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安装高清版[一起看]电影APP
3月13日,李霄峰带着他导演的第二部电影《追·踪》结束了在日本举行的“中国新片展”一系列活动。在微信朋友圈,他用“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这几句曹操的《短歌行》表达起身回国前的离别和感谢。
“相比西方语言,中文具有无法比拟的感性。因此用中文来表达理性就会显得特别庄严。”李霄峰解释到。类似于这种古典的现代运用,李霄峰不仅在生活中得心应手,在电影中,他也希望能在古典和现代之间趟出一条路来。
“追”是对真相的求索
“踪”是对灵魂的反省
电影《追·踪》拿着剧本大纲去广电总局立项时其实两个字中间并没有点,但由于总局是将影视剧放在一起备案,已经有了一部电视剧叫做《追踪》,无法同名。于是团队抖了个机灵,在两个字中间加了点后,顺利通过了剧本立项。“这也可以说是弄拙成巧,为我们后来的创作带来了很多启发。”
《追·踪》的故事很沉重,跨越十年,讲述两个陌路人,一个是医学院的学生,一个是钢铁厂的工人,因为一本《复活》成为笔友,各自犯下滔天大罪后各奔东西。十年后,回忆找上门来,两个人又不得不重新面对过去的罪恶。
跟导演处女作《少女哪吒》一样,李霄峰在电影《追·踪》里依然继续了张扬的镜头和浓郁的色彩处理,与电影的悬疑片类型特点有很大的区别,甚至是反叛。李霄峰用瑞典观众在IMDb上的评论说起来,“他说这是一部很现代的黑色电影,我觉得这句话总结得很好。为什么黑色电影就要是灰冷的色调呢?这种在影迷的心目中形成的模式恰恰不该是我们所探索的东西。”
电影中有几处细节非常有意思,徐峰在杀杜国金的时候阳光非常好,导演并没有做特意地灰暗处理,而是将其表现为在光天化日之下完成的一次赤裸裸的犯罪行动,“为什么犯罪就必须在阴暗的角落里捅刀子?就像这样,能在阳光下犯罪才是有生命力的电影。”李霄峰解释,“黄觉第一次出场,很多人并不知道这个是死去的还是活着的,只有看完电影再回味这一段,才能发现这原来那是已经死去的黄觉。”
“追”和“踪”可以作为电影的一个分野,正如李霄峰所说,“‘追’是对真相的求索,‘踪’是对灵魂的反省。我们把已经死掉的人先拎出来,再把杀人的那些东西放出来,这是电影最大的一个特点。”
从演员到投资人
罗晋很纯粹也很仗义
电影《追·踪》的试镜通告是在2016年3月25日发出的,当天演员副导演的电话便被打爆了,很多一线二线的明星过来试镜,李霄峰都得不太满意,“的确这些明星会给电影带来不一样的效果,对投资人来说是好事,从适不适合角色的角度上,有时候却是一种伤害。”
罗晋第一次参与试镜时李霄峰并不知道他是一个明星,演过很多电视剧。进了剧组后有了“三哥”:觉哥(黄觉)、远哥(聂远)、晋哥(罗晋),李霄峰才发现罗晋威信非常高,“场务、美工等都认识他,”李霄峰非常震惊,“第一是因为我们在正式拍片之前进行了很多次试片,三番五次地把罗晋叫来,他都没有架子;第二是我在拍摄之前跟他提了个要求,70天内不能离开剧组,他就真的把广告都拒绝了,没有戏的时候就待在屋子里面。很纯粹的一个人。”
罗晋用在剧组里的实际行动表示他非常喜欢《追·踪》里王栋这个角色,在后期制作时,已经离开剧组几个月的罗晋得知了剧组资金可能不太足,慷慨帮助剧组解决了燃眉之急。“罗晋曾经拍过冈萨雷斯的《美错》,他知道一个好的电影是什么样的状态,因此他对电影要求的标准比较高,他跟我说过与其演一些不在状态的电影,还不如扎扎实实拍电视剧赚钱。他认可这部电影,演的也很爽,便投了钱进来。非常仗义的一个人,在生活中他也会这样帮助别人。”
电影要张扬一种好的价值观
好的电影要传达真善美
无论是《追·踪》首映的平遥,还是后来展映的台北、大阪和名古屋,总有人会问电影中徐峰的回归是不是对王栋的一种嫉妒。李霄峰的回答是否定的,“在电影中人物需要有一定的提炼,”他举刑警的例子,“我们生活中很难看到不喝酒不抽烟的刑警,但在银幕上的聂远就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提示我们曾经向往过这样一种警察。徐峰也一样,他的回归是一种善良的复活。”
日本做展映时,产经新闻的记者跟李霄峰谈过在日本其实已经很难看到像《追·踪》这样在讨论善恶和对错的电影了,“我个人是比较喜欢黑泽明和谢晋的,他们的电影里面就是在传达一种真善美,张扬一种好的价值观。”
谈到谢晋和黑泽明,李霄峰表示他们对他的影响并不是在具体的技法上,“电影是精神世界的产品,他们不去追求某种固定的模式和统一的调性,在创作上是没有束缚的。他们总能以真善美的方式传递正确的价值观。如果你全部都看一遍托尔斯泰的作品,会发现他作品的主题就是善。谢晋和黑泽明也是这样。”
不同于贾樟柯的小城背景,李霄峰成长与合肥这样相对较大的城市,对故乡的概念没有那么深刻,“我自己在外面漂泊这么久,对故乡的概念就是父母、家庭,对周围的社会关系印象最深刻的只有发小,回了家也不能天天喝酒,毕竟他们都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那不现实。”
从《少女哪吒》到《追·踪》,两部电影的小城背景给观众带来了很多疑惑,李霄峰却否定了这种故乡或者小城情结,“未必要拍小镇或者大城市,关键在于看电影的气质需要什么。《少女哪吒》之所以选择在小镇是因为原著的作者从小镇成长,作品才实现了从社会现实的变化到精神层面的变化。”李霄峰说。
从影评人到导演
不能既做裁判员又做运动员
大多数观众其实并不了解李霄峰在上个世纪末是中国最早兴起的那批影评人,他个人也曾在1999年开创了中国门户网站的第一个影评专栏,“因为这件事很多人还骂我,好像我被招安了一样。”上个世纪末互联网是新生儿,更多代表的是反权威,而现在互联网代表着权威。
“那会儿我根本没把自己当做什么影评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们看商业片和艺术片的角度是一样的,就像杂食动物,看过烂片,也看过最好的电影,才有很多收获。”回想起那段时间,李霄峰为那种纯粹感到怀念。有不少人在看过《追·踪》以后说不太懂,就去看了很多影评,作为导演,他表示反对,“人跟电影是平等的,我们小时候看鲁迅肯定看不懂,但长大了有了自己的阅历,反而会觉得越来越有味儿。看不懂一部电影,不是人比电影Low,无论是艺术还是电影,都不应该有等级观念。”
李霄峰毫不掩饰张元对他的影响,“我其实早期在写影评的时候骂张元骂得很惨,但他并不介意。”两个人熟了以后,李霄峰帮张元写了一个少年抢劫犯的剧本,没通过立项审查,再后来就是电影《达达》,李霄峰参与剧本创作并主演了该电影。“那时候张元跟我说评论和创作是两种思维,我既然要搞创作就应该摒弃评论。”
跟张元的相处让李霄峰逐渐有了电影创作理念,也开始对法国新浪潮等产生了不一样的看法,“所谓新浪潮运动,本质上并不是艺术运动,而是他们把裁判权和赛场都拿在了自己手里。好的东西不应该是让你去思考,不是仅是意识形态上的,而应该是对感官的调动。”
李霄峰说自己是一个从基层成长起来的导演,做过很多岗位,包括电影海外发行。他的电影导演创作开始于《少女哪吒》,那时不知道能力有多少,便带着剧组在北京的郊区拍了两场戏,拍得非常高兴,心里也有了底。
电影需要先解决工业问题
希望能在古典和现代之间趟出一条路
“第四代”导演谢飞曾在采访中表示中国电影有两个传统,一个是功夫片武侠电影传统,一个是家庭伦理片传统,除此以外,在中国并没有实际意义上的类型片。李霄峰对此的理解是中国和美国属于不同的文化土壤,必然不能拿西方的那一套去理解中国电影。
“电影有自己领域要解决的问题,光线、造型、色彩等,讲故事当然是重要的,但是如果单单是为了故事,那为什么不看小说呢?电影从无声发展到有声,从黑白发展到彩色,这就表明电影是有它技术上的门槛的。”对于中国电影与好莱坞之间的距离,李霄峰认为并不仅是在于审查或者分级,更多的应该是在电影工业层面的,“电影需要协作,需要不同工种之间的配合,不管历史情况是什么样子,我们的先有技术和工业,否则就是无根之木。”
谈起在最近在日本的展映,李霄峰记忆最深刻的是已经70多岁的翻译裕子女士。她曾经接待过谢晋,也接待过张艺谋、陈凯歌等,对电影的研究非常透彻。但大多数日本人对中国电影的印象还是留在《那山那人那狗》那种灰调时代。玉子在看过《追·踪》以后问李霄峰,他跟中国的前辈相比,最大的差距在什么地方,他的回答是这应该交给历史去回答,他们能做的就是开拓和进取,经历电影的每一次冒险。
问及他未来会在什么样的方向上发展,李霄峰这样总结,“我们现在就是最好的时代,大有可为,而我也一直想在古典和现代之间找到一条路,这种古典并不是说戏剧起源于希腊的古典,而是戏曲也是很高级的一种古典。”姜文曾表示,什么时候中国的航母可以在西方的海洋上任意航行了,那也就是中国电影可以走进好莱坞的时候了。李霄峰也有类似的看法,“如果说一个国家还在找自己的定位,那么这个国家的电影也一定还在自己找定位的过程中。”
很难用标签去定义这部电影,刑侦剧、犯罪片、文艺片都不是,又都不纯粹。故事其实超简单,就是两个文艺青年交换杀人,十几年后随着成长和人生机遇不同,心理产生产生了矛盾,最后内讧的故事。 整体是文艺片的气质,节奏很慢,一个动作一个凝视能保持一分钟那种。光影很讲究,年代感很强,气氛营造也很用心,感觉导演是想认真拍一部直击人心的电影,奈何能力有限,力不从心。剪辑跳跃,冲突感缺失,细节不够,你能看出他的用心,但就是感觉别扭的那种。称不上烂片,冲罗晋的演技给个三星,打个CALL。 我很讶异,这导演是多大能耐,把聂远、黄觉和罗晋都拉来演一部网剧,里面的一众美女也是又养眼又不拉胯。尤其是罗晋,一直以为就是个没啥演技的流量明星,从来不看他的剧,谁知道还是很有演技的,在单纯和阴鸷之间横跳,在深情与偏执之间游走,最后剧场那几分钟,表情克制而丰富,高光时刻啊!可惜其它两位实在没啥发挥空间,还不如那个小鲜肉塑造得饱满。 “杀人,是不对的!”你以为看到了别人的罪恶,其实那不过是自己内心的投射,你没资格决定他人的生死。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是谎言,掩盖的是自私和狭隘、对权利和金钱的追逐,以及贪念。
昨天被我哥逼着看了这部电影,这个类型的绝对不是我喜欢的。而且逼着我写个影评。看这部电影是由于我哥给我发了个视频,视频的标题是爱而不得,但是我觉得这里没有爱,男主对女主的感情称不上爱情。只是他自卑的舔狗生活,他设计杀了黄觉的角色也是为了他自己的自尊。而且电影的细节,我觉得女主并没有打掉孩子,从影片显示10年后开始,女主女儿的年龄,包括女主在和男主跳舞,男主的思维里面是黄觉再和女主跳舞,他只是充当了黄觉而已。如果男主没杀死黄觉我想女主应该可以和黄觉结婚的。从老院长夸黄觉的话里面能体现,一个父亲不会夸一个把自己女儿肚子搞大,而且抛弃她的男人的。再来就是女主唱歌时,女主的爸爸邀请男主坐旁边,应该是那时候黄觉的角色以死,男主当了接盘侠。而后对应女主看女儿唱歌,男主赶来,始终没有看台上的女儿,只是问了句你爱没爱过我,而女主却没正眼看过男主,回了句杀人不对。
体制内的警察都要喝西北风了,尔等屁民是不是就只陪吃屎了,还不一定是热乎的,这个社会怎么了????????????????????????????????????????????????????????????????????????????????????????????????????????????????????????????????????????????????????????????????
有的人混到政府高官,因贪污受贿只能在牢里度过余生;有的人曾是风光体面的医院院长,却老来痴呆没有家人陪伴。
黄金屋、颜如玉,到底什么是最珍贵的?
10月14日上午,华语导演李霄峰的第二部长片巨作《追·踪》(Ash,2017)在第22届釜山国际电影节上举行全球首映。同时,该片还入围了今年新设的金智奭奖,与另外9部影片展开激烈竞逐。
片中可以看到与导演处女作《少女哪吒》(Nezha,2014)有不少相似之处,比如都是以死去的尸体开场、都在讲两个同性伙伴的友谊成长;以及他们都曾拥有只属于两人的秘密,却有一方将它交给了别人,且都以某本小说为纽带。不过,本片在色彩、声效、场面调度和叙事结构的整体配合之下,浓缩了更为丰富可思的细节。
本片故事的重心在于一场三角恋,或说单相思。
官二代的儿子杜国金(黄觉 饰)爱画画,院长的女儿萱慧(姜珮瑶 饰)擅歌舞。当他们相拥在泳池,欢快嬉戏,另一位暗恋萱慧的医学生王栋(罗晋 饰)早在岸边嫉妒不已,他要得到身边最好的东西。私下照镜子、出门戴口罩是他不自信的表现,不自信的他用一个自欺欺人的谎言,把笔友、钢铁厂的工人徐峰(辛鹏 饰)和自己一起拖入了道德审判的深渊。
在陈维坤同事的婚礼上,嘉宾座位暗淡,台上结婚的新人戴上婚戒光亮;陈维坤与同事去选项链时,店里周遭暗淡,玻璃柜台光亮。航拍白天重庆成排低低的墓地与夜晚霓虹通亮的高楼。仿佛在述说,闪亮的才是实在的:
生前有钱,死后可与生时一样住得豪华;生前没钱,死后同样落魄。在这不断推倒重建的都市里,钱,是最珍贵的吗?
王栋一直都是医生,陈维坤一直都是警察,他们都坚持着自己认为正确的信念,都有掌控他人生死的能力,最终却走向不同的结局。陈维坤的同事从警察变成商人,徐峰从钢铁厂工人变成送花的人;前者放弃减少人间罪恶的职位而去积累财富,后者放弃将事物埋葬在熔炉里而让生命在手中传递。
十年后王栋和徐峰重逢,王栋揣着手术刀打量徐峰,徐峰捧着花、穿着当年杜国金死去时的夹克来到他家——刀与花割裂了两人的共识。那种感觉就像意大利诗人朱泽培·翁加雷蒂在诗作《永恒》中所写的:
在一朵摘下的花与另一朵赠与的花之间,
是那难以形容的虚无。
当年的命案如果没有人再追问,那么它即便不被肯定,也算是被默许。似乎在规约的法律之外,还有一条不成文的条令:只要不被抓住就不算犯法。
这个道德的缝隙,因王栋的坚持、妻子萱慧的不支持而不断在撕裂,因徐峰的醒悟、女友余莹莹(李嘉琪 饰)的支持而不断想弥合。不再戴手表这种物质性的、时间性的东西,妻子在一次醉酒应酬后也不再出现,一直追捕当年命案的警察陈维坤(聂远 饰)变成了一根串起全片的纯粹的针线。徐峰也不惜抛弃与莹莹的甜美生活,而去劝王栋和自己一起自首。
当人们都在坚持其他东西的时候,道德又是最珍贵的吗?
从看到王栋与萱慧的第一次相处开始,他衬衣纽扣处的细小红线就和萱慧连衣裙上大片的绿色相对比。之后有场超离现实感的野炊场景,萱慧趴着的绿草地又与王栋给她撑起的红伞相对比。
十年后,陈维坤偶遇王栋,在停车场跟踪他时,也是从绿色的区域走向红色。这些时刻,都在暗示着王栋欲望之强烈;被绿色包裹的、活泼开朗的萱慧在后景,前景挡住她的是一架医用骷髅,这是王栋唯一熟悉的东西。他不会像萱慧一样跳交谊舞,不会像杜国金一样画画,也不像徐峰那么会游泳。
当他学会交谊舞后,他自己一个人跳;当他学会画画,他照着镜子画自己。他那么自恋,可又那么自卑,在饰品店被陈维坤认出来的时候就因为他还带着口罩。另一组黄色与蓝色,运用在他现在的生活:家里是金黄明亮的,在厨房的他脸上泛着蓝光;杜国金的别墅是金黄明亮的,他医院办公的帘幕是蓝色的。这拥有强占有欲的黄、他的渴望,透出了他那蓝光下的谨小慎微。
片中音效多处有加速的鼓点、密集的虫鸣鸟叫,都是在王栋的戏份。他永远都在害怕着失去,随时警惕着会对他的占有物造成威胁的人事。如此纠结复杂的内心表现,在渐渐展开的故事中,无疑使他成为了真正的主轴。
在“老公”“主任”这些称号的欢乐之下,霸权称得上是最珍贵的吗?
回到本文开头,杜国金不屑父亲为钱荒废一生,而投向游泳、画画、交谊舞;萱慧反感父亲喜欢王栋这样的好好学生。徐峰的父亲马旭东(杨一威 饰)之死,也是因为他酗酒赌博对徐峰和徐母(史策 饰)家暴,让他失足僭越道德的红线。唯独王栋是在父亲的强压之下,迫切希望得到认可,而顺应了父亲的教育,总要争得最光鲜亮丽的样子。有意思的是,在主要的角色之中,只有警察陈维坤和徐峰的女友余莹莹从没提过父亲的事,他们就像片尾处王栋的女儿演唱的“茉莉花”一样纯贞。可以说,是余莹莹解脱了徐峰、陈维坤解脱了王栋。
杜国金别墅里悬挂的那幅罗中立《父亲》,几乎每次被角色看到时都有噪点式的电音强调。
画中这位农民父亲,好比这幢属于杜国金爷爷的别墅,它是苍老的,但苍老之中又内里遒劲;他褶皱的脸庞像被开垦的土地,那表情又似长江大桥边的女神雕像,从容平和。让人想起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前,两人临别的面庞。同时,画作本身也有很强的时代感。中国从九十年代走向新世纪,舞厅变夜pub,手表、房屋、礼堂变豪华,警服也从绿装变成了蓝装,但我们还会唱《在银色的月光下》,还会唱《茉莉花》。
命案发生、秘密开始的那天夜里,陈维坤走进现场前,门的两旁各自高挂着一块牌匾。上面的字句,我想可以作为本文的结语:
时移世转,
情怀不变。
《追.踪》是一部有野心的电影,这个野心从成片来看,在于它不满足于塑造一两个角色来支持起简单明确的冲突,而是用诸多鲜明的人物和充满悬疑的作为,勾勒时代留下的阴影。这部电影并不完美,存在不少问题,但最致命的问题在于,对于这部电影竭力想描述的,那个曾经改变无数人的命运,却已经远去的时代,台下的人真的关心么?
尽管是一部罪案片,整部电影的悬念却从一个追问开始,“玛斯洛娃为什么会爱上聂赫留朵夫?”这个写在《复活》扉页上的问题,让两个年轻的男性结识,成为通信的笔友,并引出了后续黑色的谋划和悲剧,映衬出时代的底色。
瞧,这个追问多么不接地气,现在的主流观众还有几个人看《复活》啊?还通信的笔友,现在都微信了,谁知道“笔友”是个什么东西。如果问“魏璎珞为什么会爱上大猪蹄子”,估计观众的兴趣立刻就起来了。其实这两个问题的本质相同,“女人爱男人的什么?而男人爱的又是什么?”不过,用《复活》来引出问题,目的在于寻找远去时代与现代的共通,用《延禧攻略》来引出问题,不管目的何在,估计观众就只觉得在蹭热点了,一点不会觉得大清朝的男女爱情和现在有啥关系。尽管大猪蹄子聂远也在本片中承担了重要的角色。
这就是文艺创作者面临的尴尬处境,叙事空间的限制尚可努力突破,但如果主流观众压根不在乎“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只想看到眼前的吃喝玩乐,不在意几十年前的悲欢离合,那么一切野心和努力就都进入了死胡同。
以下略有剧透,但这部电影并不怕剧透,因为它的价值在故事之后。
徐枫和王栋是两个渴望而不可得的人,这是少年人永恒的处境,他们对世界充满向往,有各种野心和欲望,但却被外部环境和个人能力所压制,日夜煎熬。对于王栋来说,他的欲望是“爱”,对萱慧的爱慕和追求,以及“我爱的人却不爱我”这个古老症结,爱而不得产生了恨。对于徐枫来说,他的欲望是“恨”,对继父马旭东虐待母亲而产生的愤怒,恨的根源是他对母亲的爱,有些类似古老的俄狄浦斯情节。
所以,人类的悲剧都来自于一样的情感,从古老的年代至今,重复上演,只是人类很难自知。
有了杀意,两个年轻气盛的人在一起,制定计划,用罪孽来完成自己的成人礼,背负一生的包袱。
他们杀人的手法很巧妙,交换杀人,这个方法并不新鲜,但很管用。刑侦上有句话,最怕两个不相干的案件搅在一起。因为这会把调查方向引进死胡同,除非能找到不相干案件的结合点,把线索规整到正确的方向。也就是遇到了聂远这样的刑警,直觉异常敏锐,又不依不饶,没有明确证据也像猎狗一般咬住不放,十多年后依然不松口,终于将罪犯逼到绝境。
杀人只是开始,杀人之后的抉择,才是故事更精彩的部分。引出杀意是来自于内心的欲望,但从杀人之后,“杀”的行为,对人的影响很不相同,只有很少的人会安之若素,大多数凶手都会时刻惶然。
这就要归功于电影中露面不多,却是最重要的角色,王栋的情敌,受害者杜国金。某种程度上,他就是聂赫留朵夫的人间化身。关于他的细节,影片中并未多做交代,但给出了许多暗示,表明他是一个自暴自弃的理想主义者。首先是那副挂在他房中的《父亲》,这幅罗中立创作的油画,是八十年代中国艺术创作导向变化的风向标,只有那时真正关心艺术,关心民族命运的理想主义者,才会对此念念不忘。即便在发了横财,买下祖辈的房产,满嘴钱钱钱的时候,杜国金依旧把这幅画挂在房间中最显眼的地方,作为内心隐秘角落的一个证明。也正是因为内心残存的这点理想主义,萱慧才会爱上这样一个看似放荡不羁的公子哥,就算她用枪指着杜国金的头,问他“世界上什么最重要”而听到了“钱最重要”的回答,依旧没有离去。女人的敏感超乎男人的想象,萱慧察觉了杜国金内心的痛苦和向往,像个母亲一样试图用爱拖这个男人回到现实,只是她不知道,“放弃”的痛苦是个无底洞,没有爱可以填满,因为连“爱”也会被放弃。
另一方面,杜国金的家世很显赫,他的父亲最终因贪腐罪名被判无期徒刑,从警方提及内容看,是省部级高官。九十年代初就能买下私人别墅,并且藏有猎枪,这说明他的财富和权力背景远超普通人。但这正是杜国金内心的痛苦之处,理想主义者的挑战对象就是权力,但现实却是权力庇护着他度过那段风波,并获得财富和高人一等的地位。杜国金是个思想上的理想主义者,行为上的现实主义者,因为愧对自己已经背叛的理想,而将一切都视为可有可无。他把萱慧的照片放在自己的钱包里,至死都没有丢弃,说明他对萱慧真的有爱情,可这并不妨碍他把钱丢在王栋的脸上,让王栋带萱慧去做流产手术。“爱”和“理想”一样,是他无比珍视,却早已放弃的东西。
所以杜国金早就死了,死在八十年代末,对于国家和民族理想的崩溃,一夜之间,那一代人原本的信仰被彻底否定,他们成为时代的弃儿,活下来的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已。但也就是杜国金身上残存的一点理想主义,让动手杀他的徐枫最终做出了不同的抉择。
理想即便被否定,被放弃,剩余的一点灰烬也能感染后人,这就是理想的可贵之处。
“如果不能解决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这是现实中常用的一个手段,不光彩,但很管用,至少眼前的问题解决了。徐枫和王栋也是这样做的,但随着时间流逝,他们发觉,问题并没有真正解决,反而因为杀人这一行为,越发严重。王栋娶了萱慧,有了孩子,买了房子,成了医院的专家主任,行善行医,是世人眼中的成功人士,但这不妨碍他在和萱慧庆祝结婚纪念日而起舞时,幻觉中看到蹲在一边冷笑的杜国金。在肉体上王栋消灭了情敌,但在精神上,他却给自己树立了一个永远无法打败的对手,以至于最终案发落网时,他还要执着追问萱慧“你真的爱我么?”从杀人那一天起,他就停留在那个爱而不可得的焦虑状态,永远得不到问题的真正答案。
徐枫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出于对继父马旭东的恨,他杀死了这个狂暴的男人。但十几年后,酗酒,夜店,自我封闭,他活成了当初他最痛恨的那个人。或许这就是宿命,因为恨而前行,只会把自己变成痛恨的一部分。徐枫和王栋的区别在于,他知道自己的症结所在,所以同样面对女性的爱,王栋不肯回头,徐枫却选择与盈盈告别,完成爱带来的救赎。与王栋见面之前,他就知道自己必死,但在回头告别的一刻,这个精神上因弑父而残缺的男人,终于完整了。
所以,玛斯洛娃为何会爱上聂赫留朵夫?因为女人通常爱的很纯粹,她们爱男人身上人性的光辉,而男人呢?想要的东西就多了,反而很容易迷失在自己的欲望里。坚持纯粹,像聂远扮演的刑警陈维坤那样,即便物质上窘迫,需要靠老婆抛头露面挣钱养家,成为世人眼中的笑话,但活到最后,这个猎狗一样执着,不忘使命的警察,反而是最坦然的男人。爱情和理想都是他的战利品。
这就是《追踪》,讲述从90年代之后二十年中国人在困境下的抉择。对于90年后出生的一代人来说,他们恰好也到了二十多年前,那一代青年所处的困境阶段。“爱和理想”一定是他们所关心的问题。
不过,艺术创作上,一个故事好看,外部环境的压迫,和人物内心的欲望,同等重要。限于叙事空间,《追踪》对外部困境的表述很隐晦,无法像《我不是药神》那样,把“这个社会你只能用钱买命”的焦虑直接抛给观众,削弱了观众的共情能力。这是电影不可回避的缺点,只有很少的人明白,这部电影真正想追问的是什么。本质上它想表达的远比普通电影更多,需要台下的观众真正回望过往的年代,感受群体价值观的变化和失落,思索当下自身面临的处境,才能明白这部电影真正的用心所在。
你有过理想么?你爱过么?现在的你,还记得当初的憧憬和誓言么?如果这个世界把你改变成了另一个样子,为什么会这样?
几十年前,鲁迅先生就说过,只要有一个人起来呐喊,打破铁屋子的希望,就未必没有。这份呐喊或许轻微,或许像冲向风车的堂吉诃德那样,成为世人眼中癫狂的笑柄,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呐喊的回音终将成为狂澜。
《追踪》就是其中的一个音符。
让我们来数数黄觉一年到底要客串多少部戏。
#BIFF# 不妨在隐喻层面将这个鬼魂/复活的故事视为反对父权制度/对抗资本主义的、讲究策略的青春革命,把念念不忘十年后仍有回响的警察视为外化并具象了的罪恶感,那样的话,就是一个大写(Capital资本)的C让Ash死灰复燃了吧。
太可怕了,救救我们的导演吧,别再让他陷在自己的世界了,您选择的“第三条道路”是条死路。
构图、光影都很起范儿,但整体捏合在一起,连同台词一块,完全不伦不类。华语部分导演们,玩逼格之前,要先学会讲故事,因为电影是拍给观众看的,而不是给电影院座位看的,文艺不是借口,真正好的文艺片比这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幸亏这片没上影线,等电影院开门之后,这种沉溺在自我世界里的产物,希望越少越好
看到一半的时候想,如果真按照预想来的话,那就两星,最后看完给2.5吧。反正是越到最后越尴尬,还有两场尬舞,故事上也没有太多新意,好在场面调度上有些地方做得还不错。
调色堪称视觉酷刑,然而,核心概念还不错:交换杀人,可以理解为一种“影子杀人”,两个人彼此渗透成为彼此的影子,罪恶共同体的爆发,最后迎来罪与罚。这些能构成对整个九十年代消逝的大型隐喻。虽然关键节点的力道都没使出来,还是乐意于给三星。
#平遥影展#节奏失控,选角失控,布光失控……罗晋后半程放下包袱演技出色,意料之外。槽点很多,红蓝CP,类型气质跟作者气质都不太圆熟导致了很多段落的蜜汁尴尬,结尾的台词真…真是醉。近年看到的八九十年代小镇青年题材往往在精神内核上流于表象(浪漫主义的滥情)
听完映后扣1分,故事逻辑过弱,形式大于内容。
一件迷雾重生的案件,两个忐忑十年的男人,这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作者型电影导演李宵峰的力作,其实,暗合着回望一个时代,十年,感觉那么遥远。有一段辛鹏和黄觉在泳池的戏挺男男的,罗晋的表演超过想象,和黄觉的对手戏张弛有度,特别是最后那场大戏,情绪点很到位。然后不得不吐槽几句电影台词,“你人民JC,你清高,女人在外面挣钱养家,她不喝酒你就得喝西北风。”太不舒服了,这句。
【台北金馬影展展映】劇本、台詞、剪輯、表演和每場戲都是災難。尷尬至死。還搞亂敘玩攝影弄調色?笑話!警察角色有毛用?2年前我對《少女哪吒》的評價,完全可照搬:“做作,生硬,割裂。难看得要命。除了叙事的省略与跳跃,人物行为动机莫名其妙,均如提线木偶般做作”。今後再見李霄峰電影我躲著走
整个故事看起来一点都不真实,人物情绪也不对。
导演很想拍一部有电影感的电影,摄影的调度和灯光美术都很用力,不过摄影从头到尾基本上就一招,用一次还是挺起范儿的,多了就让人觉得过于自我陶醉。灯光用了很多大红大绿的超现实光效,看起来非常夸张,舞台感很强,用来表现罪犯扭曲的内心倒是还不错,不过故事人工痕迹太重,最后既不文艺也不商业。
2.5高开低走李霄峰,别再玩儿深沉了。这部还不如哪吒.......不过他结尾说自己喜欢杨德昌,嗯,至少他眼光不错。本片不推荐。
形式大于内容 摄影不错 色调诡异 剧情非常predictable 表演太过 台词白目 ”杀人是不对的”。女主造型非常有问题。剧本是ok的 导演的个人风格及创新意识是好的 但是没结合好 ps 一个常识 医院主任医生是不可能去动机器拍片子的
李霄峰的电影具备非常大胆的视觉风格,这在新一辈导演中并不多见,电影在类型框架之中指涉钱权与情感纠结的道德困境更是非常具有现实主义意义及批判色彩,十分难能可贵。不足之处是人物关系及人物塑造可以再强有力一些,整部戏的风格化常成为了超越人物的存在,变得有些本末倒置
在较为精良的工业质感下,依然很好地保留了难能的作者气质。表象上是凶杀案件的剥丝抽茧,实质上是借以还原一个时代灰烬的消逝。那个由文学、信封、油画以及破败的国有剧院,甚至是嘈杂中又有序的车水马龙声建构的九十年代。经济浪潮席卷的前哨里,它注脚了最后的理想与浪漫主义的消亡史。
是一次进步无疑。工业水准充分体现在卡司、摄影等制作环节。penfriend杀人本身,并不构成悬疑。导演的道德洁癖,是追问杀人者如何心安。墓地与高楼,如重庆十八梯连接的上与下,旧与新。更喜欢前半《追》,法律道德,只缚老实人
一场实验。光色像湿热的气候,景别像废墟的回音。
明媚、纯粹、严厉,罕见的电影气质和品格。李霄峰继续直面改革开放给中国社会带来的遗产,当所有人庆祝我们所得到的一切,他珍视的是我们失去的东西。用高度凝练和抽象的电影语言讲述一桩凶杀案,背后是异常清晰的现实政治和历史指向,资本主义鞭笞失败者的创痛,该是我们身上最新的伤痕。
能有两星完全是因为在码头垫着底 剧情漏洞百出 人物动机行为想当然 滥用所谓的风格化镜头 全程强行给演员尴尬大特写 夸张但缺乏实际意味的光色 聂远以为自己拿了主角的剧本 然而发现后面没自己什么事了 罗晋连演吊丝穷学生都是一脸“我为何帅的如此深沉” 导演还是真诚的 但真的不适合拍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