片中涉及到的“走水”,首先它当然是一个违法的事情,在完成剧本的时候,我就想我总得给她一条动作线,我想如果我是她,我每天会干什么?后来就上网查了一下,发现有这种现象。香港那边的媒体会偷拍到一些中学生在上水的天桥,有一个人背着书包给她们发手机,每个人发两个那种。于是就决定把这个比较现实的事情融合到我的故事里面。
这部电影本质上还是写一个人的青春成长故事。这个女孩子身份很尴尬,她在香港有学校有朋友,但在深圳没有朋友,每天都是一大早就去香港上学。这种双城生活,让她注定会成为一个没有身份认同感的人,在走水这件事情上,她充分找到了认同感。
理清楚这些之后,整个故事就通畅了许多。
克服两地拍摄习惯差异 一群因热爱相聚的伙伴
新浪娱乐:好像最早参加青葱计划时的名字还是“分隔线”?后来为什么改成“过春天”,有什么含义?
白雪:对,那是以前的一个名字,我觉得有点太硬了,一直想改,后来一次在万达放片的时候,有同事看片后提议说“片子叫‘过春天’可好?”当时我就觉得太妙。
影片台词出现过这句话,虽然没有加个括弧去解释,但我觉得观众是可以意会的。
“过春天”这几个字搭配在一起,很多人不知道它的含义,会有点好奇,看完电影才会知道,这三个字组合在一起,又有一点诗意,好像说了点什么。
从一个少女的成长角度讲,这个故事是一段旅程,它讲了一段成长美——懵懵懂懂的一个女孩子,她最开始有了一个小小心愿,陷入不可控之后,什么都没了,那么到底这个世界给她的是什么?我觉得就是她重新有了生活的勇气,要去独自面对和担当。
新浪娱乐:拍摄时是香港深圳两头跑吗?这样跨越香港和大陆两个地域的题材,在制片上是否有难度?
白雪:确实是非常艰辛的一件事情。两地拍摄的工作人员会分成两个制片团队,但核心主创都没有分开,包括摄影美术录音等等,这些都是一个整体。我们有香港专门的制片团队,他们也真的是很专业。
过程中也有一些有意思的事。香港团队的制片程度很高,他们看景的时候都是详细记录这个景拍几点到几点,下一个景几点到几点,都是安排好的。
我们是在香港开机,在深圳杀青,杀青之后,香港的制片人员从香港提着酒来深圳看我们,两地工作人员都互相被对方的专业折服了。
在香港我们有一位老牌的TVB的制片人,他现场管控能力非常非常好,我们为了节省开支,在香港很多工作人员都是打车开工,我们除了那些需要大厢车的组,比如美术组、服装组、道具组、摄影组有车之外,其他人员一律都是打车去开工,而且安排得井井有条,没有人迟到。我们的创作过程处于一种非常轻松的状态。
新浪娱乐:海关是片中一个重要场景,通常来说这个地方连拍照都不被允许,你们是怎样争取到拍摄许可的?
白雪:在海关申请拍摄确实不容易。口岸是由四个单位组成的,要进到那里拍戏,必须得四个单位都同意,我们这么多人和设备才能进去。能够实现这个拍摄,我们的确是以诚动人,很诚挚地去沟通,阐述自己的拍摄初衷以及影片的核心观是什么,他们了解后的确愿意帮助你。非常感恩,对于我们这些年轻创作者,尤其是第一部电影,“心”特别重要。
为找到合适女主角拒绝一众当红小花 剧本是打动演员的敲门砖
新浪娱乐:片中演员都很适合他们的角色,你是如何挑选演员的,是香港角色就从香港找,大陆角色就从大陆找?像佩佩这样一个特殊身份的女孩,你是如何找到黄尧来饰演的?
白雪:黄尧是颜卓灵的经纪人推荐的。黄尧是佛山长大的,会说粤语,但祖籍是河南的,她身上兼备了我需要的演员的特性。光是会说普通话和粤语这个要求其实就特别难,卡掉了一大批当红小花,我说很多人可能形象上很合适,但是台词我真的没有办法去补录,或者是配音。后来决定用黄尧,我个人也可以说是排除众议吧。
第一天拍戏的时候,我的美术老师阿康(张兆康),也是去年金马奖最佳造型获得者、《一念无明》的美术师,他在我旁边说,“黄尧是天才”。他们见的演员比较多,为什么能表演自然、不留痕迹这些,之前也有记者问我是怎么指导的,我说她真的是自己有表演的方法。
我们这个组虽然说不大,但是每一个人都非常用心。黄尧为了我这个戏等了六个月,这六个月她什么事都没干,到拍摄时,我发现她根本不需要拿剧本,因为台词她已经非常熟悉了。她是一个有魅力的人,如果连女主角都没有魅力,可能观众就不会想看下去。阿豪是我们的摄影师在台湾拍戏的时候见过的,推荐给了我,他叫孙阳,在台湾演过很多话剧,有扎实的表演功底。演七仔的那个黄毛男孩,其实是我原先阿豪的候选人,后来我决定用孙阳演阿豪的时候,他也没说别的,我觉得他演的七仔戏虽不多,但也非常出彩。这帮年轻演员日后一定是大有可为的。这是我的幸运,就是能遇到他们这些好演员。
新浪娱乐:相比几位主角,配角倒是更资深一些,有倪虹洁、廖启智、江美仪、焦刚等加盟。作为一位第一次拍电影的青年导演,你是怎么争取到这些实力派演员的?
白雪:倪虹洁是一位经纪人介绍的,廖启智老师和焦刚老师都是我就想要他们,然后去联系的。江美仪是我们去香港找演员的时候,想到觉得很合适然后去联系的。之所以能打动他们,我觉得还是因为剧本,剧本对于青年导演的项目来说是一块敲门砖,演员们能从这部电影中获得的,肯定是比我从他们身上获得的要少,因为肯定有更多更好的大片找他们。他们能来,就是因为喜欢这个剧本,也包括我跟他们聊天之后他们对我的一个认可。
我觉得演员和导演的相遇是一种缘分,有时候你错过了一些,然后你会迎来一些新的可能性。江美仪老师特别好,我一见面就跟她说我对花姐造型上的设想,问她可不可以把头发染成紫色,她说特别好,还说不仅头发要这样,脸还应该是素的——她丝毫不介意自己不加修饰地出镜。她作为香港人,也觉得这样的故事特别有趣,很多香港人都不知道这个区域发生的故事,就有点像咱们燕郊或者是通州发生的事,可能在北京别的地方住的人都不太了解。这个故事确实是香港和内地电影都没涉及到的一个领域。
新浪娱乐:演员们的造型也很有市井气,比如阿豪的头发挡住一只眼睛,看起来好像真的像一个路边摊的打工仔;佩佩和闺蜜的家境相差悬殊,他们的衣服也有一点细微的区分等等,总之虽然是现代都市戏,能看出造型也很用心。
白雪:是的,阿康老师很厉害的。你看佩佩永远戴着两根橡皮筋,一根黄的一个黑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但反正就是看起来特别对。拍的时候,你都不一定能拍到那么多细节,包括花姐的手机壳,那些水客的手机链、袜子等等,都是他们设计的,我非常庆幸能够拥有一个这样优秀的班底。
新浪娱乐:片中仿佛也能看到暧昧的爱情线,可以简单说一下吗?
白雪:我一开始就没想讲爱情,你回头想想你的青春期,有没有真正的爱情?我觉得是荷尔蒙。所以我觉得这不是一个真正的爱情片,当然因为演阿豪的演员太帅太温柔,所以离我最初的初衷又有了一点变化。但是我觉得就是这种灰色、模棱两可的地带,是电影最迷人的地方。
田壮壮让我明白好监制的标准 《过春天》提高了处女作工业水准
新浪娱乐:田壮壮作为你的老师和这部电影的监制,对你有过哪些指点?
白雪:我觉得他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监制,几个非常重要阶段他都参与了。一个是剧本阶段,他给了我很多的建议和指导,第二个是开机之前的剧本围读和人物造型他也来了,最后的后期剪辑他也来进行指导。一开始的时候,因为我是第一次拍长片,很多地方可能有拿不准的,然后就会去问他,他会给出一个意见,但还会加一句“你自己定”。到后面剪辑的时候,突然有一天我明白了,因为我到后面问他的事情越来越少,我说田老师,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老让我自己定了,你是希望我能够慢慢成为一个有独立担当的导演。
我觉得这是监制给我最大的帮助。就是他能够帮助我,但又没有干涉我要拍成一部田壮壮的作品,而是充分保护我的直觉和判断,在不偏离的情况下都是让我自己去做。这就是一个好监制的标准,尤其对青年导演来说。
新浪娱乐:本片受到青葱计划的扶持,可否分享一下你参加青葱计划的经历?
白雪:一开始我完全是抱着想学习一下的心态去的,觉得如果我剧本哪有不足,能被指导改改也是好事,没想到能够走到最后入围。参加的时候我没有特别大的功利想法,这样反而会比较顺畅。我还拍了一段样片,当然效果肯定没有现在的好,但就是当时那一个小的片段为我赢得了后面的资方,所以我觉得青葱这趟旅程是特别关键的。
而且我觉得青葱和其他青年导演创投计划不一样的是,它真的是很多前辈一步一步帮着你这个东西去一点点往前走。我的片子做完后期之后,青葱的那些大家长们还在不断地帮我们,把他们在业内的很多资源对接给我们,让我们永远有一个娘家人在关心着我们的感觉。
新浪娱乐:你是通过青葱计划获得投资的?这部影片投资规模如何?
白雪:我觉得自己是幸运的。2017年的青葱计划,万达影业是战略合作伙伴,他们的菁英+战略体系中包括了新导演合作,当时负责制作的领导觉得我的故事不错,双方经过沟通,就很快的开始推进后序工作了。一开始我自己的想法是给多少钱我都拍,钱多少对我来说不是障碍,但是我希望它是我能控制的,万达方面给予了不错的空间,他们有自己的一套成熟运作标准来推进每一个项目。我非常感谢他们。后来,当片子出来后,很多电影节的选片人都觉得整个电影质感提高了中国青年导演处女作的工业标准。
新浪娱乐:如今国内青年导演创投计划层出不穷,在甄别和参与的过程中,你有什么心得和后来者分享?
白雪:我只参加过青葱计划,我觉得在这个过程当中,其实主要的还是你自己要不断地梳理剧本。我个人的感受是,先要把自己的初衷想得非常清楚和纯粹,就是你觉得有一个故事不拍不行,是一定要拍的。如果你有杂念,其实都能看得出来。所以我觉得一颗纯粹的心是比较重要的,然后所有这些创投都可以去参加,是金子,怎么都能发光的。
(何小沁/文)
原文链接://weibo.com/ttarticle/p/show?id=2309404296790198363386#_0
《过春天》这片名,可真是好。本是走私过境的行话,落到一群青春正当年的人身上,味道可就多了几个层次。
有憧憬,有躁动,有诗意,有险情,将发未发,欲收难收,都在一个微妙的尺度上做文章。
导演白雪在自己的长片处女作里,巧妙地夹带了“白雪”这个私货。
香港是不下雪的,但在不下雪的香港,冰箱被叫做“雪柜”。雪这种远在他方的美好物事,亚热带季风气候中的芸芸众生哪怕想上那么一想,头脑里的清凉也是受用的。
佩佩(黄尧饰)与闺蜜阿Jo(汤加文饰)就想攒钱去日本,挑的时间要在圣诞节,反正阿Jo信誓旦旦地说,那几天可是要下雪的。天台上,她们畅想着入住那个有榻榻米的旅馆,推开门窗,外面会落满樱花雪。当然,12月并没有樱花,那也无碍,还可以退一步,就着那皑皑白雪泡温泉,喝清酒,那也够两个少女极尽浪漫地去想象了。
说到底,佩佩想感受冷,不是阿豪(孙阳饰)开玩笑所说的,把头伸进冰箱就能体会的那种冷,而是一种从未有过却又相对安全的刺激。
事实上,日后无论她在走私上的得心应手,还是在感情上的开天辟地,都算得上在某片自以为安全的领域里,感受一种原本不是目的却渐渐成为常态的刺激。
电影头一次咚咚咚的电音响起,是佩佩在过境时被塞了一手的iPhone。未曾想,人生被高调击起鼓来,就此阴差阳错地开启了走私手机的生涯。钱变得容易获取,不再是32.5港币的餐厅时薪,不再是僻远的父亲(廖启智饰)摸出的一点“利利是是”,更不再是母亲(倪虹洁饰)麻将桌上与情郎怀里剩下的一撮数字。
鞋盒子里的钞票厚了起来,可以要那日本的雪,也可以要那远离脚下沼泽的生活了。
都要一些得不到的东西,这就是“过”。这样的刺激,是要叫人上瘾的。更何况,里头还开了一些所谓“爱”的知觉。
阿豪带她入行,这个行当,是正牌女友阿Jo也不曾知晓的,因此,暗中袒护成了一种带有爱的举动,久而久之,“过春天”成了他们的密语甚至情话。反正在某个角度看,佩佩完全有理由在内心一隅,认定阿豪分给过自己一份具有排他性的爱。
与此同时,那个犯罪团伙也带给她一些意料之外的爱。仿佛大家长似的的花姐(江美仪饰)把据点经营出家的模样,这里有多乐也融融,佩佩那个横跨两地、分崩离析的家就有多不堪入目。再说了,花姐还把这愈发精灵的佩佩直认作干女儿,场面上“母女”关系的确立,意味着地位、尊重甚至充满江湖味的肝胆相照。
16岁的少女佩佩把未经事的人生混到这份上,那个灿烂的春天,怕是已在怀中了吧。
这个捉襟见肘的平凡女孩,手上的筹码是一个闺蜜以及一脸无辜。她拿这绝无仅有的筹码,去忘情地赌一点爱。
为了那点爱,佩佩要在悬崖峭壁上继续前行。因为那点爱,佩佩忘了自己身在悬崖峭壁上。
危如累卵,水漫金山。《过春天》最妙的,是把那种躁动不安的渴望,勾勒得流光溢彩。而观众就站在同一个平面上,兴致勃勃又紧张兮兮地贴脸体验失衡的恐惧。
白雪真的让人惊艳,她把眼看就要寻常起来的故事,表现得老道,甚至脱俗、高级。
像是那场情欲戏,拍得如此隐晦而巧妙。胶布一段段拉开,像是衣衫裤裙被一寸寸撕碎,人不敢任一丝情感发动,情感却丝丝颤动在额上的汗珠以及声带的嘶哑上了。哪怕他与她不敢越雷池一步,替那不断错开又不禁追上的眼神说话的,又有灼灼的红光,暧昧,激情,含蓄,危险,一样不落地奔走相告,偶尔再补一小片绿光,让这红男绿女在促狭的室内,明明狭路相逢,却还要单枪匹马地应对内心的阵脚大乱。
亏得在最把持不住的时候,阿豪一个饱嗝冒了出来。泄气,却也私密得瞬间瓦解所有尴尬,连带前些天他们头一回的争吵,也都给顺势卸掉了。再对视时,彼此是自然而体己的笑,抹去了一点双方都不知如何是好的欲念,却把更绵长的贪恋给收藏、供奉起来了。
哪怕后来花姐说起男人不过尔尔,哪怕当她受到人生中莫大耻辱时他却只能袖手旁观,哪怕彼此从没说过半句情话,哪怕他与她从“不可能”饶了一圈依然“不可能”,她也能纳一个小小的理想的阿豪,放在刚被开发出来的情窦里。
像是在飞蛾山的那个夜晚,他凑到她面前,一张嘴噘出要吻的姿态,结果身子却陡然蹲下。怪那蚊子作祟么?其实又该谢那蚊子救场。由始至终,这个吻都不能亲下去,一亲,故事可就俗了,乏了。要像白雪那样攒着,靠一点音律去拨那心弦,要过却未过,那才是境界。
通篇电子乐的撞击,恰到好处得不只让佩佩一人心如鹿撞。她觉醒了几回,每一个红色警报都像是在调戏,成人世界露出高糖的一角,就是想一口咬下去,不问青红皂白。钱的香味,情的温度,还有那种过春天的快感,全融在佩佩翘起的嘴角上。深圳与香港的灯都给她做了布景,阿豪想做香港之王,她蓦地已是香港之后。
可在飘飘然的自信之下,大家其实都在等阿Jo发现最亲密的两个人起过怎样的涟漪,都在等花姐发现最得力的两个人打过怎样的算盘。那种无法绕过去的羞耻与惨烈,成了大家在亢奋之中唯一能够坚信的走势。
说到底,正如英文片名“The Crossing”,这几个年轻人,都在过界。佩佩自不必说,在面摊打工的阿豪,畅想的是盘一个仓库,做自己的老板,而阿Jo,以为能跟着家人去爱尔兰生活,连男友都玩笑般地让给闺蜜了,却连离开的资格也没有。原来大家在各自的泥淖里,都想找一个得体的抽身机会与独立状态。
只是,原来把这样的春天给过了,也没有万里晴空等着。
回想那时佩佩兀自感叹鲨鱼被囚在鱼缸里,半点自由都没有。阿豪则表示,要是把这鲨鱼放回海里,人可就遭殃了。
有很多预言,太早说了出来,谁都不当一回事的。
真的可惜,非但香港没有雪,即便是那个有雪的日本,也由不得她们成行。等到佩佩最后在飞蛾山上摸到似是而非的一抹飘雪,更是超现实得不知该为什么笑才好。
仿佛由头到尾的故事,都只是幻觉罢了。以为真的在过春天的,过不了几尺,而以为走过春天的,又得不来什么。
谁曾想过,当一部青春片落幕,浮现的竟然是千帆过尽的况味。
老一辈的人逃不了定局。佩佩的父亲走向衰老,当年组过的单非家庭像是一个滑稽的玩笑,花红柳绿之后,还是要在本土找一些扎根的植物,祈求给余生镀一层薄薄的活力。佩佩的母亲从一个泡影里醒来,又扎入更多的泡影,男人像是水缸,换水的时候就把她给滤掉了。花姐的权势与心术是个蛊,刀口下讨的生活,哪一天说断就断。似乎谁也留不下什么。
可怜的是,年轻的一代也逃离不了这种悲凉。阿豪、阿Jo与佩佩一块,把对方全都给输掉了。秘密跟私心是有侵蚀性的,而像阿Jo内心深处高人一等的自傲,也注定了那带有一点施舍性质的爱情与友情都无法长久。
没有一样东西是经得住千锤百炼的,这样的道理,佩佩他们是该懂了。
所以也要说“过春天”这名字好。每一个字都有嚼头,放到一起,又把那诗意搅和得百感交集了。就是要有“过”的状态,才能把人生的诸多界限给陈列出来。
香港与深圳是地域上的对照,佩佩每日穿行其间,以为勉力串联着两种生活,其实连当一个逃兵都不行,因为她成了名副其实的“弃儿”。这就是为什么平日里她不敢讨要什么,但要是有一根稻草投下,必定视若珍宝。
金钱是故事的主角,它跟爱一样匮缺,所以能在一个青春故事里搅风搅雨。没钱的佩佩需要打工才能“平等”地跟阿Jo去日本旅行,而阿Jo的姑妈却有一座大宅子,养着一条鲨鱼。穷人想象不到的玩法,不过是富人随意开运的把戏。
好像一夜之间,谁都有点看不清谁了。但少女佩佩,愣是突然把成年人看清了一阵。长大不会比没长大多出多少光彩,要说有,也只是因为大家更懂得如此去装饰罢了。再怎么认真地去活,当头棒喝也是少不了的。
这样看似明丽实则酷烈的长片处女作,对毕业多年的白雪来说,夹带的私货就不仅仅是雪了。
而当中的演员,也得有那底蕴来萧条,佩佩父亲的衰颓,母亲的麻痹,花姐的精明,水哥的世故,背后是廖启智、江美仪、倪虹洁、焦刚游刃有余的作陪。黄尧、汤加文少女质感背后的冷暖砥砺,也并不会少。孙阳的少年气与戏骨感,也得有数年舞台剧的低调锤炼与厚实沉淀。
让不够大红大紫的人来演一些风风火火的落寞,恰到好处。希望等到《过春天》起飞,这些优质的电影人,都在自己的春天里。
(原载于《电影》和“电影杂志 MOVIE”公众号。这几张特别喜爱的图片取自豆瓣电影页面,图源水印,侵权立删)
倪虹洁不愧是内衣广告届的女王
少女想去日本看雪,雪山印在明信片背面夹进书页。山顶上没有碰到唇尖的吻,吻也值得为同伙的理想冒险。煮一碗清寡又暧昧的面,面汤氤氲亲手绘制的手机壳火焰。身体纹着鲨鱼,鲨鱼从水缸回归大海里面。妈妈眺望着说原来这就是香港,香港是爸爸映着餐厅玻璃窗吸一根烟。好女孩上天堂,坏女孩走四方,只要穿渡这道安检门,我们就能奔跑着过春天。
互缠手机那场戏真的是好。。毫无漏点,却让人想入非非,情欲高涨。可谓色而不淫,在有限的尺度下完成了无限的想象。
请珍惜一个还能听到内心深处贝斯轰鸣的年纪
这几年青春片中非常亮眼的一部,导演将青春片的情节与情绪,置于犯罪片类型当中,将青春的躁动类比于犯罪的刺激。摄影、剪辑、配乐各环节都很突出,几个年轻演员表现也很不错。互绑手机那场戏,拍出了少有的欲望。
过了这道关,要说英文写繁体,像鱼群挤到水面呼吸空气;进了这扇门,要被监控陪笑脸,在大鱼吃小鱼的规则里谋生。没教鲨鱼游泳就扔进大海,没让城市变冷就盼望落雪,没给手枪装弹就扣动扳机,没给货船检查就驾驶出海。把飞机当成流星祈祷,把失火当成福兆祈愿。反正过得了春天,也过不了青春这道险关。
2017年的《嘉年华》,2018年的《狗十三》,再到今年的《过春天》,华语青春片、华语女性电影真的崛起了。没有以往青春片打架、堕胎之类的元素,而是真正聚焦女孩的内心世界,真正关于青春,关于成长。佩佩的父亲忙于工作,母亲则是沉迷麻将,他们口口声声说“别人的女儿有什么,你也必须要有”,但其实根本不了解女儿,甚至对女儿走上犯罪道路也毫不知情。母亲说要带佩佩去西班牙,其实她根本不知道佩佩真正想去的是日本。你以为你把最好的给她了,但你从没问过她想要的是什么。Jo也是如此,被父亲欺骗,被弟弟夺走一切,连配角的形象都鲜明立体。“绑手机”一幕最细腻,四周安静无声,只能听见呼吸的声音,也听见了爱情。浪漫,温柔,怦然心动。正如鱼缸无法囚禁鲨鱼,因为鲨鱼属于大海;香港也看不见雪,因为她属于世界。
请不要把港铁报站声轨乱贴,上水没有车到黄埔,屯门也没车去调景岭。
作为处女作,已经算不错了。要说缺点的话,可能是延展性不足,青春戏太多以致消解了社会性的一面……这是我见过的阵仗最大的一次映后交流,连摄影、剪辑、作曲、声音指导、美术指导都上了台。他们大多是北影的学生,田壮壮做主持,一群人其乐融融的样子,竟让我感觉到一种热闹的美好。与做电影相比,写作真是孤独啊。偶遇D和S,电影看完后我们去北影旁边的一家串吧吃饭。邻桌有一位长得很像张纪中的导演正在和人大声聊天,我们把客套话说完之后没什么可聊的,就偷听他们在谈些什么,听了半天,也分不清他们到底是在说戏还是在说人生。我忽然感觉他们这些“入戏”很深的人过的才是真正的生活,活出了人味。
今年最好的华语处女作之一。
好看又好哭,高铁直插西九龙时代全新的陆港电影。砸碎青春所剩无几的念想,走出陆港双重身份困境,迎向独立新生的自我。陆港再无黑社会,镰刀斧头镇华强北也镇西九龙。
8分妥妥的,摄影很好,夜景、冲突色光和手持都很棒,佩佩和阿豪互相缠手机带货那场戏完全是当床戏拍的,很有意思;女主角跟摄影差不多好。当然剧作有坑,有些是因为各种原因不可避免的坑。青春片定位很准确,完成度也非常高,口碑爆了太正常了。
香港和日本一样远,青春像手机一样好玩,未来跟鲨鱼一样无奈。
说实话,不算特别喜欢。除去拍摄手法的转变,我最不喜欢的一点是人物基本都浅尝辄止,映后交流时导演说每个角色都有很丰富的人物小传,但这份功夫没有体现在影片里,每个人物的故事性都在为佩佩服务,不是为自己。整体来说,电影的设计感非常重,无论是故事,人物,镜头还是对白,都能感受到“这是假的”。不过从映后来看,导演本人很有魅力。我最喜欢一个镜头是佩佩和她爸在餐厅吃饭后她爸出去抽烟,通过映射将两人相对,很有画面感。
差点错过这部华语佳片,意外又惊喜。如此老练的呈现没想到竟然是导演处女作!与众不同的青春片,借用社会题材,讲述了关于一个特殊身份的青春期成长故事,很类型,很成熟。整体而言,完成度颇高,故事情节、新演员的表演以及节奏叙事和影像风格,一众老演员甘当绿叶。女二有些地方真的是太像杨紫了……最后神勇人民警察从天而降的收尾也真的很十足中国特色了!导演说,过春天是手机走私客的黑话,大概是好运、走运的意思,影片火了,大家一起“过春天”,我先打个call!
难得有一部导演处女作不讲农村、不讲乡镇,不卖苦、不矫情、不自恋。少女无法从成长环境里的男人女人中获得保护和依赖,所以野蛮生长的青春期被荷尔蒙打乱了脚步;阳光下随着女孩身影游走的摄像机仿佛活了过来,配乐出色。这是一部“中国甜心”,内核其实是一部充满奇遇精神的公路片。
讨巧青春片外衣下拥有更丰富的肌理---夹在两岸之间的身份尴尬,生活环境的缺爱氛围,青春期少女对世界认识的心理体系的构建和幻灭,在一个类型片拍法的案件串连中,均得到较为纯熟的演绎和深化。对于一部处女作来讲,无论从剧作完成度还是影像风格的把控,都相当不易。定格的几个瞬间,鼓点加持,仿佛是走向决定性的时刻;配乐很喜欢,雨夜戏竟隐隐有娄烨风(摄影真棒)。互绑手机戏的红色基调,暧昧的情欲如溢于画面;镜像多处运用,如揽镜自照。不会下雪的城市,无法栖陆的鲨鱼(导演说此意象不必解释,仁者见仁)。过了这个春天,他们都将迎来生命里新的分水岭。
“买鱼头送嘴”,“十六岁卜卜脆”台词很可爱…又一部基于海关题材讲述的电影,《我不是药神》+《嘉年华》混搭感,2018华语佳作,粤语加分!“我想知道,冷是什么感觉”
新鲜、明快又洋气,别的国产青春片在这个片面前只能被称作北姑青春片了!男主角单看长相不算特别帅气,但绝对能令每个少女都回想起自己青春期曾爱慕过的坏男孩,什么学校里声名狼藉的不良学长啦、隔壁邻居家高中辍学混社会的哥哥啦、漂亮女同学让你去给她送过信的职高男朋友啦……男主抽着烟回过头叫女主“衰妹”的一幕我抽搐级心动,后面两人往对方身上捆手机的一段比床戏还撩人!啊啊,我永远爱有魅力四射坏男孩的青春片!
我觉得特别好的地方,一是,除了几个重要的时刻,观众几乎没怎么正面看过男女主角两人的脸和眼睛,不是低着头就是侧脸,不是被头发遮住就是在阴影中。还有他们之间的对视,也都是一闪而过。二是,互在对方身上绑手机的那场戏,胶带声、近距离的沉重的喘息和仿佛听得见的心跳声。还有比这更特殊更高级的情欲影射方式吗......这个新鲜而前无古人、独诞生于这个特殊的地域和时代交叉点下的场景,要成为当代青春片史册中的一个“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