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革命的中产知识分子和他们眼中的女人 一 中产阶级|玻璃窗|革命 阿方索·卡隆,这位墨西哥籍的好莱坞导演声称要用影像来描述1968-1971年墨西哥革命对自己生命的刻画和改变。这种尝试目前看来似乎是大获成功,奖项接踵而至,媒体好评不断。但亲历过那段革命的墨西哥革命者,大概要感到失望和不公允。无论如何,导演作为中产阶级大家庭的一份子,始终站在革命的外部来俯瞰和遥望。 影片91:50—96:50,这是直接展现革命的五分钟,充斥着对革命的粗浅想象:标语、人群、枪。没有针对革命者的正面镜头。革命者不仅失语,而且缺乏具体的容貌。一群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去往何处的人群,站在大街上,刚刚向前行进,突然向后逃亡。接下去是杀戮,眼泪。那位抱着死去男人哭泣的女性替导演喊出了心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革命?还是为什么杀戮?导演显然说的是后者。而对前者,他表示不知道。一片茫然,无法理解,不可理喻。他和革命始终隔着一道玻璃窗——汽车玻璃,或是建筑玻璃。 注意94:40-95:00,镜头通过摇移将家具店玻璃窗外的大街“骚动”展现在观众面前。这不是一个足够“安全”的场景,导演心知肚明。如果不用玻璃窗将混乱无序的对峙与他的观众做一个隔离,他们一定会被吓坏的。这就是中产阶级镜头应处的空间位置。就这一点来说,《罗马》配得上它所获得的一打奖项。 中产阶级:汽车内 家具店里 家中 革命群众:汽车外 家具店外 大街
接下来,95:10-96:00,革命表现为一种闯入:破坏。怀孕的女佣克里奥和雇主家的奶奶在家具店选购婴儿床,但被一起对革命者的追杀事件打断,最终克里奥产下死婴。辩护者也许要为导演的意图进行解释,诸如克里奥的前男友费尔明实际上隐喻着美国支持下的墨西哥独裁力量,而克里奥的死婴象征着革命的流产,导演以此来表达同情。我不反驳,但同情,不过是同情而已。实际上,同情是中产阶级的专属自慰器。底层革命者是没有资格同情的。如果一个人有十分的冷酷,就表现出十分来,而不要用别的什么去掩盖一部分。 因此,革命者的缺席又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导演可以告诉你他从这段作为局外人的生命经历里得出的道理:革命——残酷但无用;让我们用别的办法解决问题吧! (“革命者也不勇敢,同志们,他们只会逃跑;而对面是很强大的——92:55-93:20是一个展现警察力量的平移长镜头,我们投降吧。”) 二 女性|家庭|外部 阿方索先生提出的解决方案是女人,一个看似非常激进的思路。
让我们来到122:48-123:28,大概是全片最“感人”和“催泪”的一幕:从海浪里救下了雇主孩子的克里奥和雇主一家人相拥而泣,得到安慰后,克里奥失去孩子的心结也得以解开。这大概就是——爱,一种既让人无法相信也难以认同的爱。以此幕作为整部电影的海报,也算是切中宏旨。因为矛盾从来都没有得到过解决。女主人索菲亚和佣人克里奥,她们的地位差异不会因为一次海边煽情表演或是家庭聚餐、度假就得以抹平。所谓“共克时艰”,是当上层陷于麻烦而底层利用价值增大时,前者不得不营造出来的说辞。面对丈夫的抛弃,索菲亚难道有别的更为经济的选择吗?而对于克里奥来说,她从怀孕开始就担心被解雇,这种焦虑的根由不言自明。 何况,两种不同的心事根本上也无法互相分担。注意:将雇主丈夫对索菲亚的离弃与费尔明对克里奥的离弃划上等号是不合理的。在导演的引导下,我们似乎倾向于认为,电影是两个同样被不忠诚的男人抛弃的女人的故事,她们的痛苦来源于男性。但索菲亚的丈夫作为一个高薪医生(同时也是白人精英)和费尔明作为一个乡村土著,他们面临的问题是完全不同的。因而,当这一家人和克里奥相拥而泣时,他们只是为自己哭泣,而并不明白社会的另一端发生了什么。就像电影中呈现的那样,索菲亚的世界里压根没有革命。如果我们把爱定义为使利益最大化而进行计算的关系,那么我非常认同电影海报呈现的场景,它展现出导演的阶层底色。 因而,这是一个中产阶级臆造出的女性乌托邦。在去年的国产电影《找到你》中,也可以发现这类乌托邦短暂的闪现。和《找到你》中的保姆不同的是,克里奥作为一个年轻女性没有婚姻和家庭,这使她可以更加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对雇主家庭的服务中去。必须要指出这残忍的一点。 现在我们可以来总结《罗马》如何用男性和女性的性别对立解构了阶级对立。 阶级对立关系 雇主/白人精英/中产:索菲亚和她的丈夫 仆人/原住民/底层:克里奥和男友费尔明 性别对立关系 男性:索菲亚的丈夫和费尔明——背叛 暴力 好斗 怯懦 专断 社会 女性:索菲亚和克里奥———— 忠诚 爱 平和 勇敢 包容 家庭 在导演那里,最终似乎第二种对立关系战胜了第一种,从而更有说服力。但恰恰是这种处理遮蔽了墨西哥社会大量问题的根源。也正是基于这种性别对立,女性被处理成一个蜷缩于家庭,面对社会动荡茫然无助甚至麻木迟钝的被动形象。在这里,海边的相拥似乎也标志着传统家庭的重建——男主人的出走只意味着等待另一个男主人的降临。这种女性形象与其说是女权主义的,不如说是父权主义的变体,是男性强加于女性的想象。我们是否可以期待一种真正的女性革命者形象呢?这种形象在《罗马》中是绝对缺席的,尽管她在历史现实中绝对存在。 三 革命|爱 或 革命之外没有爱 现在我们终于谈到了革命与爱的关系。在导演阿方索那里,爱是跨越阶级的存在。它最后试图在电影里得到证明。但本文全力以赴地反对这个结论。 克里奥并没有从这个中产阶级家庭那里得到爱。33:40-36:20:丈夫→妻子→佣人×→狗,这是一个因为狗屎而起的迁怒/压迫链条,但克里奥作为鄙视链的最底端,并没有将愤怒抛向狗。孩子们又受到怎样的教育呢?他们经常因为一点小东西而争吵,要最大的,最多的,最快的,最好的。而奶奶的解决办法是,告诉他们玩具和食物还有很多。几乎没有希望看到他们对公平(这是爱的基础)的真正理解。而贴满房间的海报(mexico68,mexico70),叙述的是墨西哥上流社会的荣光:奥运会和世界杯。他们并不理解另一个世界的克里奥。就像导演阿方索也不会真的理解他童年时期的女仆那样。 不过,克里奥同样没有从费尔明那里得到爱。不仅如此,费尔明作为革命的(被利用的)镇压者,尽管是身处革命之人,却是个反革命者。我们在电影中看到的一对核心关系,实际上展现一个身处革命之外的女佣和一个反革命者的故事。这些人被革命波及而不是革命的正向参与者。但由此可见,即便在同一阶级内部,如果缺乏革命,爱也是稀缺。而这种革命,是针对一切不平等关系而言的,既包括阶级革命,也包括性别革命。 但《罗马》选择不展现革命者的爱情故事。爱被放置在革命之外而被讨论。要知道就在2018年,墨西哥又爆发了新一轮的运动。这种革命之爱,什么时候会被呈现在镜头下呢?
最后应豆友要求找来几本书,可以了解墨西哥历史和拉美大背景。
(部分信息是外网上搜集来的,其余是自己的解读,欢迎交流)
圣诞夜的大火,在大家都在忙着灭火之余,有个披着皮毛戴着面具的人,他没有参与救火,导演还给了他将近一分钟在大火中唱歌的镜头。一刷完电影后我猜想这个人扮演的可能是墨西哥当地的神话或者宗教故事中的人物,但他参与的却是富人的圣诞节,这指明了他非墨西哥裔的身份。外网上很多拉美裔的观众也对这个角色也表示出同样疑惑,表示这样的形象并不存在他们的宗教神话中。
导演表示,这个形象来自于流传在中欧的一个民间传说。这个人扮演的是一个叫Krampus “一半山羊,一半恶魔”的怪物。和Santa Claus(圣诞老人)一样,Krampus也是一个当地人们会在圣诞新年扮演的角色,这也是为什么他出现在白人的派对里,而不是当地土著的庆祝中,因为这是一个欧洲传下来的习俗。Santa Claus在平安夜给表现好的小朋友送来礼物作为奖励,但Krampus恰恰相反,他的任务是惩罚表现不好的小朋友。这也是为什么电影中扮演成Krampus的人在房间里追着小朋友玩,这是一种“惩罚”方式。
这个扮演成Krampus的男士名叫Mr. Ove Larsson,他原本来自挪威,装扮成一个欧洲民间传说里的人物也指明了他非墨西哥裔的身份。在挪威异教的传统里,人们会在家中的东南西北四个角落传递火把作为一个告别逝去一年的方式。眼前的大火让他想起了他家乡习俗,勾起了他的思乡之情。他唱的歌也与他的出身有关,歌曲的名字叫Barndomsminne frå Nordland (childhood memories of the northern lands) ,曾被当作挪威北部地区的圣歌。歌词的最后一句 " Å eg minnest, eg minnest so vel dette land! " ,意为“家乡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再次指明了Mr. Ove Larsson的思乡之情。
大火之后的下一个镜头就是大家一同出门郊游的景象,Cleo看着眼前的风景也表示让这让她想起她的家乡,尽管有些许不同。一个墨西哥裔女工,一个斯堪的纳维亚的上层社会人物,身在异乡都触景生情思念起了家乡。导演通过这样的类比想表示,这种在他乡的孤独感和对故土的思念是所有人类都会经历的,无论来自哪里,出生于什么阶层。
(英文版本)
The character in a furry outfit and a mask was dressing up as “Krampus”, a "half-goat, half-demon" figure that existed in Central European folklore. In contrast with Santa Claus, who rewards the well-behaved with gifts during the Christmas season, “Krampus” punishes children who have misbehaved. That is why we see the guy was chasing after kids on Christmas Eve.
The “Krampus”, with its European origin, indicated the identity of the character, Mr. Ove Larsson, as a Norwegian. While other guests and locals were busy with putting out the fire, Larsson was counting from 10 to 1 for new year and then took off his mask and began to sing.
The reason why Larsson had such as a wired attitude towards fire was that the scene reminded him of his homeland and his tradition. In the ancient Nordic pagan traditions, people pass a torch through the 4 cardinal points of the homes to start a new year.
The song Larsson sings is called Barndomsminne frå Nordland (childhood memories of the northern lands) It was used as an anthem of northern Norway. Larsson ended the song with the last line that says: " Å eg minnest, eg minnest so vel dette land! "I remember this country so well!" It showed his strong nostalgia for remembering his country.
In the next scene they went out for hiking and we heard Cleo say that those landscapes reminded her homeland even though they are different. This statement shows that both Cleo, the Mixtec-born domestic worker, and Larsson (the upper-class Scandinavian), despite their different origins, have something in common and that's the human experience of loneliness and nostalgia.
先让我们看看这部电影的口碑有多逆天?这部阿方索·卡隆拍摄的电影《罗马》以4.4分的破纪录场刊成绩获得今年威尼斯主竞赛单元金狮奖,以96分的mtc专业影评人成绩傲视颁奖季各大风向标,稳获明年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和最佳电影的有力争夺者,这是一部阿方索卡隆记录自己童年成长生活和母亲般的保姆关于家庭,关于爱的私人电影,完全以导演的童年生活为蓝本,阿方索卡隆父母早早离异,由保姆一手带大,他从小有一个宇航员的梦想,那个爱画飞机,别人在森林里打猎,唯独他穿着自制宇航服玩耍,有飞行员梦想的最小男孩就是导演自己的化身。
那么这部电影究竟是不是如影评人说的那么好看?
一开始水中倒影,泡沫里的飞机留到最后再说,先谈谈这个用在影片海报里的镜头的含义。
女佣陪最小的那个孩子在阳光下的石板上躺在一起。孩子说我不能说话,我死了。接下来的镜头是女佣慢慢躺在孩子的身边,也假装死了,并说死的感觉还挺好的,这个镜头的意思是代表着女佣和孩子们亲密无间的关系,代表着他们接下来的命运是生死相随,永远相伴在一起的。
当父亲开着车回来时,女仆全力拉住狗,这个镜头表达了父亲真的不常回来的事实,连家里的狗都他很陌生。
父亲的车几乎挤不进走廊,甚至碰坏后视镜代表着父亲的身份已经与这个家庭格格不入,越来越远,也为下文父母离婚做铺垫。
父亲离开要出差的时候,母亲非常依依不舍,甚至有些失态的从后面紧紧抱着父亲,这个镜头预示着母亲已经觉察到了一些事,知道丈夫这一走恐怕不会回来了。所以她非常痛心,非常舍不得他,想在最后再一次抓紧他,但这终究是徒劳的。
渣男在得知女佣有孩子后借口去电影院的厕所,然后再也没有回来,之后镜头立刻切换到下冰雹了,女佣呆呆的看着窗外,这里不是单纯的下雨而是冰雹的的镜头用意是表达女佣已经绝望冰冷,寒到谷底的心。
在新年,一个老妇人给保姆祝福的酒,保姆一开始不肯喝,说对孩子不好,后来最终用龙舌兰酒代替却没想到被旁边的人突然推倒,意外打碎在地上,这里有个特写,这个镜头代表这个保姆之后的生活将会和这个酒罐子一样支离破碎,她的命运将会遇到一个巨大的波折,也为后文保姆最终诞下一个死婴的不幸命运做铺垫。
火灾的镜头有一个像怪兽也像巫师一样的男人在旁人都在救火时居然在淡定的唱歌?这个镜头的意思是这个巫师是个预言者,他所吟唱的悲伤的歌谣正预示着这片土地的毁灭与重生以及这个国家接下来翻天覆地的政权变革。
女仆整理家务时意外发现结婚照上,男主人的结婚戒指留在家里,出差并没有带走,这里表达了男主人与女主人夫妻间已经没有感情,已经分离的事实。
母亲告诉孩子们父亲已经不要这个家,这次出来旅行为了给父亲时间来拿回他的东西的时候,孩子们低头哭泣,悲伤痛苦,而此时旁边一伙人正在举行婚礼,这个镜头很有意思,导演用喜悦来衬托悲伤,用结婚的狂喜与这个失去父亲的痛苦家庭形成鲜明对比,这是一种很高级的表达方式。
母亲买了一辆新车,是代表着她尝试着换另一种生活,而车子的大小是非常适合走廊的表明这种生活是理想的,可行性的。
女佣在海滩拯救两个濒临溺水的孩子也是在救赎自己,她哭着说怪我当时就不想要这个孩子的,这是她在忏悔,在赎罪,救了两个孩子后自责的发泄式哭泣是为了表达自己终于从失去孩子的负罪感里超脱出来了。
保姆与几个孩子还有女主人在沙滩阳光中拥抱的画面是本片最动人的一幕,表明他们这几个不同阶级,不同年龄,不同性别,不同身份的几个人将继续互相扶持着,互相爱护着拥抱接下来的生活。
最后一个镜头是女佣朝着台阶往上走,意思是她和这个家庭的生活轨迹正开始往积极向上,往好的地方走。
一开始的水中泡沫倒影里的飞机和结尾高空飞过的真实的飞机是什么意思呢?阿方索卡隆从小一直有个飞行员,宇航员的梦,泡沫幻影里如梦般晃动的飞机,表达了影片开始了,导演要开始回忆童年的时光,飞机是导演童年的烙印,导演要开始造梦了。结尾真实的飞机划过天空,以及献给导演保姆莉波的感谢词代表着导演终于实现了自己童年时的梦想,拍了一部给自己故乡,给自己童年,给自己母亲般的保姆的私人映像电影。
整部电影,不管是屋内,拍一个保姆在家里深夜关灯,还是室外众人的森林狩猎 ,都展现了阿方索惊人的运镜和调度,如行云流水般流畅的大师级镜头语言让观众如痴如醉。
阿方索卡隆的镜头好在它不是呆板的跟着人物走,而是让人物在一个场景里流动,人物的走动是一个画笔,在场景里随性而精准的雕刻着宁谧又深邃的史诗画卷。
黑白映像的呈现也更加有历史厚重感,以一种真实而又冷峻的质感来记录那个时代,记录阿方索卡隆的童年生活。
这不是一部一边吃着泡面一边娱乐放松的电影,这是一部值得你静下心来欣赏的沉淀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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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Giacomolyu
阿方索卡隆,墨西哥三杰之一,他的新作《罗马》在历经戛纳与Netflix的风波后,终于在威尼斯找到归宿,并成功入围主竞赛单元,方能在大银幕上一展真容。
据说戛纳选片委员会看完此片后全体赞赏有加,福茂更是使尽浑身解数希望能争夺放映权,足见本片之分量,但囿于市场原则和相关规定,最后福茂只能忍痛割爱。
尽管在威尼斯公布主竞赛名单后,意大利本土发行商也闹脾气,据理力争,发泄对Netflix发行模式的不满,但鉴于意大利本土没有相关法律约束,最后发行商的抗争也不了了之,而威尼斯冥冥之中也成为《罗马》最好的归属地,卡隆本人与水城也很有渊源,其前作《你妈妈也一样》《人类之子》《地心引力》都相继入围过威尼斯电影节。
本届威尼斯电影节更是有好兄弟陀螺坐镇,陀螺也在推特毫不避讳地转载了《罗马》的预告片,也让影迷猜测,是否《罗马》已经内定了金狮奖,期待值也倍增。
回归电影,卡隆在好莱坞打拼十多年后首次回归祖国,自己身兼数职担任导演、编剧、制片人、摄影、剪辑,呕心沥血地拍了这么一部饱含私人情感的电影。因为本片作为外语片,没有明星演员,采用黑白摄影,这几方面让卡隆顾虑本片不能得到足够的放映机会,收回成本更是难上加难,所以与Netflix合作也是无奈之举。
不过本片在声效设计上匠心独运,加上绝美精致的黑白摄影,在小荧幕观看势必会磨损影片的艺术冲击力,希望影迷在出资源后能宽容以待。
笔者作为热血的影迷,在第一时间赶到了水城,欣赏完了这部电影,果不其然,卡隆没有让人失望,其中迸发的情感能量让人难以喘息,看完电影后久久不能平复。据说第二天场刊分数出来,综合4.4分刷新了记录,佐证了情感的共通是全球性的。
在我看来《罗马》就是散文中的史诗,平静中蕴含着强劲的情绪,既私人又宏大,私人在于卡隆回忆了带有童年色彩的墨西哥生活,携带着对于家乡的依恋,是如雾般浓密的情感,宏大又在于影片表现了在重大历史事件中对个体的戕害,不仅是对个体更是一种家国关怀。
影片开场就是早先释出的片段,混着泡沫的水在地板上来回流淌,从水中的倒影中可以看到飞机慢慢驶过,这是影片开头极具有奠基性的画面,水波流淌让人产生出同一画面循环播放的错觉。影片内容也平淡似水,用着高超的视觉调度,讲述女佣Cleo服侍女主人Sofia一家的琐碎生活,让人觉得是否有点大材小用?
可事实并非如此,本片视觉调度的作用让人更自然地浸入真实,同时黑白摄影的审美极佳,又让人饱享视觉盛宴,表现高于现实,又不凌驾于现实,二者的关系犹如日神与酒神的完美结合。Cleo是单纯、兀自带着天真的女人,她善于捕捉生活中有趣的一面,做家务活的时候总要聆听着跃动的音乐,她善于与孩子们相处,孩子们总要听着Cleo哼唱的歌谣,才能缓缓入睡。她与主人公一家在经历各种浮沉事件后,也慢慢有了血浓于水般的亲情。
同时Cleo又是可悲的女人,被自己的男人抛弃,时常禁锢于阶级隔阂之中,不停地被使唤,让人深觉一种无力,然而和他们一家温馨地相处是影片最感人的地方,忘掉那无形的屏障。
影片的高明之处在于选取这么一个小角色充当叙事主体,影片摄影主要由固定镜头和推轨镜头组成,固定镜头冷眼旁观的效果恰好与女主沉静内敛的表演相契合,每当主人家陷入歇斯底里的争执,在一旁不知所措、不动声色的女主恰好充当了这样冷眼旁观的角色,与摄影相得益彰。
影片数次出现的推轨镜头,时而快速,时而缓慢,但都是跟随着Cleo的运动轨迹,叙事层与摄影结构的有机结合,再加上黑白摄影,足够体现了卡隆对于那个时代的情绪捕捉,和深谋远虑的美学设计。还有看似平淡无奇的剧情,却充满着复杂的元素对位和情感迭进。
在影片不同阶段反复出现着、飞机的轰鸣声不断出现,狗一直排粪,女佣用水不停冲刷,几次不同的停车场景,从男孩到男人都对枪情有独钟,男人的背叛和女人的可悲,鸣鼓而过的游行队伍,配合着独特的声音设计,与影片开头的奠基性镜头互文,历史巨轮在前行,而个体的命运多舛,反复循环。
情感也在这个循环的过程中积累着,影片开头是地板上水流潺潺,而到最后变成了海浪滔滔,就是情感变化的幅度,也是音响变化的幅度,这是电影元素和情感表达的贴合,就如同豆瓣陀螺所说的是“pure cinema”。
很多人看完之后诟病影片剧情略微狗血,我认为对于本片的剧作结构而言却是必须的,没有那样的巧合,当施暴者与拯救者都是离开女人的男人们,两个无助的女人才能最后相拥,选择的亲情候比血缘的更加真挚,要不然影片的剧情就根本不能闭合成环形结构,影评所表达的主题也会大打折扣,当然仁者见仁,也是看自己对于剧情的包容度。
影片有趣的点还在于,影片似乎是卡隆自己的作品的集大成之作,无论是影片中出现的佛像,还有怀孕的女人,以及太空片段,当然这应该不是自我致敬,不过却给影迷带来了找彩蛋的快感。
据考证,太空片段来自于1969年的电影《蓝烟火》(《Marooned》)阿方索卡隆也曾告诉wired杂志的记者说:“我像孩子一样不停地看Gregory Peck的《蓝烟火》”。
从这方面也可以作证,这的确是一部很私人化的电影,影片中类似的细节的数不胜数,事无巨细地展现了一些私人记忆,在出电影资源后,影迷们一一去探索吧。
略显古怪的是,《罗马》多次让我想起鲁迅,尤其是Cleo和孩子们共处的那些温馨场景。当鲁迅写阿长时,他写的正是少爷与奶妈/女佣间的温情;而当他写另一个女佣祥林嫂时,他写的是她的陷落及最终的死亡。可以将她们视作同一个类型的正反面,而鲁迅则是那个在回忆中、在“历史中间物”的幽暗意识中感激或忏悔着的主人阶级的少爷。回到《罗马》,当我们说它采取的是Cleo的视点时,这当然再正确不过了;但一旦将作者与文本的关系纳入考量,我们会意识这是一段自2018年回溯1970-1年的记忆。阿卡索暗藏玄机,将与Cleo最亲近的小男孩设置为一个可以“回忆未来“的人——他甚至有些过于急切,让这样的场景出现了两次。什么样的人才拥有”回忆未来“的能力呢?——阿方索自己。所以当小男孩说自己在年老时经历的恐怖的飞行经历时,他说的是阿卡索自己的历史意识——从始至终,只有他在回忆,也就只有他能将1970年代至今的历史感受为恐怖和邪恶。不妨这么说,摄影机呈现的视点认同是Cleo,而导演自身的位置被怪异地安放在了小男孩身上。
当历史来到2018的十字路口,世界每时每刻都似乎在孕育着更加惊人的动荡不安,我们看到了两部具有史诗野心的影片。但我并不喜欢《幸福的拉扎罗》,本质上的神话性使它沦为孱弱而虚幻的哲学背书;《罗马》不同,它是一则寓言——全球化发展到“帝国”阶段的墨西哥寓言。我对历史表征一向挑剔,而阿方索令人惊喜的地方首先在于他相当精准地回到了1970年代。1970年代,是奈格里和哈特认为资本主义/全球化由“帝国主义”阶段转向“帝国”阶段的关键期,是资本脱域和非物质生产(情感经济)开始踏上其吞并八荒征程的起点。它还以各种版本的1968(法国、日本、捷克,美国稍后的反文化运动)为症候。现在阿方索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墨西哥版本:一个由电影(《虎口脱险》、《蓝烟火》)、电视、日本武术构成日常性的版本。对我来说,全片最佳出现在那场郊外戏:
1971年的拉美,一个“全民教授”冲着一群流氓无产阶级讲授东方神秘学中的灵修、潜能和意志;后景是海,海的上空有飞机从他头顶飞过;这群无产阶级正为了奥运会集训日本武术,而他们下次现身是作为镇压左翼学运的打手。还有什么比这些荒诞却无比“真实”的情节更有力地揭示出“帝国”时代非物质生产的暴力性根源么?在这场戏里,它的场景和生动气韵让我不禁想到了费里尼。但这是费里尼拍不出来的戏,因为它有着近乎溢出的历史意识——詹明信说,只有第三世界的艺术家才会对历史自觉。
寓言必然走向历史表征,但须要经由个体事件,在《罗马》中这自然是Cleo具体的生命经验,其中被格外放大的是她生命经验中的阶级因素。齐泽克老师(齐泽克谈《罗马》:大多数人根本就没看懂)还是非常厉害,不过我觉得专栏限制了他的发挥。除了前脚说爱、后脚命令外,我想补充的一个细节来自她们度假归来后的客厅戏:电话铃响,Cleo接听后(电话是找女主人的),异常自然地在身上擦拭“干净”听筒......这个细节令我非常不安,它似乎意味着主奴划分不仅化作了主人的无意识,更不幸的成为了Cleo的无意识,即使在她刚刚救了主人家的孩子之后也依然如此,这意味着齐老师所谓“觉醒或崭新的Cleo”几乎是不可能的。
需要回到1971年6月10日,那一天怀孕的Cleo跟随主人来到家具店,同一天发生了科珀斯克里斯蒂大屠杀案(Corpus Christi Massacre);镇压者冲进了家具店,Cleo的昔日恋人赫然在列,他用枪指着Cleo和他俩未出生的孩子——这是一个多重的震惊时刻:毫无政治意识的女仆Cleo震惊于历史残酷的骤然降临,她也必然震惊于他的枪口;而他大概同样震惊于自己的枪口;而我们还将有另一重震惊,当得知孩子未生先死时。这所有的一切究竟体现出阿方索怎样的意图呢?是不是意味着在他的认知中,作为一个整体的无产阶级是不存在的,如果我们一定要寻求一种整体描述,那么它将是从道德、政治意识、身体,从这一代到下一代都无可救赎的。事实上,整部影片真正touch到我的正是这种深重的绝望和悲愤,而不是所谓的奉献与爱,后者不过是我们这个时代主人话语下的可耻道德。当阿方索让Cleo的孩子死去、让她说出自己本来就不想要这个孩子、让她冒死将主人家的孩子救出、让她拥抱着他们彼此说”我爱你“时,我相信他是要提醒我们这其中的残忍,就像他把已经逝去的半个世纪也视作残忍一样。
阿方索的摄影始终保持着节制,但影片的整体风格并不节制,他利用情节本身来表达戏剧性,这种戏剧性在有些时候甚至显得相当刻意。但一旦将历史想象为残忍史,第三世界的国族寓言家们不追求现代主义式的疏离,又有何不可呢?阿方索自身出身于中产阶级家庭,更是“帝国”阶段非物质生产(好莱坞)的直接受惠者,如此想来,对《罗马》的敬意似乎愈加增添了几分。
微信公众号:moviesss 首发于 MOViE木卫
从电影院出来,我比较确信,关于《罗马》的争执,其实就一点:它的好,到底是不是2018年度最佳或者年度十佳的那种好?亦或者,只是跟风、平庸、一片和气的那种“好”。否则有金狮子与奥斯卡的加身,即便卷入Netflix风雨,它与评价两极之类的根本不沾边。
十五米高的巨浪(可能还不止),会出现在《星际穿越》或者《流浪地球》。如果形容为排山倒海、扑面而来的观影冲击体验,它约可以等同阿方索·卡隆的《人类之子》和《地心引力》,惊险刺激,一浪高过一浪。
不少人认为,他们是怀着观赏十五米高的巨浪,去观看的《罗马》,结果看到的海浪,只有两米高。
然而,如果你在电影院,感受结尾处两米高的汹涌海浪,声响震撼如雷鸣,一波接一波,拍打在女佣克里奥和两个孩子身上,几乎将他们淹没。我想,海浪是足以吞噬小孩的——而且绝对不止两个,甚至盖得过街头上的枪声大作。
海浪之前,《罗马》制造了不少无差别的故事浪潮,拍打在墨西哥中产之家的成员身上。对于小孩子,它是成长游戏和情感教育。从冰雹乱打到森林大火,从打枪游戏到家庭离散。当母亲宣布父亲即将离开这个家的事情,四个小孩的情感反应,竟然是完全不同的。如果你在童年时代青春期,遭遇过类似的家庭变故,我想,没有人愿意被这样的海浪拍打。
有人问,哪个角色是导演卡隆的化身。那个与克里奥最亲密的小孩,有很大几率是。更有可能的是,卡隆已经化身在所有小朋友身上,追随着摄影机跑动。
《罗马》是一部群像式电影。作为主角的克里奥,在故事里是充当帮衬、一旁存在的女佣角色。每当故事要陡然倾斜于她的时候,她会遭遇更大的打击,像来自幻灭的爱情,危机四伏的大家庭,还有街头动荡,1970年初的墨西哥社会。克里奥并不是以无怨无悔的牺牲角色出现,她代表了来自坑坑洼洼,一片泥泞乡村贫民窟的存在,说着不同于西班牙语的方言,有自己的社交圈子,被屏障在觥杯交筹的生活以外,相比害怕怀孕更担心丢了工作,并且,没有保险。
克里奥遭遇的恫吓,更像是恶意的底层互害。男子说,武术拯救了他,但他的所作所为,说明身上暴力并没有终结,而是以更加可怕的方式,在社会中循环作恶。不会游泳,奋不顾身去保全小孩的克里奥,在心悸之余说,没有想过自己的小孩出生,原因即在于此。
与克里奥形成比对的,是那个房间众多、空间敞亮的大家庭。当男主人(父亲角色)以强迫症做派的方式,驾车入库。我所以为的,是他医生的职业病,强迫他必须如此,狠狠唾骂地上的臭狗屎。然而,当女主人(母亲角色)以强行剐蹭挂彩的方式,一再蹂躏那辆与她身份不符的车子时,《罗马》迅速完成了母亲与女人的身份重合。克里奥与女主人,她们是两个人,她们又只是一个人。就像倒着拼写的Roma,是Amor(西班牙语)。这部电影,全然是关于“爱”。
这种爱,像在地板上一遍遍冲刷,满溢流淌的水,投射出墨西哥城的天空,有飞机驶过。那是一片更大的天地,完全冲出这个大家庭的包围,蔓延到有小商贩经过的社区,穿过俨然好莱坞大制片厂时代才能完成的摄影棚街区,充斥各种声响的电影院前、被人群包围的城市广场。
感知、体验这一切,并把它们包裹完好的,就是小孩子的心。我认为,《罗马》在音效设计上,突出了小孩子最容易捕获的那些声音。还有山之火,海之浪,无论以什么名义去乡下海边度假,那都是小孩子的欢乐时光。
事后回想,地板上的水流,仅是为了预示结尾的海浪?全片充盈着各式各样的水流和液体,积水、污水、雨水,冰雹、鲜血、泪水、羊水和被打翻的龙舌兰酒,还有水洼、河流、海洋。要知道,水可以改变自身形态,去适应各种场地。
克里奥被主人责难,要扫除地上的一坨坨狗屎(似乎刻意地多),然后再一遍遍去冲刷。她被自我矮化、被他人嫌恶的女佣身份,会让一部分观众想当然以为,她就是扮演着这个家庭的忠犬形象。电影里,就数克里奥呼唤大狗,与它的互动最多。
还有到了乡下,守卫庄园的犬只,都被主人逐一制作成标本,挂在墙上纪念。当女佣与大狗并置,不难发现《罗马》还有讲述爱以外的社会现实。
当《罗马》的镜头,慢慢走出家庭,尤其是买婴儿床又去到医院几场戏。这部分戏剧高潮,是以一紧、一松的形式出现。前者突如其来,野蛮入侵,一片血腥,酷烈无情。后面手术台的戏,镜头一动不动,平静得叫人心慌。景深处的医生,不带感情色彩,重复着检查步骤。靠近镜头的克里奥,被紧张、茫然、不安和恐惧交杂的情绪轮番打击,表演要求也很高。一个又一个完整的长镜头——我才不理会什么炫技。人家这拍的,才是货真价实的电影。
尤其是克里奥与武术男子的孽缘,干净利索。回想一下,前后不过五六场戏。第一场戏,她们走后,男子抓起了没喝完的饮料,咕咚一大口。第二场,电影院外,男子托词天气好,不想看片。第三场,酒店房间,男子全神贯注地表演武术,开讲往事,克里奥含情脉脉。第四场,他在电影结束前,慌忙开溜。第五场,他凶神恶煞地威胁着克里奥,大吼大叫。第六场,命运之神让他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孩子。克里奥心如死灰。有人说,《罗马》没有人物?这个武术男子,不就是起承转合、飞流直下的魔鬼存在?
救火一段,几十多个演员,有大有小。光是跑位,处理眼前脚底的大火小火,再到大树轰然倒下。虽然不一定是只烧一次,但应该没有人想烧第二次。
《罗马》更像一篇个人回忆录,而没有拍成格局庞大的史诗片。那些街头枪声,省掉了前因后果,只是作为背景板存在。社会还在运转,失去孩子的克里奥,失去轴心骨的家庭,它们的生活还在继续。那就像再大的浪过去,并不是变成客观现实的两米浪,而是留下保有童真,散落着日常生活情趣的肥皂泡。一代人教会下一代人所做的事情,不就是吹起一串又一串的肥皂泡。都会忘记,都会过去。
从过去涌来的海浪,从过去降来的雨,你和我,都忆起了自己的原形。
这人世间的路太窄,不仅会处处碰壁,撞得遍体鳞伤,还会时不时踩到几坨狗屎。但是,我们还可以去海边,洗尽铅华和晦气。天边,朝阳正冉冉升起,燃烧着希望和力量。
抱着15米巨浪的期待,看到的是2米高的波澜。
确实名不虚传,墨西哥导演阿方索卡隆的这部黑白忆旧电影让人看得心悦诚服!这位导演是个对生活有着敏锐观察力与记忆力的电影作家,将对自己保姆个人命运的记忆和社会历史变迁结合得水乳交融,即细小而又宏大。特别是由导演自己掌机拍摄的画面,把场景、细节、人物表现得那么细腻,那么流畅,尤其是难产、灭火、救孩子几个高潮戏的长镜头拍得太棒了,调度、运镜、采光、构图等都值得学电影的人反复琢磨、学习。在今天极度娱乐化、低俗化的现实面前,作者还能坚持拍出如此扎实、光彩的作品,值得打满分!
大概我最喜歡的部分,就是開場的洗地
不同文本层次相互作用交融的同时共同承载了创作者对墨西哥对童年最私密最个人的回忆和情感,这种感性、私人同时又宏大的影像力量喷薄而出,犹如影片最后那一波又一波的巨浪不断冲击并试图淹没大银幕前的每一个观众。
裸男舞棍,虎虎生风。听闻女友怀孕,转眼便无踪。一个女人经历渣男,就像一个社会经历革命,激情过后,留下一地狗屎。
化腐朽为神奇的摄影,值得起立鼓掌的杰作,尤其是在这样青黄不接的一年。个人与大时代、叙事与抒情完美结合,摄影机移动的每一刻,既是冷静的审视,又是充满情感的凝望。Cleo有一双马的眼睛,如此温顺,但又永远悲伤。
SO POWERFUL! ACADEMY AWARD!!! 其实这部片让我想到前不久看的Zama,有不少相似之处,包括个体与大背景之间的融合关系和对自然的景象捕捉,但是各异之处又令我感到同质的震撼,两部片年度Top3。
每次看到“形式大于内容”的评论就头疼。形式即是内容,形式永远是内容的一部分。观看的感受非常接近泰伦斯·马力克的《生命之树》,它像是一部导演私人记忆的合集,对这样的“私影像”,只能从情绪上去感受和接近,无法从故事和逻辑的角度去解读和诠释。它只是讲了两个女性,如何借助内在的女性力量,从她们生命中的一场情感劫难中存活下来,并生生不息。最魔幻也最凌厉的一幕,一边是千百个青年在街头挥舞着棍棒和枪支“闹革命”,另一边是夜幕下医院的门里门外,千百个孕妇捧着肚子在踱步待产,在产床上劈开双腿嗷嗷嚎哭,千百个婴儿诞下,还有千百个新生儿在地震中侥幸活命或不幸丧命…
有生皆苦!哭太忘我了。那么好,是充分必要,也是他不最在意的,让更多人看到。//大银幕二刷三刷。Netflix四刷。唾弃人,相信人,怜悯人,哭到岔气。
1971年墨西哥政府镇压革命的时候,在暴力和枪火中,怀孕的年轻保姆因为耽搁了救治而失去了孩子。本来这是个非常好的故事,社会动荡与个人命运在一个时间点交汇会产生巨大的能量;但正如《你妈妈也一样》,到这部《罗马》,卡隆的富家公子哥身份和视角限制了他的政治敏感度。他当然觉得暴力行为很残酷,但他的角度是“我不喜欢这些,它影响了我平静富足的生活,让我失去了朋友,让母亲失去了孩子”。所以,故事仅停留在“渣男本渣”后试图以阶级融合的方式展现女性主义,是比较表面,也不够有说服力的。(比如:不同阶层的女性的悲剧只是因为男的“渣”吗?)当然视觉、听觉上,这部片很好
年度最失望——本以为预告片的情感震颤是冰山一角,谁曾想已经是张全景图。摄影和混响确实调动着全身感官,但故事始终锁死在一个孩子语焉不详的记忆视角里,从头到尾Cleo和母亲的角色都只是个演出卡隆内心自我感动的木偶罢了。为何如此和为何于此的问题,全都没有得到回答。
《罗马》是私人的,但它依然拍出了时代的宏大。虽然少许剧情有些肥皂剧的嫌疑,然而在它连贯的、通达的影像光辉之下,这一封卡隆的私人家书闪耀着史诗的光芒,它或许是卡隆导演生涯的巅峰。女主角Cleo的命运是对墨西哥大背景时代变迁的无声证言,加上男性角色的缺席,电影笼罩着女权主义的光环。以这样深情的角度去诠释自己生命中一个极度重要的时刻,去惦念划过自己生命的重要的人,或许是每一个导演的终极梦想。正如卡隆所说:“电影中百分之90的场景来自于我的记忆,有些直接,有些则迂回,但都是关于那个塑造我的时代,或者说塑造墨西哥的时代,那正是墨西哥漫长时代变迁的起始点。”
That’s way too much shit for one dog.
卡隆在拿了奥斯卡之后,这部《罗马》非常的个人风格化,完全不在乎娱乐性,不在乎普通的观众,只有自己,是那种纯粹的视听语言秀。虽然没有烧钱的特效和大明星,但每场戏都用了大量的群众演员,还原街区的时代感和生活细节,拍摄难度反而比那些特效大片更难,数千人的群演在场景中有条不紊地表演,这也是一种难得一见的视觉奇观!在这部电影里,可以说没有故事,甚至没有主角,真正的主角是1971年墨西哥的社会氛围,导演的野心就是还原儿时记忆中的印象和感觉,想还原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难度系数可想而知。《罗马》的艺术品质绝对是大师水准,不过拿到国内电影院里放映的话,估计票房会很惨烈吧,它的好可不是《爱乐之城》那类富有大众娱乐性的好,不过还是希望会有更多观众会看。
我觉得所有男性导演视角讲男的都是猪的故事都讲的挺好的。
第一个室内横摇长镜就想拜倒 所有的技术都臣服于感情力度表达 海浪击穿我的鼓膜 你无家可归 // 二刷 即便全是卡隆有意编织的情感漩涡又如何呢 我甘愿受困 [Atelier]
《罗马》让人困惑之处在于,这个与导演紧密相连的“童年往事”却出奇的抽离,缺乏一个介入过去的有效视角。从私人记忆角度来看,影片无疑太冷峻太客观;而从历史叙事视角来讲,《罗马》格局又太个人太细枝末节,尤其是游离在家庭和社会之中的女仆部分,充当隐喻的设计感太强。在革命日再次遭遇孩子的父亲,还紧接着产子,怎么听都像是中国坊间盛传那种某事件一句话小说的格局。
女仆故事,史诗气质。阿方索·卡隆贡献了从影以来最稳的一次掌镜,一组组镜头气度庄严,徐徐推开墨西哥“罗马”社区的家庭社会画卷。难得的是平淡中蕴含张力,最后的海浪画面充满悲壮肃穆感。仅以电影技巧而论,堪称年度最佳。
通过人物站位的空间关系显现出Cleo与这个家庭的关系,除了流产与海滩拥抱(刚好是固定机位)以外,她几乎永远都是若即若离的(孩子打闹、偷听时,她的制止几乎只是远远轻唤而已),就像她同她置身其中的整个时代背景一样是半旁观、半参与的灾异状态,私以为这恰恰是优点而非缺点,它真正还原了一个普通人而非对生活具备反思能力的知识分子的感受,所以被旧情人以枪指头带来的冲击力才会远超出街头流血哀嚎的政治暴乱,她的超验式能量(即练武场教练所言的“能量”)早已超然性别、阶级、社会与时代,一方面,这是东方独有的生存哲学,即作为个体的人类其生活无关宏旨,能难得糊涂便很好,另一方面,唯有在这种沉默-示说、内在-超越、他者-自我、缺席-在场、死亡-生存被混淆被等同的中间地带/灾异空间,人类才能(如布朗肖言)“看见自己独自面对无穷”。